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最怕的就是背後說人壞話被正主聽到, 關鍵這個正主還是個大佬,惹不起的大佬。
孫一冉沒回頭就感覺自己的後腦勺熱的發燙,一張臉難看極了, 都不知道要怎麽回頭跟了呈言打招呼。
賀紫妍縮了縮頭,給了她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還是季聲凝解了圍, “了爺,你不能因為有我家指紋, 就天天悄無聲息的進進出出,我畢竟是個女孩子。”
季聲凝這話裏帶了幾分認真的語氣。
了呈言點了點頭, 應了下來, “我的錯,下次會提前知會一聲。”
這認錯的速度,讓孫一冉和賀紫妍兩個沒見過市面的人瞠目結舌。
“容姨的飯菜還和胃口?”
季聲凝嗯了一聲, “不過沒必要一日三餐的, 我一般就兩餐, 早午飯和晚飯, 早上我實在起不來, 你安排了,容姨還有心理負擔。”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自然又親密。
孫一冉和賀紫妍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确定了一件事情。
這哪裏是不熟,簡直是太熟好嘛!
孫一冉輕咳了一聲,“那什麽,既然聲聲身體無礙,我們就先走了。”
“了爺再見, 聲聲再見。”
說着, 跟賀紫妍兩個人一溜煙的就開了門果斷走了出去。
不過倒是不忘了在群裏@季聲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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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工作中, 有事電話):【你自己想想如何解釋解釋,你倆這老夫老妻的氛圍感是怎麽回事】
賀小煙:【我作證,簡直比我跟沈佟還像老夫老妻,我倆都沒有這麽自然好嘛!】
兩個人發完,孫一冉突然看了眼賀紫妍問道:“聲聲的微信是保密模式嘛?了爺會不會看到咱倆說的內容。”
賀紫妍瞬時瞪大了眼,仔細想了想後搖了搖頭,“真的不記得了,好像不是。”
另一邊,果然季聲凝沒有設置保密模式。
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亮着,兩個人在群裏說的內容赫然顯現,站在身後的了呈言只要輕輕一低眸就能看個一清二楚。
但是已經有了之前更社死的瞬間,季聲凝已經不在乎了,大喇喇的把手機扔在桌子上。
容姨已經離開,家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下午兩點的時間了呈言回來,還是有幾分詭異,季聲凝随口問道:“了爺這是下班了還是回來處理點事情再走?”
“探病。”
“?”
“探望某個沒有良心的小病號。”
人說的是自己沒錯,但是這個形容詞讓季聲凝頗為不理解,沒良心和小病號兩個詞,她屬實是覺得跟自己沒有一分錢關系,太過親密了。
這了呈言一殷勤了,季聲凝就總往歪處想,當即做了個停止的動作,“那先說好了,我生病了,那什麽,不能行。”
了呈言頗為無奈的輕笑着,甚至伸手敲了下她的頭頂,繼而坐到了旁邊的木椅上,“季聲凝,在你眼裏我每天都想着那種事嗎?”
“那倒沒有,”想來若是了呈言沒有其他的伴侶,那以他的頻率和質量來說,已經算是非常克制自律的人,只不過在季聲凝的認知裏,兩個人的關系本就是那方面的,那難不成了呈言對她的好單純是友愛的鄰裏情。
說出去不僅季聲凝不信,旁人一定會當成笑話去聽。
“我就是單純的覺得,了爺照顧我吃住起居的,着實有點辛苦。”
“所以以身相遇表達謝意?”
一句話,把季聲凝的嘴徹底堵死。
“聲聲,我身邊沒有別的女人,不論我出于什麽心情對你好,也只是為了對你好,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遐想和負擔。”
這是了呈言第一次叫她聲聲,過往的所有,他稱呼她的都是季小姐。
季聲凝因為這一句話,心髒漏跳了半拍,舌尖抵住唇腔發出來的兩個字,帶着一種迷惑人心的磁性。
她很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去做過多的胡思亂想,畢竟這些年她經歷過的不在少數。
交出心再被傷心,實在太痛了。
季聲凝的不安全感,亦或是對人性的冷漠,或許最早就來自于母親的離世。
季巍瀾和盛晴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
季家和盛家聯姻,是圈裏面所謂old money的慣常套路,彼時盛家遠勝于季家一籌,攀上這棵大樹,朝季才有了最初全國鋪店的巨大資本和支撐。
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如何季聲凝已無從查證,腦海中對母親的印象已經淡去了許多,畢竟盛晴從她三歲起開始住院,四歲時就已經因病去世。
那一年季巍瀾都鮮少回家,最後回來時,就帶回了韓心雲和季爍。
盛家大怒,自此撤出了朝季酒店。
那時候的季聲凝就知道,人好像沒有橫亘不變的事情,爸爸媽媽會變,外公外婆也會變,就連照顧她的阿姨也會變。
可突逢變故的時候比較還小,韓心雲待她不差,季爍也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身後。
算下來是沈安知給了她致命的一擊,讓她知道,所有的好都是目的性的。
就像了呈言的所有溫柔和美好,大概都是為了那短暫的快/感。
了呈言回來之前處理的最後一項工作,是季巍瀾。
聚瑞集團的頂層總裁辦鮮少有人能來,饒是預約,也通常是在樓下的接待室裏。
前臺向龔卓遞交來訪信息的時候,他棘手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了呈言的跨國會議大概要開一個小時,任人在樓下平白等待肯定是說不過去,但至于要不要接見,龔卓簡直頭大。
于公,了呈言是不會見季巍瀾的,兩家集團沒有任何工作上的交集,頂層金融圈的人對朝季酒店目前的發展形式都有個大概得了解,季巍瀾這個時候來,無外乎為錢。
于私,他是季聲凝的父親,看在季小姐的薄面上,了爺是應該要見上一見的。
龔卓在特助辦焦頭爛額了半響,最終還是把季巍瀾引上了樓。
先是安排在了樓下的接待室,客氣妥帖的向他講解了了呈言目前在忙。
季巍瀾揮了揮手,不甚在意,“本就是我來的唐突,沒有預約,無妨,我等一等就好。”
龔卓聞言撤回到了辦公室裏。
等到了呈言會議結束,龔卓前去報備時,沒想到了爺直接把人請來了總裁辦。
“叫上來吧,應該很快可以聊完。”
一下午的會議結束,頭嗡嗡的痛,他還惦記着家裏那個食物中毒的姑娘,只想快快把事情解決,更何況季巍瀾所為何事,他清楚得很。
季巍瀾比之前見過的時候要蒼老了許多。
了呈言與他本沒有任何私交,只偶爾在一次應酬中見過。
場子裏的人多,兩個人差了輩,自然也聊不到一起去。
只不過季家有個長女季聲凝卻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漂亮大方,不論是顏值事業還是學歷,都算是圈內頂頂的存在。
自然搭話的就多。
季巍瀾是個好父親,但也絕對是個傳統的中國男性,女兒的意義就是嫁個好人家,為季家的事業添磚加瓦,因而說起話來,帶着幾分女性看來的涼薄。
了呈言聽不慣,也就尊他是個長輩,點頭客氣了一下。
但那時候朝季最是火熱,季巍瀾意氣風發,五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倒像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着貴氣的奢侈品牌,舉手投足都是氣度。
可今天再見,頭發已然白了大半,眉眼裏沒了光亮,但還有一份長輩的氣質在,負手而立,不卑不亢。
了呈言見他進來,起身颔首算是敬意,“季總今日來有什麽事情嗎?”
“我聽說了總近日和小女走的近了些。”
季巍瀾坐在棗紅色的真皮座椅沙發上,腰背挺直,眸色嚴肅,刻意端出來的氣勢。
了呈言沒有接話,背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指尖叉開點在臉頰處,一派的慵懶恣意,眼眸卻有幾分冷,看着季巍瀾的眼睛,示意他繼續說。
“我們畢竟也是大家族,凝凝是要嫁人的,若是了總有這個意向,那我們季家自然是同意這份婚事,若是了總沒有意向,那也請離了聲聲遠點,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只能幫女兒到這了。”
“呵,”了呈言一聲冷笑,擡眸看向季巍瀾的眼神裏帶着冷意,“季總打的好算盤啊,你讓她嫁她就嫁,你讓她不嫁她就不嫁嗎?季聲凝二十五年白活了不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孝道。”季巍瀾站立在了呈言的面前,說起話來堅毅果決,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思想有什麽問題。
“季總是當真為了女兒來勸我離開她那,還是拿所謂的名聲來要挾我,讓我娶了她?”
被戳中心思的季巍瀾面色波瀾,最後卻努力維持住儀态,“我只是希望了總可以尊重我的女兒。”
聽到這話,了呈言徹底不想再跟他虛與委蛇,直接摁了內線,龔卓立刻候在一旁待命。
“送季總離開吧。”
“了總,你……”
“季總,不論我跟季小姐是什麽關系,也只是我們之間的事情,饒是有一天我當真跟聲聲成婚,那朝季酒店讓我救的時候,該姓了也還是姓了,除非我把它當做禮物送給我未來的妻子,她自行處置。”
“你算盤不用打的太響,無用功罷了,龔卓,送客。”
看着龔卓把人帶出去,了呈言在轉椅上靜靜坐了一段時間。
他突然覺得,他好像應該對那個女孩再好一點,直白的好一些。
作者有話說:
只要十二點前完成,我就是叉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