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直播
姜圖南今天下戲早。
他一下戲，叢也就拿着手機過來找他。
姜圖南嘴裏喝着水，保溫杯裏的熱水上漂着一層枸杞，一喝，滿嘴的枸杞味。
他皺着眉看着叢也，“怎麽是熱水啊？”
叢也伸手把杯子拿過來看一眼，“一月份不喝熱水你想喝啥？在線雪糕？”
這麽一句話給他不軟不硬的怼回來，姜圖南頓時就不敢說話了，畢竟在生活方面，經紀人說了才算數，其他人說了都不算數。
叢也看着他，“今晚的直播你記得啊。”
姜圖南嘴裏含着水，只能鼓着腮幫子點頭。
看他點頭，叢也好懸沒忍住想去捏他臉的手，她頓了頓，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
晚上八點，跟粉絲說好的直播時間。
她上了一下自己的小號，發現群裏微博上全都是在發直播鏈接的，粉絲之間還互相提醒，就怕錯過了姜圖南這場直播。
她笑了一下，又切了工作室的號，看着工作室爆|炸的評論和私信，瞬間覺得腦子疼。
她一把把私信跟艾特關了，不然的話，手機可能要卡到打不開。
她給姜圖南調試了半天光纖跟位置，确保這個位置看見的姜圖南是最好看的。
姜圖南一臉無奈看着她，“就是為了跟他們說說話，随便一個位置就好了呀，你別折騰了。”
“不行。”叢也直接否定，“這些都是基礎，你等等，我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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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上說着，手上也半點不慢，話說完，手機直播的位置就安裝好，姜圖南坐在燈光下，正好就在屏幕中央。
白色光線撒在身穿淺藍色開衫的姜圖南身上，他沒化妝，但是被光線一襯，顯得他皮膚格外好，就這麽靜靜坐在鏡頭前，便如翠竹挺立，端方可親。
這個時候粉絲們早就已經擠進來了，姜圖南沒做過直播的事，他看着面前屏幕一臉懵，“叢叢，這是已經開始了嗎？”
叢也看了一眼屏幕，輕笑一聲：“對，已經開始了，她們在跟你打招呼呢，你跟她們說說話吧，我去給你拿水。你注意看屏幕裏面閃過的彈幕，看她們問你什麽問題，然後你就回答就好了。”
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被正在看直播的粉絲們聽得清清楚楚，粉絲們齊刷刷在彈幕裏面發：“這種媽吩咐崽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哈哈樓上＋1”
“哈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這麽以為。”
彈幕齊刷刷的刷了一片，叢也沒看見，坐在鏡頭前的姜圖南看得清楚，他略微帶點不好意思，但又想起他對這個人有些暗藏的心思，忍不住還是偷偷看了一眼叢也背影。
叢也在給他倒水，穿着一件米色開衫配了一條牛仔褲，滇城天氣暖和，不穿秋褲也能過冬，是以她挽起的褲腳能看見她纖細腳踝，整個人身量瘦弱卻挺拔。
無形中給他不少力量，倒像是這個人在他身邊就能讓他一直源源不斷擁有力量向前一般。
他看了看屏幕，彈幕裏粉絲看見了他的眼神，都在問他在看什麽。
姜圖南輕笑一下，唇角弧度上揚，在燈光映襯下，眼睛裏像是住了星辰。
他說：“在看經紀人呢。”
粉絲又開始哈哈哈笑起來。
他就看着彈幕上粉絲問的問題，慢慢在回答她們的問題。
“我不累，最近拍陳導的戲學到了很多東西，你們放心，經紀人會照顧好我的。”
“經紀人啊？經紀人特別厲害。”
“今天的直播是經紀人綁架我來的，她說”
“是不是機場照裏跟在我身邊的那個小姐姐？對的，就是那個小姐姐，她專業能力很強，有她在我身邊，基本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操心。”
“謝謝你們這麽喜歡我支持我，但是你們要記得好好生活好好學習，希望你們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喜歡我只是順帶。”
這幾句話他緩緩說出口，叢也端着杯子站在一邊安靜在聽。
她從來都知道姜圖南不是在乎流量的人，他在乎的更多都是能不能演到好劇本，以及能不能有一個他自己都滿意的角色，這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當然，他彩虹屁誇經紀人的話被她直接忽略。
一場直播持續了一個小時，有些粉絲還專門針對了他之前的角色跟他在線做讨論，姜圖南每每看到這種彈幕都會思考半天認真回答，并沒有讓人覺得他很滑頭或者套路，反而顯得充滿了真誠。
沒想到的是，直播軟件的服務器因為瞬間湧入的訪問量太多，導致服務器直接癱瘓，就連姜圖南都被擠出去好幾次，每次回來直播間的人數都會突破一個新高。
當晚，姜圖南直播這個話題直接沖上了熱搜第一。
直播軟件的程序員直播結束之後怒發一條微博。
@我不是程序猿：誰敢相信我一個平時不加班的人被這位哥搞得已經加了三次班了！！@姜圖南這條微博也被姜圖南的粉絲哈哈轉發了幾千條，甚至還有同情程序猿加班的。
從這也可以看出現在姜圖南的人氣究竟有多高。
有個路人大v這麽說道：#姜圖南直播#我本來以為因為網劇的大爆，姜圖南的直播也會往讨好粉絲方向去走，或者會按照粉絲的要求做一些事，結果沒想到他們居然只是在安靜讨論角色和劇情結構，姜圖南甚至很專業分析了《守夜者》這個網劇劇本結構，故事節奏和演員演技，更是在直播裏不吝誇獎話劇演員韓鶴老師，這麽一個踏實誠懇的演員，他又什麽理由不火？
這條微博戳中了姜圖南粉絲的心聲，粉絲硬生生把這條微博轉了好幾萬條，更有粉絲轉發說道：越是把自己當演員，越是誠懇的人，越是能收到祝福，哥哥要加油走花路啊。
叢也看見了這一切，她仰了下頭，努力把眼淚收回去，起初她想做直播的目的只是因為粉絲在群裏跟微博都在反應太久沒見到他了，所以她才做了這個直播，結果沒想到，反而還收到了一些意外之外的結果。
電影拍攝還在進行中。
劇組在陳英豪高壓之下，基本沒什麽意外的事情發生。
一轉眼，就要到春節了。
農歷臘月小年，難得的節氣，陳英豪講究，給全組人放了半天假，全劇組人員都在片場煮火鍋慶祝小年。
姜圖南在滇城拍電影的消息早就被人知道了，他明年只有這一部存貨，他粉絲們都在等着這部電影明年上映，小年這天，本地粉絲後援會的組織了一場小規模的探班行動。
這場探班來之前就跟叢也說過了，叢也讓何亮買好了熱咖啡在劇組外面等粉絲，粉絲一來，就帶着姜圖南出去見粉絲。
粉絲們來送了一些禮物，蛋糕之類，還有粉絲手寫的信，禮物姜圖南都沒要，反而是信都拿回去了，都是心意，誰的也不能辜負。
等粉絲們開始走了，姜圖南跟叢也才慢悠悠的返回劇組，下午還有一場他的戲。
滇城冬天日日都有太陽，室外反而比室內暖和，正午時分的太陽底下，叢也竟然還覺得有幾分熱。
她看着身邊神态悠閑的姜圖南，問了一句，“圖南，過幾天就放假了，你過年去哪？”
姜圖南想了一想，“回帝都跟我父母過年，大年初三返工。你呢？跟你父母嗎？”
叢也愣了一下，笑了，“不，我去我姥姥姥爺家，我父母早就離婚了，我基本很少見他們。”
“抱抱歉，我不知道這個情況。”姜圖南當真是愣住了，他從不曾聽叢也說過她家人的事情，想當然就以為她是跟父母在一起，卻不想她是跟老人一起。
他的家教良好，這種冒然問別人家事的話，他問出口就覺得冒犯。
叢也全不在意，如果是從前的她，可能還會因為別人問了父母而爆炸，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不過都是既定事實，承認與否開心與否，都沒有那麽重要。
“都是過去的事了，咱們該回去了。”
她仰着笑臉往前，走了兩步，看見姜圖南沒跟上，還轉身沖他招手。
日光傾瀉，女孩子的身影在日光下越見朦胧，偏偏笑起來的時候紅唇揚起，風還吹動了她的頭發，整個人看着美得驚人。
姜圖南捂着胸口，就是這一刻，他清晰聽到了胸口心跳的聲音。
砰砰砰砰
他細細數了數，一共跳了四下。
小年過完，數着日子就到了二十九。
劇組集體在這一天放了假，陳英豪跟霍伽哲返回港城，熊啓初約姜圖南一起回帝都。
就算是二十九，八卦狗仔也不放假。
拉着行李在機場，滇城機場少拍照的記者，就算是當地記者知道他們今天放假，也沒人願意放棄回家團聚來蹲守。
過年是要回家的。
到了帝都機場，一切照常，帝都機場的記者比任何時候都要少了，人來人往之間，戴上了口罩，沒幾個人能認出他們來。
一出機場就跟熊啓初分開各自走。
叢也開車，想先送姜圖南回家她再走。
姜圖南看着她，眉頭輕皺，“你下來。”
叢也一懵，“下來？怎麽了？”
邊說着她邊從駕駛位上下來，她剛下來，姜圖南瞬間就上去坐好，一臉嘚瑟看着她，“我送你。”
叢也：“……”
行吧，既然他想展示一下自己，她當然是奉陪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