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這幾日都沒有吻她,還這麽溫柔, 古七七一瞬間幾乎要落下淚來。

許久之後他松開她, 她只能軟軟的扶着他的胸口喘氣。

遇見他之後,她覺得自己變軟弱了, 情緒全被他牽着走, 動不動就哭鼻子, 實在難看,可就是忍不住。

墨白笑了,說:“還沒說你就開始哭。”

古七七把臉埋在他胸口,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有事才出來的。”

墨白問:“什麽事?”

額……

算計你……

不能說……

但她實在不擅長撒謊, 小聲說:“就有事……”

他握住她的手腕, 修長手指一搭,便切上她的脈,那細細密密的劍氣已經散的差不多, 身體應是無礙了。

他松開她的手腕, 卻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驟然向前一步, 将她緊緊壓在欄杆上。

古七七吓了一跳,耳根都紅了,想說周圍都是人,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未破隐匿狀态,可現在這種狀況, 要她怎麽解除?一解除,周圍人吓到不說,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她知道他故意的,總是這般,便小聲求:“你放開我啊,我這就回去。”

墨白俯身輕觸她的耳垂,察覺到她的顫抖,才問:“你怎麽答應我的?”

她被他迫着,壓在欄杆上,總覺得全天下人都在看她,羞的滿腦子都是漿糊,什麽都想不起來,只想着快點逃開,快些回客棧,甚至連他問什麽都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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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惹他生氣,她哭一哭,再親親他,氣便消了,她一着急,便踮起腳尖試圖親他的唇,他卻一瞬間擡高了脖頸,他那般高,她哪裏夠的到,更急了,扯着他的領口嗚咽:“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我們……我們回去吧。”

墨白見她急的脖子都紅了,笑了笑,道:“好,那你發誓。”

古七七不明白,紅着眼問:“發什麽誓?”

墨白道:“如果以後再不聽我的話,你就……”

古七七表示自己懂了,快速說:“如果我以後再不聽墨白的話,墨白就……”她想了想,難過的補完:“墨白就不要我了,墨白就跟別的姑娘在一塊兒……”

還沒說話,那人臉色就沉了。

古七七吓的立刻閉了嘴。

這在她看來是最重的起誓了,她是萬萬不要跟他分開,也絕忍受不了他同別的姑娘在一塊,發這樣的誓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但眼下看來似乎不太明智。

他伸手捏起她的臉,用了些力氣,疼的她立刻眼淚汪汪,他惡狠狠的道:“在胡說要被打了。”

她捂着臉,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漆黑的眼眸裏滿是怒氣,戳着她的額頭:“你想的挺美,還想離開我,如果你以後再不聽話,我就把你關起來,哪裏都不許去,鎖在我身邊,天天欺負你。在我身邊哭,好過你去外面哭。”

古七七莫名打了個哆嗦。

墨白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像個欺男霸女的惡霸,兇狠的道:“說。”

诶?

這也太過分了吧……

這叫她怎麽說的出口,舉頭三尺有神明,被他關起來,鎖在……額……咳咳……

墨白半斂了眼睫,表情便籠在陰影裏,瞧不分明,他低聲道:“方才還說什麽都答應我。”

他是一個精力旺盛的人,氣惱、憤怒、惡劣、潇灑,無論何種狀态,都生機勃勃,每當他沉寂、蕭瑟、垂眸不語,她就開始心慌。

她始終覺得,他這樣的人,不該有這樣的情緒。

她扯着他的領口,柔聲道:“我說就是了,你別難過。”

他那張臉,沒有表情的時候,都讓人魂牽夢繞,稍一動作,便份外生動,好看的過分。

古七七同他如此親密,仍舊不時被他驚豔到,她鼓起勇氣,看着他的眼。

他不說話,只期待的,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回望她,看的仔細,像是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小細節。

古七七一想起要說出口的話,便忍不住害羞,甚至不敢看他,他卻不讓她躲,将她的小臉捏在掌心。

古七七沒辦法,硬着頭皮道:“如果我以後再不聽話……墨白……就把我關起來……哪裏都不許去……咳……咳……”

墨白鼓勵的看着她。

她躲又躲不開,只能同他對視,聲音又輕又糯,說出口的話,簡直就像是邀約:“鎖在……咳……,天天被……墨白……欺負……”她含糊了幾個字兒,實在是不好意思。

墨白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拉向自己,俯身吻她,道:“好。”

古七七被他親的暈暈乎乎,卻還模模糊糊聽到了這個“好”字。

好什麽好啊,說的像是她在邀約他一般,明明就是被迫的啊。

這人……

腦子還不甚分明,身體一輕,便被他打橫抱起,她驚慌失措,卻只能緊緊摟着他的脖頸。

墨白輕笑,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岸邊。

客棧的門被一腳踹開,又被甩上。

墨白抱着古七七徑自往床上走。

随後将她一把扔在床上。

古七七還來不及揉摔痛的屁股,他已經壓了上來。

她驚慌失措,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

他拽着她的腰,将她牢牢扣在身下,輕笑着道:“七七,今天你可要好好忍着。”

古七七臉頰立刻紅了,這人……都在說什麽啊……

她拽着他的衣領,問:“什麽意思啊?”

他道:“作為你不聽話的懲罰。”

古七七依然不明白,臉頰漲的通紅,稀裏糊塗的問:“有什麽不一樣麽?”

墨白瞳色一深,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勾起嘴角:“從前我總顧着你,今天……只要我開心就好。”

“啊?”

在被他堵住口舌的時候,古七七還想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不過很快,她就理解了,徹徹底底。

第三天的時候,古七七才揉着腰下了床,先前不準出去的那三天,這一會兒倒是補的齊齊整整。

她剛爬下床,墨白便端了清粥小菜走進門來。

一看見他,那些畫面便不由分說的湧進腦海中,直叫她貝齒都要咬碎了。

果然是只顧自己開心,她怎麽求着說不要了,都沒用!

他氣定神閑,精神十足十的好,瞧見她,彎了眸,笑的像一只滿足的狐貍。

“起了?睡的好麽?”

好意思問!

古七七氣鼓鼓的不說話。

墨白笑眯眯,滿意的摸摸她的頭發,道:“瞧起來很有精神。”

古七七不服氣,但也不敢當真激他,這人不能惹,惱了倒黴的還是她,便道:“也沒你有精神。”

墨白察覺到她那點兒小脾氣,也不說什麽,笑着端起粥,吹了吹,一勺一勺的喂。

古七七屈辱的張開口,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被馴養的貓。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墨白将她抱着,又往床上走。

古七七吓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直搖頭。

墨白輕笑:“睡午覺呀。”

古七七結結巴巴:“不不,不睡。”

墨白一頓,好說話:“也行。”

目光一轉,便落在淩亂的木桌上。

古七七苦着臉,這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哦,立刻求道:“我、我、我……不行了啊。”

墨白搖搖頭,道:“你可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孩兒呢,氣劍入體都能一聲不吭,三次燃燒符篆提升修為,這哪是一般人可以做到,怎的到了這種事上,就不行了?”

古七七想,這哪裏一樣啊。

墨白卻道:“哪裏又不一樣了?我且問問你,你是當真不行了麽?”

古七七被他問住了,這種事哪有當真不行的,只是……只是……她一時竟不知要怎麽回答。

他低眸問:“還是說,不願意同我?”

怎麽會,就只有他了啊。

墨白笑:“只願意同我,那就行了啊。我這幾次瞧下來,你忍耐力和韌性都是極強,從前你說不要,見你哭的厲害便算了,現在想想,是我小瞧了七七你啊。”

古七七真要哭了,這叫什麽?自作孽麽?可忍耐力和韌性是用在這種地方的麽?

墨白趁她焦躁又愣神的功夫,繼續道:“這種事怎麽不行了,都一樣的嘛。”

古七七覺得這人滿口的都是歪道理,還理直氣壯一本正經的,她反駁也無甚用,只好往他懷裏一撲,糯糯道:“師兄,我錯了,我以後都不忍了。”

墨白摸摸她的頭發,似笑非笑:“我倒覺着這品質極好,就連我,都忍不住好奇,師妹的極限究竟在那裏。”

“到底那份疼積攢到什麽程度才會說出來,是經脈俱斷、肝腸寸斷,還是奄奄一息,快要死掉的時候?”

他漆黑的眼眸驟然沉了下去,像是濃墨的深海,沒有一絲光亮,他抱緊纖細又顫抖的她,不留一絲縫隙。

他拭去她眼角的水漬,撥開她汗濕的發。

“七七,哭的時候,叫我的名字。”

·

古七七坐在淩霄峰上,望着遠空出神。

自那天以後,她再也不敢惹墨白生氣了。

血淋淋的教訓。

他笑起來有多溫柔,折磨起人來就有多決絕。

這位大師兄,真真是難惹,偏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甚至現在一想起他,仍覺得渾身哪兒都酸。

很快,便到了天玄宗同上清宗預選賽的時間,她同蘇長決對上,本想露個破綻,讓他的巨蟒咬中她,再給出致命一擊,卻在動作的一瞬間想起墨白,立刻便不敢了,直接燃燒本命符篆,提升戰力,使用了更為巧妙的打法,最終擊敗了蘇長決。

下了場,剛走到木承身邊,對面正巧走來幾人。

洛青衣、公子染還有墨白。

木承同幾人打過招呼,關心師妹,便問:“方才蘇長決傷你不輕,疼不疼?”

古七七咬唇不語。

對面墨白立在人群中,那雙眼睛卻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洛青衣也道:“蘇長決的巨蟒是有毒的,你被他傷到,應是不輕。”

木承向來關心這個倔強的小師妹,他道:“伸手我瞧瞧。”

古七七立刻道:“師兄,無礙,一點兒都不疼。”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對面的墨白,他只是站在那裏,笑了笑,便擡腳走了。

待衆人散去,古七七立刻在淩霄峰上找墨白。

很快,在後峰尋到了他的蹤影。

他靠在斷崖邊上的一株枯木上,衣衫獵獵作響,發絲被風吹亂,遮蓋了部分眉眼。

古七七走過去,站在他面前,将手腕伸給他,有一點委屈,又帶着絲嬌憨,說:“可疼了,你哄我。”

她沒再像平常那樣,再重的傷也獨自扛着,甚至他問也不說。

墨白一怔,眼前的姑娘俏生生立着,被人欺負了,第一時間跑來找他訴苦,漂亮的臉蛋上帶着一絲不習慣的羞窘,卻好看到讓他挪不開眼。

他的小姑娘終于知道受傷找他安慰了。

他很高興。

那絲兒喜悅與笑意再也掩飾不住。

他一把将她拽進懷裏,抱的緊緊的。

“七七,你好乖。”

“我疼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說我帥的聯考二百四”寶貝送的雷,愛你麽麽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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