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回出門,徐昭星興奮的愣是失眠了一整夜

坐在馬車上一晃悠,還沒出城門,就睡的迷迷糊糊。

也不知馬車走了有多久,她是被一陣香味給勾醒的,睜開眼睛便和慧玉說:“去給我買點吃的。”

慧玉遲疑了片刻道:“要不二夫人先吃塊點心墊一墊,這街邊的小食唯恐不幹淨呢!”

懂什麽!她曾經也是街邊撸串教的教徒一枚,肉串配啤酒,閨蜜和狗友,有多痛快知道嘛!

“不幹淨怎麽了,眼不見為淨。”說着,徐昭星貓着腰出了車廂。

慧玉“哎”了一聲,可陳湯已經停穩了馬車,扶着徐昭星下去了。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即使這裏有肉串,也沒有啤酒,更沒有閨蜜和狗友。

先前的香味,是從不遠處的肉餅攤上飄出來的。

這就是個食物匮乏的年代,不僅僅是有好多東西還沒有被發現,還和烹饪的技巧有關系。

那所謂的肉餅,就是面粉和肉糜的混合物,貼在鐵器的兩邊,烤制而成。

想也知道,裏頭一定只放了些許的鹽調味,可也正是因為食物匮乏,像這樣的味道,很少有人能夠抵抗的了。

蔣陸連吞了幾口口水,惹的徐昭星直笑。

她道:“二管家,識數嗎?數數咱們一共有幾人,幾人為男,幾人為女。凡女子,一人一個肉餅。凡男子,一人兩個肉餅。去買吧!”

蔣肆榮升為宣平侯府二房大管家的同時,蔣陸就得封了個二管家。

府裏的人都知道,雖說二管家不是個管事的,但很得二夫人的重用。

如今,二管家蒙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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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不聰明好嘛!傻傻地站在那裏,先是“一二三四”數了又數,緊接着掰起了手指頭。

跟着徐昭星,一直走到肉餅攤前,還沒算出來呢!

肉餅攤的攤主是一對兒五十多歲的老夫婦。

見客人來到,老頭兒問:“客官,您要幾個?”

蔣陸吭吭哧哧,徐昭星笑了笑,正要代答,便聽後頭有人道:“他要九個。”

徐昭星轉頭,只見那人在豔陽底下斂眉拱手:“二夫人,有禮。”

黑馬素衣,居高臨下。

徐昭星仰頭看着他,明明是個知識分子,可光看樣子就知不是只弱雞。

她眨眨眼睛道:“無禮無禮,你這人怎麽偷聽別人說話?”

這人還真不是徐昭星想要見的,雖說出門就打着見他的旗號。

身為大儒,章得之應該是個高冷挂,給人的印象可以用這樣的幾個褒貶不一的同義詞來形容,譬如孤芳自賞、桀骜不馴、卓爾不群、鶴立雞群,還有陽春白雪。

反正,就是一副“我和你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或者“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派頭。

說起來,這并不是徐昭星對章得之的第一印象,而是潛意識裏覺得那些傳說中的諸子百家,還有歷代的大儒和老夫子,大都這樣,才能保持着神秘性。

不曾想,章得之居然會笑,一笑起來,倒真如陽春融化了白雪,暖一分太熱,涼一分太寒,如此恰到好處。

也看的出來,他并不是個常笑的。

因為笑到最後,可能是自己有所意識,嘴角下意識一收,稍顯尴尬。

章得之的心裏知道,徐昭星如此發問,并不是想聽他回答,他掀衣下馬,岔過了話頭道:“二夫人今日來此……”是來尋他的。

徐昭星肯定不會承認,裝傻,轉頭去問慧玉:“咱到哪兒了?”

慧玉答:“這條街市乃是因太學而生,走完便是太學了。”

徐昭星點點頭,心說,怪不得能在這兒撞見他。

自己被忽略的很是徹底,章得之輕笑一聲複道:“哦,我還以為二夫人今日來此,是為了尋在下。”

方才的篤定,轉而成了現下的自嘲。

尋你幹嗎?要回銀票嗎?

徐昭星幹笑,對有些人說有些話,真不用那麽坦白,她只好選擇沉默。

她總不能說,呵呵,我不是來找你的,我和你,就是利用完了就扔掉的關系,最好別再牽扯。

雖說他皮相不錯,唉,但撩人有風險,她也是後來才想到的。

別說是他這樣三十多的帥大叔了,在這地兒,超過二十的男人,都是慎撩的對象。

說不準,人家的家裏就住着正房和以群而論的妾。

既不能撩,也沒啥正事好談的。

徐昭星學着他的樣子拱了拱手,就是沒學來他的謙謙有禮,反倒江湖味兒頗重:“先生,請了。”

請到哪兒去?章得之還正糊塗着,就見那個女人施施然上了馬車,一句話不曾交代過,馬車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成了塊擦桌子的抹布,被用了不算,還被随手一扔,就差一腳踹開了。

又一次,哭笑不得。

偏偏笑過之後,腦海裏只餘下她揚起頭望定了自己時的那雙眼睛,又圓又黑又亮。

眼睛,是那墨玉做成的棋子。

眼神,就是那暗夜中的流光。

稍縱即逝,即使僥幸抓住了,也能從指縫中溜走。

章得之翻身上馬,翹了翹嘴角,道:“詭,猾。”

——

徐昭星在離太學不遠的一座茶樓裏,要了個雅間,而後讓陳酒和蔣陸一道去太學請人。

正值午時用飯的時間,餘良策聽說有人來尋,以為是家奴又來送飯,本有些不快,待出了太學的正門,尋了一圈,并不見相熟的家奴,還當是哪個該死的戲弄于他,正待回轉,一個呆頭呆腦的男人湊了上來,問:“敢問,您是不是餘三公子?”

“你是?”

“小的蔣陸,我家二夫人有請。”

“蔣家?二夫人?”餘良策并不敢相信,又問:“哪個蔣家?”

陳酒唯恐蔣陸說不清,行禮道:“回三公子,正是宣平侯蔣家,我們是二房的,我家二夫人有請。”

餘良策的思緒轉的飛快,他拜訪之後,蔣家又生了何事,他并不知情。

只知,他的姑姑派人給他娘透了個信兒,說是他和那蔣瑤笙徹底成不了,還說什麽要與二房不共戴天。

問的多了,來報信的人也不知情,只說,姑爺因着二房的事,和姑奶奶分了房,姑奶奶也因此氣壞了身體,都頭疼好幾日了。

他娘自然也跟着氣了個絕倒,也嚷嚷着要和蔣家二房不共戴天,看那架勢,估摸還想着夥同了他姑姑再鬧上一場。

要不怎麽說娶妻要娶賢,像他娘和他姑姑這樣的,只會壞事呢。

他好說歹說,勸服了親娘,又寫了封信給親姑姑,洋洋灑灑一大頁,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我的親事你不用管了,你不管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當然,信裏的話說的肯定比這個委婉多了。

然後,他讓自己的親妹妹打聽了一下,都說那蔣家的三姑娘貌美無雙,最重要的是八歲就能管家,是個聰明智慧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

他想,與其信奉他娘的話,娶一個一點都不了解的姑娘,倒不如自己争取一下。

然,他還沒有想到再次去見蔣家二夫人的緣由,二夫人便親自來尋,這算不算驚喜?

自然算的。

只是這二人憑空說白話,是不是蔣家二房的家奴,他也不知。

最好是,若不然……

餘良策的眼睛裏閃着不善的光,要知道他餘家乃是從武出身,祖父非得送他來這太學,不過是為了說出去好聽罷了。

他有一身的功夫,就是龍潭虎穴,又有何懼呢!

再退一萬步說,真的是蔣家二夫人要見他,必是有事。

其實是何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願意。

是的,只要不讓他去死,且不損了餘家的利益,他沒什麽不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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