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妹控14
從手臂一直到她的手掌,都包着厚厚的紗布,現在紗布滲出血色,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紗布包裹之下的傷口有多深。
路子軒的那些兄弟看了之後都有些不忍直視地倒抽一口冷氣,想說點圓場的話緩和一下氣氛。
“杜小姐的手受傷這麽嚴重,可能其中有什麽誤會吧?”
“是啊,要不就先聽她解釋一下?”
“這時候應該讓她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這血流的也太兇了吧?真出了什麽事該怎麽辦?”
但路子軒的朋友越是這樣勸說他,他心底那股火就燒的越旺。
他根本不管杜茗的傷勢如何,也不管杜茗又有什麽隐情,反正他丢不起剛才那個臉。
那麽多兄弟看他的笑話,那個陌生男人還一直護着她,這還能有什麽誤會?
這根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呵,有什麽誤會?受傷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路子軒緩緩站起來,擦了一下嘴角,眼神很冷的看向杜茗。
杜茗低着頭,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雙臂無力地垂在身側,原本白色的紗布現在已經裹上了一層血紅。
“杜茗,我告訴你,你受傷都是你活該!誰讓你勾搭別人,以為我會因為你受傷就心疼憐惜你?你做夢!”路子軒攥緊拳頭,對着杜茗盡情地發洩自己的怒意。
景休聽不下去,他也摸不準杜茗想做什麽,但就是聽不得路子軒這麽罵杜茗。
他掰着手指上前,揪住路子軒的衣領:“你嘴巴放幹淨點的,我跟杜小姐什麽都沒有,你張口就來算什麽意思?”
“你都親手給她別發簪了,含情脈脈,深情對視,這叫做什麽都沒有?是不是要等到我把你們兩個捉/奸在床,才算是有什麽?哦,沒準你們早就到那一步了,誰知道你們這段時間天天兩個人待在這裏是在做什麽。”路子軒嘴上不饒人,哪怕被景休揪着衣領,也完全不服軟。
景休現在被觸怒一直替杜茗說話,路子軒更能借題發揮,繼續嘲諷地冷笑道:“啧啧啧,如果你們真的沒點什麽,你現在會這麽積極站出來護着她?有本事你就站在一旁,不管我罵她還是揍她,你也什麽都別做。我教訓我的女人,跟你有個屁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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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別人都不見出來攔着我,就你攔着我?嗯?這位先生,請您解釋一下?”路子軒陰陽怪氣,看起來非常欠揍。
景休眯起眼睛,考慮是不是照着路子軒的臉一拳頭砸下去。
路子依沖出來找存在感,抓住景休的手臂,哭唧唧地哀求:“求求你別對我哥動手好不好?我哥被杜茗姐傷害,已經很可憐了,你們不能這樣欺負人,我哥又做錯了什麽?”
說完這話,路子依又轉向路子軒,苦口婆心地勸說:“哥,我想杜茗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我想杜茗姐也知道錯了。”
她咬咬牙,恨鐵不成鋼地催促杜茗,“杜茗姐,你也別傻站着不說話啊,我哥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你認錯态度好一點,趕緊道個歉認個錯,他一定會原諒你的,誰都會做錯事的時候嘛……”
路子依這話說的,杜茗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所以說,被這樣的人惡心到,怎麽可能就只是僅僅退婚就算了?
她情緒醞釀夠了,這才擡起頭,鼻尖和眼眶泛紅,一臉委屈,叫人看了就心疼。
“我、我何錯之有?為什麽要認錯?你們根本就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認定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現在還要按着頭讓我認錯嗎?我敢對天發誓,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剛才的只是一個誤會,他敢嗎?”
杜茗紅着眼睛,一步步走過來,艱難地擡起一根手指,戳在路子軒的心口上,留下點點的紅痕,“你敢對天發誓,說你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路子軒發現她的眼神裏一丁點心虛都沒有,只有被誤會的侮辱和委屈,還能看到一絲挑釁,好似在賭他不敢對天起誓。
“我敢對天發誓,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路子軒的發誓很敷衍,收回手目光緊盯這杜茗,“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了嗎?”
杜茗抿了抿唇,苦笑着說:“就怕我解釋了,你也不信……”
她幽怨的話音才落下,另一個方向便傳來杜茗大哥杜玉和二哥杜書的疑惑的聲音:“你們都堵在那邊幹嘛呢?”
“茗茗,子軒?”杜書張望了幾眼,突然大驚失色,“茗茗,你的手怎麽回事?不是讓你注意一點嗎?怎麽又出血了?路子軒你還愣着幹嘛?茗茗血都流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能在這裏傻站着?”
杜書和杜玉沖上來對路子軒劈頭蓋腦就是一通罵,“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要是不知道憐惜我家妹妹,就趁早給我們滾啊,氣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誰才受的傷!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你任由茗茗流血無動于衷是事實!就是你的錯!”
二人的出現頓時就打破了剛才僵持的氛圍。
他們罵罵咧咧地護送着杜茗離開,其他人也尴尬地對視了一眼之後,讪讪的跟上去。
路上的氣氛也非常怪異。
景休在人群最後面,一直到杜書和杜玉把杜茗送入了一個篷房裏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後,他的手機突然響起短信提醒聲。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杜茗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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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休收到短信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她确實是沒事。
說實話,他剛才看杜茗的樣子,是真的替她感到生氣,對路子軒的怒火都是真實的,不是演戲。
不過她或許只認為他是在配合她吧。
并沒有人注意到景休悄悄走開,現在這個隊伍裏的氛圍很緊張。
大大咧咧的聶羽是沒什麽感覺,剛才她全程在看遠處開屏的孔雀。
路子依聲音很輕地跟聶識說話,“我真的沒想到杜茗姐竟然會這樣……其實我覺得杜茗姐很酷來着,穿衣打扮都很性/感,化妝技術也非常成熟,不像我,我穿什麽都像個學生妹,也不是很會化妝,總是素面朝天。”
聶識抿着唇,眉頭微皺,像是在聽她的話,但對她說的話略有不滿。
“我哥一定很難過吧。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他這麽難過。杜茗姐怎麽舍得讓像我哥這麽優秀的男人難過。”路子依只以為聶識皺眉是在對杜茗不滿,厭惡杜茗。
而聶識想的卻恰恰相反。
他真的不明白,她說這些又有什麽意思呢。
她哥是很優秀,可是跟他說幹嘛?讓他心裏添堵不舒服嗎?而且背地裏對她未來的嫂子說三道四,這種行為不覺得很像長舌婦嗎?
他對路子依的好感達到了一定程度後,現在開始平穩下降。
聽着聽着他便不願再聽下去,擡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抱歉,我妹又跑沒影了,我得去找找她,以免她闖禍。”
話是這樣說,但這只是不過是一個暫時走開的借口。
他實在不想再聽她說一些意義不明的話了。
路子依正說的高興,卻突然被他打斷,心裏一陣煩躁。
聶羽聶羽又是聶羽,他妹妹的事情就有這麽重要?
他妹妹都已經十五歲了,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他一直去盯着?
路子依在心裏埋怨,卻也不反思一下自己都十八歲了,還喜歡天天粘着路子軒。
一行人慢吞吞終于來到了篷房裏,這個篷房裏是一大片空地,裏面擺置了一些投影設備,擺了幾排桌椅,看的出來這是設置成了一個小型的觀影場所。
他們進入後就能看到裏面有許多人,大多是今天來這裏參觀的朋友。
而杜茗坐在其中一張桌子的邊上,臉色蒼白,虛弱的靠在椅背上,雙手無力的擺在椅子扶手,換上了新的紗布,被紅色液體染成血色的紗布被泡在一盆溫水裏,把溫水也變成了血紅色。
杜茗的大嫂葉天意端着一碗雞湯,憤憤的勸她:“你為了給路家那小子一個驚喜,熬什麽補湯,做什麽滿漢全席,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現在我讓你喝一點自己熬的雞湯怎麽了?”
大哥杜玉也憤怒地一錘桌子,桌面上的一桌好菜都震了一下,“憑什麽要受這種委屈?你說說,茗茗親自給我們下廚房做飯的次數巴掌都數得過來,我們珍惜都來不及,憑什麽要讓路家那小子這樣糟蹋茗茗的一番心意?”
杜茗柔弱溫和地‘維護’路子軒,“大哥大嫂,你們別這樣說了,子軒他也是不知道,誤會了嘛……”
“誤會?我不管他誤會了什麽,總之他讓你的傷口裂開,他還沒有馬上送你去治療,那就是他的不對!”二哥杜書恨恨的反駁。
他們的對話讓路子軒一行人也有點懵了。
篷房裏的的其他來賓也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着路子軒等人。
這個情況下,路子軒顯然不能在這邊傻站着了,他走了過去,心裏雖然起疑,但仍舊對剛才景休為杜茗插發簪的事情耿耿于懷。
他繃着一張臉,好像杜茗欠他幾百萬,拽拽地說:“你現在該給我一個解釋了吧。”
杜茗還未出聲,杜家人就好笑地反問:“我們還沒找你要一個解釋呢,你倒是想來要解釋了?路子軒,你怎麽回事?”
路子軒認定了自己站在有理的地方,認為自己只要說出杜茗做了什麽,所有人都能理解自己。
“就剛才,我們看到她在花園裏私會野男人,讓那個野男人給她別發簪,她還有臉問她好看嗎?你們自己瞧瞧,她現在頭上戴着野男人送她的發簪呢。杜茗,你對得起我嗎?”
他冷哼一聲,“至于你們說我因為憤怒用力抓她的手臂,把她的傷口抓裂,我以為這些都是她應得的懲罰。”
路子軒說完就等着所有人都對他改變态度,站在他這邊。
确實,如他所想的那樣,一部分人确實略為認同的點點頭,同時也很驚訝,杜家千金從來沒有過什麽醜聞,怎麽今天爆出了這麽一件事?
而杜家人的臉色卻愈發陰沉,二哥杜書陰恻恻地問:“就這樣?只是這樣?天啊,真是搞笑,這是今天我聽到最可笑最可氣的事情。”
二嫂高果咬牙切齒地解釋:“發簪是茗茗托人找知名設計師設計的,她知道你今天會來,所以想打扮地漂漂亮亮給你一個驚喜。你竟然覺得那是什麽野男人送的?”
聽到這裏路子軒臉色已經有點不對,但還死咬着不松口,硬着脖子繼續問:“好,那為什麽要讓那個男人給戴上發簪?”
大嫂葉天意重重地放下端在手裏的一碗雞湯,“哼,茗茗很久沒下廚了,知道你今天會來,提前一天就想給你一個驚喜,要親自下廚做滿漢全席招待你。”
“結果殺魚的時候魚一直掙紮彈跳,她不小心砍傷了自己的手臂,這還不死心還要繼續給你弄,這下好了,另一只手也不甚砍傷。現在她的手連筷子都握不住。她的發簪掉了,你讓她怎麽撿起來,怎麽戴回去?”
“你說她傻不傻,就為了給你驚喜,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你倒好,看見什麽就是什麽,一上來就給她扣這麽大的帽子。我都替茗茗感到委屈!”
杜茗适時地掉兩滴眼淚,語氣溫婉,說出來的話特別善解人意:“大嫂,別說了,真的不怪他,都是我不好……”
一時間,局勢逆轉,所有人看向路子軒的眼神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