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位于中洲以北的北海,綿延數百萬餘裏,遼闊無邊,每一天這裏都在發生着無數的奇遇。

此時湛藍澄澈的海邊傳來陣陣濤聲,海浪卷起形态各異的貝殼,一只小小的寄居蟹從窩裏探出頭來,看着遠方出現的光點。

長發被迎面吹來的微風吹拂在臉頰上,一張精致無暇的臉上挂着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宴心如原書中寫到的劇情一樣,來到了北海之中。

與宿裴的一戰,似乎對她沒有什麽影響,她踩在玄冰劍之上的身影還是那麽堅定,一路飛馳而來在海面上帶起了一長串的漣漪。

朱門洞府是幾千年前已經飛升了的修仙大能謝客公子留下的洞府,近日,北海之中的赤源海域傳來異動,昭示着這個隐藏了多年的朱門洞府即将現世。

謝客公子一生放浪潇灑不羁,無門無派,孤身修行上萬年,終于得到飛升,神奇的是,他孑然一身而走,剩下的法寶與功法皆留在朱門洞府之中,等待着後人前去探索。

“謝客,是有點印象。”在一座海島的椰樹下,一位樣貌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氣質出衆的年輕修士說道。

“那……朱門洞府你知道嗎?”一個從頭到腳看起來就像個普普通通路人甲的女性修士站在他身邊,仰着頭問他。

蘇梧淡淡地搖了搖頭,表示謝客與他并不是一個時代的人,等他掌管北海之後,謝客公子已經飛升多年,他的朱門洞府也沉寂于海底之下。

這兩人,便是喬裝改扮之後的慕凰與蘇梧,即使蘇梧表示在他的北海之上他沒有必要做任何僞裝,但這個小小的反抗被慕凰小心翼翼說出的話給堵了回去。

“蘇梧道友,你親都親我了,現在就想翻臉不認賬嗎!”她這麽說道。

蘇梧一想到那個吻和慕凰柔軟的唇瓣,就不由自主地紅了臉,覺得她說得似乎是有點道理的。

“行。”他回答道。

慕凰覺得既然這次的計劃是要偷偷從宴心手中偷出玄冰劍,那麽最好的辦法還是再給自己套一個馬甲,最好把自己和蘇梧用僞裝的身份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才好。

只要我藏得夠深,原女主就絕對不可能發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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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這幾日,慕凰拜訪了住在蘇梧的龍宮附近的蚌女,找她讨要來了可以變化容貌的丹藥。

于是兩人變成了平平無奇,普普通通二人組。

慕凰站在海邊上屏息聚氣,滿臉都寫着堅定。

“我們現在來複習一下。”她對着遠處的海面說道。

“我是來自北海靜月島的霧蘇,是門派中最小的師妹,修為一般,第一次出島歷練。”慕凰幹巴巴地念着腦海中給自己拟定好的人設。

“這是我的師兄風慕,和我一起出島歷練,我的師兄修為也很一般。”慕凰指了指身後的蘇梧。

蘇·修為一般·梧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好!”慕凰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他們只需要等待宴心的到來,暗搓搓地跟她一起進入朱門洞府,到時候再尋找機會把玄冰劍給偷過來。

慕凰其實并不願拉着蘇梧與她一起去盜取玄冰劍,但她自己實在是拿那把劍無可奈何,所以只好讓蘇梧與她一起僞裝混入敵方內部。

出人意料的是,蘇梧本人對于這件事似乎頗為熱衷,甚至吞了三顆丹藥後才選定了易容後的樣貌。

在慕凰看來,這些路人臉都沒有什麽特色,但不知為何蘇梧就是對前兩張臉不滿意,并且更換到了第三次才心滿意足。

蘇梧道友居然這麽講究的嗎!

而對于蘇梧而言,他并不知道慕凰為何突然要盜取宴心的玄冰劍,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隐,但多次詢問之下慕凰又無法說出口,他只能勉強跟着她玩這個僞裝游戲并且決定自己尋找答案。

心思各異的兩人目光相接,雖然內心想法不太相同,但目标卻是一樣的。

朱門洞府現世的消息并不是只有宴心知道,整個修真界都傳遍了,許多門派紛紛派出自己門中的傑出弟子前來參與。

而慕凰與蘇梧僞裝成剛剛出島歷練的平凡無奇師兄師妹二人組,混入探索洞府大軍之中,并不會顯得那麽突兀。

他們所在的小島,正是赤源海域正中心的一座海島,不大不小但島上風景宜人,成為了赤源海域之中的交通樞紐。

此時在慕凰與蘇梧所在的沙灘上,正來來往往着許多修士,排着隊在附近的攤位上挑挑揀揀着四塊靈石一件十塊靈石三件的法寶。

借着朱門洞府現世前來湊熱鬧的修士也非常多,雖然不能在其中分一杯羹,但能湊個熱鬧吃吃瓜也是非常快樂的。

慕凰的手在額頭上搭起涼棚,看到遠方的天際中出現了隐隐約約的光點,這股強大的氣息一看便是來自元嬰修士。

她馬上退到蘇梧背後,呈一級戰備狀态。

“是不是來了?”她躲在蘇梧的身後問道。

“不是,”蘇梧表示否定,來自右眼“百川”的能力讓他清楚地看到了來者何人,“是你的熟人。”

熟人,我還有什麽熟人?慕凰表示不解,直到一股熟悉的香氣傳入鼻中,慕凰才發現蘇梧并沒有說錯。

阮雅從天上落下來,不耐地皺了皺鼻子,對島上的這些修為低下的修士非常不屑。

幾個月的法華盛會結束之後,她回到門派之中細心感受此次收獲,成功突破元嬰大關。

本來她還想在百花門中繼續鑽研她研究出的新妝容,百花門主一拍腦袋忽然想到赤源海域之中朱門洞府現世,把她趕出宗門讓她下山歷練。

什麽朱門洞府傳承,阮雅并不在乎,難道百花門中的資源還不夠門主揮霍嗎?

她決定把此次歷練當成一次旅游,不過現在這座海島上這些修士未免也都太菜了吧?

這都是些什麽俗人,阮雅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覺得自己簡直不屑與他們為伍。

她踱步來到一個攤位前,左顧右盼了一番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她之後,飛速朝攤位的老板手中遞出了一塊靈石。

“我要一個椰子,剛摘下來的,新鮮的那種。”她小小聲說道,接過椰子之後,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之收進芥子袋之中。

然而這一切,都被暗中觀察,隐沒在衆人之中的慕凰和蘇梧盡數收入眼中。

慕凰覺得眼前這一幕真應該用影像法寶拍下來,然後投稿到“阮雅仙子勇敢飛鴨鴨永相随後援會”中,必能大賺一筆。

蘇梧:可能這就是女人吧……

見來人并不是宴心之後,慕凰又開始關注遠處的動向。

只見一股極具威壓的氣勢傳來,在海島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渾身上下都充滿着邪氣的少年,他背上背着的那把黑沉沉的長刀,慕凰怎麽看都覺得非常熟悉。

長刀的中心處有一個仿佛被掰折了又重新掰回去的痕跡,非常顯眼。

慕凰記得這是在法華盛會上被她一把從比鬥臺上推下去的冥山宗路之。

路之大大咧咧地在沙灘上走着,臉上挂着邪氣四溢的笑容,讓周圍的修士退避三舍。

這個修士周身的氣勢雖然并不十分強大,但是那種隐隐帶着邪氣的感覺卻讓人覺得非常可怕。

路之往前走了幾步,瞪着一個無辜的瑟瑟發抖的修士,直把人吓得轉身一溜煙跑遠。

然後他似乎是“呸”了一聲,俯身撿起了那個修士随手亂丢的垃圾,手中黑色的火一灼燒,垃圾頓時消弭于無形。

“身為北海之主,你該給他頒‘保護環境’獎的。”慕凰看到路之一臉憤世嫉俗,把身邊的修士吓得四下奔逃,一邊走還一邊把他們亂丢在地上的垃圾撿了起來。

“我不是。”蘇梧回答道。

“啊?”慕凰表示非常驚訝。

“我是北海靜月島的風慕,陪霧蘇師妹出島歷練,修為一般。”蘇梧面無表情陳述了這一事實。

慕凰覺得蘇梧簡直比她還要敬業,人設随時挂心中,這種時候都不帶忘的。

“好的師兄!”慕凰甜甜地叫了一聲,表示她也捂好了自己新的馬甲。

蘇梧聽到她的話,側過臉,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冷靜地回了一句:“嗯。”

這個時候,天際再次出現了來自元嬰修士的氣息,慕凰伸長脖子看來者何人。

不過,這次的來人倒是讓她有些開心,來者正是多日未見的鶴白。

他化身為鶴,上次在濛山之中被蘇梧“一不小心”擊出的飛箭削去的羽毛已經長出來了。

當他落地的時候,又是那個如清風朗月一般的少年了。

只是他的神色并沒有上次見他時那種清新陽光的表情,反而有些郁郁。

“靈鳳門……最近出了什麽事情嗎?”慕凰看到鶴白仿佛落了水的鳥兒一般的表情,很是不解。

對于靈鳳門,她其實并沒有什麽感情,在原書中靈鳳門對于鳳凰尊主的擁護與尊敬,其實只是祖輩遺訓,真正打從心底尊重鳳凰尊主的人,并沒有多少。

蘇梧表示他近期與靈鳳門掌門方拾一并無什麽交流,于是搖了搖頭。

靈鳳門屹立于中洲已久,隐隐有中洲諸派之首的趨勢,若是內部出了什麽問題,恐怕也會引起中洲震蕩。

“也不一定是門派的事情。”蘇梧表示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上萬年的修行時光讓他看到了很多事情。

“也可能是有了心儀的女修士。”他強調了一下“女”這個字。

“說起來似乎是有幾分道理。”慕凰思考了一番,也覺得鶴白可能是戀愛了。

此時遠處的海面上泛起了一串長長的漣漪,慕凰定睛看去,只見遠方正有佳人禦劍而來。

這是宴心,她知道她真正要等的人終于來了,于是她趕緊再次躲到蘇梧身後,拉着他的袖口,軟軟糯糯的聲音穿到蘇梧耳中:“師兄,我覺得有點怕。”

慕凰今日總結:今天,蘇梧道友教會了我一件事情,作為一個合格的戲精,人設一定要随時謹記心中。

作者有話要說: 慕凰、蘇梧:捂好我倆的小馬甲,不能掉!

寫過的配角不要丢,裹上雞蛋液,粘上面包糠,油炸至金黃,後面劇情還能用,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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