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慕凰這一聲,正在雲山翠微派的高山之間回響,幾乎驚動了門派中的每一個人。

“這……這聲音,我的天吶,不會是我門中哪位師姐妹在練習音波法術吧?”某個正在練劍的雲山翠微派弟子被這聲音一震,劍都掉到了地上。

“別胡說,我還真沒見過主修音波法術的同門。”身邊的師兄義正辭嚴地提醒他。

“不對,你們注意,這是有人在喊救命。”終于有人發現了哪裏有點不對了。

此時,被這高分貝音量給吓到的弟子們這才回過神來,往聲音的來源處飛奔而去。

驚嘆還是要驚嘆的,救人也是要救的。

在孤峰之中被鎖鏈禁锢的宴心被這一聲救命驚得擡頭,仔細辨認,她倒是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牛逼啊……”宴心喃喃出聲,一柄星光劍抖落了些許星屑。

薄光真人正躺在床榻上小憩,思考着翠姿的去向,被這一聲救命聲給驚醒,差點從床上彈起來了。

“蘇梧的眼光,果然是差不了。”他搖了搖頭,又躺了回去。心想着估計會有很多人過去查探情況,他這腿腳不好的老年人就不要過去湊熱鬧了。

此時,論劍臺之上的鳳凰花正随風搖曳着,随着這一聲尖叫,竟然被震落下了好幾朵。

“……”站在論劍臺邊上的蘇梧愣了一下,扭頭問了君微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我們認識她嗎?”

此時,前日還信誓旦旦地說心悅于霧蘇的君微往後退了兩步,受門規所約束,他只能搖了搖頭。

不認識,真的不認識,誰愛認識誰認識。

這一聲,實在是太過震撼了,修道的女修士們哪一個說話不是細聲細氣的,這聲救命也太原始了吧。

而當過路人馬都趕到了聲音的來源處的時候,卻發現這裏空空如也,什麽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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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君微開口,言語間有些擔心,這裏什麽人都沒有,不會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吧?

蘇梧正皺着眉頭,他在這裏發現了布置陣法的痕跡,正在探查之時,就發現了旁邊山壁上生着的草葉上有一絲耀眼的光芒。

這點光芒在日光下顯得有些渺小,讓人注意不到,但蘇梧注意到了。

他伸出手,将這點光芒接住,來自慕凰的信息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師兄,設下陷阱的是宿裴,他沒認出我,我暫時沒事。”慕凰在這裏留下了一絲信息給蘇梧。

蘇梧的拇指與食指輕輕一撚,這點如同鳳凰尾羽般華麗的光點就消散在風中。

“胡鬧。”蘇梧的表情有點凝重,他知道靈鳳門并不是無的放矢的門派,若是門中最受人信任和器重的弟子都被關押起來,那必定是犯了什麽大錯。

慕凰孤身與他在一起,恐怕會有危險。

他回身,朝君微與其他趕來的雲山翠微派弟子說道:“我師妹說她暫時沒事,多謝各位道友關心了。”

“風慕道友,你家師妹這救命喊得當真出神入化。”有弟子佩服地朝蘇梧拱了拱手。

“不知她有道侶沒有?”有人插嘴問道,湊了個熱鬧。

蘇梧的臉黑了下來,他飛至半空中點了點頭:“多謝各位道友關心,我一人去找她的下落便好。”

“诶诶诶別走啊……”有人失望地招手。

君微倒是沒有湊上去,他在凝神回顧蘇梧教給他的陣法,蘇梧做事穩妥,他親自去找霧蘇應當沒問題。

“君微師兄,你方才贏了沒有啊?”這是有人湊了過來,問他論劍臺上的情況。

君微羞澀一笑,不好意思地抱緊了自己的無一劍:“我輸了。”

“哎……君微師兄你居然也輸了嗎?”那人明顯非常失望,甚至有點不敢相信。

“是啊,申慧,你怎麽沒去看我比試?”君微一手拿着無一劍,另一只手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睡過頭了。”申慧倒是非常坦誠。

“走,我們去切磋一下。”君微對蘇梧教給他的那個陣法很是好奇,想要實戰試一下。

“走走走。”申慧與他勾肩搭背走遠了。

——

宿裴一手領着昏迷過去的申慧的衣領,一手扣着慕凰的手腕,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雲山翠微派的山腳之下。

能夠在一定空間之內瞬移,還帶着一個昏迷一個裝菜的劃水修士,宿裴這一手倒是體現了他身為化神期修士的實力。

“這位道友,你真厲害。”慕凰看到宿裴單手提着胖乎乎的申慧,很是佩服。

這臂力,不服不行。

“霧蘇道友,你先別說話。”你一說話,我就腦瓜子疼。宿裴皺了皺眉,又想起了被尖叫支配的恐懼。

“好,我不說,待會也別想我說了。”慕凰很乖巧地應了一聲,表示她非常聽話。

“不行。”宿裴将慕凰與申慧帶到了一個山洞之中,将申慧丢在地上,搖了搖頭。

“那我……再叫一叫?”慕凰小心翼翼地試探。

“你再裝傻胡言亂語,我不會讓他好過。”宿裴兇巴巴地指向了在一邊昏迷不醒的申慧。

慕凰的左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幾不可察的金色光芒,她依舊是乖巧地點了點頭,仿佛小雞啄米。

“你是不是準備這麽做,如果我不說出有關靜月島那把劍的信息,就要折磨他?”慕凰想到了電視劇和小說中經常出現的套路,先探一下宿裴的打算。

宿裴的白玉笛子在指尖把玩着,他斜睨了一眼躺在牆根上的胖乎乎的申慧:“是這樣的,沒錯。”

“哦,我不說。”慕凰往後山洞的岩壁上一靠,表示自己啥也不在乎。

“你真不說?”宿裴旋轉着白玉笛子的手停了下來。

“對的,我不說,那你打他啊。”慕凰的态度與方才要救申慧出陣法的時候大相徑庭。

宿裴雖然心下很是疑惑慕凰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但是并沒有表現出來。

結果這時慕凰又催了:“你打不打啊?”

宿裴覺得現在要展現一下自己的強硬手腕,于是他伸出繡着銀紋的白靴,踹了不省人事的申慧一腳。

“好腳法,這位道友當真厲害。”慕凰啪啪鼓掌,表示贊賞。

“到底要怎樣,霧蘇道友才會說出我想要知道的東西呢?”宿裴有些不耐煩,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太多了。

不出一會兒,她那師兄估計馬上就要找上門來了。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靜月島上那把劍到底是什麽。”慕凰也想要從宿裴口中知道一些什麽。

比如他為何突然起意,要去殺害宴心。

“你說。”宿裴嘆了口氣,有些無奈,他确實不想對面前這個無辜的靜月島小師妹下手。

“你知道這把劍的主人是誰嗎?”慕凰挑了一個并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問題。

“難道不是宴心道友麽?”宿裴反問一句,這話确實沒錯。

慕凰在心裏感嘆宿裴果然是天字第一號腹黑,他明明就是知道更多的秘密,就是端着不肯說。

她就不一樣了,她是老實人。

“不啊,這把劍是我師兄的。”慕凰抱着胸,擡眼看了他一眼,鳳眼中流露出的盡是真誠。

“你……”宿裴涵養好,講不出罵人的話,所以一句話卡在喉嚨裏沒能說出去。

幾乎每一個參加法華盛會的人,都知道這把劍是宴心随身攜帶的佩劍,這霧蘇居然這麽不要臉,說這把劍是他家師兄的。

“我可以跟你發心魔誓,這把劍,就是我師兄的。”慕凰站起來,朝宿裴伸出手,纖纖玉指上忽然出現了一顆血點,鮮血從指間流了下來。

“我敢,但是這位道友,你敢嗎?”慕凰指間那滴血,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濺起了些許塵埃。

慕凰當然敢信誓旦旦地說這把劍是蘇梧的,因為“裂天”現在還真就是蘇梧的劍了。

那日在靜月島他已劍刃劃破指尖,滴血為契将“裂天”收為了自己的法寶,只是沒有動用罷了。

此等兇器,與其讓它成為無主之物,仿佛一個禍患,還不如将他控制在自己的手下。

宿裴往後退了兩步,沒有說話,他當然不敢。

他當然知道這把劍有古怪,但他更想知道為何偏偏那個靜月島的風慕就能從宴心手上奪得這把劍。

所以這才找了當時也在現場的霧蘇過來問話,沒想到這個小師妹又癡又傻還不要臉。

他站定在原地,臉上出現了些許猶豫的表情。

慕凰緊緊盯着他的臉,暗暗地搖了搖頭,手指其實有些顫抖。

這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氣息的接近,這是她與蘇梧之間的感應。

慕凰感覺渾身又充滿了力量,蘇梧還在附近呢,她怕啥。

她猛地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直把面前的宿裴逼得往後退了兩步。

“心魔誓還發不發了?”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些許狡黠,“你想要知道的都跟你說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說不出粗話只能在心裏罵人的宿裴:你媽的,你說啥了,你就說了個屁。

他搖了搖頭,結果慕凰這時候忽然踮起腳尖,一手撐在他的耳畔,一雙好看的鳳眼離他極近。

輕如羽毛的聲音在這個宿裴的耳邊響起:“毆打雇主的感覺好玩嗎,宿裴給你多少錢,我給你十倍。”

作者有話要說: 凰凰式攤手:能用錢和法寶解決的事情,那就不叫事,如果還不夠,那就去蘇梧龍宮裏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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