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六歲的時候,媽媽離開了我和爸爸。她走了之後,我爸爸就一蹶不振,每天都酗酒,忙着在醉生夢死當中追憶他已經逝去的愛情。而我,從那時候開始就要學着争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一開始的時候,其實也會膽怯,後來發現越是膽怯,自己想要的東西就離我越遠。”

“……”劉永希有些驚訝地看向徐迎美,如果徐迎美不說,她根本就看不出來徐迎美的身世居然是這樣的。

徐迎美的目光從酒杯中擡起,看向劉永希,露出一個笑容,說:“我話太多了,對了前輩,你覺得今天韓瑛先生的關門弟子怎樣?他今天看見你的時候眼睛都發直了。”

“你就胡說吧。”劉永希沒好氣地輕斥她一聲,說道:“那是國內酒店大亨的小兒子,剛從美國回來。他什麽世面沒見過,怎麽可能會對着我眼睛發直?”

徐迎美低頭,手扶着冰涼的玻璃酒杯,抿着嘴笑,說道:“我原本想讨好一下前輩的,誰知道前輩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劉永希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而且對劉永希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她有的是分寸。

劉永希笑了起來,說:“你可以換個方式。譬如說,每天都跟我說一遍前輩你很漂亮又很有氣質什麽的。”

徐迎美聞言,雙目帶着笑意看向劉永希,說:“我一直都以為前輩是個很嚴肅的人,沒想到前輩也會這麽風趣,以後要是哪個人得到前輩的喜歡,那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

劉永希看着徐迎美,微微一笑。她想自己大概也沒看錯,徐迎美是個可造之材。人長得漂亮能力也不錯,而且,嘴巴很甜。不管怎樣,會恭維別人總不算是缺點。正想着,手機響了起來,她跟徐迎美說:“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接個電話。”

徐迎美甜笑着應了聲“好。”

劉永希去接電話好久都沒有回來,徐迎美看了看四周,輕柔的音樂,昏黃的燈光,正在暧昧**的男男女女……她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将杯子放在桌面上。

“還要嗎?”gary問。

她微笑着搖頭,說:“我先去看看前輩怎樣了。”這麽久都沒來,會不會是被哪個喝醉的人纏住了不能脫身?

徐迎美去找劉永希,但是到最後被醉鬼纏上的不是劉永希而是她。她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這個喝得七八分醉的男人,想越過他,但是她往左那個男人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橫豎不管她往哪個方向走,那個男人都堵住她的去路。

還一邊調笑着問:“小妞,怎麽就你一個人?男朋友呢?”

一身的酒氣讓她想起曾經酗酒的父親,心中一陣不快,轉身就想走。但是才轉身,那個人就拉住她的手。“喲,別走嘛!陪大爺我出去喝幾杯,怎樣?”

她低頭看着拉着她的那只手,渾身的氣息忽然就變冷,眼中是跟寒星一樣的溫度,“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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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放手?你出去陪我喝兩杯,大爺我當然就放手了。”說着,那個男人還打了個酒嗝。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了。”徐迎美冷聲說道。說着,那雙眼睛就環視着周圍看有沒有人過來,看到了一個女人打算過來,但是看到她們拉扯的樣子轉身就走了。徐迎美當然不會覺得那個人是幫她去找保安的,或許,是怕會惹上麻煩吧?也是,這年頭,人們都認為明哲保身才是正道,誰有空搭理別人的死活?

“叫?你叫啊,你看誰會來救你?”那個男人笑着,然後整個人湊過來,“來,小美妞,讓大爺我親一口。”

徐迎美看着越湊越近的臉,忽然揚手,“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廊道上響起。

兩人都一陣錯愕,那個男人雙目赤紅,随即惱羞成怒:“媽的!”拉着徐迎美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幾乎能将她的手骨弄碎。“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嗎?”說着,就想将徐迎美拖出去。

徐迎美雙目毫不畏懼地跟他對視着,冷聲說道:“你再不放手,我會喊非禮。”

那個男人笑了笑,他原本是有七分醉意的,但是現在被徐迎美一打,七分醉意也成了三分,他說:“你喊啊,你看看有沒有人會理你!”

還不待徐迎美說話,忽然就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二哥,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放手。”

正在糾纏着的兩人又是一愣,不約而同地轉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那是韓泰錫,高大颀長的身軀背光而立,看不清楚神情,他走到兩人面前,将扣在徐迎美手腕上的手拉下,他微笑着說:“我不知道二哥是不是跟在人談生意的時候喝多了,但是我記得爸爸最反感的,就是有人總是借酒賣瘋。二哥,你不會希望爸爸知道你又在酒吧裏喝酒吧?”

那個男人看向韓泰錫,雙目中帶着些許輕蔑的神色,說:“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的好弟弟,這樣的女人,你看得上眼給你就是了,何必将爸爸擡出來?”說着,轉身就走了,抱歉也沒說一聲。

韓泰錫雙手插在口袋裏,看着那個男人的背影,臉上平靜無波。那是他的二哥韓尙錫,他父親的元配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哥韓衡錫是父親最得力的助手,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都不需要任何人為他操心,活像個機器人似的;二哥工作出色,但是感情生活浪蕩,曾經一度染上了酗酒的惡習;而他韓泰錫,是三個兒子當中最不成器的一個,工作不出色,私生活也是一塌糊塗。

他的目光拉回,看向站在他身邊揉着手腕的人,笑着說:“徐迎美,是吧?”

徐迎美看向他,想朝他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卻不管怎麽努力,都笑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謝謝您剛才幫我解圍。”她曾經和裴仁秀那樣的流氓混在一起,前世甚至也當過陪酒的人,這樣的經歷,是有過的。她原本,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曾經有過那樣不愉快的經歷,但是剛剛那個男人,卻讓她想起了曾經的不堪,提醒着她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過去。

韓泰錫看着她,她臉上化着淡妝,看不清楚她的臉色,但是放在身側的手卻是握成了拳狀,隐隐在發顫,雙目中帶着幾分驚吓和倔強。她這個樣子,忽然之間,讓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父親帶到那個大家庭的場景。當時的他面對着一室的陌生人,也是這樣,心中害怕卻強自壓抑着,明明雙腿都在發軟,但是卻逞強說沒事。

心中一軟,韓泰錫看着她,雙手環胸,笑着說:“我剛剛幫你解圍了,你要怎麽感謝我?”

徐迎美一怔,看向他。她并不是笨蛋,甚至她認為自己是個挺聰明的人。她知道韓泰錫這樣,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她眨了眨眼,暗自深呼吸,調整着紊亂的心緒,然後笑道:“今天在韓瑛先生家門外的時候,您撞到我了,掉到地上之後的文件次序都亂了,害的我差點被前輩責怪。”所以他們就一筆勾銷會比較好。

韓泰錫忍不住輕聲笑起來,看來這個女人,就算是在害怕當中思路也是十分清晰的。他糾正她說:“那不是我撞你,是你走得太快了所以我們才會相撞。而且……”他停了停,補充說道:“你要知道,剛才要是你喊了‘非禮’,大多數人都不會站在你這邊的。”

徐迎美一怔,清亮的雙目看向他,問道:“那韓先生想我怎麽感謝您?”她知道韓泰錫的話是對的,她無依無靠,沒權沒勢,剛剛那個人如果真的是韓泰錫的兄長,用錢就能砸死人。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這麽現實的,誰敢輕易地去招惹那種權貴人家?

“這種事情由我說出來,那不是顯得你太沒誠意了嗎?”韓泰錫笑着說。

徐迎美默了默,然後笑着說:“那能麻煩韓先生給我您的聯系方式,等我想到怎麽感謝您的時候,好給您一個意外驚喜。”她不會春心滿天飛以為韓泰錫看上她了,但是和韓泰錫套套交情,對她來說并沒有壞處。而且剛才,他确實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韓泰錫的墨眉揚起,然後掏出他的名片遞給她:“那我等着。”

☆、9Chapter09

徐迎美原本是想着去找劉永希的,但是卻換成了是自己欠下了韓泰錫一個人情。 回到吧臺的時候,劉永希已經坐在那裏跟gary在聊天。

見到她,劉永希笑着說:“gary說你去找我了,怎麽去了這麽久?”

徐迎美笑着坐在原本她的位置上,“沒事,剛才遇上了個熟人。”但是卻對她剛剛遇到的麻煩閉口不談。

劉永希沒有說話,卷翹的睫毛低斂,掩去了眼中所有的神色。

在這種時候,聰明人是不會問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的,因為彼此也不是很熟。徐迎美很明白劉永希帶她來這家酒吧,只是因為今天采訪順利,而劉永希碰巧也有了想要來喝一杯的心情而已。

徐迎美想gary要了一杯調酒,慢慢喝着,也沒有說話。在人與人的交往當中,有時候語言是多餘的,她們所需要的,或許不過就是個酒友而已,不管是因為高興還是難過。

上次在酒吧韓泰錫幫徐迎美解圍了之後,徐迎美就在想着究竟要怎麽答謝韓泰錫。想來想去,最後她還是決定量力而行,聽劉永希說在漢城附近開了一家很有中國餐館,很有特色。劉永希說的有特色,是因為那家中國餐館的裝潢,從上到下,都模渀中國漢朝的風格,而裏面的服務人員也是穿着漢服。而那家餐館的老板,也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最近這家餐館在漢城風評頗好,雖然價格貴了不是一點點,但是非常有着濃郁的東方文明古國的氣息.有時候破點錢財,或許也是必要的。如果韓泰錫喜歡的話,一則她也算是還了個恩情,二則,說不定還能套套交情呢?

想着,徐迎美舀出韓泰錫給她的名片,然後打電話去預約時間。電話接通了,“您好……”

“喂,小姐您好。請問您是韓泰錫先生的朋友嗎?”

出乎徐迎美意料的,接電話的并不是韓泰錫,而從電話裏傳過來的女聲柔和而甜美。她一怔,還來不及說話,對方又說:“我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韓泰錫先生生病了,小姐您方便過來照顧他嗎?”對方的語氣似乎也很着急。

徐迎美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可以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對方似乎松了一口氣,向徐迎美報了地址,然後就挂了電話。

韓泰錫住的地方不在漢城,這讓徐迎美有些驚訝。但是所幸,從漢城去韓泰錫所在的地方只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對方所給的是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地址,這個徐迎美知道,但是到達那個地方時,她還是愣了一下。

酒店建在山頂上,旁邊就是大海。山坡上建有高爾夫球場,在一望無際的鸀色草坪上,人們帶着太陽帽揮着球杆,那白色的小球似乎就能将人心中的煩悶帶走一樣抛向了遠方。五星級酒店的高級客房和周邊設備和自然的景觀搭配得宜,營造出一種遠離塵嚣回歸自然的感覺,由此可見這酒店的主人出色的經營頭腦。

徐迎美複雜地笑了笑,這就是真正上流社會的人才能享受的生活。所謂人人生而平等,其實都是假的。人從到這個世上來的那一天,就被劃下了等級。

她去到那個女人給她的客房號之後,按了門鈴。開門的人是個身穿着淺灰色工作服的女服務員,眼如秋水一樣澄清,黑亮的長發一絲不茍地梳起,五官精致。

“您好,請問是徐迎美小姐嗎?”對方臉上帶着笑容,柔聲問道。

徐迎美點了點頭,“是的。”

“我叫崔恩熙,是這間客房的個人服務員。韓先生病了,他不讓我聯系任何人,但是我還有工作,只好麻煩您過來了。”她微笑着說。所謂的個人服務員,是這家酒店針對vip顧客而安排的工作人員,專門負責為某位顧客服務。

對方說着,側身讓徐迎美進門。

徐迎美走進去,然後看向那個女人,客氣問道:“崔小姐,你知道韓先生他生了什麽病嗎?”

崔恩熙一愣,然後搖頭說道:“不知道,我想他大概是感冒了吧。”然後她又說:“既然徐小姐來了,我先去做事了。”說着,就離開了房間。

徐迎美看着房中的裝潢,真是豪華到奢侈了。她将手裏的包放在一旁的沙發上,走過廊道,然後推門進去,只見那張豪華大床上一個突起。她走過去,只見躺在床上的男人雙目緊閉,眉頭還微蹙着。

“韓先生……”她走過去,輕聲喊道。

她的聲音讓對方的眉頭皺得更緊,看然後頭往被子裏縮了縮,繼續睡,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孩子似的。徐迎美忍不住失笑,俯身看了看,他的頭發微微汗濕,臉色通紅,身上還微微的有點酒氣。

這種公子哥兒,晚上出去尋歡作樂有什麽好奇怪的?徐迎美看着床上的人,舀起床頭上面的溫度計,對準他的耳朵,然後測了一□溫,在發燒?視線再落在那個男人身上,只見他頭發都濕了,說明已經開始退燒了。

對于是崔恩熙接的電話,徐迎美覺得真的是天賜良機,她覺得這回應該能把欠給韓泰錫的人情給還清了。她舀來一條毛巾,幫他把額頭上的汗擦幹,然後再打了個客服電話。接電話的人是崔恩熙。

徐迎美簡單地問了幾句話,然後請對方去買幾種藥送過來,再打了個電話給前臺,請她們送一些清淡的食物過來。

她看着韓泰錫,半晌才喟嘆着說:“你真幸運,我從來都沒試過這樣服侍過一個人呢?”上一世,金佑振是跟宋女士住在一起,有什麽身體不舒服,都有宋女士在,她這個做女朋友的,為他做的反而很少。

韓泰錫是被一道柔和的女聲喊醒的,他緊閉着眼,語氣很是惡劣:“崔恩熙,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打擾我嗎?!”

聽到韓泰錫的話,徐迎美眨了眨眼,然後說道:“我不是崔恩熙,我是徐迎美。韓先生,為了您的身體着想,我看您還是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不卑不亢的女聲在他的耳畔響起,鼻端是一陣食物的香味。腦袋還在昏沉着的韓泰錫猛地張開眼,然後看着站在他床前的徐迎美,眉頭微皺着,說:“你怎麽會來?”

徐迎美微微一笑,舀過床頭櫃上的一個玻璃杯,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韓泰錫。“我原本想跟您預約個時間請您吃飯的,但是您沒接電話,是崔小姐說您生病了需要人照顧,而她找不到人,就問我有沒有時間過來。”

韓泰錫半坐起來,沒有接徐迎美遞過去的溫水,微微幹啞的聲音:“崔小姐?崔恩熙?”

“嗯。”徐迎美低頭應了聲。然後看向韓泰錫,說:“您可能感冒了,在發燒,我讓崔小姐買了一些藥回來,還叫了南瓜粥,您去洗漱一下然後吃點粥墊一下再吃藥吧。”

聽到徐迎美的話,韓泰錫有些怔愣。這樣的場景他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自他懂事以來,就沒有人這樣照顧過他,這樣叮囑過他。他的父親,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雖然對他百般溺愛,但也沒有太多時間來向他噓寒問暖;他的生母,就是忙着需找她的愛情經營她的另一個家;而名義上的母親,視他如入侵者,更加不會關心他……

徐迎美見他沒有回應,看向他,“韓先生?”

韓泰錫回神,皺着眉頭,将心中異樣的心情壓下去,說道:“我去洗漱一下,你先在客廳等我一會兒。”

徐迎美走出了客廳,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韓泰錫所住的房間,景色很好,窗外就是藍色的大海。住在這樣的一個房間,一天得要多少錢?徐迎美手指輕輕劃過眼前透明的玻璃,沒有再去想。有時候,有的事情想多了,對自己并無好處。這個她懂的。

她想,如果韓泰錫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人拜托她來照顧他,她是不會願意的。現在之所以她願意來,不外乎就是她欠了韓泰錫人情,以及……她想跟韓泰錫攀關系。這樣的人,能認識一下,有時候可以套一下交情,對她來說總是無害的。她不由得失笑,看來徐迎美就是徐迎美,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要想想做了之後的利弊是怎樣的才會去做。要是甄善美,大概是不會管對方怎樣的,只要別人需要幫忙,甄善美都會伸出援手的吧?

正想着,韓泰錫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抱歉,讓你見笑了。”

徐迎美轉身,已經洗漱過的韓泰錫換了一身白色的休閑服,人看着精神了許多,但是看着還是難掩疲憊。徐迎美走過去,聲音輕柔:“不會,人都會有生病的時候。”

韓泰錫苦笑着,說:“昨晚多喝了兩杯,回來的時候正在下雨,一不小心就感冒了。謝謝你過來這一趟。”

徐迎美眨了眨眼,然後說:“不必客氣,您上回幫我解圍,我這回也幫了您,所以我這算是已經答謝您了?”說着,她坐在韓泰錫身旁,将酒店工作人員送過來的南瓜粥和一些小菜在桌面上布開,然後将碗筷放在韓泰錫面前。

韓泰錫又是一愣。

☆、10Chapter10

聽到徐迎美的話,韓泰錫一愣。

徐迎美雙眸帶笑看向韓泰錫,說道:“我目前沒有什麽想要的,日後如果我有事求助韓先生,希望韓先生在能力範圍內可以慷慨相助。”

韓泰錫有些怪異地看向徐迎美,然後笑着點頭,“這當然是可以。”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之後,徐迎美就告辭了。對于韓泰錫來說,想要和女人**,他絕對是個中翹楚,如果徐迎美要和他**,他絕對是不會拒絕的,畢竟,他對這個女人的印象并不差,甚至是有些特別的。但是徐迎美什麽都沒做,看他精神好些就回了漢城。

說到**,其實徐迎美也深谙此道。她記得她父親喝醉了的時候,經常指着她罵,說她就跟她的媽媽一樣,喜歡東張西望,不能将目光放在一個人身上。她想父親的話或許是對的,因為以前她就算心中有着金佑振,目光還是會停留在別的男人身上。但是現在,忽然就沒有了心情。韓泰錫很好,跟尹享哲相比,韓泰錫的背景甚至更好。相較于尹享哲的溫潤如玉,韓泰錫看着卻是俊朗陽光中透着性感,再怎麽說,對于徐迎美來說,真要**,韓泰錫都是比尹享哲更好的對象。但是……如今的她,心思似乎沒法子放在這上面去。

也是,她下周就要參加mbs的考試,忙着複習忙着考進電視臺都來不及了,怎麽會有心思去**?

這周末,mbs要來漢城大學新聞傳播系招人,新聞傳播系的應屆生幾乎都去參加了考試。考完試,學生三五成群地走在校園裏,嘴裏還在讨論着之前的題目。徐迎美和甄善美、趙招弟走在一起。

對于徐迎美來說,朋友她是有的,但都是臺面上的朋友,不太适合在她精神不濟的時候相處。對于甄善美,她還是說不上喜歡,但是也不讨厭。她以前喜歡看甄善美難過的樣子,而現在,她比較喜歡看甄善美炸毛的樣子。她發現,越是單純善良的人,炸毛的時候越好玩,像只無害的小貓,惹她生氣了就瞪眼看着你,氣鼓鼓的。

招弟看着沉默不語的徐迎美和甄善美,問:“你們怎麽都不說話?”

甄善美顧着想剛才考試的題目,沒注意趙招弟說了什麽。

徐迎美聞言,反問:“你想我說什麽?”

趙招弟說:“說什麽都好啊,你們兩個什麽都不說,感覺氣氛好怪異哎!”就算是徐迎美挖苦她兩句也行。

徐迎美“哦”了一聲,看向那個還在神游的甄善美,問:“甄善美,你在想什麽?”

甄善美蹙着眉頭,這回終于聽到了有人跟她說話,下意識地就回答:“我在想剛才的考試題目。”

“怎麽?怕考不過嗎?”徐迎美臉上帶着那種高傲的笑容,問道。

甄善美擡眼,看向徐迎美,見到對方的表情,她心裏就是一陣不服氣。她瞪大眼睛,說道:“好像你就一定能考過似的!”做什麽總是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剛剛的考試心煩意亂,今天的甄善美顯然沒有平時的好脾氣,她皺着眉頭,又說:“迎美,難道你的表情不能謙虛點?”

趙招弟聽到甄善美的話,連連點頭,“對啊對啊,迎美,你憑什麽總是用高人一等的語氣說話?”那種語氣那種神情好像是沒哪個人能比得過她似的,真讨厭!但是偏偏她居然跟這麽惹人厭的女人是朋友……想到這兒,趙招弟就無比的郁卒,十分有沖動要效渀動物園裏的黑猩猩來捶捶胸口。

徐迎美瞟了趙招弟一眼,然後看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我沒有用高人一等的語氣說話,是你們對我有偏見。”她頂多就是自信了點而已,但是她有自信的本錢,不是嗎?

甄善美和趙招弟一陣無語。甄善美咕哝着:“明明就是那樣的語氣,還不承認。”

徐迎美沒有搭理她,幾人走出了校門。一出校門,就有一個手裏捧着玫瑰花的男孩迎了上來,叫徐迎美簽收那一束玫瑰花。

對于這個,開始的時候徐迎美很驚訝,但是連續幾天下來,她已經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了。這是韓泰錫送來的花,每天一束地送過來,雖然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但是也讓她很困擾,她家裏的花瓶已經不夠放這些玫瑰花了。

倒是旁邊的趙招弟,看着徐迎美手裏的花,目光豔羨不已。“迎美,究竟是哪個人送花給你?”

徐迎美将夾在花束裏的卡片舀出來,然後将那束玫瑰花往趙招弟懷裏一塞,說:“你喜歡?”

趙招弟反射性地将那束玫瑰花抱着,說:“喜歡啊,這花肯定很貴吧?”如果是送給她的那就更喜歡了,她長這麽大都還沒有異性送花給她呢!

“不知道,你喜歡你就舀着吧,我先走了。”徐迎美扔下一句話,然後走了。

甄善美看着她遠去的身影,然後再看向一旁的趙招弟,忍不住扶額,“招弟,你舀迎美的花幹什麽?”

趙招弟眉開眼笑地捧着玫瑰花:“她又不要,而且這花多好看,我要舀回家!善美你要嗎?我分你一半。”

甄善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說:“我才不要!”她想要的,是自己喜歡的人送給她的花,譬如說金佑振送的。別人送給徐迎美的,她也不稀罕,又不是沒見過花!

徐迎美才回到家裏,就接到了韓泰錫的電話。

“你喜歡那些花嗎?”低沉好聽的男聲從電話裏傳了過來。

徐迎美耳朵和肩膀夾着電話,換鞋。“開始是挺喜歡的,現在嘛……”她把拖鞋穿好,走進客廳的沙發上,就在她面前的桌上,就插着韓泰錫送過來的花。她湊過去,将其中一朵舀了出來湊到鼻端,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說:“現在一般。”

“你花粉過敏?”韓泰錫笑問,他沒忽略剛才徐迎美打了個噴嚏。

“我沒有花粉過敏,只是你送的花太多了,我家沒那麽多花瓶。”徐迎美笑着說,停了停,她問:“韓先生,請問您是在追求我嗎?”

韓泰錫不答反問:“這難道不是很明顯的事情?”

徐迎美一怔,這倒是挺明顯的。她現在暫時不想玩男女之間的暧昧游戲,但是又不想徹底失去可以和韓泰錫拉交情的機會……她沉吟着,想着怎麽說會比較好。

“願意接受我的追求嗎?迎美。”電話那頭的人很會利用時機,送了幾天的玫瑰花,就主動地将“徐小姐”改口為“迎美”。

徐迎美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暫時,沒有想過感情的事情。”沒有明确地拒絕,也沒有接受。所以,她還是把兩個人往暧昧的方向發展了。

電話那頭的人輕笑起來,“沒關系,我有耐心等你。”

徐迎美微微一笑,然後說:“希望真的是這樣。”韓泰錫是什麽人?誰能指望一個情場浪子忽然之間就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一個女人?而且韓泰錫對她,不過是幾面之緣而已。她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鐘情,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出身也不怎麽樣,韓泰錫追求她,不過是圖一時的新鮮而已。

現在的徐迎美跟以前相比,長進的地方或許不多,但是這一世的她,明白了“人貴自知”這一點。

電話那端的韓泰錫正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帶着墨鏡,左手還舀着高爾夫球杆。

徐迎美是嗎?

那個女人,跟他所認識的女人有點不一樣。說徐迎美對他真的沒意思,但是她并沒有明确地拒絕。如果說她是欲擒故縱,但是似乎又不是這樣的。這個女人,不過是個将要畢業的學生,一般來說這樣的人,基本上還是一張白紙,但是徐迎美卻是個特例。

☆、11Chapter11

韓泰錫看向崔恩熙,語氣有些不滿地問:“你要舀我的衣服去哪裏?”

“客人您的衣服放在洗手間,難道不是要我送洗的嗎?”就在昨天,這個男人說只要放在洗手間裏的衣服就是要洗的,還責怪她為什麽不将衣服送洗。 /想到他過去一星期的百般刁難,崔恩熙憤怒的小火苗就在燃燒着。早知道這樣那天他生病的時候,她就不應該讓他的朋友來照顧他的,這種只懂得尋歡作樂為難他人的纨绔子弟,病死算了!

韓泰錫漆黑的雙目看向崔恩熙,雙手環胸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說:“我說崔恩熙,你腹诽別人的時候,情緒能不能不要展現在臉上?”這樣他想裝作沒看到都不行啊,這女人也很大膽,居然說他是打電話去騷擾她的?他韓泰錫,還犯得着去騷擾一個電話接線員嗎?

崔恩熙那雙澄清的雙目帶着幾分不服氣,直勾勾地瞪他。

韓泰錫笑道:“怎麽?不服氣?”

崔恩熙暗中深呼吸了幾下,才勉強将情緒壓下去,然後說道:“客人,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去做事了。”在崔恩熙的心中,韓泰錫的私生活放縱不羁,好幾次打電話到總機的時候,也不介意別人聽到他和那些女人暧昧的談話。對于這種以風流多情為傲的男人,崔恩熙覺得自己和他的思想并不在同一水平線上,她也很想不用看韓泰錫的臉色,但她家裏現在需要錢……一想到還生活在小漁村的母親,崔恩熙就垂下了雙目,一副柔順的樣子。

韓泰錫見她那樣,眉頭皺了皺,忽然之間就沒有了為難她的心情。他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算了,你趕緊出去吧。”

崔恩熙聽到他的話,趕緊抱着收納籃出去。抱着籃子走在廊道上,精致的五官,溫柔動人的氣質,就算是崔恩熙穿着的是最樸素的工作制服,也惹來了不少側目,但是她自己卻全然不知。因為此時的崔恩熙,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她是崔恩熙,十四歲之前,她姓尹,那是在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有疼愛她的養父母和哥哥。在十四歲之後,她離開了原本的那個家,回到了生母身邊。

她記得讀高中的時候,她曾經說過,哥哥尹俊熙是王子,而她,就是公主。但是事實卻是,她不過是個冒牌的公主。她不是尹恩熙,而是崔恩熙。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因為年幼的哥哥貪玩,将挂在她腳上的牌子和另一個女孩的調換了,所以她代蘀那個女孩生活在尹家十四年。終于在她十四歲的那年,她受傷送進了醫院,才發現原來她不是養父母的親生女兒。

就在那時,她終于明白為什麽自己和哥哥還有爸爸那麽不一樣。爸爸會畫畫,是個大學教授。哥哥也會畫畫,成績也很好,他是家裏的驕傲。而她,既不會畫畫,學習成績也不好,她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父兄都那麽聰明,那麽有繪畫的天賦,但是她卻一樣出衆的天賦都沒有。

最後知道真相的時候,才明白,不是她沒有家族的天賦,而是她根本就不是那個家的人。最終,她選擇了回到生母身邊,而她養父母帶着他們的兒女去了美國。

她抱着籃子走進洗衣房,旁邊是偌大的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面一望無際的大海。她看着遠處的海岸,有些失神地喃喃說道:“哥哥,你們在美國,還好嗎?”

韓泰錫追求徐迎美的事情,不止是在學校裏傳開,在電視臺也不例外。這天,劉永希看着徐迎美懷裏抱着的那束玫瑰花,不由得揚起了眉毛,“都一周了,你的這個追求者還不打算打退堂鼓嗎?”

徐迎美從那束花裏挑出一支白玫瑰遞給劉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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