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晚風吹行舟

第二天,胥若從沈願家回去,白蘭正守在她的房門前。

白蘭幫胥若打開門,她走進去,随口問:“事情辦的怎麽樣?”

白蘭答:“人已經死了。”

“你殺的?”

“是,不過是封公子創造的機會。”

胥若又問:“他有問你什麽嗎?”

白蘭搖了搖頭,道:“沒有。”

胥若道:“嗯,該找個機會謝謝他。”

大家的目的心照不宣,也沒必要非要問出個所以然。

沒過多久,蘭喻岩便過來了。

“我前些日子已經派人秘密将挽姑娘接了過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走了有一段時間,估計今天或明天就能過來。”

挽姑娘,是當初給胥若蠱蟲的那人的徒弟。

現在胥若身體正處在發育的時候,蠱蟲不太穩定,挽姑娘過來可以幫胥若把蠱蟲穩定下來,從而排除不必要的隐患。

“父親放心,兒子會好好接待挽姑娘的。”

蘭喻岩點了點頭,又道:“今日宮裏可能會傳旨讓你入宮,要記得提前做好準備。”

胥若道:“胥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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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喻岩說的果真不錯,沒過多久,胥若就接到了皇帝傳下的聖旨。

她高中狀元,自然是要進宮面聖接受封賞的。

焚香沐浴,換了身衣裳,胥若便随同過來傳旨的老太監一同進了宮。

白蘭跟在胥若身邊,胥若一身華服,坐的是金玉貴辇,禦林軍開道,百姓夾道祝賀,一路極其引人注目。

行至康和殿,皇帝高坐在殿堂至上,看向胥若時眼裏竟是贊賞。

包括蘭喻岩在內的文武百官都在這裏,向胥若這種天衆奇才,确實百年難得一見。

大儀開國一來,胥若還是第一個十幾歲就中狀元的人,其轟動程度可見一斑。

陛下當場便封了胥若梁溪刺史,賞金銀布帛,不僅如此,還親賜了胥若一根前幾年西域王進貢的狼毫筆,這支筆據說是身上最為喜歡的文房寶物之一,如此便賜給與胥若,對胥若的重視程度顯而易見。

胥若知道,儀申帝對他的重視,是認真的。

蘭家連年效忠皇帝,鮮少會有結黨營私之嫌,胥若取得的成績确實讓人震撼,皇帝雖然身體不好,但也算愛惜賢才,胥若如此,自然得他重視。

這一天,胥若幾乎一天都待在皇宮裏,皇帝下午宴請所有榜上有名的學子,胥若身為榜首自然不可輕易早退,從清晨到傍晚,幾乎一刻沒閑下來過。

沈願這一天其實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入的軍隊只是很普通的一只隊伍,知曉他身份的沒幾個人,按理說明天要走他應該在隊伍裏随時待命才對,但畢竟是有關系的人,這一天他還算自由,但晚上就必須要騎馬趕往隊伍所在的地方,然後等候着命令,明天便前往西部。

跟封绾交代了他走了以後諸多事宜後,即将要離開時,封绾叫住了沈願。

“我今天查到件關于胥若的事,要不要聽聽看。”

沈願斂了斂眉,語氣稍冷道:“你派人查胥若?”

封绾連聲否認,道:“不是不是,這我還真不是故意的,你不吩咐,我哪敢擅自查胥若啊。反正都是咱一家人。”

沈願被這句話取悅了,道:“說吧,什麽事。”

“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胥若身邊不是有個長的可好看的小丫頭嗎,我覺得那小丫頭長的還蠻合我心意,這幾日便多注意了她些。”

“可今日,我的人看見那小丫頭從皇宮裏出來,秘密去見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用面紗蒙着面,應該不是本地人。”

“後來,我派人又去查了下,發現那女人,是苗疆人。”

待在滲城,本來就該留心這些看似不起眼的不對勁,但沈願有心護着胥若,便道:“這有什麽不對勁,說不定這小丫頭見遠房親戚呢。”

封绾往後仰了仰,拿着扇子扇着風,看向沈願的目光頗為一言難盡,道:“不是吧沈願,欺騙自己很有意思嗎?”

“苗疆人哎,來滲康城本來就很奇怪了,搞得還這麽神秘。”

封绾說的在理,沈願一時還真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

但是其實也沒必要反駁。

“胥若做什麽是他的自由,你別插手。”

其實胥若做的許多事情,沈願雖不說完全知曉,但起碼心裏是有數的,不過他向來都是靜靜觀望,從未阻止,甚至有時候還會稍微推波助瀾一下。

沈願說完這句話,便轉身直接走了,封绾坐那不說話,微微挑着唇看着沈願離開。

果不其然,沈願走着走着就停了下來。

他微微側頭,對着身後的封绾聲音放低了些道:“這些事情我走了以後不好查,你多看着點。”

封绾心領神會的笑了笑,道:“放心吧,我都明白。”

沈之餘雖然日常嘴裏說着不想讓沈願去幹那些打打殺殺的活兒,但是真到了這時候,他也沒阻攔沈願。

他不想讓沈願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過活,但是他明白沈願的選擇才是于他而言,最正确的選擇。

壓住沈願的身份,這事可是沈之餘親自操刀。

他走了之後,做許多事情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那麽方便,已經是暮色四合的傍晚了。

這個時辰,他該走了。

騎馬到幾十裏外軍隊駐紮的地方也需要一段時間,不能再耽擱了。

沈之餘親自送沈願出的城門,身邊沒跟幾個人,極為低調。

沈之餘苦口婆心:“混不下去了記得回來。”

“……您能說點好的不。”

沈之餘目光複雜,頗有些不舍:“千萬…別死外面了,不然那多丢人。”

“這你就放心吧,死是不會死的。”

這個時候,說什麽其實都沒什麽用了,他雖然不想讓沈願出去冒險,但左右改變不了他的心意。

可畢竟是親兒子,總歸還是有點難過的。

“那行吧,我就不送你了,你…快些走吧。”

沈願抿了抿唇,到:“那我走了。”

沈之餘擺擺手,道:“走吧。”

沈願拉起缰繩調轉馬頭,剛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着還站在原地的沈之餘,他的鬓角已經略微有些發白,收了一身一代權臣的氣勢,現在,他只是一個送人遠行的父親。

猶豫了下,沈願回頭,對着沈之餘道:“爹,我不會給家裏丢人的。”

出了城門,身後是越來越遠的滲康城,他這十六年來,過的其實也極為圓滿。

他有着旁人難以企及的家世,家裏也沒有其他的庶子庶女來把府裏弄的烏煙瘴氣,就連他喜歡了好久的人,也終于開始回應了他的感情。

身邊的風呼嘯而過,終于他停在了一顆不知已經長了多久的巨大榕樹邊。

握着缰繩的手緊了緊,看着已經晚下來的天色和後面已經看不見了的滲康城的城門。

突然,他身姿利落的再次調轉馬頭,朝着剛剛離開的方向駕馬直奔而去。

将馬停在城門邊,沈願直接走較為僻靜的小路,翻上牆沿,身手矯健的在各類建築物間穿行。

提了一口氣直接從幾裏外到蘭國公府,沈願從牆上翻過,落在了他常常帶着的,胥若的窗臺旁邊。

呼吸稍稍粗重了些,他的額角也泛出了些細汗,粗略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儀态,沈願敲了敲窗戶。

裏面沒有絲毫動靜。

差點忘了,這個時辰,胥若應該還在宮裏沒回來。

他推開了窗,看着這間連他都熟悉無比的房子,從小到大他不知多少回曾趴在這個窗臺上看着裏面的胥若,他知道那青色的簾子是什麽時候換的,清楚那白色的瓷瓶何時被換成了青花瓷,清楚這邊的椅子何時被挪到了那邊……

他從窗戶翻了進去,從這裏可以看見天色越來越晚,估計不過多久,這透過雲彩的幾縷微弱的天光也會被完全擋住。

他坐在了胥若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手輕輕撫過胥若常看那本書,常用的那只筆,他把臉輕輕的貼在桌子上,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這裏還帶着胥若身上特有的那種清冽的冷香,他靜靜的待在這裏就覺得十分滿足。

晚風不過安穩了幾個呼吸間,沈願便不再貪戀,利落的起身,将自己随身帶着的那把劍的劍穗扯了下來,放在了胥若的桌子上。

然後便的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離別是注定的。

………

胥若回到房間時,已然是巳時。

這一天都在會各式各樣的人,着實是有些費神。

白蘭取下胥若身上的禦風的鬥篷,道:“公子,我命人給您燒點水過來。”

“嗯。”

白蘭下去之後,胥若揉了揉眉心,走向了桌邊。

在那桌子的正中央,壓着一張又一張的宣紙,上面放着一個銀白色的劍穗。

那中間還有一顆據說是南國深海打撈出來的寶石雕琢而成的半圓月,在燭光的映照下發着柔和的光,如此華貴,胥若自然不會認錯,是沈願的。

素手輕輕拿起握在手裏,看着不知什麽時候被打開的窗戶,遠方山林若隐若現,深藍色的夜幕下,窗外一片寂靜。

唯有清冷柔和的月光,照耀着即将遠行的人。

各位大爺我錯了!!!!

沒有說一聲就斷更!!!

其實,我覺得我說了也不會有人理我,不更也沒幾個人催我,我以為大家看文就是有就看沒有就不看,畢竟我覺得我這個文也沒啥吸引力。(嘤嘤嘤)

要不是有小天使在評論提到了我還真從來沒想到請假,我覺得請假是哪種日更且是大佬的人哪天不更才會用的。

像我這種小透明用不是有點那啥啥(你們懂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過十幾天就要考試了,我有點慌張,因為我啥都沒看,所以肯定會多花時間保證。

更新我會盡量保證的,其實十萬字完結有點困難,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覺得我進度快。

但是這本書能寫三十七萬已經是我意料之外了。

最後再說一遍。

我!錯!了!(夠大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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