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謝淩秋竟然是這種人設嗎?

顧楊微微咂舌,将視頻關掉。

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今天謝淩秋從無盡的課業裏解脫了出來,整個人就跟放出了籠子的狗子一樣,歡快得不行。

哦,也不對。

顧楊想,他最近天天都像是出籠猛犬,上蹿下跳的,不知道哪那麽興奮。

門外謝淩秋敲門敲得極有節奏感:“老師!老師!老師老師老師!”

顧楊頭疼:“五號,開門。”

謝淩秋在開門的瞬間蹿進來:“今天放假!”

顧楊點頭:“嗯。”

謝淩秋:“我們放假應該做點什麽?”

顧楊想想他以前放假時的狀态:“應該大睡一天。”

謝淩秋癟癟嘴:“不要。”

顧楊把桌面上處理好的文件放到一邊,等着謝淩秋發表他的高見。

“我看書上說,假期應該跟朋友一起出門搓一頓或者是玩一玩。”謝淩秋語氣軟綿綿,“我們出去逛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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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楊沒應聲。

他看起來像是能出去逛街的樣子嗎?

“哎呀。”謝淩秋似乎看穿了顧楊的想法,摸出一堆瓶瓶罐罐來,尾巴得意的翹上天,“我剛學會了換頭術!”

簡單來講就是化妝。

但是化妝有屁用,滿大街都是人臉分析攝像頭。

謝淩秋振振有詞:“換個頭再加上我的天賦扭曲一下光線,肯定沒問題的!”

“不行。”

顧楊被謝淩秋吵得頭大,把謝淩秋攆出去之後,終端屏幕就亮了起來。

發件人是軍方後勤部。

郵件上的內容大致為:哀悼日儀式即将到來,請中将做好準備。

做準備?

他需要做什麽準備?

顧楊目光擦過一旁櫃門的反射,恍然。

哦,他得剪頭發。

顧楊站起身來,跨過蹲在門口滿臉不甘心的謝淩秋,到處找剪刀。

“五號,剪刀呢?”顧楊問。

“在第三層抽屜裏,中将。”

顧楊找到了剪刀,謝淩秋轉眼又黏了上來:“老師要做什麽?”

“剪頭發。”顧楊說着,走進浴室,對着鏡子,随便撩起來一撮就是一剪刀。

其手法之粗糙,動作之狂放,震撼得謝淩秋差點沒反應過來。

謝淩秋痛心疾首:“我來吧!”

顧楊偏頭:“你會?”

謝淩秋:“比你會那麽一點。”

顧楊幹脆把剪刀交給了謝淩秋,轉頭到客廳拉了條矮凳,坐下。

“剪吧,到能用軍帽蓋住就行。”

謝淩秋點了點頭,湊了過來。

謝淩秋:“老師臉上這一道疤怎麽沒能消掉?”

他指的是顧楊右眼顴骨偏下的那一道疤痕。

顧楊懶洋洋地:“當時情況緊急,回到醫療完備的地方已經過了能修複的時間了。”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絕大部分軍人都不會喜歡在自己臉上留疤的,畢竟以後還要讨媳婦不是。

臉可是招牌。

謝淩秋應了一聲,規規矩矩的給顧楊咔擦咔擦。

他們隔得極近。

謝淩秋拿着剪刀的手擦過了顧楊有些粗糙的臉。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手上,那點皮膚倏然變得燥熱起來。

謝淩秋手一個哆嗦。

“你小心點。”顧楊提醒。

“……抱歉。”謝淩秋握着剪刀的手緊了緊,幹巴巴地,“閉眼。”

顧楊閉上眼。

謝淩秋看着近在咫尺的顧楊,只覺得燥熱半點沒褪去,反而迅速的蔓延了全身。

心上人在眼前,毫無防備的閉着眼。

謝淩秋将擋住視線的刷子移開,微微俯下.身來,忍不住湊近了些許。

顧楊臉上能看得出有很多皮膚修複的痕跡。

戰場上的人永遠避免不了頭上臉上的傷痕,只是這些部位被着重保護,所以傷痕往往不會像身上那樣層層疊加的可怖。

臉上的小傷口,裹上一兩個月,只要不發生什麽病變,通常都是能夠修複回來的。

謝淩秋的目光在顧楊臉上逡巡,最終落在顧楊那張薄唇上。

謝淩秋眨了眨眼,把剪刀背在背後,緩緩貼過去。

顧楊察覺到撲面而來的呼吸與熱度,還沒等他睜開眼,耳邊就傳來“锵”的一聲巨響。

顧楊睜開眼,就看到謝淩秋像是被吓炸毛了的貓一樣,無比警惕的看着四周。

顧楊:“五號?你又在搞什麽?”

“五號為您服務,中将。”五號說,“我只是在提醒您堤防謝少校。”

顧楊:“?”

五號:“他剛對您欲行不軌。”

謝淩秋從警惕中回過神來,對上顧楊的視線,擺出了一副極其無辜的神情。

五號無情戳穿:“他剛剛想親您,中将。”

謝淩秋觀察着顧楊的臉色,發覺顧楊皺起眉來了,趕緊開口:“胡說,我只是湊近看看頭發長短而已啊。”

五號一頓,轉頭去搜索數據庫了。

“抱歉,少校。”五號搜索完數據庫回來,給謝淩秋道歉。

雖然AI還是覺得有點不對,但有些視頻裏的确如此。

危機解除,謝淩秋笑眯眯地:“那我繼續啦。”

頭發剪完,顧楊看着自己那一頭比狗啃還慘烈的腦袋,沉默了一會兒。

原來謝淩秋說的只比他會那麽一點,是真的只有一點。

要不是勤務兵去出差了……

顧楊看着自己的頭發,想了想,還是喊了五號:“五號,你去加載一個理發模塊。”

“好的,中将。”

“哎,這樣不可以嗎?”謝淩秋說,“不是能用軍帽蓋住就好?”

顧楊:“儀式要脫帽,有媒體。”

就一頭狗啃式發型,他不要臉,軍部也要臉的。

“我也想去。”謝淩秋說道,“當保镖,我記得每年哀悼日總是會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問題吧?”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擁有這種家國情懷的。

更何況身為軍方,本身就有很多仇敵,這種大型哀悼日舉國關注的,還有很多大人物會到場,總會有人想搞事情。

謝淩秋趁機推銷自己:“人多的地方是我的主場哦。”

他腳下的影子裏,漆黑的蟒蛇翻了個身。

以往顧楊身邊帶着的人都是勤務兵和江樂,但勤務兵今年因為商會的事情出差去了。

顧楊想到謝淩秋的天賦,再想想每年的安保力度,雖然覺得有沒有謝淩秋都一樣,但還是點了點頭:“還有三天,你去給軍部打個報告,應該還來得及。”

給軍部打的報告第二天就下來了,附帶給了謝淩秋一張通行芯片。

顧楊不怎麽意外,謝淩秋現在在跟着他學習的事情雖然沒有公之于衆,但在高層幾乎都知道了。

謝淩秋高興得尾巴翹上了天。

……

哀悼日當天,顧楊穿上了軍裝。

他扣着勳章,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窗外天還沒亮,就仿佛當年在前線每日晨起時一樣。

他對着鏡子發了半晌的呆,伸手取下了旁邊的披風。

謝淩秋和江樂坐在客廳裏,看着從樓上走下來的顧楊。

軍靴的聲音噠噠脆響,顧楊身上的頹喪被一身筆挺的軍裝驅趕得一幹二淨。

他身着功勳與榮耀緩步而來,與謝淩秋記憶之中最初的模樣別無二致。

作者有話要說:靠,這章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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