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空36
春運過後數據顯示,中南航空的旅客發送量相比去年同期增長了25%,打破了第一季度為航空淡季的傳統慣例,實現了盈利。距離一年之期還剩三個月時,喬其諾的報告上已經出現了對比數據,顧南亭上任後9個月的業績竟然超越了顧長銘在任時12個月的業績。于是,顧南亭承諾的“一年為期,終年業績提升20%”的目标,在有條不紊中提前實現。
顧長銘嘆氣似的說:“被兒子拍在沙灘上的感覺真是複雜。”
知夫莫若妻,蕭素調侃道:“明明是驕傲,還表得好失落似的。”
顧長銘笑起來,“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其實還有些不好意思嗎?一年的數據還不如他九個月做得漂亮。”
顧南亭已經忙得有一個星期沒在家吃飯了,他擡頭說:“為了不讓我太丢臉,你刻意保存了多少實力別人怎麽可能知道?”
顧長銘笑得更開了,“到底是我兒子,什麽時候都給我留面子。”
顧南亭的心情顯然也不錯,他以玩笑的口吻說:“在蕭姨面前咱們爺倆就別互相捧了吧,誰不知道誰?”
埋頭用餐的蕭語珩插話進來,“可不是嘛,兩個大男人,也好意思。”
顧南亭拍她腦袋一下,“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麽嘴?”
蕭語珩不服氣,“那你這個大人和程姐姐談戀愛的事也不能說喽?”
顧長銘聞言與蕭素對視一眼,笑睨着顧南亭:“我也聽到了點風聲,但我兒子遲遲不彙報,我這當爸的也不好多嘴。”
看來程潇說得沒錯,他太高調了。顧南亭眼底浮起矜持笑意,言語中竟隐隐有些不好意思,“八字沒一撇的事,有什麽可說的。”
蕭語珩見狀添油加醋,“可是怎麽好像全公司都知道了呀?連夏至姐姐都說,我可以改口叫嫂子了呢,你也不把程姐姐領回家來,一點都不重視人家。”
顧南亭給她夾了一口菜,似乎是讓她多吃少說:“我倒是想領,她也得答應啊。”
蕭語珩終于找到機會嘲笑他了,她笑嘻嘻地看向顧長銘,“爸爸,程姐姐除了是位女飛,人也長得漂亮,最關鍵的是,還特別有個性,都不理我哥,哈哈哈——”
如果不是她跑得快,顧南亭非給她一巴掌。
顧長銘一面護着小女兒,一面鼓勵兒子:“只要是你喜歡的,放手去追。”
蕭素朝顧南亭點頭,蕭語珩則向他做鬼臉。
顧南亭無聲地笑,他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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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見蕭語珩在客廳裏無聊地翻看雜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顧南亭問她,“和馮晉骁發展得怎麽樣?”
蕭語珩被這個話題吓了一跳,她紅着臉踢了顧南亭小腿一下,“什麽怎麽樣?不要亂說!”顯然是不允許她提及自己的小秘密。
“我亂說?”顧南亭把她手裏的雜志抽走扔到一邊,“難道你們準備隐戀?”然後他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對啊,忘了你尚未成年了。”
蕭語珩眨着大眼睛強調:“我已經十八歲了!”
顧南亭神色不動,以長輩的口吻提醒她:“但再有不到一百天你就要高考了,這個時候并不是戀愛的好時機。所以別一門心思地想往馮晉骁身邊跑!我沒記錯的話,上個月你趁周末休息去了兩趟a市,對嗎?”
完全沒想到自己偷跑去a市的事情暴露了。蕭語珩一副偃旗息鼓的樣子,“說得跟真事似的,我和晉骁哥哥又不是戀愛關系。再說了,我去a市,是去找表哥玩的呀。”她說完就跑掉了,留下一臉驚訝的顧長銘和蕭素。
顧南亭負責解釋:“馮晉骁就是那個她在古城認識的警察。人不錯,不用擔心。”見蕭素眉眼之間由先前的喜悅轉為擔憂,他說:“不會影響她高考的,馮晉骁會有分寸。我只是不想她為了隐瞞我們浪費精力,光明正大地交往反而比較容易能讓她放松心情。”
蕭語珩從小被被家裏照顧得很好,蕭素難免擔心,“這孩子,怎麽一個人跑去a市了,小熠也沒和我說起。”
顧南亭安慰她,“蕭熠就是不想你擔心才告訴我的。沒事,她膽子還沒那麽大,每次過去都是蕭熠負責接送的。現在,家裏知道了她和馮晉骁的事,以後她再出門,也不必找理由瞞你了。”
與顧長銘對視一眼,蕭素點頭,“謝謝你南亭。”
顧南亭像兒子待母親一樣摟了摟她的肩膀,“一家人說什麽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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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和程安的合同,中南航空按時支付了購進機場快線的第一筆款。由于款項是利潤分成的形式,而中南第一季度的業績又十分漂亮,所以程安理所當然地也成了受益者。
財務總監向程厚臣彙報時說:“中南航空小顧總上任不到一年就打了一場漂亮的仗,機場快線的投入不僅是業內首例,更為他坐上總經理之位鋪了一條無人能夠阻擋的路。”
程厚臣不以為然,“有他老子開路,背後還有智囊團,不做出點成績他臉往哪放?”
財務總監全然不知他家老程總和中南小顧總之間的“恩怨”,他以贊賞的口吻說:“聽說顧總卸任後就不再過問公司的事了,而中南航空的高層中不乏有人等着看笑話。這種情況下,他能力排衆議,把人事擴編,占領新航線,購進新飛機幾大舉措接力實現,足見是位有能力有魄力的年輕人。”
程厚臣擡頭瞥了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下屬一眼,“既然他那麽棒,你要不要考慮去中南謀份職?”
這……財務總監真心不明白哪句話說錯引得程總不高興了,他清了清嗓子,換了個話題,“程潇是在中南飛吧?這次和中南的合作如此愉快……”
愉快?程厚臣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你出去!”
等財務總監一臉困惑委屈地出去了,程厚臣正準備給程潇打個電話過去,秘書就請示他:“程總,中南航空顧總的電話,您接嗎?”
換作合作之前,程厚臣一定二話不說直接拒絕,現下,他放下手機,底氣十足地喝了一聲:“接進來!”
盡管跟在老boss身邊多年,秘書還是無法适應他變化多端的脾氣,抹着汗把電話給他接進去。
電話那端,顧南亭客氣有禮地說:“伯父您好,我是南亭。”
程厚臣哼一聲,“叫我程總。”
顧南亭全然不知剛剛才成為人家的話題,聽出老爺子情緒不佳,他穩了穩,再次開口:“程總您好,我是中南航空顧南亭。”
程厚臣如同二十幾歲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挑釁似地說:“怎麽,業績做得挺漂亮,向我顯擺嗎?告訴你,老子把程安的年銷售額從一百萬做到一百億時,也沒向你一樣四處招搖!”
這是,怎麽了?顧南亭有些後悔沒向程潇詢問一下她爹的情緒動态就貿然打這通電話了。但是現下,只能繼續,“程總您誤會了,由于機場快線的投入效果顯著,來電打擾是想向你加單。”
加單?程厚臣孩子氣地拒絕:“不賣給你!”
聽着話筒裏的忙音,想到未來的生活要同時應對矯情的程機長和脾氣火爆的老程,顧南亭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他嘆了口氣,準備給他的程程打個電話,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辦公桌上的飛行員排班表,他擡腕看了下時間,确認這個時間程潇在航線上,他把手機放下了。
等程潇落地,她主動打來電話,問:“你怎麽惹老程了?怎麽他又打電話來罵你?”
顧南亭揉太陽穴:“我讨好他都來不及,哪敢惹他?”
程潇笑了,“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你還上趕子給他送,顧南亭你能不能換個套路?你們城裏人不是最會玩嗎?”
碰上這種視金錢為糞土的岳父,顧南亭也是頭疼,他嘆氣似地說:“請首長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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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進入五月,程潇要飛a市進行模拟機檢查,這是身為民航飛行員必然要經歷的一年兩次的複訓。
出差在外的顧南亭清楚地記得她複訓的時間,在她登機前打來電話囑咐,“模拟機要配合機長飛特情,你自己多加注意。”
顧南亭的擔心是有必要的,畢竟從她開始上航線,除了遭遇過航班延誤,沒有真正遭遇過特情。但程潇還是不樂意聽了,“注意什麽?你認為我在技術方面存在問題?”
她的天賦和努力他都看在眼裏,顧南亭立即檢讨,“否則我作為你的老板能說什麽?”
程潇就笑了,她那麽坦然地說:“那你可以以追求者的身份和我說,舍不得我走,或者等我回來這些。作為上位者,你言語不該如此匮乏吧?”
顧南亭是被氣笑的,“程潇,我們現在這樣和戀人有什麽區別?怎麽就非得要等你成為機長?”
“差別大了。”程潇的心情顯然不錯,她語帶笑意地說:“一天沒确立戀愛關系,我就不歸你管。有和別的男人約會的自由,不必承受來自于你愛慕者的排擠。當然了,因為你的高調不收斂,我一直在承受者你愛慕者的嫉妒,所以,這筆賬我會毫不客氣地算到你頭上。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們男人急着确立關系不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摸摸小手,摟摟小腰啊什麽的。我不是随便的人,在沒确定對方是終身伴侶的情況下,不吃這種虧。”
顧南亭又氣又忍不住笑,他沒好氣地輕責,“胡說八道!戀人之間有親昵的舉動都是情不自禁,怎麽到你那變成流氓了呢。”
“別解釋。女人的心思很難懂,因為有時候連我們自己也理解不了自己。但對于男人,我看穿你們的內在了好嗎?”程潇擡腕看表,“我要登機了,約了別的男人a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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