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妹控21 (1)

路子軒不想退婚, 這個時候除了附和杜舟所說的,別無他選, 不然杜舟和莊蘿一聲令下, 不顧茗茗的意見強行退婚也不是不可能。

他非常恭敬, 謙卑的低着頭,認同地說:“不過分, 一點都不過分, 這是應該的,都是我的不對。不, 我應該多謝伯父願意給我這麽一個機會。”

他認錯的态度确實很好,語氣誠懇, 聽的出來說的并不是反話,也沒有不服氣。

這讓路文鴻和關芝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他們夫妻倆剛收到消息的時候真的差點氣死了, 這才幾天沒盯着他們兄妹倆, 就又給他們鬧出這麽多破事。

根本就不把她之前教訓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關芝之前教訓路子軒,說到嗓子都啞了,當時路子軒倒是答應地很好,點着頭看起來好像都聽進去了, 誰知道他一轉頭就把她說的話都當作耳旁風了。

所以關芝和路文鴻其實也認為自家兒子活該,并不想幫他求情,一切都看他自己了。

說句不好聽的, 他們都覺得讓杜茗那麽一個好姑娘跟他們這兒子綁在一起,特別可惜。

路子依的事情也讓關芝非常頭疼,關芝本以為女兒有了喜歡的人, 注意力都會轉移的心上人身上,哪裏想的她還能繼續搗亂。

就今天這件事,關芝自己都不信女兒不是故意的。

但女兒今天沒讓她逮到,等讓她逮到了,她還得教訓一番。

一想的兒女的事情,關芝就頭疼。

杜舟看起來似乎臉色也好了一點,不過依舊很不爽路子軒。

杜茗則适時的凸顯自己的人設,哭唧唧地勸說杜舟:“爸,子軒态度這麽好,你不要太為難他好不好?看到他難受,我的心會痛。”

杜舟冷哼一聲,心想茗茗這演技這麽這麽浮誇,看起來有點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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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路子軒還真的就吃這一套,看到杜茗為他求情,他十分感動的對杜茗說:“茗茗,沒關系的,我确實做錯了,理應接受懲罰。如果我接受懲罰能讓伯父伯母心裏舒坦,不逼我們兩個退婚,我心甘情願。”

杜茗含淚點頭,“子軒,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理解你的。”

杜舟板着臉拍了拍床頭桌,“行了。時間不多了,我們這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個清清楚楚。”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路子軒一眼,路子軒立即埋下頭,“好的,伯父,您開始吧。”

“我們近期調查了一下你。”杜舟先為這件事說了一聲抱歉,“這一點我們要說抱歉,不管目的是什麽,都有些不道德。”

路子軒連忙說:“沒有沒有,伯父們不放心會調查也是很正常的。”

話是這樣說,路子軒現在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

如果要翻舊賬,他或許……可能……

“你有這樣的自知之明就好。”杜舟很認同地說,“你做過的事情,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要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同意你們的訂婚。”

莊蘿出聲打圓場,“現在都已經訂婚這麽久了,你還說這個有什麽意思?”

杜舟冷笑,“幸好只是訂婚還沒有結婚,結了婚要離婚可就麻煩多了。”

杜茗欲言又止,最後只給路子軒一個加油的眼神。

路子軒心安定了很多。

不管伯父和伯母怎麽為難自己,如何責怪自己,他只要看到杜茗一直站在他這邊,支持他理解他,他都不怕。

關芝和路文鴻則一頭霧水,心上好像懸着沉重的石頭,心情凝重地喘不過氣。

病房裏一時間安靜地只有幾人的呼吸聲。

杜舟重新出聲,拿着手機,因為上了年紀有點遠視,把手機放的老遠,照着上面的內容念出來:“你和茗茗訂婚的目前為止,已經有半年,這半年時間內,你們統共安排過數十次約會,你失約超過三十次。”

“最近的一次是情人節那天,茗茗提前的情侶餐廳等你一晚上,你卻說有急事直說取消約會。”

“說罷,你失約幾十次,究竟都是有什麽急事?我可不記得你們家的公司每次都這麽巧都在你要跟茗茗約會的時候出事。”

杜舟眼神犀利地盯着路子軒,就等着他的解釋,看他都怎麽說。

路子軒最初聽到杜舟說失約三十次以上覺得有點誇張,但細想起來,自己好像确實是很多此要陪茗茗的時候,依依就身體不舒服,或者依依那邊出了點什麽事情,他就要先去找依依。

伯父也确實說的不錯,但現在這樣的場景,讓他把實話說出來,他實在有點……

杜舟和莊蘿都不催他,就這麽看着他,眼神透徹。

關芝和路文鴻則再度震驚,恨不得上前揪着他的耳朵沖他大罵。

“你說話啊!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自己還說不出來了?”關芝着急地催促,生怕杜舟和莊蘿不耐煩。

路子軒支支吾吾地說:“是……是因為剛好依依找我。有時候是因為依依讓我去接她放學,有時候是依依說要交的作業看不懂讓我教,有時候是依依被別人欺負了,我去幫依依出氣。”

杜舟和莊蘿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所以你到底是在跟我們茗茗談戀愛還是在跟你妹妹談戀愛啊?路子軒,你可真有意思。”杜舟譏諷道。

關芝重重嘆了一聲,身心俱疲,已經不想管這個破事了。

路子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局促地解釋:“我都可以解釋的。依依是我的妹妹,我只是有點太疼愛她了,看不得她受委屈。”

“你看不得你妹妹受委屈,就讓我們茗茗受委屈?你當我們茗茗是什麽?算了,這是事實你也別狡辯了,你就說說,這麽多次失約,你要怎麽表達你的誠意吧。”杜舟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你想怎麽自我懲罰?開始吧。”

莊蘿則拿出一個本子,體貼地解釋說:“這個呢,我們就用來打分,十分滿分。開始吧。”

杜茗擔憂地看向路子軒,眼裏水光盈盈,無聲地為路子軒打氣。

路子軒立即再次振作起來,飛速轉動腦子,思考着怎麽懲罰自己才能取得他們的原諒,并且能拿到十分。

“我……”他頓了一下,擡手發起毒誓,“保證我以後約會絕對不會再失約。如果我失約,那我不得好死!”

杜舟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撲哧一聲笑出來,“就這樣?”

“你覺得這對你來說是懲罰?”莊蘿也嘲諷道。

“好話誰不會說,別說你以前沒有說過什麽再也不會再犯啊之類的好話,可事實呢?你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你是不是對懲罰有什麽誤會?”杜舟啧啧搖頭,“這就是你的态度?”

路子軒辯解道:“我這是發誓了。”

“行吧。”杜舟也懶得跟他廢話,對妻子說道:“老婆,他關于失約的自我懲罰,我給他打分是零分。認錯态度極差,不痛不癢的幾句話居然好意思當作懲罰?還剛跟我狡辯。”

莊蘿抓着筆在本子上打分,“好,那我也給零分吧。”

路子軒一聽根本坐不住,“伯父伯母,別別!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剛只是一時半會沒想的,現在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讓我助理給我送一個戒尺過來,我失約一次就打我手心十下,這樣可以嗎?”

莊蘿打分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向丈夫,等他做決定。

杜舟捋了一下胡子,“你工作還需要用手,打你手心把你的手打廢了,影響你的工作不太好,如果你到時候不能工作賴到我們的頭上怎麽辦?”

杜茗也紅着眼眶低聲說:“不,我不能看到子軒被打,打在他身上,疼在我心裏。”

杜舟和莊蘿眼角都抽了抽。

路子軒心裏感動不已,又想了一個,咬牙道:“我讓我的助理給我買一排針,我失約一次就往我的指甲縫裏紮一針,這樣可以嗎?”

被逼到這個程度,路子軒也不敢再馬虎糊弄了,真是絞盡腦汁去想要怎麽懲罰自己,怎麽讓自己更痛苦一點,以博得伯父和伯母的原諒。

杜舟和莊蘿都對這個來了興趣,刺指甲縫,啧啧,之前都是不痛不癢的懲罰,被逼一下,才終于肯使出絕招?

“好吧。這個聽起來确實很疼,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杜舟松口了。

路子軒心裏卻開始犯怵,他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說出這個懲罰手段,心裏想着這個手段聽着就很疼,他們或許也不會狠到這地步,應該會反過來勸說。

哪成想,他們竟然對這個手法很有興趣。

路子軒心底犯怵,手心不停冒出冷汗的時候,杜茗眼淚汪汪地說:“不,我不許!爸,媽,為什麽要這樣對他?我真的不想看到他難受。”

“你們這樣懲罰他,根本就是在讓我的心裏紮針。嗚嗚,我不敢看了。”杜茗捂着臉躺下去,側過去背對着大家,一副心疼路子軒而自閉的姿态。

其實杜茗是憋的極限了,差點就保持不住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趕緊捂着臉背對他們調整一下表情。

她憋笑憋到肩膀發抖,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就好像是在抽泣。

路子軒的助理很快就把針帶來了,路子軒讓助理就在外面待命,自己接過一排針,手在輕顫。

“別說我們不提醒你,你最後別刺你的手指指甲縫,不然還會傷到你的手,影響你的工作。”杜舟‘溫馨’提醒。

路子軒哈着笑點點頭,随後脫下鞋子,曲起腿抓着自己的腳,另一只手捏着一根針,顫抖地刺向自己的腳指甲縫。

疼痛襲來,路子軒疼到五官扭曲,強忍着沒發出聲音。

關芝和路文鴻也有點不忍直視,但也沒有出聲勸阻兒子。

杜舟這才滿意地點頭說:“路子軒,你這次的态度很不錯。你別說我故意針對你。你現在聽好了,你紮一針,我就給你一分,滿分十分,你想要多少份,你自己選。”

路子軒因為忍着疼,額頭上一個汗珠,聲音發虛地回道:“嗯。謝伯父的提醒。”

“你記住了,你每次為了你妹妹置茗茗于不管不顧,茗茗心裏的痛都比你現在的疼強烈幾倍。記住這種痛。你以為她每次笑着對你說沒事,是真的沒事嗎?她笑着的時候,心裏在滴血。”

路子軒愧疚地低下頭,忍受着鑽心的痛,每次被他晾下之後,茗茗心裏是這樣的痛苦嗎?

路子軒最終紮了自己七針,腳指頭疼到發麻,站都站不穩,連鞋子也都不敢再穿了。

他這樣紮自己的腳指頭指甲縫,造成的傷口特別小,最開始的時候會冒出一點血,但很快就會止血,留下一個又小又疼的小傷口。

毫不誇張地說,到最後幾針,路子軒已經疼到麻木了。

“好。這次給你打七分。”杜舟心裏舒坦了很多。

看着路子軒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杜舟好像略微明白了女兒不想直接退婚還要繼續耍路子軒玩的那種心情。

路子軒聽到自己拿了七分,頓時覺得自己剛才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這心情還沒有維持多久,杜舟便翻出下一件事情來了,提醒着路子軒,剛才他那麽努力,也才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都是最近發生的。先從路子依的生日宴會說起吧,在那之前,你給茗茗送的那條裙子,真的一言難盡啊。在宴會上,你還跟着你的妹妹一同質疑逼問茗茗為什麽不穿那條裙子?”

“對了,你還故意坐在你妹妹旁邊,一直照顧着你的妹妹,晾着茗茗,當着茗茗的面對你妹妹噓寒問暖。我不是說你不能對你妹妹好,但你要适可而止吧?你一直縱容你妹妹明裏暗裏針對茗茗,你考慮過茗茗的感受嗎?”

路子軒不停點頭表示伯父說的真對,自己謹聽教誨。

同時他也在搜刮自罰的辦法,太輕的伯父不滿意,太嚴重的他自己撐不住。

“說罷,這件事你要怎麽懲罰你自己?”杜舟和莊蘿也玩出滋味來了,對路子軒能想到用什麽辦法進行自我懲罰都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和好奇。

路子軒被問到的時候已經在腦中想好了對策,聲音喑啞地說:“我讓助理給我買一個搓衣板,我跪在搓衣板上寫檢讨書。”

跪搓衣板?

杜舟點了點頭,“這個聽起來不錯,不過搓衣板是不是太平了一點?真男人要跪就跪榴蓮。如果你跪榴蓮一分鐘,我就給你十分還不需要你寫什麽檢讨書。如果你跪搓衣板,你跪一晚上我就只給你三分。”

側身躺着背對着他們的杜茗差點笑出聲,跪榴蓮?

她爸也太惡趣味了吧?

是誰之前還在勸着她早點退婚潇灑自在來着?現在玩的比誰都歡,還好意思說她貪玩呢。

現在就看路子軒是選擇要三分還是要十分了。

杜茗估計路子軒應該是舍不得對自己下狠手,就像之前他效仿負荊請罪到花園裏找他,一邊裝的那麽深情,嘴上說着為了你什麽都願意做,可落實的實際行動呢?

如果不是她把她爸媽的态度搬出來壓迫路子軒,上次他估計就那樣不痛不癢地象征性懲罰一下就過了,就這樣還想求的原諒?

那他做錯事的成本未免太低了。

路子軒咬了咬牙,果斷選擇了十分,拿出電話讓助理去給他買兩個榴蓮過來。

他竟然真的舍得對自己這麽狠,杜茗都差點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杜舟和莊蘿也挺意外的,杜舟只是惡趣味賭一把,看看路子軒肯不肯狠下心,沒想到他還真的敢。

關芝和路文鴻現在就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心疼兒子,也不期待最終的結果,只希望別跟杜家結仇。

說是他們門當戶對,可真要算起來,杜家的財力要比他們家強許多。

助理被路子軒要求買這些東西,其實心裏是很好奇的。

他又看不見病房裏都發生了什麽,路子軒讓他去買榴蓮,他就嘀咕,尋思着好像病房裏也沒有誰是喜歡吃榴蓮的啊,為什麽突然之間要買榴蓮?

心裏疑惑是一回事,助理還是很盡職地以最快的速度把榴蓮買來了。

助理還很有心,為了表現自己的認真和盡職盡責,特地挑選了最新鮮,刺嘴尖的榴蓮。

當他歡歡喜喜地把榴蓮送的路子軒的手裏時,路子軒看着刺特別尖銳的兩個榴蓮,臉都綠了。

助理還不明白為什麽路總的臉色突然就沉了下來。

他做錯了什麽嗎?

“路總,您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您怎麽了?這兩個榴蓮不夠好嗎?”不知道是不是助理看次了,他覺得路總剛走過來的姿勢也非常奇怪。

路子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沒有,榴蓮很好。”

好到想他想打人。

路子軒關上病房房門,深吸一口氣,忍耐着腳指頭傳來的疼痛,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針板上,疼的他滿頭大汗。

提着兩個榴蓮回的床邊,路子軒頓了一下開口問道:“伯父,我應該跪多久?”

“至少一分鐘,具體多長就看你的誠意了。”杜舟別有深意地說。

他可不會具體的什麽數字,也不規定什麽,全都讓路子軒自己猜,讓他自己決定。

這樣做可以增加路子軒的心理壓力,給他造成精神方面的打擊。

畢竟精神傷害跟物理傷害是不一樣的。

路子軒将兩個榴蓮擺在地板上,然後咬牙把自己的褲腿撸起來,将雙膝露出來,提氣收服,閉着眼睛跪下去。

他不敢完全跪下去,膝蓋碰到那些榴蓮表面凹凸不平的刺就已經足夠讓他倒抽冷氣,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勢懸着自己的上半身,這樣就可以減小膝蓋上承受的壓力。

但盡管這樣,他還是産生了一種讀秒如年的感覺。

而且不到半分鐘,路子軒就發現這樣弓着身體比直接跪下去要累很多,還不如就大大方方地跪下去。

路子軒實在太累了,自暴自棄地實打實跪下去,膝蓋頓時就被榴蓮的尖刺戳破了,開始蔓延出一些血色。

最後路子軒堅持了不到三分鐘,膝蓋上一片紅,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去。

但站起來他的雙腿也在不停地發抖,重重地坐回的椅子上,他的神情有一種從地獄回到天堂的微妙轉變。

杜舟伸出手鼓起掌來,“好。有魄力。孩子媽,就給他打個十分吧。”

莊蘿貼心地提醒道:“等一會記得要去處理一下傷口,可別感染了。我們本意也不是想讓你感染。”

路子軒慘白着一張臉,緩緩地點頭:“嗯。謝謝伯父和伯母體諒。”

他現在已經不敢心存僥幸,知道伯父和伯母都是認真的,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也絕對不會放水。

不止不會放水,如果他給自己的懲罰誠意不夠,還會收到低分,低分就代表着他可能會被退婚。

身體承受着疼痛,還要不停下一個自我懲罰的辦法,他都有點想放棄了,可一想的茗茗對自己這麽理解,他就還想繼續堅持一下。

“我看你現在好像有點承受不住了,要不就先暫時休息一會吧。我看茗茗一直背對着我們,也很心疼你吧。”杜舟語氣不太甘心地提議道。

路子軒不敢有什麽意見,“我沒有意見,聽伯父的安排就好。”

其實他是希望可以休息一會,再想想有什麽看起來很慘,但又能讓他稍微輕松一點的辦法。

如果可以在休息的時候用手機查一下,那就更好不過了。

“行,那就休息一下吧。我也想出去散散心了。”杜舟幹脆利落地做出決定。

路子軒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目送杜舟和莊蘿一同出去,病房裏少了兩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和安靜。

關芝和路文鴻也不想留在這裏,主要是想讓路子軒跟杜茗單獨相處。

今晚路子軒的表現是真的讓他們非常意外,他們認為杜茗的父母應該已經改觀了,也應該讓他們兩個小年輕有個安靜下來聊聊的機會。

兩家父母先後離開病房,病房裏最終只剩下杜茗了。

杜茗也在父母出去之後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至少表情別那麽高興。

路子軒把椅子搬到更靠近杜茗的床邊,伸手碰了一下杜茗的肩頭,“茗茗,現在只有我們了。”

杜茗這才緩緩轉過來,眼睛紅紅的,委屈扒拉地看着路子軒,視線往下挪動,看到他的膝蓋和光着的腳丫子,她呼吸一滞。

“子軒,你真的受苦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無能了,如果我的腿沒有受傷就好了。如果沒有受傷我就可以攔着我爸媽了。”杜茗非常‘自責’地說。

路子軒看到她這麽心疼自己,身上的疼好像都緩解了很多,一瞬間覺得都值得了。

為了她,受再多的苦又如何,她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就值得自己付出這麽多啊。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我可以理解你,我爸媽就不能理解你呢?畢竟那是你的妹妹啊。就好像我對景休哥哥那樣,我們都很清楚,我們只是很正常的兄妹關系啊。”杜茗還在唉聲嘆氣。

路子軒一聽臉色有點僵,又想到今天她跟景休在病房裏互相哥哥妹妹的場面。

他突然沉默,不吭聲了。

直覺上他覺得自己寵着自己的妹妹沒什麽不對,可是當杜茗也擁有了一個像他疼愛他妹一樣,疼愛着她的哥哥之後,他心裏頭怎麽想都不太舒服。

他甚至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想理解他們的兄妹關系。

但茗茗都一直理解他,沒有發脾氣,如果他對此發表不滿意見,豈不是顯得他很雙标?

“子軒?你還在疼嗎?我這裏有外傷用的藥,要不我幫你塗一下吧?”杜茗淚眼朦胧,充滿期待地看着路子軒,“我想多多少少能為你做一點事情。可以嗎?”

路子軒自然不會拒絕,便同意了。

擡起腳露出血淋淋的傷口給杜茗看,杜茗一看的傷口就驚叫一聲誤上眼睛,“好慘烈,我不敢看,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我好心疼,子軒,太過分了!多看一秒都好像在我的心上剜一刀。嗚嗚嗚……我真的好廢物,這樣的自己竟然還說要幫你塗藥。我連你的傷口都不敢直視。”

“如果子軒可以去把傷口清洗一下就好了,那邊衛生間有花灑,子軒可以去洗一下嗎?我真的希望我可以直視你的傷口幫你塗藥。”杜茗聲音軟孺的提議道。

路子軒一想用水沖洗傷口的那種感覺就有點頭皮發麻,但她只是為了想要給他塗藥,減輕他的痛苦,他怎麽能讓他失望?

“好。茗茗在這裏等我回來,我去洗一下傷口。傷口太恐怖,茗茗就不要看了。”路子軒一瘸一拐地走向衛生間。

杜茗掩嘴偷笑,看着他進入衛生間後,才拿出手機刷新聞。

兩分鐘後,路子軒從衛生間裏出來,傷口已經清洗幹淨,只能看到一些翻白的爛屁和淺/粉/色的血絲。

杜茗嘶了一聲,“都已經洗過了,還是那麽恐怖。我看了之後還是會心髒抽痛。子軒,你真的受苦了。”

她順手拿過床頭的藥水,這個藥水塗在傷口上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她今天塗藥都疼的難受,這種痛苦可不能讓她一個人承受,怎麽樣都要讓路子軒也體會體會。

路子軒把傷口露出來,曲着腿對杜茗溫聲說:“來吧。我做好準備了。茗茗,你對我真好。”

杜茗羞澀地笑笑,“誰讓你是我的未婚夫呢,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翻譯一下,誰讓你是多次對不起我的未婚夫呢?我不搞你搞誰?

杜茗用棉簽沾了一些藥水,然後用力戳了一下路子軒的傷口,

路子軒立即發出悶聲,和不解的疑問:“茗茗?”

不是為他塗藥水嗎?塗藥水需要這麽用力嗎?

他有種受到二次傷害的感覺,疼痛在疊加,疼得他全身都忍不住顫栗。

杜茗‘呀’了一聲,非常自責地問:“弄疼你了嗎?對不起噢,我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的,醫生說這藥塗上去的時候需要按摩一下……我對我的按摩手法很沒有自信。我果然還是不應該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我只是對你好……對不起,子軒。”

她這麽自責,路子軒不忍心,咬咬牙說:“沒事,你按摩吧,我能忍,就算疼,那也是幸福的疼。”

杜茗心裏快笑瘋了,神特麽幸福的疼,路子軒這個人真是快樂源泉。

既然路子軒都這樣說了,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好。子軒,你真好。”杜茗也很‘感激’的說,然後就用‘恰當’的力氣按摩路子軒的傷口。

這對于路子軒來說,不知道應該說是幸福還是痛苦的幾分鐘,聽到杜茗說‘好了’的那一刻,路子軒覺得自己再次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

但他看到杜茗擔憂看着自己的神情,又不敢怪她什麽,她對自己已經夠好了,他怎麽舍得怪她?

“有沒有覺得好一點了?”杜茗期待地問。

路子軒心想哪有這麽快有效果,與其說有沒有好一點了,倒不如說他現在傷口更疼了。

剛才只是純粹的疼,現在是疼的火辣辣,像上面被撒了一把辣椒粉。

“嗯,好了很多。”路子軒為了不讓她失望,違心說道。

杜茗拍了拍心口,一副一顆心終于落地的樣子:“嗯嗯,那就好。子軒,你等會不要再想那些聽起來就很疼的餓辦法懲罰自己啦。我真的好擔心你承受不住。”

“沒事。茗茗,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現在用手機查一下,茗茗乖哦。”路子軒握拳非常堅定。

杜茗乖巧地點頭,等他查手機。

半個小時後,杜舟和莊蘿等人回來了。

路子軒也查到了多種方案,希望自己想的辦法能完美應對伯父和伯母的要求。

“好了,休息時間結束,我們接着。”杜舟話不多說,開門見山,“這次要說的是花園裏發生的事情。”

“你當時誤會了茗茗,覺得茗茗在花園裏私會男人,但實際上,茗茗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你因為誤會語言上侮辱了茗茗,後來還發現你與其他女人接吻的視頻,這筆賬,你想怎麽算呢?”

因為剛才已經查過相關懲罰方案,路子軒現在根據事件提出看法:“都是這張嘴惹的禍,我願意自己掌嘴五十下。”

杜舟皺起眉頭,“可你的臉如果因為你掌嘴腫了,豈不是會影響你工作的形象?”

對于現在的路子軒來說,只是掌嘴,哪怕是他自扇耳光,都不算什麽了。

“無所謂。”路子軒說道,“我要讓我自己清楚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杜舟松口了,“好吧,那你就掌嘴吧,不過關于這個,我就只能給你五分了。”

五分就五分吧,路子軒已經不能再去想更極端的辦法懲罰自己了。

啪啪聲在病房裏響起,杜舟盯着路子軒,那眼神非常嚴厲,路子軒完全不能渾水摸魚,每一個巴掌都打的非常響亮。

杜茗又捂着眼睛,還是那副不忍心看,心疼路子軒的模樣。

而關芝和路文鴻更狠,這夫妻倆現在拿着手機玩游戲,已經不管路子軒了。

五十個巴掌打完,路子軒的臉紅腫,看起來雖然不至于像豬頭,但也不怎麽美觀就是了。

看起來挺慘的,談路子軒卻慶幸只是這樣就可以過關。

杜舟讓莊蘿打了分,然後提出最後一個問題,“最後一件事就是今天這件事。事情的前後經過也不用我再贅述,總之,你就想一個怎麽懲罰自己能讓我們滿意吧。我需要特別提醒你一下,今天的事情,我和你伯母非常生氣。”

“好。”路子軒其實是真的想不到自己還能怎麽做了,“要不,我在我的腿上捅一刀,跟茗茗承受同樣的痛苦吧。”

杜舟抿着唇搖頭,表示不滿意。

“我在鞋底裏放小石頭,保持這樣的狀态三天。”這對于路子軒來說是很嚴重的懲罰了,畢竟他的腳指甲縫才受了重創,他現在走路都很艱難,再往鞋底放石頭磨腳,他基本腳都快廢了。

杜舟勉強點頭,不過還提出了其他要求:“這個我們可以勉為其難的接受。但是我們還有幾點要求,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們無所謂,退婚就是。”

都走到這一步了,路子軒怎麽可能舍得就這麽退婚。

“伯父,您說。”

“現在當着我們的面,打電話教訓你的妹妹,讓你的妹妹別有事沒事找你做這個做那個。”這一點并不是杜舟和莊蘿提前跟杜茗提到的。

杜茗聽着也不太理解父親提這一點的原因是什麽。

不過倒是一個很有趣的提議,不僅打擊了路子軒,還把路子依給一起整了。

他們不主動對路子依說點什麽,只讓路子軒出面,讓他們兄妹兩個自相殘殺咯。

“好。”路子軒對這個是不太情願的,但是自己都已經走到這一步,只能委屈一下妹妹了,事後再給妹妹解釋一下吧。

路子軒當着面拿出手機給路子依打電話。

路子依接到哥哥電話的時候,還在外面閑逛想糾結着去找聶識。

她很在意聶識對自己好像越來越冷淡的事情,想着要不要約聶羽出來,能不能通過跟聶羽拉近關系跟聶識的關系更近一點。

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也不是不會主動約自己,之前也很主動,怎麽突然就冷淡了那麽多。

突然接到哥哥的電話,路子依心裏一暖,幸好她還有一個一直關心疼愛自己的哥哥。

今天哥哥兇了她之後也一直沒主動找過她,現在打電話給她,一定是為了跟她和解向她解釋吧?

路子依充滿期待地接了電話,“喂?哥?你打電話給我幹嘛?不是說了沒事別去煩你嗎?”

她嬌嗲地抱怨着,“哼,我現在可以自己管自己了,不用你管了。”

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聽到哥哥對她說他說的都是氣話,怎麽會不管她?

只可惜路子依不知道路子軒在這邊打電話面對的是什麽場面。

他沉默片刻,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說:“那就好。”

路子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拿遠了一下手機看看備注人信息,沒錯啊,對方是她哥啊,聲音也是她哥的聲音。

可是他說了什麽?

什麽叫做‘那就好’,以前他都能聽出她在故意賭氣的,這次他怎麽就聽不出來了?

“我給你打電話也是為了跟你說說這個問題。”路子軒深深吸了一口氣,“依依,你以後要注意一點了。你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都要學着自己處理,而不是一有什麽事情都找我。”

路子依越聽心越涼,這不是她哥,她哥怎麽會對她說這種話?

“可是是你以前說要寵我一輩子的,不管我有什麽事情,只要我找你,你都會飛奔來到我身邊。哥,為什麽連你這樣?”路子依捂着嘴,眼睛發酸。

她哥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都怪杜茗!都是因為有了杜茗,他哥被杜茗迷惑了才會對她這樣。

杜茗怎麽那麽小心眼,連她這個親妹妹的醋都要吃?

“不是怎麽連我也這樣。今天的事情,性質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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