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是初升的太陽(6)

北國大學的門口,這天迎來了一個特殊的組合。

一個長相俊俏,衣着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小少爺,牽着一個穿着粉色小洋裝的女娃娃往北國大學裏面走去。

這樣的組合免不了引人張望,佘林一進學校,就看見許多學生正在看着虞晚。修長的手指扶了一下眼鏡,走到虞晚面前,“兩位是過來尋人的?”

虞晚牽着糖糖,聞言看向來人,笑道:“是。”

再看面前這人的頭頂上方,進度:百分之八十。嘴邊的笑意更甚,道:“請問先生認不認識董妮兒?”

佘林眼裏的疑問一閃而逝,雙手背在身後,聲音帶了冷漠,“你找董妮兒是做什麽?”

虞晚注意到對方的小動作,也不遮掩,戲谑道:“讨要算命錢。”

佘林:“……”

董妮兒上課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心神不寧。這種情緒在看見佘林帶着虞晚到教室門口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莊麗麗順着董妮兒的視線也望見了虞晚,“妮兒,那不是……”

董妮兒點頭,眉頭皺的有些深。

虞晚這時候也看見了董妮兒,嘴角帶着笑意,和兩人招招手,打了個招呼。

莊麗麗回之禮貌一笑。

見董妮兒沒有動作,虞晚也不惱,仍舊是那副好脾氣的模樣,和身邊的佘林有說有笑。

很快,這節課就結束了。董妮兒剛聽到下課鈴就沖了出去,莊麗麗見狀,也從離開座位,跟了上去。

“虞晚?”董妮兒聲音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擔憂,“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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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林看了一眼董妮兒,那裏面的情意任誰都能看出來,笑道:“董妮兒同志,我還要備課,就先走了。”

董妮兒點點頭。

虞晚見佘林的身影走的越來越遠,才回答了剛剛董妮兒的問題。

“你和那位莊麗麗姑娘沒事就好。”虞晚說的是雲淡風輕,似乎只是在打一個招呼。

莊麗麗站在董妮兒身後,面露感激道:“多謝虞先生那天的提醒。”

虞晚看向莊麗麗,臉上的笑意突然變得詭谲,“誰說那日是要救你了?”

莊麗麗感激的話還在嘴邊,卻被虞晚的話堵了進去。

董妮兒心中其實有了一些猜測,但是虞晚真真切切承認的時候,還是有些震驚。伸手安撫性的拍拍莊麗麗的胳膊,道:“那天其實是為了救我?”

虞晚挑眉,點了點頭。

莊麗麗不解,皺眉道:“可是那天……”

“那天我說的的确是莊姑娘,但是,試想一下,若是那天我是直接和董小姐說的這句話,那……”後面的話虞晚沒有說出來,但是顯然的,面前的兩個人心裏都默默的加上了一句:

恐怕董妮兒是不會信的。

“可是,”莊麗麗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那如果那天不是妮兒陪我一起回去的呢?再說了,就算我陪着妮兒一起,若是西澤沒有出現,我們兩個還是很危險啊。”

“看莊姑娘的面相,應該是一個家教良好的大戶人家,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一個小攤前面呢?董小姐應該是你很重要的朋友。”虞晚的聲音不疾不徐,帶着信服力。

“若是莊姑娘沒有約董小姐一起走,那在下能做的事情也是做到了,畢竟虞某人不是什麽神人。”看向莊麗麗的身後,道:“況且,莊姑娘前兩天遇見我的時候,一直被某些事情困擾,現在想必已經解決了。”

莊麗麗看向身後,臉刷的就紅了,喃喃道:“西澤……”

的确,那幾天自己确實感覺到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

虞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拍拍糖糖的頭發,道:“好了,糖糖快把眼睛捂住,不要看見這些你不應當看見的東西。”

糖糖似模似樣的捂住眼睛,但是還是好奇的從指縫間偷看。

虞晚見狀笑的更加不可自抑,肩膀抖動的不停。

董妮兒一直看着他,眉頭緊鎖,“你笑什麽?”

虞晚擡手擦掉眼角的淚水,聲音還有些不穩,“為什麽不笑,有情人能終成眷屬不是很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莊麗麗不像董妮兒那麽冷靜自持,見虞晚這樣調侃,有些氣急的跑到嚴西澤身邊,悄悄說着貼心話。

董妮兒也沒有攔,只是眼神微閃,道:“虞先生不如換個地方說話。”

虞晚眼裏帶了贊賞,道:“早就聽聞北國大學的校園環境極好,今天能有這個榮幸能夠參觀一番也是美事。”

董妮兒見他同意,便叫莊麗麗幫她請一個上午的假,跟着虞晚離開了。

莊麗麗答應下來,反正下節課是佘老師的課,請假應該會容易一點。

虞晚牽着糖糖,跟在董妮兒的身後。

董妮兒不僅有才華,相貌和身段在這校園裏也是可以排的上號的。這樣的美人,穿着深藍色的百褶裙,漫步在校園裏面的時候,實在是是賞心悅目的很。

北國大學裏面有一處湖泊,占了整個學校的四分之一,甚是壯觀。兩人在湖泊旁邊的大石邊站定。

“剛剛你是故意把莊莊支走的?”董妮兒看着帶了些冰碴子的湖面,問道。

虞晚點頭,低頭柔聲和糖糖說道:“糖糖先去那邊玩,哥哥和姐姐有些話要說。”

糖糖乖巧的點頭,腳下卻有些迫不及待的跑過去。

虞晚失笑,看來糖糖跟着我這一趟也是無聊得很。

“董小姐不知還有什麽疑問嗎?”虞晚搓搓自己凍僵了的手,使勁把脖子往圍巾裏縮了縮。

董妮兒肩上的長發被寒風吹起,看起來有些可憐,“虞先生來找我應該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吧。”

虞晚嗤笑,“怎麽,董小姐這就已經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了麽?”

董妮兒斂眸,雙手在身前環住,“是動員大會的事情?”

虞晚也不遮掩,“的确。”

“如果你是為辛守來做說客的,那恐怕我不能答應。動員大會是屬于每一個參加的人的,就算你碰巧救了我,我也不可能幫你。”董妮兒的語氣很堅定。

虞晚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也嚴肅道:“董小姐既然能猜到我那日是為了救你,那恐怕你也應該能猜到那天是誰想要你的性命。”

董小姐看向虞晚,聲音凝重道:“你究竟是想要說什麽?”

虞晚拿出自己的三枚銅錢,六次扔擲之後,看向董妮兒,道:“這一卦我是為了董小姐所蔔,無論我算了多少次,董小姐的卦象都是:苦節,貞兇,悔亡。”

“什麽意思?”

“象曰:苦節貞兇,其道窮也。”虞晚的聲音在淩冽的寒風裏越發顯得缥缈,“明知道這條道路行不通,還是要去做,你說這是不是很傻?”

沒有得到回複,虞晚也不急,手指伸進口袋裏,右手大拇指摸索着口袋裏的銅錢,想要為它增加一點人氣。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行不通?”

虞晚終于等到董妮兒的話,笑道:“自然不是,我是來問問妮兒姑娘是不是有意願,和我們合作。”

董妮兒察覺到虞晚的話裏面似乎有些別的意味,“你們?”

“沒錯,我們。我,和辛守。”

董妮兒深深地看了眼虞晚,不知道這賣胡辣湯的小販是如何與北國省的副都督有關聯的。

“我要怎麽相信你們?”

虞晚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其實你相不相信都是沒什麽大關系的,我今天來只是為辛守來讨要一份後路與佳話。”

董妮兒扯起嘴角,想要讓自己的氣勢更足一點,“既是如此,那我答不答應還有什麽用處嗎?”

虞晚搖搖頭,“自然不是,董小姐的應允對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這關乎着你在以後的一年裏,不能擅自做出一些計劃之外的事情。”

“比如說呢?”

“比如說……”虞晚指指不遠處的小公園裏面,頻頻向這邊張望的人,道:“你的小情人如果出事了,你必須袖手旁觀。自然了,佘老師這樣有才華的人,在下必然是不會讓他出什麽意外的。”

董妮兒沒有看佘林,仍舊是緊緊的看着虞晚的眼睛,道:“你能保證這些參加游|行之人的性命嗎?”

“不能,”虞晚不想騙她,但是還是承諾道:“但是我可以答應你減少傷亡。”

良久,董妮兒伸出手,神情不複剛剛的凝重,眼睛帶了狡黠的笑意,道:“好,那合作愉快。”

虞晚也知道自己似乎許下了一支空頭支票,但是這本來也在他的計劃之內,于是也笑着握住面前的手,道:“合作愉快。”

冬日的寒風吹過北國大學的校園,在小公園裏面打了個轉,在一個小娃娃的腳邊消失不見。

糖糖坐在一個小石凳上,看着遠處相視一笑,牽在一起的手。再看看自己身邊穿着一身青衫,帶着眼鏡咬牙切齒的斯文老師。

穿着黑色小皮鞋的腳晃了晃,哎呀,大人的世界真是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佘林:看見老婆和別人牽手手了,不開心 ̄へ ̄

上六,苦節,貞兇,悔亡。

象曰:苦節貞兇,其道窮也。 ——《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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