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是我繡的!
“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嗎,這會怎麽猶豫了?”
沈願張了張嘴,一肚子為什麽不想去在張嘴的那一刻又憋了回去。
為什麽不想去?
其實也不是不想去,他簡直想去死了,只是就這樣走了,他總覺得怪怪的。
是舍不得胥若嗎?
也不是吧,但他為什麽會舍不得一個男人,怎麽說起來這麽奇怪?
胥若看着沈願略帶憂愁的臉,笑了笑,然後把挂在自己腰間的香囊拿出來,道:“你看,我給它新換了一個袋子,如何。”
這個錦囊從剛來江北的時候胥若就帶在身上,沈願從最開始的羞恥不忍直視後已經日漸變得習慣了,他把香囊從胥若手裏接過來,看着這個裝着香囊的小袋子上的刺繡貌似都比他自己刺的好看,他覺得內心受到了創傷。
“我下回一定給你一個更好看的,這樣你就不用找東西把它裝起來了。”
胥若一愣,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并非是覺得它不好看才裝起來的,江北灰塵大,容易弄髒它,待到回到皇城,我就把這個東西取下來。”
沈願撇撇嘴,他才不信胥若的鬼話。
像胥若這種什麽都弄得很好看很精致的人,肯定是嫌醜!
胥若有點無奈,看沈願的目光裏,清冷中仿佛又帶了些慈母般的光芒。她拉過沈願的手,然後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沈願手裏的香囊,然後把套在外面的淡青色綢袋拿下來,拿着香囊上面的帶子,在沈願面前晃了晃
“我沒覺得它醜,我覺得……它挺好看的。”
“我很喜歡。”
沈願總覺得胥若在哄小孩,這語氣怎麽讓他感覺這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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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胥若又道:“你看,它很好看的,粉紅色,嗯我…挺喜歡的。”
“還有這個,寫的是我的名字嗎,雖然筆畫有點不對,但還是可以認出來的,這個黑色的……”
一向沒什麽可以被難住的胥若難得開始思考這黑線繡的事什麽。
胥若面前的沈願漸漸黑了臉。
他默默再次把香囊從胥若手中拿過來,面無表情道:“那是兩個小人,一個黑的,一個白的。”
胥若:“……”
“那你這繡的挺別致啊,沒事,小人本來就不太好繡,你可以繡成這樣我已經很喜歡了,你能送我我很開心……”
沈願坐在胥若面前表面風平浪靜,內心波濤洶湧。
生氣,胥若這時把他當小孩哄嗎?
胥若剛說完這句話,不料面前的沈願忽然向她撲過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胥若一個沒注意被撲了個正着。
胥若靠在椅背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願的臉。
就見沈願目光中閃過一絲局促,臉色有點發紅,但是仍舊盡力掩飾着,他的表情很嚴肅!很兇!他直勾勾的盯着胥若。
胥若從一開始被撲倒的驚訝中一瞬間回神,絲毫沒覺得這樣的沈願有什麽威懾力,眨了眨眼睛,問:“怎麽了。”
沈願手放在胥若的肩膀上,語氣惡狠狠道:“你什麽意思!”
胥若:“……?”
“你不準這樣!”
“我…怎麽了?”
“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孩哄?!”
這麽說好像還真有一點。
“怎麽會呢,你年紀還比我大兩歲。”
沈願不信,眼神依舊惡狠狠,說出來的話更加惡狠狠:“你還知道?!你以後不準那樣跟我說話!”
胥若問:“哪樣?”
沈願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于是道:“反正就是剛才那樣,不能哄我!你比我小,要哄也應該是我哄你!”
緊接着,沈願說出了一句相比于他以前跟胥若說的話來可以說是十分冷酷無情的話來:“你要是再這樣,我就……”
他本來想說‘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後來想一想,萬一胥若一生氣真的不理自己那到時候憋不住的肯定還是他自己,于是他臨時憋了回去,換成“我就再也不送你東西了!”
胥若道:“好好好,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先起來吧。”
沈願又惡狠狠的盯了胥若一下,才慢慢放松對胥若的桎梏,想要從胥若身上起來。
沈願松開手的同時,胥若也攀着胥若的肩膀想要借力站起來換個姿勢。
然而世事總是那麽不能盡人意。
本來想借着沈願站起來的胥若腳下一滑,又倒在了椅子上。
這一倒本不要緊,但因為胥若的手攀着沈願的肩膀,她這麽猝不及防的一倒,沈願始料未及下也被胥若拉倒了。
但沈願本能的想要保護着胥若,所在在胥若腳滑的一瞬間,沈願便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胥若的後頸,以防胥若的的頭撞到椅背。另一只手支撐在旁邊的桌子上,讓自己雖然倒了下來,倒不至于壓到胥若。
兩個人就這樣倒在椅子上。
胥若的的臉靠在沈願的懷裏,她道:“抱歉,腳滑了一下。”
沈願動了動腳,把自己的動作放穩之後,道:“沒,沒事。”
大概沉默的過了一會兒。
胥若道:“那你能先松開我嗎?”
這話剛說完,白蘭就突然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看動作就是這兩個人仿佛正抱在一起。
白蘭:“……?!”
沈願轉頭望去:“!!!”
胥若倒是很淡然,沉聲對白蘭道:“出去。”
“是,對不起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先出去吧。”
白蘭剛出去,沈願就連忙松開了放在胥若後頸的手,然後站了起來。
“為什麽你家下人進門都不愛敲門的。”
胥若理了理身前的衣服,道:“我平常不限制她這些,看到也沒關系。”
沈願小聲的咕哝了一句:“你這對下人也太好了吧。”
胥若沒聽清楚,問:“你說什麽?”
“沒什麽……”
沈願有一點尴尬,不知道為什麽,被白蘭看見他詭異的有一種不好意思加心虛的心理。
真是他娘的見鬼了。
清了清嗓子,撇除掉那些東西,沈願覺得手上仿佛還殘留着胥若頸間的觸感,細膩溫涼,沈願輕輕的摩挲手指,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摔着了怎麽辦!”
胥若輕笑,語氣平緩道:“我又不是小姑娘,哪裏有那麽嬌貴。”
目光向下移,胥若看見了沈願剛剛護在她頸後右手手背的骨節處,被木椅磕出的紅痕。
沈願的手很好看,皮膚很白,這處紅痕在他手上格外的明顯。
胥若目光沉了沉。
拿起那個香囊,胥若聲音溫柔道:“那我重新帶上啦。”
沈願的目光跟随着這個香囊移動,移動着移動着,沈願的的表情忽然變得一言難盡,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沈願睜大了眼睛。
“等一下!”
胥若動作頓了一下,問:“怎麽了?”
“你剛剛說什麽?”
“???”
“你剛剛說這是我繡的?!”
胥若:“……”
哎呀,一不小心忘了配合沈願了。
沈願的表情無比認真:“我告訴你!這不是我繡的!我怎麽可能繡這玩意兒!”
“真的,而且你看我,長的五大三粗的,怎麽可能繡這玩意兒!”
胥若把香囊接過來,看着‘五大三粗’的沈願,道:“剛剛你聽錯了,我沒說,我自然知道這不是你繡的。”
沈願懷疑的看着胥若,道:“真的?”
胥若毫不心虛:“真的。”
沈願做賊心虛,總覺得胥若這麽聰明肯定發現了什麽,但是沒有戳穿他。
但是他一直強調仿佛又顯得他好像很刻意,你說這不是掩耳盜鈴嗎。
沈願別別扭扭的避開胥若的目光,底氣不足道:“真的就好。”
胥若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多久,她又跟沈願道:“芷月的那張圖,你要帶走?”
沈願看了看放在桌上那張被他疊的整整齊齊準備帶走的圖,問:“怎麽了?”
胥若搖搖頭,道:“別去。”
沈願皺了皺眉。
胥若拿起那張圖,撐開,然後直接撕成了兩半:“這張圖,不要也罷。”
“芷月畫下來的,定然只是她自己知道的機關,說不定還有一些連她都不知道的,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沈願嗤之以鼻:“幾個機關而已,又有什麽。”
胥若知道,對沈願而言,幾個機關确實不算什麽,她道:“我知道,幾個機關算不了什麽,但…還是是不要打草驚蛇。”
沈願道:“可芷月暴露本身就已經打草驚蛇了,這件事情勢必已經引起了那老頭的注意。”
胥若道:“你說的對,但就是因為這樣,說不定這個時候,劉步英就在等着我們自投羅網。”
胥若總是比沈願想象的要謹慎的多,尤其是這幾個月,不管做什麽事情,她都帶着如履薄冰的謹慎,絲毫沒有少年人的沖動和莽撞。
她根本不知道芷月有沒有背叛她,不知道劉步英到底有沒有懷疑芷月背後還有人。
她懷疑的東西都只是她的推測,往最壞方向想的推測。
哪怕她知道劉步英的書房裏八成就有一些地下交易的賬簿,有了這些東西,在做其他的事情就會變的簡單許多,但她仍舊為了避免那些她推測的結果而選擇收手。
胥若拍拍沈願的手,道:“不急于這一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