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關
苑消消不再讓苑之延投喂草莓，美其名曰要自食其力，接着自己動手一顆接一顆吃掉了半盆，最後重新癱在沙發上，笑得一臉滿足。
又見苑之延一邊挽着襯衣袖子一邊起身，苑消消立即喊住他，“苑醫生，你要幹嘛去？”
“你不是想吃面條？我去做，”苑之延挽着襯衣袖子，“剛好我今晚也想吃面條，可以嗎？”
苑消消猛得坐起來，笑容依舊，“當然可以了，我買了不少呢，我去做就行。”
苑消消怕苑之延跟她客氣，立即跑向了廚房，還一邊回頭沖他擺手，讓他坐着等就行。
苑之延也沒跟她繼續客氣，輕嘆口氣正要坐，苑消消卻轉頭砰的一下磕在門框上。
苑之延：……
苑消消斜着身子倚靠着門框，一手捂了額頭，哼哼唧唧，看見苑之延過來立即又挂起一副勉強的笑容，自我調侃，“我今天是怎麽了，早上摔一跤，晚上磕一包。”
“我看看。”苑之延微皺眉頭，聽見她的調侃卻完全笑不出來，等拿下她的手看見額頭只是紅了些，才松了口氣。
“疼嗎？”苑之延滿眼心疼。
苑消消搖頭，苑之延此時還握着她的手腕，溫熱幹燥的手心正緊緊貼着她的脈搏。
苑消消稍微動了動掙脫掉他的手，又捂着額頭進了廚房。
苑之延愣在門口，不過半秒又見她扒着門框探出腦袋，頂着紅紅的額頭笑得沒心沒肺，“您坐着稍等片刻，美味馬上就好。”
苑之延微蹙眉頭抿着唇，擡手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
“小心一點。”他柔聲囑咐她。
苑消消點了頭，進廚房一陣搗鼓，沒多久端了兩碗面出來。
“苑醫生，吃飯啦！”
苑之延來到飯桌旁坐到苑消消對面，發現自己碗裏還卧了個雞蛋，而苑消消碗裏卻只有面條。
“怎麽我這碗還有雞蛋？”
苑消消聽見他問，立即揚起讨好的笑容，“對呀，我看到冰箱裏有雞蛋就給您放了一個。”
苑之延立即反應過來為什麽只有他碗裏有，于是沉下了臉，“我不愛吃雞蛋。”
“您不愛吃給我，我愛吃。”苑消消把自己的面碗推過去，巴巴等着苑之延給她雞蛋。
苑之延在心裏嘆了口氣，把雞蛋夾到她碗裏，“你愛吃怎麽不給自己放一個？”
見苑之延臉色不太好看，苑消消小心翼翼陪着笑，“這不是您的蛋嘛，我怎麽好随便吃？”
“我說過不讓你吃我的蛋嗎？”苑之延這話一出口，氣氛莫名變得有些不對勁，怎麽突然污了呢……
苑消消低頭戳着碗裏的面，從小就被教導不要随便動別人的東西，怎麽到了苑之延這兒還出錯了呢？
“消消，”苑之延語氣又變得柔和下來，“你不需要對我這麽客氣。”
苑消消點頭，沉默地吃了兩口面條，才又擡頭笑彎了一雙杏眼，“苑醫生，你人真好。”
其實苑之延一直都很好，她知道，只是15年沒見，她又重新認識了他一遍，現在的苑之延對于她來說，陌生又熟悉。
“嗯。”苑之延輕不可聞的一個嗯字簡單表達了他知道他人很好這個事實。
兩人沉默的吃着面，苑消消沒吃幾口又開始絮叨她白天去面試的事。
苑之延沉默的聽着，不時擡眼回應一聲，只是聽到交了兩千塊錢時眉頭皺了下。
聽完她整個面試後苑之延只評價了句：“面試多留個心眼。”
……
苑消消第二天果然收到了王經理的微信，讓她去一個會場當一天的展品模特，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結束，工資找他日結。
第三天她直接就去了，有人帶着她換了身旗袍，接着就讓她端着一盤糖果在旁邊站着。
她這才知道這是家做糖果的公司在進行産品展覽。領着她的大姐人非常好，一開始沒什麽人來，那大姐熱心的告訴她這些糖有多好吃，還一個勁讓她試。
然而她不知道苑消消向來吃糖厲害，她每次吃糖都是丢進嘴裏，嘎嘣咬碎吞下去，因為糖被咬碎的瞬間是最甜的。
她五分鐘吃了一盤，一邊吃還一邊感嘆：“真的好甜！甜到飛起！”
苑消消吃糖這個毛病可以說是苑之延慣出來的，小時候剛到苑之延家，苑之延就拿了好多糖哄她。
那時候她媽媽剛去世，她整日裏悶悶不樂，心情低落，于是苑之延搜羅了家裏所有的糖給她吃，她那時經常看着動畫片，嘴裏咬着水果硬糖，嘎嘣嘎嘣吃得歡喜極了，後來她就開始老犯牙疼的毛病，但這也不影響苑消消覺得住在苑之延家裏那段時間是她印象中最開心的時候。
只是沒住多久，她就被她爸爸接走又送到了姑姑家，姑姑不會買那麽多糖給她吃，偶爾會給她買點小零食，也只是偶爾。
她剛離開苑之延家那會兒格外想念苑之延，就是因為她再也沒吃過那麽多的糖，所以她一直記得他，還有那段像水果糖一樣又酸又甜的時光。
那天半夜，苑消消又開始牙疼，估計就是白天吃太多糖的緣故。
以前她也經常會牙疼，每次疼得她哭天喊地時她就決定要戒糖，等第二天不疼了，她又把戒糖這回事抛到腦後了。
這次也是因為她的牙很久沒疼過了，她才肆無忌憚吃了那麽多糖，誰知報應來得那麽快，半夜就疼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而且這次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更疼。
“嘶……嘶……”
她倒吸着涼氣，查了下銀行卡餘額，決定明天要去看一下醫生。
說到醫生，苑之延不就是牙醫？
苑消消突然覺得自己有救了，正捧着左臉準備去找苑之延，又想起來現在是半夜兩點，苑之延肯定都睡熟了，這時候去打擾他好像不太人道，而且苑之延就算醒了又能怎麽樣呢，最多幫她看一眼，然後讓她去醫院。
“算了，還是明天去醫院看吧。”
苑消消又重新躺回床上，卻根本睡不着，只希望快點天亮她好去醫院求救！
就這樣躺了會兒，她又重新摸出手機，準備上百度或者知乎看一下別人看牙的情況。
她随便點進了一篇文章，那個作者分享了她在北陽市第一醫院的看牙經歷，還着重推薦了苑之延醫生，說他顏值高，專業強，對待病人溫柔之類的。
整個看牙流程作者都寫得非常詳細，也是看了這篇文章她才知道，原來還要先預約！
于是她立即去關注了“北陽第一醫院”公衆號，點進公衆號之後，她先大致浏覽了一遍口腔科所有醫生的簡介。
苑之延的照片在一衆醫生裏尤為突出，苑消消一眼就看見了他。苑之延就連證件照都拍得這麽好看。
随後苑消消又認真看起了他的簡介，才知道原來苑之延去年年初才回國。她看着他那一長串豐富的經歷，決定就預約他了。
然而苑之延的號并不是她想預約就能預約到的，苑之延的出診時間是每周一二四五，正好今天星期五。她一直刷，後來接近淩晨才搶了個漏，時間是今天上午，門診部三樓口腔外科三診室。
苑消消這才安心放下手機，終于迷迷糊糊睡着，直到九點才又被疼醒。
她起床去洗漱，拿牙刷輕輕刷着牙，卻流了一嘴的血。刷完牙她又張着嘴照鏡子，因為是顆後槽牙，看不太清楚。
“果然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啊，嘶……”
因為牙疼，苑消消也沒有胃口吃早飯，立即換衣服去了醫院。
她先在一樓挂號繳費，然後噔噔噔跑上三樓。
也許是因為工作日，人并不是很多，苑消消戴着口罩坐在三號門診室的外面等着叫號。
診室的門半掩着，她能聽見苑之延和別的病人說話的聲音，還是那副淡漠的語氣。
默默等了大半個小時，在她覺得自己快忍不住要沖進去了時，終于面前的電子屏幕顯示了她的號。
苑消消起身推門走進去，看見苑之延正在整理桌上的資料，聽見她進門的動靜，眼也沒擡。
穿一身白大褂的苑之延真是太帥了！
苑消消腦子裏突然蹦出這句話，又瞬間被牙疼的感覺拉回現實，她快步上前坐到了苑之延對面。
與此同時，苑之延也終于擡眼看向苑消消，一雙熟悉的笑眼晃在他面前。
苑消消：“嗨～”
苑之延怔了一秒，沒回應她，擡手拉下了她的口罩。
苑消消燦爛的笑容在空氣中暴露了兩秒不到，就變成了苦笑。
她忍不住哼哼兩聲，眼泛淚光倒吸兩口涼氣，可憐兮兮地向苑之延求救：“苑醫生，我牙疼……”
小聲兒顫得苑之延心一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多年後，小苑苑在家哭着吵着要吃糖，她爸爸拿出一顆已經沒有牙樣的牙齒放在她面前，溫柔的給她講了個故事。
故事結束，她爸爸問她：“還吃糖嗎？”
小苑苑的眼淚還含在眼眶裏，頭搖得像撥浪鼓。
後來，她媽媽回來，拿糖誘惑她，小苑苑非常懂事的搖頭，“爸爸說了，糖吃多了會牙疼。”
她媽媽呵呵兩聲，“你爸當初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
多年前，五歲的苑消消牙疼時，苑之延捧了一把糖認真告訴她：“妹妹，牙疼就要多吃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