第17章
故事的一開始就是上課鈴響，四個人前後桌，在課堂上紛紛睡着了。男生A最先進入夢鄉，夢見他們四個高考一起考上了B大，他們要代表學校參加一場全國性的辯論賽，幾個人在一起沒日沒夜的讨論辯題，最後一起征戰賽場，拿了冠軍的故事。第二進入夢鄉的是女生A，女生夢見他們幾個初入職場，在不同的公司裏各自拼搏學習，然後約在一晚上在馬路邊撸串，吐槽小白出入職場的不順，但同時又對未來充滿希望，希望自己能有一番作為。第三個進入夢鄉的是男生B，他夢見四個人已經在職場上歷練了四五年，有的人已經做出了成績，有的人還是表現平平甚至毫無建樹，他們在一次項目中相遇了，大家這個時候已經多了推心置腹的階段，各懷鬼胎，過的不好的人想盡辦法制造障礙拉其他人下水，最後項目沒做成，大家不歡而散。第四個進入夢鄉的男生C則是夢見他們已經人到中年，各自有了家庭，孩子剛好像他們一樣也都在一個班裏成為了好朋友，他們的心态不在像年輕時那樣浮躁，一起在酒桌上回憶過去，一起珍惜當下，同時對子女充滿希望。故事的結尾是他們在下課鈴聲中一起醒過來，互相講述了自己的夢境，然後繼續努力學習。
謝陽花了一周的時間，劇本已經比較豐滿了，秦行看到的時候不得不說真的很驚訝，劇情新穎，脈絡清晰，首位呼應，比他負責的高二那幾個班寫的劇本都好：“表現形式呢？”
“我覺得可以找兩波人來演，一共需要八個人，暫且ABCD算學生，EFGH算夢中人，故事以倒敘的形式展開，直接是下課鈴響，他們醒過來，A鋪墊一下，EFGH開始演大學生活，然後回到現實，幾個人讨論一下，B繼續講，EFGH開始演初入職場，然後再回到現實幾個人讨論，以此類推。”
謝陽在一起讓秦行刮目相看：“恩，不錯，AB劇的形式，很吸引人。”
“AB劇？”
“就是剛才你說的那樣，兩撥人演，到時候需要燈光師配合一下。”秦行拿手給他做示意，“簡單說就是整個舞臺分成兩半，ABCD出場的時候，另一側是暗的，夢裏場景出現的時候，現實那側又是暗的，明白？”
“恩，燈光我之前沒想過。”
“故事我覺得也不錯，也很積極向上，題材肯定沒問題，加上形式新穎，我看好你哦。”
謝陽被他誇的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但是我提個小建議，我覺得結尾可以反轉一下，上課鈴再次想起來的時候暗場，夢中人這一側燈亮，他們在聚會對吧，其實整個話劇是人到中年的他們幾個真的在追憶往昔，他們夢見了自己在上課，課堂上他們又做了夢。這樣處理你覺得呢？”
謝陽聽得眼睛都亮了起來，他簡直想撲過去親秦行一口，不過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他給了秦行一個大大的擁抱：“這個建議我覺得太好了，我覺得我已經看見自己拿到第一了。”
秦行笑着拍他的後背：“秦老師指導，必出精品，不過你才讓我感到意外，要不下學期分班的時候你選文科吧，你文科成績只是和理科相比差了一點，其實總體也還可以，而且還有兩年半的時間。”
謝陽自己還沒想過分班的問題，沒想到秦行已經在為他考慮了，謝陽松開他：“行，聽你的。”
“什麽叫聽我的，我就是幫你分析分析，肯定還是得你自己決定，到時候也和你媽商量一下，聽聽家長意見。”
“我媽從來不管我學習，至于謝雲偉，就算了吧。”
“恩，那到時候再說，期末考試你全力以赴，然後我再幫你參謀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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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陽的劇本很快就通過了初選，在評審會還掀起不小的風波，有的老師甚至懷疑他找了槍手，因為謝陽的劇本比其他的，包括高二在內的都要好太多了，大家的劇本基本上都是圍繞親情，師生情或者聚焦社會新聞那種，表現形式也基本都是一鏡到底，像這種AB劇還穿插回憶的只此一份，謝陽因此還被叫去談話，寫了保證書，保證自己絕對原創沒有抄襲，秦行知道以後也是哭笑不得。
接下裏的一個月謝陽就得挑演員然後排練，他們還不能占用上課時間，于是就得擠出周末的時間，因為參賽的班級比較多，大教室不是每個周末都能借到，反正秦行周六不在家，索性給謝陽配了一把家門鑰匙，讓他帶着同學們周六可以去家裏排練。
謝陽其實是想讓唐駿參演自己的話劇，但是他覺得以唐駿的性格可能不會輕易答應，沒想到他剛一開口，唐駿就知道他要說什麽，并且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兩人還在宿舍一起優化劇本。
“這結尾反轉的太棒了，你是怎麽想到的？”唐駿問他。
“啊，這個結尾，其實，其實不是。”
“秦老師幫你想的吧。”
“也不是幫我，就是提了個建議。”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用不好意思，我就是覺得劇本結構真的太好了，細節倒是有一些可以調整一下，你看這······”
秦行家裏也不夠一次性容納九個人的，排練不開，秦行就每次帶四個人回家，當然還要帶上唐駿，他自己是編劇兼導演，唐駿基本可以作為副導演來幫他，如果借到大教室，他再把所有人叫到一起排練。
一共有15個劇本參賽，謝陽抽簽抽了個6，還挺吉利，這樣他們就應該會排在14號那天，抽到14號的班級臨時退出了比賽，所以兩天每天都安排了7個班級，謝陽他們排在了第一天下午的第三個，也就是倒數第二個，ABCD四個人一直演學生時代，穿校服就可以，EFGH要換四套衣服，光是換衣服他們之前就排練了很久，候場的時候謝陽感覺自己比演員還緊張，唐駿摟着他的肩膀，給大家一起加油打氣：“來來來，我們都叫不緊張，咱們拿了第一，謝陽請客吃飯啊，加油加油加油！”
A場燈光起。
鈴鈴鈴~~~
“哎哎哎，下課了，你們四個昨晚幹什麽去了，別睡了都醒醒，下節可是班主任的課啊。”秦行客串了一個路人甲，說完這句話就下場了。
“啊，原來是做夢啊，跟你們說我夢見咱們四個考上B大了。”
“陳倩我謝謝你，我要是能考上北大，我們家祖墳都得冒青煙。”
“不客氣，哎，說真的，特別真實，我們四個一起代表學校去打全國辯論賽。”
人物定格，A場燈光暗，B場燈光起。300人的報告裏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哇哦”聲。
“我還是打三辯，誰都別和我搶，自由辯論環節我讓對方跪下叫爸爸。”
“陳倩，你是我偶像，不，你就是我爸爸。”
······
······
······
“真的我都夢見咱們都生孩子了，他們像咱們一樣一起上學呢。”
“班主任來了，不說了不說了。”
鈴鈴鈴~~~
A場燈光暗，不知道誰先鼓得掌，全場都開始掌聲雷動。掌聲一直都不停，燈光師有點郁悶，沒辦法，只能默默把B場燈光亮起來。
陳倩：“我記得當時做的那個夢好真實啊，可惜只有李揚一個人考上了北大。”
李揚：“嗨，好漢不提當年勇，對了童童昨天從幼兒園回家可和我告狀說你閨女欺負他來着。”
人物定格，全場燈光暗。
時間仿佛靜止了，然後第一個人開始鼓掌，第二個人開始鼓掌，這次全場爆發出了比剛剛還要激烈的掌聲和口哨聲，謝陽在舞臺旁側已經激動的有點要哭了，但是一直在忍着，唐駿下場一個沒忍住狠狠抱住謝陽，還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所有演員抱在一起，尤其兩個女生，剛才掌聲響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哭了。
頒獎晚會安排在了第三天的晚自習，謝陽聽着自己編劇并導演的《重溫舊夢》獲得第一名，內心還是抑制不住的激動，謝陽帶着所有的演員上臺發言致謝，秦行坐在臺下，看着他笑，謝陽也看見他了，眼睛都笑彎了，小酒窩都笑出來了。
周六晚上，謝陽請大家吃飯，選了一家火鍋店，要了個包間。謝陽真的是太高興了，被大家起哄喝了4瓶啤酒，吃完飯的時候整個人站着都打晃，這幾個人裏屬謝陽酒量最差，唐駿想得虧剛才沒點白酒，男生負責打車先把女生送回家，唐駿負責照看謝陽，他知道秦行家在哪，想着自己把謝陽直接送回去，但是謝陽自己都走不了路，唐駿弄不了他，只能給秦行打電話。
秦行到的時候，就看見謝陽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唐駿坐在一邊玩手機：“你們這是喝了多少？”
“真沒喝多少，其他人都沒什麽事，就是沒想到謝陽酒量這麽差，才四瓶就這樣了。”
“四瓶？那是不少了，他初二的時候第一次喝酒，罐裝啤酒，一罐直接就倒了。”秦行想想，不自覺的笑了，“走吧，先幫我把他放車上，然後我先送你回家。”
兩人扶着好歹把人弄上車，送完唐駿，再回到家已經晚上12點多了。不過這時候謝陽倒是有點開始醒酒了，知道自己在哪，就是躺在自己床上，頭還暈的要命。
秦行剛給他沖好蜂蜜水，就聽見一陣叮咣響，謝陽東倒西歪的沖進衛生間，抱着馬桶就開始吐，秦行趕緊跟進去幫他拍着後背，然後接水給他漱口，秦行看他又好笑又心疼：“就這點量還喝呢，啧啧啧。”秦行扶着他洗臉刷牙，看這樣估計是洗不了澡了，秦行把人扶上床，又喂他喝了半杯蜂蜜水，拍拍他的臉：“地上給你放了垃圾桶，晚上不許吐我床上聽見沒？”
“恩。”謝陽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就胡亂答應了一聲，然後一翻身把腦袋紮進枕頭裏，不到一分鐘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謝陽是聞着小米粥的香味兒醒過來的，昨晚喝那麽多酒，肉都沒吃幾口，回來又吐了一頓，胃裏早就空了。
秦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撇頭看他從卧室走出來：“呦，酒神醒了？”
“醒了。”謝陽揉揉頭發，他發現自己和秦行這次重新見面以後秦行越發愛打趣他，可能是因為他已經是高中生了，秦行開始把他當大人看了，大人啊，他還差6厘米呢，還得加把勁才行。
早餐有秦行自己熬得小米粥，還有從樓下買的包子，雞蛋和小鹹菜，秦行看他狼吞虎咽那樣怕他吃不飽自己都沒敢放開了吃，直到謝陽放下筷子，秦行才把剩下的都吃進肚裏。
“還有3周多就期末考試了，覺得怎麽樣？這陣排話劇沒耽誤學習吧，馬上分班了你上點心。”
“沒耽誤，你忘了我們寝室有個唐駿，加上你我可是有兩個私教。”謝陽說着還不忘給他比個耶，“對了，期末考試之前我就不回來了，唐駿和我一起周末在學校自習。”
“恩，行，那我再給你們做點牛肉幹吧，除了牛肉幹你還想吃什麽？”
“想吃蛋糕，就是上個月我過生日你做那種，純蛋糕坯子。”
“要求真不高啊，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