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古七七拎着公子染給的兩萬靈石,眼淚幾乎掉下來。

真的, 太不容易了。

公子染沒察覺, 只道:“你們天賦強的人,就連掙錢都比別人快些呢。”

古七七冷漠的望着他, 說:“你錯了, 這天底下沒有容易的事兒。”

公子染問:“昨日墨白給了你什麽?”

給了什麽?

腰酸!

腿軟!

屈辱!

眼淚!

五十遍再也不敢了!

和一百遍的約法三章!!!

令人發指, 罄竹難書!

清冷優雅,看淡一切的小仙女古七七,雙目濕潤,慢悠悠的回:“大約是前輩的關懷吧。”

公子染:“……”

公子染問:“我能再雇你一段時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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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七七看了看手中的靈石,咬牙點了點頭。

自那日後, 古七七便變的忙碌起來。

公子染之所以能成為丹師第一人, 同他的天賦、刻苦以及鑽研是分不開的,他試驗新藥方的時候,可以不間歇的連續親身試藥, 失敗了就祛除毒性接着來, 雖然痛的時候滿地打滾, 但恢複之後連個疼都沒叫過。

連古七七都忍不住暗暗敬佩。

但他如此高強度的煉藥, 所需藥材數量便比較恐怖,普通的藥材倒還好,珍稀的往往有價無市,或者輾轉買到,運送回來又變得危險重重。

因此,這些藥材的安全獲取便是古七七主要的工作任務。

古七七幾乎完全喪失了時間, 每日奔波忙碌于此。

·

月上中天,院子裏的花木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

修長的指尖把玩着一把氣劍,目光則落在緊閉的大門之上。

男人英俊的年輕臉孔在涼薄的夜色裏露出幾分難過,又很快消失不見。

他擡手遮了眼兒,懶洋洋的靠在木椅上,滿地都是散落的雪白梨花。

片刻後,似是聽得一點兒動靜,立刻坐起身來,目光一動不動的看着木門的方向,就這般僵持了幾秒,木門并沒有被人推開。

他眸光一黯,又坐回去,百無聊賴的玩起氣劍。

不知什麽時候,天邊泛起了細微的白,光亮一點一點的銳利起來。

黑夜即将褪去。

宅子外傳來了腳步聲。

男人立刻坐起身,目光深沉,半是期待半是緊張的看着大門。

終于,大門發出“吱嘎”一聲。

他一把攥住了氣劍。

眼前亮起了一抹白,有人跨了進來。

是一個好看的和尚。

氣劍在一瞬間崩碎了。

男人失望的躺了回去。

唐不苦反手掩上門,朝他走過來,問:“又等了一夜?”

墨白不出聲。

唐不苦坐在他身邊,說:“這是第幾天了?”

墨白輕聲:“十五天。”

唐不苦不明白,問:“從前也不是這麽久沒見過,忙起來,月餘不見也是常事,怎麽這會兒這麽執念?”

墨白坐起來,不開心:“我同她說了,她答應每天來。”

唐不苦搖頭,說:“你這般迫着她做什麽。”

墨白垂眸不說話。

唐不苦嘆口氣,說:“要不,你告訴她吧,這樣她應當會抽時間同你多相處幾日。”

墨白說:“不行。”

唐不苦真替他愁:“七七太忙了,宗裏事兒那麽多,等她想起你來,不知道還要多久。”

墨白很倔強:“我不想拿這事兒迫着她來,我希望她想來才來。”

唐不苦不留情面:“這都十五天了,一絲兒消息都沒有,她顯然是不想來。”

墨白惱了,幹脆不說話。

唐不苦又說:“你都等了十五天了,不眠不休的,何必呢。”

墨白說:“再等兩天,應當就來了。”

唐不苦沒法子,問:“你問過洛青衣了麽?七七這幾天在忙什麽?”

墨白道:“問了,可當真氣死我了。”

“怎麽?”

“天天跟公子染混在一塊兒,替他取靈藥。”

“七七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不是為了她那個叫鳴珏的小師弟,大概是想再替他讨些靈藥。”

唐不苦明白了,說:“我還聽說,為了給小師弟買靈丹,七七豪擲五萬靈石,這氣魄,啧啧……”

墨白捂住臉,挫敗道:“是啊,心裏沒我,都是她那小師弟!”

唐不苦安慰道:“有應當是有的……”

墨白惱了:“你什麽意思?我不好麽?”

唐不苦被逼無奈,只得點頭,很勉強:“好……”

墨白挫敗的道:“我這麽好,她怎麽不來看我?小師弟受傷,我就不受傷了麽?小師弟疼,我就不疼了麽?給小師弟花五萬,就不能給我花五塊麽?答應了我,也不來,要我日日在這裏空等。”

和尚驚訝的道:“啧啧,你居然也會委屈。”

墨白輕哼一聲,總結道:“心裏沒我!”

唐不苦嘆口氣,問:“那你還等麽?”

墨白理所當然,說:“等啊,總要見一面。”

·

古七七沒想到唐不苦居然來找她了,彼時她正拖着疲憊的身體,從險境出來,瞧見幹淨聖潔的和尚,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

古七七跑過來,問:“和尚,你怎麽來了?”

唐不苦看她滿身狼狽,問:“你沒事吧?”

古七七稍作休整,說:“無妨。”

唐不苦想了想,說:“狐貍許久沒見你,最近吵着想見你。”

古七七笑了,說:“這陣子真沒什麽時間,太忙了,等忙完吧。”

唐不苦頓了頓,又說:“宗裏的事兒總也忙不完,師弟也是照顧不過來的,不如讓自己休息休息?”

古七七搖頭,說:“這陣子不行。”

唐不苦又愁腸百結了一會兒,終于沒法子,說:“你也許久沒見墨白了吧?”

一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古七七那張面皮便有些發紅,她說:“不算久啊,我們從前忙起來,幾月才見一次的時候也有啊。”

唐不苦詞窮了,他有些後悔,應當把狐貍帶來,她最會撒嬌,想來能把古七七哄回去。

古七七奇怪的看着他,問:“你來找我,究竟為了什麽事兒啊?”

唐不苦斟酌片刻,說:“你許久不來,我們都有些想你,墨白也是。”

古七七想了想,笑着說:“嗯,我也想大家,等過了這陣子,我就去找大家喝酒。”

唐不苦:“……”

好像打動不了,他沒轍了……

唐不苦臨走時說:“墨白他一直在古宅,你若是有時間,便去看看他吧。”

古七七笑着說:“好,等我忙完這陣子,我就抽時間去看他。”

唐不苦嘆口氣,這小丫頭,委實太有責任感了啊。

等她忙完這陣子,就遲了啊。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等她忙完這陣子,墨白已經進入天級劍境了。

最近到了禦劍宗劍境開啓的日子,墨白已經決定,進入天級劍境歷練。

禦劍宗的天級劍境,人人聞之色變,是一等一的險地,禦劍祖師也只不過進過地級劍境。

墨白從來都是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為所欲為的樣子,像是這世上沒什麽事兒能難倒他,但即便是唐不苦,也瞧出最近他不對勁。

照他從前的做法,進劍境便進了,待出來再見古七七也一樣,定然不會這般執念。

他自己也在擔心吧。

天級劍境竟這般危險,連墨白也沒信心能走出來麽?

所以他才日日在古宅等,想在進去之前見七七一面。

可小丫頭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啊。

看樣子,宗門師弟在她心中的分量,始終是要重的多。

他瞧見墨白坐在月涼如水的庭院裏,心裏隐隐有幾分難過。

他同狐貍在一塊兒,即便是那般漫長的付出與等待,心也是滿的,畢竟狐貍有回應,可墨白這般一往情深,七七卻是全然不知的。

其實七七同他很是相似,因着清心寡欲,便很難被打動,若不是狐貍一路癡纏,他們定然也等不來這個結果,可狐貍沒心沒肺,喜歡惱怒全挂在臉上,一顆心赤、裸裸的全捧給他看,他自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墨白同狐貍不一樣,他從不給七七壓力,他不想用自己的滿腔深情逼迫她繳械,逼迫她愧疚,逼迫她在一起。

他就想,讓她有一天,依賴着依賴着,便再也無法放開手。

恐怕他也不能确定七七的心意吧?

七七那樣的女孩子,像是挂念着很多東西,有時候又清淩淩的恍無一物,瞧着冷,心更冷,又會把什麽樣的人挂在心上呢?

可看着墨白那般孤寂的模樣,心裏又替他有些委屈。

七七若是肯放一絲心思在他身上,他便會開心許久吧?

這其實是一個很好哄的男人啊。

·

天邊懸着一枚淺淺的彎月,扶疏的花木旁,坐着一個沉默的男人。

煙青色的寬袖垂下來,沾染了幾枚梨花花瓣,他也不在意,托着腮,出神的望着木門。

時間飛速流逝。

他保持着一個姿勢,一直未曾換過。

待到天邊泛起熟悉的灰白,他才動了動,有些黯然的垂下眼。

果然……沒來呢。

明明……答應了他。

今天是最後期限,他再過幾個時辰便必須進入天極劍境,否則秘境門便要閉合了。

他站起身,再次看了木門一眼,轉身走向卧房。

身後的木門卻突然“吱嘎”一聲響了。

心頭一跳,指尖握緊。

有人輕巧的走進來。

他聽見一聲嬌軟的女孩兒音。

“墨師兄。”

是她。

他沒回頭,心裏悶悶的,等了那般久她都不來,他要走了,她又來了,他忽而有些賭氣,不想同她說話。

“墨師兄?”

女孩兒又輕輕喚了他一聲。

他道:“你回去吧,我要回宗了。”

女孩沉默片刻,說:“師兄是在氣我這些日子不來麽?”

他不作聲。

“近些日子宗門事務繁忙,我總要……”

“與我無關。”他打斷她,“既然如此繁忙,師妹還是回宗處理事務的好。”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只是才忙完……”

“師妹又沒做錯什麽,無需道歉。”

女孩沉默了,沒再說話。

他冷冷道:“時辰不早,我要回宗了。”

說完,便欲擡靴,身邊忽而影動,鼻端一屢香風飄過,眼前便多出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她伸手攔着他,平靜的說:“既然師兄有要事在身,我也不便強留,不過我正巧得了個物什,覺得适合師兄,便特意帶來,想請師兄收下。”

他道:“不需要。”

她略有些急,說:“師兄先看看。”說完,便掏出一只玉匣,玉匣上有一只小小的“染”字,輕輕打開,藥香四溢。

是公子染煉的丹。

他瞧見這個,那點火氣便湧了上來,就為了這些丹藥,就為了一個師弟,她竟月餘不來見他。

他冷道:“我不要。”

女孩咬着紅唇,說:“可我特意帶來給你。”

他道:“留着給你的師弟吧。”

說完,一個閃身,便欲離開。

忽而極強的靈壓撲面而來,饒是他,都有些難以抵擋。

他被迫從閃身的狀态退出,将将站穩,一道綠芒緊接着襲來,他也沒避。

胸口微微一痛,他低眸一看,一支翠綠玉笛正直直指着他的心髒。

玉笛另一端握在一只纖白的手裏,再往上看,便對上了女孩斂着細微怒氣的精致眉眼。

他勾起嘴角,問:“怎麽?”

女孩仰頭看他,說:“墨師兄,今兒個你說了可不算。”

話音剛落,強悍而恐怖的靈壓瘋狂湧出,幾乎一瞬間就逼出了他的護體劍陣,女孩指尖綠芒微閃,所過之處,護體劍陣便如冰雪消融一般潰敗不見,随後她收起玉笛,猛然将他一推,他便向後跌去,女孩緊跟其上,摟住了他的腰。

他毫無還手之力,被她一下子撲倒在滿地殘破梨花裏,因這巨大的沖力,梨花紛紛揚揚飛上半空,又悠悠然落下。

掉落在他煙青色的長衫上。

她壓在他身上,俏臉含霜。

他手肘支在地上,撐起上半身,目光幽深的望着她,語氣戲谑:“怎麽?要強迫我?”

她拿出那只玉匣,将丹藥取出來,含了一半在自己口中,随後挑釁的看看他,掐着他的下巴,佯裝兇狠的吻了下來。

他不忍心反抗,便乖乖張了口。

丹藥和女孩的香甜便一起鑽了進來。

·

公子染第一次見到古七七的時候,覺得她漂亮是漂亮,就是冷了些,總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不過,他就喜歡這樣的雇員,因為強、話少、效率高。

寒潭取藥那次,他還沒說完,古七七就躍進了寒潭,他驚駭的問她,為什麽不等等,她說,趕時間吶。

嗜血蟻穴那次,她割開自己的手臂,用血引開嗜血蟻,他問為什麽不從長計議,她說,趕時間吶。

他給她吃祛除毒性的丹藥,她強忍着痛叫他出發,他替她說,趕時間吶。

後來他煉藥,她替他取藥,披星戴月,不眠不休,他看着她面無表情,滿身血污的站在他面前,問,這些夠麽?他甚至不忍心說不夠。

他實在不明白,問,你到底急什麽?趕什麽時間?

她說,掙錢吶。

他聽過傳言,有些懂,便說,為了你那小師弟?

她卻搖搖頭,問,你煉一次丹,收多少靈石?

他驚訝了,你要我替你煉丹?

她點頭,說,是。

他看着女孩疲憊的臉,便說,如果是你要的話,不收錢。

女孩一愣,随後不好意思的說,那怎麽行。

他不在乎,只問,要我煉什麽丹?

古七七沉默了會兒,拿出了一份丹方。

他狐疑的接過丹方,随後震驚的差點站不穩。

居然是宋季淵的“長靈丹”丹方。

他驚訝的手抖,問,你哪裏來的?

她說,你別管我哪裏來的,你能煉麽?

公子染看了一遍藥材,忽而瞳孔一縮,叫出聲,主藥材居然是“百枯”草?

他苦笑着說,“百枯”前些日子被一個冤大頭買走了,這世上怕是難尋第二株,分管的小師弟還未告訴他被什麽人買走。

就見對面的女孩默默的取出一個木匣,遞給他,說,那個冤大頭,就是我。

公子染驚呆了,所以,你是知道“百枯”是長靈丹主藥材才買的?可你有沒有想過,失敗風險那麽大,也許根本沒人煉的出,而且還是四萬的天價,況且,長靈丹可不是一味藥材便能煉制,其他的輔材,全部價值加在一起,幾乎要十萬了。

女孩一臉平靜,說,所以我才缺錢啊。

公子染攥緊手裏的丹方,不知為何,竟有些羨慕那位小師弟,能讓這位師姐為他如此,何其有幸。

那位小師弟恐怕根本不知道,師姐為了他做出了多大的努力和犧牲。

公子染看着她眼裏的期待,咬牙道,我能煉,但是輔材得你去找,不過你也不要急,畢竟稀有,你可以慢慢來。

話音未落,她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她淡淡的一句話。

趕時間吶。

公子染實在不明白,她究竟趕的是個什麽時間?

沒聽說天玄宗有什麽大事,也沒聽說那位小師弟急需長靈丹救命的事兒。

而且既然吃了他的丹藥,應當不至于有什麽嚴重後果。

所以,她究竟趕的是什麽時間?

當古七七帶着最後一味藥材踏月而歸的時候,公子染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喂,你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究竟趕什麽時間啊?

小仙女站在月下,清清冷冷,像是什麽都不曾挂在心上。

我有一個朋友,毀了半身修為,眼下要去一個險境,我想幫他一點忙。

公子染目瞪口呆,竟不是為了小師弟,他一直以為她為了宗門,為了師弟,雖是不忍,但也無話可說。可眼下,竟只是為了一個朋友。

為了一個朋友,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他同她相處一個月,她受的那些苦他全看在眼裏,禁不住有些惱怒,大聲問,你這是幫一點忙麽?你命都不要了,你瞧瞧你現在那副狼狽的樣子,究竟什麽朋友,值得你這樣?

小仙女微微垂眸,說,重要啊。

公子染一愣,挫敗的搖搖頭,這小丫頭瞧着單薄,但那脾性是一等一的硬,決定要做的事兒,一點兒都不會讓步。

他看着她,說,我保證,給你煉成。

小仙女微微一怔,笑意從眼中湧出來,整張臉都生動起來。

公子染愣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笑。

心髒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起來。

他別過臉,說,最後一味藥材都找到了,你去休息吧。

小仙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狐疑的看着她。

小仙女有些尴尬,說,中了毒,麻痹了。

公子染無奈的搖搖頭,丢給她一枚丹藥。

小仙女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将那枚丹藥含進口中。

公子染轉身之前,忍不住問,他是誰啊?

小仙女正在活動僵硬的四肢,聞言一愣,細細想了想,臉有點苦,說,挺兇的一個人。

公子染,……

小仙女擡起眼,瞧向遠方。

是啊,挺兇的一個人。

但溫柔起來,真是要命啊。

同他相處這麽久,對他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

從他失了半身修為那時起,她就知道,他定然會進入天級劍境,因為他是禦劍宗大師兄,是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墨白。

算算日子,離天級劍境開啓不剩多少時間,他不但毀了半身修為,從上次交手看,他的修為還在持續流失,再過幾日,興許連她也打不過了。她必須在他進去劍境之前,找到能幫助他的東西。

不然,以他現在的樣子,進入天級劍境恐怕兇多吉少。

她想起宋季淵留下的長靈丹,如果能得到這個,他進入天級劍境,應當會輕松不少吧?

在她看見百枯草的一瞬,就決定要買下這株靈草,四萬靈石,不貴。

替鳴珏尋藥,早在那顆一萬靈石的喚靈丹就結束了,其實若真只為了鳴珏,她根本犯不着花五萬,市面上還有其他替代靈藥,也只需一萬就夠了。

四萬靈石買百枯草,是為了他。

屠榜天玄和散修聯盟,是為了他。

給公子染當保镖,是為了他。

就連上次去酒樓惹他生氣,都是為了他。

答應他,卻沒去見他,日日幫公子染尋藥,是為了他。

傷痕累累是為了他,滿身疲憊是為了他,不眠不休是為了他。

她一直将他放在心上,她不舍得他受苦。

她也知道和尚來做什麽。

可她,真的沒時間啊。

沒什麽苦,也沒什麽淚,流點血也不算什麽。

只要,能幫到他就好了。

畢竟,在她心裏,那般小的位置,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

丹藥随着女孩的清香進入男人的身體之中,巨大的磅礴的複蘇力量瞬間将他包圍。

男人的黑眸中有明顯的震驚,問:“你哪裏來的?”

女孩心虛的說:“公子染給的啊。”

男人看着跨坐在自己腰上的女孩,問:“他為什麽會給你這麽貴重的東西?”

女孩輕松的說:“因為上次在酒樓,我氣到你了,他太開心就給我了。”

男人問:“就這麽簡單?”

女孩點頭:“對啊,就這麽簡單。”

男人猛然坐起身,掐着她的腰,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不知道是氣惱還是別的什麽,只是那動作溫柔又霸道,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怎麽可能呢。

當他是笨蛋麽?

他怎麽會相信她的鬼話?

古七七縮在他懷裏,怯怯又害羞的摟着他的脖頸,她閉上眼,覺得他真是滾燙灼熱。

其實,是真的啊。

在她看來,這就是一樁很簡單的事兒。

她把藥材交給公子染,公子染替她煉丹。

就是這麽簡單啊。

中間的流血與疼痛,于她而言,根本沒什麽所謂。

還好趕上了。

那就好了啊。

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都來看你了。

其實我,也很想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不要我改,那我就不改了,哈哈哈哈哈哈,一起沉淪吧,寶貝們~別看今天只是一章,今天有六千字,很粗長的啊,叉腰,可把我累壞了呢~

誠摯感謝“阿福不接受反駁”的地雷和16瓶營養液,寶貝你真的太暖了~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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