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因為離世子不見了,衆人都吩咐自己的小厮婢女前去尋人,一時之間,整個靜溪南苑都開始搜尋起了慕容離。

誰知慕容離卻與梓汐一起,悠哉悠哉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是怎麽了?”

他佯裝疑惑。

太子首先詢問,“阿離你去了哪裏?為何頭發濕了,又為何與蕭五小姐在一起?”

他首先發問,把三皇子的話憋回了肚子裏。

“方才喝了酒有點頭暈,就出去走走,路上碰到蕭五小姐,就一起了,至于頭發,因為方才路過假山,被上面的水沖了。”

因為還在下雨,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有點雨漬,這個理由也就算牽強了。

“這麽說,離世子一直與蕭五小姐在一起?”

趙卓安的心思,一直放在莊明雅的身上,他關心的是誰設計了她。

梓汐點頭,“是,我一直與離世子在一起。”

未婚夫妻私下見面在大晉朝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人會拿來說事。

只是這麽一來,萬素秋剛才的話就很可疑了。

趙卓安回過頭去,看着萬素秋,“萬小姐要不要解釋一下?”

萬素秋臉不紅氣不喘,“可能是我看錯了。”

“我看根本不是看錯,而是萬小姐有意算計莊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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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卓安絕對是個君子,還是個不畏懼權貴,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君子。當然,性子也耿直過頭。

萬素秋搖頭,一臉無辜,“我不知道趙公子為何會這樣說,但我是冤枉的,我也是剛到那裏,就碰到了太子殿下。”

“那麽要不要将那位傳話的小丫頭找出來對質呢?”

“我完全沒有意見。”

萬素秋似乎一點都不怕,梓汐全程懵逼臉。

大家都出動小厮婢女去尋人,但最後卻只找到屍體。

“應該是下雨路滑掉進了池塘裏,淹死了。”

太子的眼光幽幽落到萬素秋身上,怪不得這麽鎮定,原來已經滅口了。

趙卓安沒有證據,不好再指責,但是心裏認定了是萬素秋所為,只能定定的看着她,無計可施。

慕容離只說自己出去散步遇到梓汐,并沒有說中情毒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沒有點破,這件事情暫時就這麽算了。

只有趙卓安一直耿耿于懷,看萬素秋的眼神很是輕蔑與憤怒。

萬素秋多少有點不舒服,卻又不能說什麽,到底有幾分憋屈。

就在這種氣氛下,詩會開始了。

先是有宮人取了皇後娘娘出的題目出來,衆人看過,皆拿紙筆作答,完事後,交給候在一旁的宮人,由他們對答案評分,而公子小姐們,就開始才藝比拼。

這個過程對梓汐來說還是比較新鮮的,純古典琴棋書畫比拼現場,公子小姐都十分養眼,才藝也十分出衆,在一旁觀看着,也是頗為享受。

風輕語在先前的事情上一直保持沉默,她今日的目的只有一個,拿下此次詩會的魁首。

賞賜是小,名聲是大。

上次因為動用暗樁一事惹得爹爹不快,今日說什麽也要拿個魁首,讓爹爹知道她還有巨大的價值。

往年,她也一直都是魁首。

明筱暖并不參加這種活動,萬素秋向來只是來看熱鬧,莊明雅只愛詩詞,其餘才藝也并不參與,除去這些有力的對手,她幾乎是碾壓衆人的存在。

風輕語想到一會兒獲得魁首是怎樣的風光,不由揚起了嘴角。

三皇子坐在對面瞧見,眼裏閃過一抹精光。

明筱暖作為翰林大學士的嫡親孫女,才貌雙全,典型的大家閨秀,娶做正妃正好。

而風輕語,長相傾城,雖是個庶女,但頗受風國公寵愛,能迎進門做個側妃也很是不錯。

最最關鍵的是,她對自己很有些愛慕之情,他身為男人,怎好叫美人傷心。

至于風輕染,太子的女人,他即便不喜歡,也定要搶到手,就算搶不到手,也要毀了。

他要讓太子一無所有!

慕容離挨着太子,雖一直在與太子說話,卻時刻注意着三皇子的舉動,見他臉上神色變化無常,不由蹙眉。

“今日這件事情決不能這麽算了。”

“自然,連阿離你都敢動,我怎麽能讓他好過。”

太子此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暴戾,眼裏席卷着狂風暴雨。

“那要怎麽做?”

“既然他們利用趙卓雲與莊吉來破壞莊趙兩家的關系,那麽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支持三皇子的人也不少,都是大家族,豈會沒有一點腌臜事,随便丢兩個出來,先折三皇子一根手指也是好的。

慕容離便是了解了。

這些年他也掌握了不少官員家的辛密之事,如今正好拿出來用。

不過他沒有太子那麽好心,折一根手指頭算什麽,要折就多折幾根。

心裏盤算着如何給三皇子一個教訓,慕容離正襟危坐,一副認真觀看表演的模樣。

按照琴棋書畫的順序,先比拼的當然是琴類。

這裏面包含了古筝、古琴、琵琶、笛子、蕭。

蕭芸汐拿手的是琵琶,當真彈得挺不錯,衆人的巴掌聲也很響亮,應該會得個不錯的名次。

風輕語彈琴,雖然人品不怎麽樣,但梓汐也不得不承認,她彈的是真好,大有繞梁三日、餘音未絕的感覺。

一曲畢了,她也跟着鼓起掌。

然而,風輕語從位置上下來,卻朝着她與輕染來,“大姐姐與蕭五小姐雖在瑤池城生活,想來也學過這些才藝,不知輕語可否見識一番?”

梓汐的巴巴掌停在半空,璀璨一笑,“真不好意思風二小姐,我天生沒有藝術細胞,并不懂這些,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拒絕的幹脆利落,不會就是不會,承認得大大方方,讓人想嘲諷兩句都覺得不好意思。

人家已經這麽坦白了,你還硬要說人家兩句,就顯得小肚雞腸了。

至于輕染,卻顯得有幾分謙遜了,“學過倒是學過,只怕彈得不好,污了各位的耳朵。”

她回來,就是要奪回自己的一切,風輕語想要出風頭,她就搶了她的風頭。

梓汐一點都不擔心輕染,畢竟有女主光環,琴棋書畫信手拈來,沒有人會超越她的。

“大姐姐不必自謙,請吧。”

風輕語面上柔和,內心卻不屑。

學過?以為你在瑤池城的十年怎麽過來的我不知道嗎?天天砍柴挑水,洗衣做飯,會學過琴棋書畫?

到時候看你怎麽丢人!

今日過後,衆人只會說,風國公府的大小姐是個什麽都不會的草包,而她風家二小姐,依舊是上京第一才女!

風輕染知道風輕語心裏在想什麽,她只是冷笑,款步來到琴後坐下。

既然風輕語琴藝超絕,那麽她就也彈琴吧。

衆人見她選了琴,不由來了興致!畢竟有風輕語珠玉在前了,她居然敢挑戰,是深藏不露還是破罐子破摔?

只有太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他瞧見了她身上的自信與從容,竟給他一種她必不簡單的感覺。

确實,當風輕染落下第一個音調,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覺沒錯。

選曲很平常,沒有什麽太大的起伏,卻彈得行雲流水,引人入勝,仿若真的處在意境之中,竟讓所有人都陶醉起來。

随着最後的一個音調收尾,衆人都還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還是梓汐第一個拍手叫好。

她是個現代人,實在沒有那麽多的文藝細胞,所以反應最快。

而有了她帶動,衆人才猛地反應過來,緊跟着,響起洪亮的拍手聲。

“好,當真不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聽到太子這句話,風輕語臉色驟變。

她看着風輕染,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風輕染這個小賤人怎麽可能會彈琴,據綠柳莊的人說,她活得還不如一個三等奴仆,有時間有機遇學習彈琴?

根本就是扯淡!

既然她不會,那麽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莫非,這個風輕染不是本人?

可她一直在綠柳莊,不可能有人調包啊!

怨毒的瞪了眼一直在叫好的梓汐:莫非,是蕭家的人在暗中操作?

“這不可能啊!”

突然,王秀禾站了起來,大聲反駁,“風大小姐一直生在瑤池城,不可能彈得這麽好,一定是作弊。”

作弊?作弊也得有人能彈得這麽好才行,連風輕語都輸了,誰能幫她作弊?

衆人看向王秀禾的眼神十分怪異。

她該不會因為羨慕嫉妒而故意找茬吧?

瞧她一臉的不甘,還真是這樣啊!

“生在瑤池城為何不能彈好琴?”

風輕染很平靜的反問,并沒有因為彈得好而驕傲。她覺得王秀禾的邏輯很有問題。

“因為……”

王秀禾被問住,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總不能說她打心底裏認為風輕染是個草包,所以她如今的表現出乎她的意料,她就心裏不爽吧?

下意識看了眼風輕語,王秀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最後什麽也沒說,憋屈得眼眶都紅了,堪堪坐了回去。

風輕染也不與她計較,不過是被風輕語拿來當槍使的愚蠢之人,沒必要把她放在心上,便離了琴邊,回到座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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