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慕容離隔日就送了七千兩銀子到梓汐手中,梓汐當即帶着茗香出府,找到賣家,将鋪子買了下來。

而後去尋了上京城最好的工匠師父,将一早畫好的飾品架等物交于他,又與他說了整個店面該如何裝修,付了定金後轉而去了牙行。

在牙行轉了一圈,買了兩名家道中落的官家小姐,瞧着品性都還不錯,最主要會認字,琴棋書畫也都有涉及,刺繡功底不錯。

緊接着,将兩人送到最大的繡坊去速成學習。

一切搞定後,已經是天黑了。

梓汐回府後匆匆沐浴吃飯,第二日一早又出了門。

除了去鋪子看施工情況外,便也在物色做生意的好手。

既然做的女人生意,她便不打算用男人。

這般想着,又去了一趟牙行,買了十名看上去手腳伶俐,心思聰慧的丫頭,請了名規矩不錯的嬷嬷,租了個小院讓他們在裏面學習着。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很快,就到了靜溪南苑的詩會。

梓汐這幾日一直在忙碌,險些睡過頭,起床的時候眼睛都還睜不開。

“這個鬼天氣,居然下雨了。”

蕭芸汐早就收拾妥當,從外面進來的時候,碎碎念了一句。

梓汐努力撐着眼睛看她,“下雨了嗎?”

已經入了六月,天氣漸漸炎熱起來,若真是下雨了,那可是好事,起碼降降溫,涼爽許多。

Advertisement

“可不是嘛,說下就下,哎。”

蕭芸汐心裏想着詩會,這般的雨天出門,頗有不便。

梓汐卻眉開眼笑,“下雨挺好的,在瑤池城,幾乎隔三差五就下雨,我喜歡下雨。”

古代空氣清新,沒有受過污染,雨水一落,朦胧煙色,頗有幾分詩意。

“五姐。”

蕭芸汐都快愁死了。

梓汐不再說話,任由茗香與她穿衣梳妝。

一個時辰後,收拾妥當,與芸汐一起出了府門,朝着目的地而去。

雨還在下,并不大,絲絲涼風吹來,吹走前幾日累積的悶氣,十分怡人。

靜溪南苑是城外一座別院,隸屬皇後娘娘,每年都會舉辦兩三次詩會,收到帖子的人才能夠進入。

當然,沒有收到帖子的,若是被收到帖子的所邀請,那也是可以來的,只是僅限一帖二人。

梓汐就是順着芸汐來的。

她們到的時候,別院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的在下棋,有的彈琴,有的吹笛……

但凡與琴棋書畫有關的,皆有人做,且是三三兩兩相互切磋。

“莊小姐這首詩可真是不錯。”

人群中傳來一道誇獎聲,梓汐順着聲音看過去,便見十米開外的亭子裏,七八名女子圍在一起,或舉着宣紙細看,或提筆細寫。

其中兩名顏色姣好的女子正瞧着另外一名膚白貌美的女子,真誠贊美。

她就是莊明雅?

莊家只有一名小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應該不會錯。

梓汐腳下不自覺就朝那裏走了去,蕭芸汐見狀,跟了上去。

“五姐,你不會要去作詩吧?”

“開什麽玩笑,我不會作。”

雖說在春槿姑姑嚴厲的教導下,她琴棋書畫樣樣都會那麽一點,但是卻一點都不精通,根本不敢在這些什麽都懂的小姐們面前獻醜。

反正自己就是來打的醬油的,她感興趣的是莊明雅這個人。

“那你幹嘛去……”

蕭芸汐的聲音突然壓低,梓汐貌似明白了什麽,回轉身子調侃她,“六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不會作詩,你在害怕?”

蕭芸汐瞳孔微張,一臉不可思議,“五姐,你怎麽知道?我最怕作詩了。”

琴棋書畫她都會,尤其彈得一手好琵琶,算是唯一拿出手能夠壓過大部分人的才藝,只有作詩,開口即死。

所以她不想過去,一旦過去,必定被拉着作詩,一旦作不出,天哪,要被人笑話的。

“沒事,不會作就不作嘛。”

梓汐沒有停下腳步,話落地就到了亭子裏。

拜上次太後大壽被迷暈一事所賜,現如今幾乎整個上京城的公子小姐都認得她,見她過來,有的和善的打招呼,有的不屑,有的幹脆不理。

“蕭五小姐也會作詩?”

這句話全然沒有尖酸刻薄與諷刺,純粹是透着好奇。

梓汐将目光落在說話之人身上,坦蕩的回答,“不會,不過我覺得會作詩的女子氣質與氣度都十分出色,所以想結交一下。”

一句話,把在場所有人都誇了,人人都露出了笑臉,便是先前對她頗為不屑與不理睬的幾個,也願意給她扔個笑臉。

“蕭五小姐真會打趣,我瞧着你性子挺直爽的,倒是頗有幾分南安侯的風采。”

南安侯府如今基本走了文人路子,只餘一個南安侯?還有點武将的血性,其餘人,皆是文人的儒雅氣質。

“鄉下養出來的野性子罷了,莊小姐過獎了。”

是的,與梓汐說話的這位,正是丞相府的莊明雅。

她在書中不曾提及,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嫁給了趙卓安。

“蕭五小姐謙遜了。”

莊明雅說着,将手中的宣紙放下,拿了筆開始寫。

梓汐看着她落筆,一撇一捺都很有講究,字體娟秀而端正,可見品性不錯。

這個時候,遠處傳來讓人的招呼聲。

“輕語,這位便是你那位在鄉下長大的姐姐?”

這聲音分貝太高了,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太後大壽,畢竟去的只是三品官員家的公子小姐,但今日不同,亦有小官之家的,沒有見過風輕染很正常。

但這麽大聲,這麽明顯的嘲諷,若說無意的,打死她都不信。

梓汐與芸汐對視一眼,忙朝着那邊走了去。

風輕語被問,笑得腼腆溫柔,“是的秀禾,這是我大姐姐。”

風輕染站在旁邊,表情清冷,根本懶得理會,見了梓汐後,才略微笑了笑,越過衆人,朝她走去。

王秀禾見輕染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心中氣憤,連忙轉過身子朝着輕染的背影吼:“喂,你有沒有教養,我與你說話,你怎麽不理人?”

風輕染停下腳步,扭頭看着她,一臉無辜,“你在跟我說話嗎?難道你不是在與妹妹說話?”

她問的可是風輕語。

王秀禾滿臉嫌棄,“我問清楚輕語你的身份就是想要跟你打招呼,你聽不出來嗎?”

态度惡劣,語速極快。

“抱歉,我還真的沒有聽出來。”

風輕染淡淡的,“不知道王小姐還有什麽話要與我說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你……”

王秀禾氣得臉色煞白,風輕語見狀趕緊上前安撫,“秀禾,你別氣惱,我大姐姐就是這個脾氣,平素裏連我也不大搭理。”

當着別人的面诋毀別人,這也是沒有誰了。

梓汐輕輕冷哼,不想跟她計較,風輕染亦然。

二人同着蕭芸汐到旁邊假山那裏玩了。

風輕語見風輕染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想到自己前段時間挨板子到現在都還隐隐作痛,不由恨得牙癢癢。

這個仇,一定要報!

風輕語在心裏盤算着計謀,王秀禾與周真真在旁邊勸她看開點,不要與這種人計較。

慕容離陪着太子一起來的。

同行的,還有三皇子與蕭子钰、趙卓安等人。

“皇兄今日怎麽有空來參加詩會?往年你都是不來的。”

他重病纏身,跑到這裏來有何目的?

三皇子面上一派關心,心裏卻十分疑惑。

按道理來說,莊趙兩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應該沒有心情參加這種聚會的,何況他身體不好。

“皇祖母讓我多顧着未來的太子妃一些。”

這個理由簡直不要太好,畢竟,風輕染是剛剛才從瑤池城回來。

“原來是為了未來的嫂子。”

三皇子眼底晦暗不明,他不明白,一個小小的風輕染怎麽會讓太子另眼相待,真的只是因為皇祖母的施壓嗎?

“咳咳……不知詩會是怎樣開展的?我沒參加過。”

太子咳嗽兩聲,轉移了話題。

三皇子也不糾結,郎聲解釋起了詩會的過程。

首先是自由活動,三兩成群自行切磋。

而後一起作答皇後娘娘出個題目,答對得一分答錯不得分。

最後是各個才藝的比拼,勝者積一分負者不得分。

這樣一番比試下來,誰的得分最高自然就是最優秀的人。而這個最優秀的人,若是女子就可以得到皇後的賞賜,若是男子就可以得到入官場的機會。

“原是如此。”

太子聽後露了笑容。

幾人進了別院,遠遠就有太監通禀,聚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聽聞太子殿下到了,個個驚喜又驚吓,連忙行禮。

太子面色柔和,雖然蒼白,但依舊俊美,他免了衆人的禮數,落座到就近的亭子裏。

“本宮只是出來湊湊熱鬧,你們不用拘謹。”

……

“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吧。”

見衆人沒有反應,太子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時候,那些曾經在太後壽宴上見過太子的人,已經不那麽懼怕他的威嚴,漸漸的活動了起來,而其他人見狀也跟着動了起來,氣氛很快就恢複到原來的熱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