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過去
唐悅先把人安頓在學校後，跟班主任打了聲招呼，就前往人才市場看看情況，人才市場還是人滿為患，排着長隊每個人都拿着簡歷焦灼的等待着。
這場景簡直了，跟她以前一模一樣，除了現在她不在其中，其他的幾乎分毫未變，而如今唐悅既沒有拿着簡歷排隊，又沒有相應的職業證書，她以前學的那些東西，幾乎都是已經淘汰了，或者改成了更深邃的知識。
唐悅站了半天，灰溜溜的走了，她先去一些搞基建的地方看看有沒有招人的，再問問情況招不招女工搬磚，宣傳欄上各種電話以及出租房屋的紙條遍布，部分招聘內容活少工資高非常誘人，不過唐悅清楚的明白這一點，一般來說，看上去異常吸睛的招聘，十有八九都是搞傳銷，特別是在這種環境中，沒有例外。
她還沒變成人魚的時候，就有過這麽些消息流傳，就是大學生或者比較傻的小姑娘信了這些招聘，傻傻的跟着介紹人往老遠的地方去了，先是卸下你的心房，之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給你下藥，搶了你的手機給你安排在十幾個人睡的大通鋪，求助無門。
後來，被組織賣.淫，哭哭啼啼的對着嫖.客說了這些事以後，嫖.客出于拯救風塵失足婦女的光芒榮譽報了警，這時才真相大白于世界，最後一鍋端了那淫.窩。
這樣的事情并不算少。
後續唐悅也沒有去跟蹤過，只知道當時的小女孩回到了家，找到了父母，但一輩子就已經毀了。
唐悅那時候還是一個企業中的小員工，整天戰戰兢兢的給領導賠笑臉，被同事欺負得敢怒不敢言，後來實在受不了回了老家。
然而回了老家有什麽用呢？
沒用，剛回去時父母接風洗塵各種問好，時間沒過幾天聽唐悅一說辭職的事情就翻臉，催促着她早點去找工作，同時卻開始各種收房租，水電費。
“你将來沒錢怎麽給我養老？！怎麽給弟弟上學？！”
唐悅後媽橫眉豎眼，張揚跋扈，“要是以後發不出來，我就去法院告你！”
唐悅親爸在旁邊蹲着抽煙，一口一口的，沉默着沒說話。
等後媽七嘴八嘴的将事情扯完，話裏話外都是要讓唐悅趕緊出門掙錢養家，家裏還有個弟弟上高中，兩口子沒收入來源全靠唐悅每年寄回來的那點錢。
“你少說兩句。”她親爸低沉着斥責，“悅悅剛回來，等她緩緩。”
“緩什麽？還要怎麽緩！”後媽叉着腰，也不在乎鄰裏各種驚訝的目光，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我們養你這麽大，不是為了讓你成為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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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成績比你好多了，是家裏唯一一個有望上重本的！将來考上重本出人頭地，十裏八鄉的都會說我們一家教的好，你現在要是不好好工作，他每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夠！”
嗡嗡嗡！
嗡嗡嗡！！
那尖銳的聲音像極了刀劃在冰冷的地上的劃痕，又像是夏天吵鬧惹人厭煩的蚊子一樣。翻江倒海的苦水正一茬一茬往上湧，唐悅噔噔噔的倒推幾步，有些喘不上來氣了。
她用手撐着胸口，鼻中溫熱。
唐悅用手一抹，在後媽驚恐的眼神中，面無表情的垂眸看了眼。
——是鼻血。
怒血攻心。
唐悅哇的吐出一口血來，随後踉踉跄跄的捂住鼻子走出門，一走一個血印。
“嘿！”面容黑黝的男人朝她揮了揮手，“在聽我說話嗎？”
唐悅晃了晃眼睛，微微擡起頭看他，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能在說一遍嗎，我剛剛晃神了。”
男人裸着上半身，一層黑中帶黃的皮膚，極其爽朗，雖說長得有點對不起觀衆，但性格卻異常随和。
“沒事，我就是問你，你真的确定要來搬磚？”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轉着圈看了下唐悅的小身板，“那邊有塊大石頭，你搬試試。”
唐悅随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邊确實有一塊巨大的石頭，肉眼可估量大概在120斤左右，一般人絕對是搬不動的，更何況唐悅看起來跟個剛出社會的小青年似的，細胳膊細腿，難以想象她居然來應聘搬磚這個粗活。
唐悅心裏也沒什麽底，她之前在家裏試了下，發現她空有一身蠻力，如果找不到其他好的工作，只能去搬磚維持生活，搬磚她也是第一次，沒什麽經驗，她怕自己在家中産生了錯覺自己能搬得動東西，因為之前買的水箱都是她自己搞定的。
于是，她在男人有些看笑話的目光中，淡然的走了過去，蹲下身雙手一抱。
這個石頭仿佛跟個玩具似的，輕飄飄的就被唐悅抱在了手中。
男人目瞪口呆。
——唐悅把石頭雙手舉過了頭頂，十秒後往地上一放。
她拍了拍手中的灰，臉不紅心不跳的朝着男人笑道：“可以嗎？”
男人走了過來，沉思的盯着她，“你跟我來一下。”
唐悅跟着他來到另外一處石頭旁邊，這次石頭幾乎是剛剛的那個石頭的兩倍！
“你抱試試。”
男人道，“你要是抱得起來，就可以留下來，錢的事，跟其他男人是一樣的。”
唐悅把頭發給紮了起來，準備蹲下身抱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麽，站起來對着男人道：“我可以留下來，但是我能不能提個條件。”
“你說？”男人彪悍的身材在炙熱的陽光下閃閃發光，這大概是每個勞動力都享有的力氣和身材，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唐悅，似乎想從她口中聽出一些別樣的提議。
“那個……”
“我每天可以只工作三個小時嗎？”
男人神情一呆。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有些開始猙獰扭曲起來。
“什麽！三個小時！你涮我呢吧？！”
唐悅膽戰心驚的盯着他，“如果不可以，那就三個半小時。”
男人沉着臉，看了眼旁邊的巨石再次看了看唐悅的小身板。
“剛剛那塊石頭，一百三十斤，現在這塊，二百五十斤，你知道平時是幾個人來搬這石頭嗎？”
唐悅搖頭：“我不知道。”
“這塊石頭……要三個人擡。如果，你要是把這塊石頭一個人搬起來了，每天工作三個小時也不是不可以。”
唐悅聽完他的要求後，點了點頭，猶豫道：“我試試。”
大概是将唐悅劃分成三個人，搬一塊東西，工地請三個人需要開三份工資，一個人的話，就只開一份工資，這樣也減少了開支，三個人一天工作九個小時，折合下來，剛好是唐悅要求的三個小時。
唐悅三個小時內幹完三個人的一整天，無異于天方夜譚。
連男人都在衡量着看唐悅到底力氣如何。
唐悅撩了一把頭發，果斷的聽從了心中的考慮，蹲下身體開始搬這塊石頭。
這石頭男人說有二百五十斤，确實是實至名歸，唐悅這次費了點力氣，抱了兩次才将石頭完完全全的抱了起來，她臉色有點紅。
男人一時沒分清這是因為抱石頭漲紅的還是太陽曬紅的，他莫名的遲疑着看唐悅抱着十來秒放下，問道：“感覺怎麽樣？”
唐悅假裝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
“很累，但可以堅持下去。”
男人盯着她，腦子裏天人交戰。
“可以是可以……”半響男人掙紮着說道，“你能做多久？”
唐悅狡黠的目光一閃而過，她正正經經的思考着，一邊說：“看情況吧，因為确實如果是搬磚的話，錢來的快，國家也不會讓人欺負我們這些幹粗活的工人不發錢，先做零時工吧，我主要是暫時缺錢花，長久了你也知道幹這行肯定會出毛病的對吧。”
“這倒是，我叫大力，你叫我力哥就好了，對了，你叫什麽？”
唐悅露齒一笑：“力哥，我叫唐悅，那事情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早上來上班，好嗎？”
大力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北姜：哈喽，大家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呀
唐悅：大家不想。
北姜幽怨的眼神望了過來。
唐悅盯着她秀美的臉，突然心血來潮問：你除了演戲，做過其他的工作嘛？
北姜：跑龍套算嗎~
唐悅沉默。
北姜：那你呢？
唐悅：……我抗過攝影機，寫過彩虹屁，當過保镖。
北姜驚訝：除了這些呢？
唐悅遲疑：……搬磚算嗎？
北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