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之子舉鐵的第九天
之後幾天裏,紫原梨木明顯感覺到部員們落在身上探究的眼神多了。
懷疑成分有,但是更多的是擔心。
擔心他是不是又犯病了而在隐瞞自己的病情。
紫原梨木:=_=并沒有。
起初在真田弦一郎提過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就去查過。幸村精市當初在國中的全國網球賽上也算是有名氣,對于他生病住院的報道也占了一小部分,雖然只是個左下角,但也體現了他當時在國中網球裏被人如何看重。
生病,住院,急性神經根炎(Guillain-Barre Syndrome),手術,再複健,然後回到球場。
同樣作為運動員出身的紫原梨木自然知曉對于一位熱愛網球的運動員來說,得了急性神經根炎有多麽的絕望。但是幸村精市他站起來了。
就沖這一點,紫原梨木覺得陽泉高校那麽多女生會把他當偶像完全正确。
好不容易熬到周日,紫原梨木大早起身,早飯都沒吃,直接買票坐新幹線前往京都。
而已經出門的紫原梨木并不知道身後有一根小尾巴偷偷地看着她出門,并且拿出了電話。
如果……沒有如果。
紫原梨木坐上新幹線,頭上戴了一頂幸村精市挂在衣帽架上的黑色帽子,只是這款式怎麽看怎麽像是那位副部長的同款,但是沒什麽影響。
靠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卻敏銳地察覺到身邊有幾道探究的目光。
紫原梨木皺眉。自家父親擔心她柔弱無助又可憐,國小開始就給她報名參加了周末的空手道班。
雖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輕輕松松能夠舉起一百斤鐵到底哪裏讓人覺得柔弱無助又可憐了。但是多一項技能紫原梨木并不拒絕,再說學習空手道後她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而不像以前稍不注意就是個破壞王。
學會防身的第一要素,就是敏銳性。以至于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瞬間,紫原梨木就感受到了。
伸手扯住帽檐,往下拉,手臂和帽檐順勢擋住自己的眼睛後,紫原梨木從縫隙中搜尋着周圍的人。
危險的人沒看到,倒是和一個正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的女高中生目光撞個正着。女生面容嬌俏,眼波淩淩,分外好看。看見紫原梨木的眼神挪過去,還沖她俏皮的眨眨眼,這樣還不止,那女生舉起手,抹着唇蜜的紅唇一貼掌心,沖她做了個飛吻。
紫原梨木僵硬地挪回目光:這他媽就很尴尬了。
原以為是有誰打自己的主意,沒想到是碰到示愛的小姐姐。
紫原梨木靠回椅背,繼續閉目養神。
倒是另一節車廂裏,死死貼在車壁上的幾人長出一口氣。
天吶,部長這也太警覺了吧?
“部長真的是談戀愛了?”仁王雅治壓低聲音問一句。
早晨被趕到家門口的部員拖出來,說要跟蹤幸村而一張黑臉更黑的真田弦一郎搖頭:“幸村說沒有就是沒有。”
“不一定啊,和幸村一起這麽久也沒見他和哪個女生走得近。說不定是害羞呢?”仁王雅治摸着下巴,思索着。
“……應該不會。”只是這句話真田弦一郎自己都不相信。這段時間幸村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
“啧。”仁王雅治不再搭話,心裏依然在猜測,但猜測的事情和之前所說的卻是截然相反。
真田弦一郎握着銀白色的豎杆,垂眸深思,以前不會犯的錯都在犯,确實不像他。
即使某些行為和說話方式很像,但就像是兩個人。
真田弦一郎渾身一震,一雙虎眼驀然瞪大,他扭頭去看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柳蓮二時,就見清隽的少年指尖在手上捧着的本子上摩挲兩下,然後輕輕了點頭。
也不知道柳是多久發現的,但這人如果不是幸村?那到底是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列車緩緩在京都站停下。
真田弦一郎一行人看着‘幸村精市’下列車,等了一分鐘,這才從另一節車廂的門下車,遙遙的墜在他身後。
這次來的只有四個,仁王、柳生,自己和柳。
四個人落在後面,柳蓮二先開口:“有什麽辦法能變得和另外一個人一模一樣?”
仁王雅治愣了愣:“你們也猜到了?”他也是那次在樹林裏看到,再加上最近幸村的球風有明顯變化,他才起了疑心,給幸村鈴通了個風,說如果她哥哥周末要是要出門,趕緊打電話給他。
所以今天早晨在接到幸村鈴電話的時候,他還驚了驚。
但很快反應過來,一個又一個地打電話,把真田幾人叫了出來。
“很明顯。”柳生比呂士推推眼鏡,“尤其是這個‘幸村’的某些行為,偏女氣。”
“我倒是想起以前看過的妖魔異志,說有一種換皮的妖怪可以把人的皮剝下來,給自己穿上,成為那個人。”仁王雅治抓着自己的小辮子,悠悠地開口說道。
柳生比呂士随着仁王雅治地講述,身體一點一點的變僵硬,等仁王雅治說完,柳生比呂士已經停在原地,半天不動彈了。
柳蓮二:“……雅治。”
仁王雅治捧腹大笑:“嗨嗨,那個是我從中國的一本書上看來的啦,誰知道真的假的。搭檔膽子也太小了。”
“仁王君,我覺得這并不好笑。”
“抱歉抱歉。”
“但是,要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才會讓人變成另外一個人,卻又找不出破綻呢?”
“被妖怪附身了,Aho!”一個細小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真田幾人一怔,轉過頭就看到一淺色發絲,面容俊秀一看就給人好感的少年正努力勒着懷裏一只肥……貓?
他朝着這邊幾人看過來,臉上露出尴尬的笑,又沖他們點點頭。抱着那只肥得像根小豬仔的貓轉身離去。
風裏還隐約傳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娘口老師你出門能不能別喝酒。”
“BAGA!Nazumei!!!”
只可惜周圍人來人往,一時間也聽不清楚那個溫柔的少年和那只古怪的貓到底說了什麽。
不過之前那道落進耳朵裏的細小的聲音,他們還是聽得很清楚的。
“妖怪?”仁王雅治瞪眼。
柳蓮二在本子上寫畫的速度加快。
真田弦一郎皺眉。
柳生比呂士……已經超額完成今日驚魂成就。
紫原梨木下車直奔清水寺,等她到清水寺的時候,見幸村精市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背脊筆挺,如松如竹。
比紫原梨木本人有時候懶懶散散的樣子就多了一分精氣神在裏面。
“你也太早了吧。”
“只是不習慣讓人等我而已。”少女微笑,熟悉的聲線,但是截然不同的語調透出屬于幸村精市的溫柔來。
“不是吧?”紫原梨木震驚了,“一次都沒有嗎?真厲害。”
“過獎,因為一直等待的話,會很不好受吧。”幸村精市說。
紫原梨木啧啧兩聲,感到非常地驚奇,怎麽會有這麽實心眼的男生在啊?不想讓別人等,就自己一直等。也太實誠了吧。
“幸村君你,這話要是被喜歡你的女生聽見了,可是完全招架不住吶。”
“不過很平常的一件小事而已。怎麽會?”
“因為很溫柔啊。”紫原梨木嘆氣搖頭,對幸村精市的說法完全不認同,“女孩子對這麽溫柔的男生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
“是嗎?”幸村精市點到為止,“紫原桑也是嗎?”
紫原梨木想了想,先搖頭:“我不是。我要那種可以給我安全感的。”
“哦?”
“至少扳手腕得贏過我,才算初步合格。”
幸村精市:……那可真是打擾了。
兩個人三兩句話間已經進了寺門,剛進門就碰到從殿內走出來的一位小沙彌。
紫原梨木兩步上前,攔住小沙彌的去路:“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清水寺裏有沒有一個和尚?大概175左右的身高,年級不超過45的樣子,而且他左眼下面有顆紅痣。”
小沙彌雙手合十,仔細想了想:“不好意思,我們寺內沒有這樣的和尚。”
“他長這樣的,請你再仔細看看。”幸村精市從背後背着的書包裏摸出一張紙,打開來是一副人物素描畫像。
只看畫像和當天那人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知道他昨晚臨時想起才畫的話,她幾乎以為這畫上的人是給幸村精市當了幾個小時的模特畫的。
紫原梨木驚了,幸村精市真·牛逼。
想和他拜兄弟。
小沙彌仔細看了看,還是搖搖頭:“抱歉,我們寺內沒有這個人。”
兩人對視一眼,跳動的眼光裏掩藏不住的訝異。
“請問兩位施主還有什麽事嗎?”
幸村精市回神,搖頭:“沒有了,謝謝師傅。”
“那我先告辭了。”
小沙彌離去。
紫原梨木的眉心擰成了死結。
要知道僧衣雖然有差,但是寺廟與寺廟之間依然有着不同之處,比如清水寺出名的便是櫻花,所以在僧人的僧衣下擺會有一片櫻花瓣。
即是标志,也是圖樣。
而當初攔着兩人的和尚衣擺上正是有這樣的标志,所以兩個人才會肯定這僧人是清水寺的人。
然而現在,查無此人。
找不到人,紫原梨木和幸村精市也不再糾結,選擇打道回府。
剛下山來,就在山腳碰到了準備上山的真田四人。
紫原梨木:啧啧。
幸村精市:……
仁王雅治:哦豁,跟蹤被發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的女主與衆不同。
沙雕文請勿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