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丫鬟的春天(7)

周鄉紳額頭上浸出汗水,但是仍舊是強打着笑臉說道:“小琴啊,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木琴擺擺手,下巴微昂,道:“沒關系,周叔叔,你聽不懂也無礙,今日我不是為此來的。”

暗暗的松口氣,周世豪看着頭頂上的大太陽,寒暄道:“小琴,我們先進屋去談吧,你也許久沒有回來了。”

木琴聽見這話,卻突然掩着嘴嬌笑起來,“周叔叔,這件事情可就由不得你了。”

周世豪心裏有些不妙,道:“小琴這是什麽意思?”

木琴看向身邊的一個壯漢。

壯漢點頭,将手裏的匣子打開。那裏面厚厚的一疊都是房契,地契。

木琴看着周世豪的表情,道:“周叔叔,怎麽樣,有這樣一個兒子肯定是非常不省心吧。”

周世豪的臉又青又白,像是被氣壞了,他勉強扯出一個笑臉,道:“小琴,你這是什麽意思……”

木琴冷哼一聲,道:“我什麽意思你周世豪難道不知道麽,我只是來拿回所有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言罷,似乎是不再想多說,叫了身後的大漢一擁而上,想要把周世豪架出去。

周世豪躲開,看向木琴的身後,道:“終于來了。”

赫然是周府的家丁,密密麻麻來了約有一百號人。

周世豪這時候像是有了底氣一般,道:“木琴,我不管你為什麽會和那家賭場有聯系,但是,今天,你既然帶了地契和房契過來,那周叔叔我就不客氣,全部收下了。”

周圍的家丁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木琴這時候卻是笑了。只是那笑聲處處透着凄涼。

“周世豪,你還真是蠢啊。爹爹和娘親當初怎麽會被你這種人暗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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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豪不明白,只當她是嘴硬,但是漸漸地他發現了不對勁,那一百來號家丁居然徑直走過木琴,向着自己走了過來。

“你們怎麽回事,快去把那個臭女人給我抓起來,”周世豪咽咽口水,腳下往後退了幾步,強自鎮定的望向木琴,道:“你究竟做了什麽?”

木琴臉上冷漠,嘴裏的話語諷刺異常,“你的好兒子,可是把這裏上上下下的全部賣身契全都拿來賭了。若不是我看着您當年還養了我些時日的份上,他的一根手指和一條腿我可就收下了。”

周世豪腳下一軟,心裏被木琴的這話堵得上不來下不去。

恍惚之間,突然看到門口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周達樹,你要去哪裏,給我過來!”

門口的周達樹發現有人叫住了他,腳下更像是抹了油一般,想要趁這個時候溜出去。

木琴腳下運功,眨眼功夫來到周達樹身邊,道:“周哥哥,你這是往哪去啊。”

周達樹本就慌張,被她這一吓,更是差點憋不住尿意,抖着聲音道:“琴妹妹,我……我尿急,去茅房。”

“去茅房?”木琴好奇道,“這邊可不是茅房的方向啊,況且,去茅房拿這麽大的包幹嘛?”

木琴抓住周達樹背後的包,使勁一扯,包被撕壞了,那包裏裝的金銀珠寶灑了一地。

“啧啧啧,看來周哥哥去廁所的時候用的東西都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怎麽,周哥哥用這些東西擦屁股的時候也不嫌硌得慌嗎?”木琴一腳踹在周達樹的背上,将人踩在地上。

這時候,周府的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

周達樹從來沒有被人這般羞辱過,他尖聲叫道,“木琴!你你,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木琴聽見這話,冷笑一聲,道:“我不知羞恥?羞恥這二字還不用你來教我!”

周世豪這時候看見門口聚集了這麽多人,突然急走幾步,走到門口,對着看熱鬧的衆人哭喊道:“各位鄉親為我們老周家評評理啊!”

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平日就是很熟悉的,跟別提周世豪還是這十裏八鄉的鄉紳。

很快就有人看不下去,說道:“周鄉紳,這是怎麽回事啊,若是有什麽苦楚,就盡管說出來,我們鄉裏都會站在您這一邊的。”

人群紛紛附和。

周世豪這時候更是激動,道:“鄉親們,你們也知道,我先前是木林鄉紳手下的商戶,對他十分的忠誠。他去世以後,更是收養了他年紀尚小的女兒。”

“對對,我們當初都是看着的。可是現在怎麽提這件事情了?”

周世豪手指抖着,像是十分不忍心,十分的憤怒,像是自己被女兒抛棄一般悲痛道:“木鄉紳的女兒,木琴,本來她大了一些以後,就偷了我周家的很多財寶逃跑了。但是我和木鄉紳多年的情誼,這件事情也就這樣算了,但是,但是……”

周世豪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後,道:“這木鄉紳的女兒居然又回來了,還開了一家害人的賭場,将我兒騙到那裏,強行拿走了我周家全部的財産啊!這……這可讓我周家人怎麽活啊……”

這一番話,說的是聲淚俱下,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太不像話了吧,木鄉紳那麽好的人,怎麽就會有這樣的女兒呢。”

“就是就是啊,想當初我們還受過木鄉紳不少的幫助。”

“我們現在也是受了周鄉紳得到幫助啊……”

“對,我們可不能讓周鄉紳受到這種沒心沒肺的對待。”

“對,對……”

看到百姓們都被自己煽動起來,周世豪擦淚的手悄然掩住嘴角即将露出的笑容。

木琴走到周府門口,自然是聽見了這些人的話,當即臉色有些難看。

這時候,不知道是人群裏誰扔過來一個臭雞蛋,直直的往木琴臉上飛去。

“刷——”一把扇子打開,擋在了木琴面前。

“是誰,想要欺負我家的木琴啊。”少年清冽好聽的聲音傳來。

木琴順着那只如玉的手,望向扇子的主人,眉眼笑開,喜道:“晚晚!”

虞晚笑着點頭。

虞晚相比于兩年前,已經可以說是風度翩翩的小公子了。穿着一身桃花紋路勾邊的淡粉華服,看起來驚豔的很。

這裏雖然不是什麽窮鄉僻壤,但是這罕見的美貌仍舊是讓在場的一衆人等咽了咽口水。

這時,不遠處一個穿着穿着白衣,身姿曼妙的女子出現。輕紗籠面,腳步翩跹。

她身後跟着一個中年人,雖然是中年人,但是那身體狀況實在是讓在場的衆人有些擔憂,腿腳是不是還比不上一個老者。

那女子走近以後,和虞晚打過招呼以後,朗聲說道:“在我身後這位是木鄉紳的家仆,也是唯一一個知道當初全部真相的人,各位何不聽完再作決斷。”

周世豪看着中年人,總覺得很是眼熟,但是當初的事情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的。

那人看了眼周世豪,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憤怒。

他望向看熱鬧的百姓,說道:“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我當初幫助我家老爺幫了不少人。”

說着,他看向人群中,說道:“李大嬸,你還記得嗎?當時您兒子生病的時候,是我給您送去的藥材。

“還有,張大媽,饑荒的那陣子,我家老爺也給了您不少的糧食,還是我送過去的呢。

“小王,……”

聽見的人,有的滿含熱淚的點頭,有的則是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吱聲。

良久之後,那人幾乎把在場的人名字都點了一遍,才道:“周先生,我也還記得你。”

周世豪聽見他喊出了那麽多名字,其實心裏對他的身份已經不再懷疑了。

剛要開口為自己分辯,卻聽見那人又說道:“當初您為了入主木家,将我家夫人的畫像獻給貴人的這件事情,我也還記得一清二楚。”

“什麽?”在場的百姓一片嘩然。

那人又道:“我也記得,您當初把說是把我家小姐帶去收養,但是一直都沒有拿她當人看,只是為了要霸占木家的所有財産。甚至,在你兒子想要把小姐納入房中,當通房丫鬟的時候,您更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周世豪的額頭被汗水浸濕,“你有什麽證據!”

那家仆臉色漲紅,憤怒至極,指指周世豪的身後,道:“你身後的人就是證據!”

周世豪僵硬的身體往後看,一個個家丁出列,這一百人,居然全部是以前木鄉紳家裏的家仆。

此時,所有的人都神色不善的望向他。

“啪——”不知道又是誰扔了一個爛柿子,正中周世豪的腦門。

周世豪用手一抹,抹了滿手的臭味。看着路上的人,目露兇光,道:“是誰扔的!”

沒人吱聲。

但是回答他的是跟多的鋪天蓋地的爛柿子,臭雞蛋。

木琴揮揮手,讓賭場裏的兄弟将周府的牌匾拆下來。順便将裏面所有的閑雜人等,都扔出去。

夕陽将落之時,周府裏面已經大變了模樣。

現在應該叫木府。

一無所有之人該如何翻身。

周世豪拿着手裏的幾百兩銀子,看着自己的發妻,道:“還是你機靈,帶了些銀子出來,有了這些,我們去了鄰鎮,還是可以東山再起。到時候,就讓那個小丫頭吃點顏色。”

做着春秋的美夢,卻不曾想,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現銀子全部被賭上隐的不成器的兒子拿去輸光。

夫妻倆連忙去追,卻只追到一個斷了一只胳膊的兒子。

長路漫漫,何處是歸途。若是當初沒有做過什麽壞事,那現在的處境是不是會好很多。

周世豪躺在床上,頭發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是花白。

距離小鎮不遠處的一處送別亭。

木琴手裏拿着一杯酒,道:“晚晚,恐怕我不能和你一起了。”

虞晚也拿起一杯,道:“我知道,一切都不要再說了,喝了這杯酒,折柳相送即可。”

木琴笑,但是眼中含淚,“嗯,我知道,謝謝你,晚晚。”

“不用謝,這次來我們也是專門來找你的,特來慶賀你終于有了底氣将自己的祖業奪回來。”虞晚看着遠處馬車旁邊的卓菁菁,又道:“琴姐姐,我還有些事情,要和菁菁走了,你要多多保重。”

“嗯。”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食言了_(:з」∠)_

這章瞿訣仍舊沒有出場……

以後不能立flag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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