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畫的是誰

最近放飛自我後,長了點肉的姜衡穩住了自己的身體,挂人字梯上的腿也放下來,在李均的幫助下站直。他稍微有點點尴尬,如果李均沒及時抱住他,門牙得磕掉兩顆。

片刻的靜默并沒有使他們将手中的活停下來,姜衡将即将要挂到房間的畫遞給李均,他則拿着人字梯往三樓爬,梁芷緣已經把沒有住人的房間門都打開了,他們直接進去就行。

在鏡頭前,李均像是沒有想起剛才那一摔似的,揭開其中一張畫的布塊,問姜衡:“這張菊花挂哪兒?”他剛打開的是一張菊花插在白色花瓶的畫,看着就沒有靈魂,但現實中也沒幾個人懂畫,誰知道姜衡畫畫的時候在想什麽,反正就那樣兒,乍一看,還是好看的,如果不追求精神層面上的意義,這畫足夠了。

姜衡到底是帶着影帝的光環,就是一雙穿過的臭襪子估計也有粉絲願意收藏,畫挂在客棧裏,就一個落款也能給客棧增添不少色彩和價值。

姜衡反問李均:“你有什麽建議?”

李均搖頭:“我聽老板的。”他沒有什麽藝術細胞,就不在姜衡面前賣弄了。

姜衡心說,從節目開拍到現在你就沒聽過我的。

難得李均乖乖聽話,姜衡開始打量起三樓的房型,其實來的第一天他就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

油畫無論挂在哪個方向都可以,他決定走常規路線,就挂在留白的牆壁上,也算增色。

反正就是,随便吧。

姜衡身高一米八四,挂個畫用不上人字梯,直接用釘子将畫釘進牆就行,李均則輔助他托着畫框,兩人的配合前所未有的默契,只要姜衡說一句往哪邊挪多少,李均就能在下一秒按照他的想法挪好,辦事效率極高。

合作無間的兩人很快就把三樓房間的畫挂完,他們在三樓還聽見梁芷緣和林立舒在争論哪個位置更好看,梁芷緣争到後面竟然還要拆了重挂。

姜衡和李均都無意參與他們的戰争,路過二樓時,選擇失聰。

李均問姜衡:“餐廳還沒挂吧。”

姜衡:“還沒,我們下去,畫已經在下面了。”

這回輪到李均提人字梯,而姜衡則提上工具箱。

Advertisement

他們下來時,何宛星和新來的客人羅承正坐在餐廳裏聊天,也不知聊到什麽,兩人還挺開心,見他倆從二樓下來,羅承便問需不需要幫忙。

李均說:“謝謝,我們可以搞定,你們繼續。”

何宛星當然不可能繼續聊天,她倒是會找,一眼就明白放在角落裏的畫框就是他們要用挂起來的畫,直接揭開。

“咦?這畫畫得好好看。”

羅承和李均一同低頭欣賞何宛星口中的畫,姜衡前面擋着個李均,并沒有看到畫上內容。

李均看到畫上內容時,微微愣神,轉頭看姜衡,眼神中帶着點疑惑,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問,畢竟眼前這個姜衡沒了和他在一起的記憶,問也是白問。

都知道姜衡會畫油畫,他的搜索引擎百科上就有寫,何宛星當然也知道,于是她轉頭問姜衡:“姜老師,你這上面畫的是誰啊,放在餐廳剛剛好,一看就秀色可餐。”

姜衡聽着這話感覺就有點不對勁兒:“什麽秀色可餐?”他畫的不是一盤五顏六色的水果嗎?香蕉雪梨蘋果葡萄什麽的。

何宛星舉起手中的畫:“喏,這個啊,姜老師,真不是對着自個兒照片畫的嗎?”

羅承也目光灼灼盯着姜衡,滿臉都寫着:沒想到我偶像私下還這麽自戀,有點不一樣啊!

姜衡看到這一畫,手中提着的工具箱差點掉地上,他第一反應是望向李均,而後者扭開臉望向餐桌上的杯子,最後才落在畫上。姜衡從他的動作就知道,那畫上畫的哪裏是他自己,根本就是,就是,就是……他也不知道是誰呀!

姜衡一把搶過何宛星手中的畫:“看來是他們從我家中拿畫的時候,拿錯了。”

何宛星感到惋惜:“姜老師,這畫就不要回收了,放餐廳多好,以後吃飯也香。”

姜衡冷酷回應:“想得美。”

何宛星央求道:“給我再看一眼,姜老師的半祼照,平時看不到!”

其實姜衡想說這畫上的根本不是他,但又想不起自己是什麽時候畫下的。

姜衡撿起落在地上的布将畫蓋上,一旁的攝像師心說這畫都拍下來了,再怎麽遮遮掩掩也沒用,很快,全國人民都知道姜老師給自己畫了幅秀色可餐的自畫像,雖然只是半祼的背影,但也足夠讓影迷們舔好久的屏。

遭成這樣的誤會,姜衡沒法解釋,李均更不清楚了。姜衡失憶後就回他自己家住,這畫肯定是在跟他同居前畫的,也就是說他要麽是畫的是他本人,要麽就是別人。

畫中人是誰目前成了一個謎,節目組都當成是姜衡的自畫像,李均不知道姜衡畫的是誰,心裏很不是滋味,看來上午還是咬得不夠用力。

姜衡将畫蓋好,對他們說:“既然少一份畫,那餐廳就暫時不放了,回頭将咱們做個照片牆,也挺有意義。”

何宛星還在盯着姜衡手中的畫:“但我覺得我們放再多相片也不及您手中那幅效果來得震憾,沒準靠着它咱們的房價還能再漲漲。”

姜衡撇何宛星一眼。

羅承舉着手機說:“偶像,能不能讓我拍一下。”

姜衡回他:“你就別湊熱鬧了,好好享受你的假期。”

在他轉身的一刻,他發現李均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心裏開始打鼓,嘴巴上的小創口隐隐作痛,這畫中人不會不是李均吧,那今晚還能吃上晚飯嗎?

姜衡也不知道畫中人是誰,先将畫收起來絕對沒錯。再出來時,李均已經抓了頂草帽到外頭除草去了,何宛星接替梁芷緣接到下午到來的女性客人的電話,說她馬上就到了,姜衡帶着何宛星出門接人。

下午兩點,這日頭曬的整個人都快要蒸發掉,昨天新聞還說今年的氣溫較往年都高,姜衡心想明天可能還會破記錄,全球氣溫升高又不是今年才有的事。

姜衡出門接人時跟李均說:“四點再除也不遲,這會兒太曬了,別中暑。”

李均一手舉起了鋤頭,一手頂了頂草帽帽沿,一語不發地看着他,姜衡被他盯得心虛。

“行吧,中暑了我可不扛你進去。”

李均一鋤頭往小草上一甩,說:“姜老師,誰扛誰還不一定呢。”

姜衡不由回憶起剛才被抱的一幕,這人,怎麽又跟他擡扛:“先跟我去接人,女孩子的箱子肯定不少。”

李均心說,普通女孩子怎麽可能都跟明星似的,一出門就兩三個箱子。不過,看在姜衡主動跟他說話的份兒上,還是先放下了鋤頭。

來的住客坐的是節目組的車,正如李均所想,這位剛到來的女孩确實只有一個箱子。

姜衡看到女孩的身形和長相,覺得有點對不起林立舒,他上午還說對方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來着,按照時下男孩子選擇女朋友的标準,怎麽也得身材苗條,一張精致的瓜子臉,水汪汪會說話的大眼睛,櫻桃小嘴等條件。

可眼前這位女孩,身高超過一米七五,體重應該有一百六十以上,怎麽看也不是男孩子眼裏的首選,姜衡倒是無所謂來人好看與否,誰也不是每天一張美人臉,唐朝還流行以胖為美呢,沒準這個女孩子命數不一般呢。

女孩進行了自我介紹,她不僅長相普通,連名字也挺普通,就叫張雪梅。

李均想法沒姜衡多,還誇了張雪梅的名字:“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你父母給你起的名字挺有趣的。”

張雪梅被誇後笑得十分開心:“我父母沒什麽文化,要是知道我的名字還能用詩解釋,肯定開心得不行。”

姜衡不由在心裏吐槽李均,明明就普普通通的名字,瞎掰!

但每個女孩子都喜歡聽好話,即便她們心裏知道這話很客套,但這些并不重要,有人誇就很開心。據說日本有個節目,一個平時看起來沒什麽精神的女孩,被帥哥誇了五十天後,整個人大變樣,完完全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其實張雪梅也想跟姜衡相談甚歡,但是姜衡冷着一張臉,雖是影迷但還存在理智,只是默默的遠觀。

李均一下就贏得了張雪梅的好感,兩人聊了幾句,得知了張雪梅的職業,原來他們上午買的剪紙工具都是給她用的,估計也是節目組的用意,借她的手藝裝飾一下這間客棧。

張雪梅順利入住黃芯芮原來住的房間,李均不便進去,就由何宛星領她過去,這時候的姜老板接替李均的位置開始鋤草。

李均送張雪梅進屋後也出來了。

兩人蹲在外邊,一個徒手拔草,一個鋤着土,均沉默着。

一分鐘過去,兩人沒說話;三分鐘過去,兩人眼神都沒對上;五分鐘後,姜衡沒憋住,擡頭問李均:“你怎麽不戴手套?”手要是劃破了,晚飯怎麽辦?

經他提醒,李均從兜裏摸出一副手套,慢悠悠戴上,并輕聲問姜衡:“姜老師,我有點好奇,那幅畫畫的是誰呀?”

姜衡覺得李均慢悠悠戴手套的樣子就像是馬上要将他大卸八塊似的,他咽了咽口水,心說:我想說,我也不知道畫的是誰,你,你信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