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演員拍吻戲很正常,尤其是在這種言情劇裏。但是被沈欽北直接拿出來說,氣氛就變得十分微妙。
方悅伸手拿回劇本,紅着臉解釋說:“就,就只是輕輕碰一下,蜻蜓點水那種。”
沈欽北面容冷峻,蹙着眉,“那不還是吻戲嗎?”
陸子野在旁邊眼珠子直打轉,心想,想要追到女神,跟她的家人搞好關系很重要,得罪了表大舅子,媳婦兒可就沒戲了,畢竟悅悅那麽聽表大舅子的話。所以他不能急于一時,要忍!辱!負!重!
于是,他一臉“誠懇”地對沈欽北說:“這是個遠距離鏡頭,我等下去跟導演溝通一下,看能不能借位。”
反正溝通不下來,導演不同意,跟他沒關系,表面功夫做好了,哄得未來表大舅子高興,後邊都好說。
陸子野心裏想得美,但是沈欽北不是個好糊弄的主,他冷眼看着他,“不用等下,現在就去。”
陸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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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
去找導演“溝通”的陸子野跑回來,抹了把額頭的汗,趴在車窗上跟沈欽北彙報,“悅悅哥哥,導演正休息呢,助理讓我一會兒再找他,你看要不……”
“那就等他休息完再繼續溝通。”沈欽北頭也沒擡,靠在後座上翻看劇本,檢查後面的戲份。
方悅坐在他旁邊說:“就只有那一場吻戲。”
她和陸子野拍的是校園部分,清水得不得了,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已經是最大尺度。
沈欽北卻還是堅持要全部親自檢查一遍。
陸子野看這狀況,想随随便便糊弄過去是不可能了,只好垂着腦袋真的回去找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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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十分鐘……
陸子野跑回來,氣喘籲籲地跟沈欽北彙報說:“行了,導演答應了。”
沈欽北将手中的劇本阖上,還給方悅,側眸看向車窗外的男生,“很好,沒有讓我失望。”
您是沒有失望,我絕望了。陸子野心情複雜,擠出一抹違心假笑,“您開心就好。”
心裏忿忿不平地想:哼!等以後追到了悅悅,我想怎麽親就怎麽親!
“那個,順便說一下。”陸子野的視線跳過沈欽北,落在裏面的方悅身上,“悅悅,導演說讓我們準備好,馬上要開拍了。”
“哦,好。”方悅看了沈欽北一眼,拿上自己的手機和劇本,推開車門下去。
沈欽北也跟着下了車,閑閑地靠在車門上,抖出一根煙咬在唇邊。
方悅繞過車子,問他,“你要進去看我們現場拍戲嗎?”
秋風刮過,沈欽北撥開金屬打火機,用手掌攏着火苗,點燃唇邊的煙。
修長手指夾着煙蒂,吐出煙圈,男人語氣淡淡,“沒興趣。”
方悅看着他,心想:原來他下車,只是為了抽根煙?
不過也是,男人大多偏愛場面宏大、驚險刺激的動作片、科幻片之類的,尤其像沈欽北這類性格剛硬,又時常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對她拍的這種小情小愛的言情戲肯定是沒多大興趣。
“那我們進去了。”方悅和陸子野對上一眼,轉身回劇組。
終于不用被這樽大佛支配了,陸子野歡天喜地跟沈欽北揚手,“再見!”
“你等一下。”沈欽北眼眸深沉犀利,突然叫住他。
陸子野臉上的笑容僵住,“哥……”
沈欽北朝他勾勾手指,讓他過來。
陸子野心中忐忑,慢悠悠地挪到他面前去。
沈欽北修長手指夾着煙蒂,将香煙從唇邊取走,抱着兩條手臂凝視着他,“說好了借位,你如果敢真親她,我打斷你的腿。”
“……”
陸子野突然感覺腿一軟。
**
金秋十月,秋意漸濃。
沈欽北雙腿交疊地靠在車門上許久,望着方悅漸行漸遠的背影,秋風吹落了煙灰。
他說沒興趣去看她拍戲,不是真的,是謊言。
看她跟別的男生談情說愛?即便是戲,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所以,幹脆眼不見為淨。
與方悅在蔣家的那場酒會上重逢,他一度不太确定,自己對她的情感,是基于兩年前她在他這裏留下的天使光環,所以想要保護她愛護她,不願讓她受到一點傷害,還是因為別的……
直到那晚迎新派對,她喝醉,他情不自禁吻了她。
那樣的沖動,從未有女人在他身上挑起過。
他恍然明白,他對方悅,是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他想要擁有她,是作為男人去擁有她。
到了今天,也許是陸子野的出現,讓他無比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這份渴望有多麽的強烈。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呼嘯着想要獨占她,不允許她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的親密。即便是戲,可他喜歡的、他渴望的女孩,只有他可以親吻。
一想到她也許會愛上別人,成為別人的某某,他就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他是那麽害怕失去她,只想要跟她成為彼此的唯一。
是的,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就愛上了方悅。
無法自拔且樂在其中地愛上了。
**
回劇組路上,方悅偶遇離開的周詩雅。
周詩雅已經換下戲中造型,穿着自己的小裙子和高跟鞋,兩人擦肩而過時,她突然伸手将方悅拽住,上下打量着她。
方悅身上還是戲中女主的打扮,這落在周詩雅眼裏,就是比午日陽光還要刺眼的存在。她皺着眉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聽說你上午連續NG好幾次?”
她輕笑一聲,“要不要我傳授你一點經驗和技巧?畢竟,我揣摩這個角色更久,比你更了解她。”
方悅松開她的手,像是聽了個笑話,“你傳授我經驗和技巧?然後讓我得到像你一樣的結果嗎?”
像她一樣的結果,顯然是指被換角的事。
這就是周詩雅的痛,她覺得受到了侮辱,臉上也懶得擺起假笑了,惡狠狠地用手指戳了戳方悅的肩膀:“別得意太久,沒有人永遠都有好運氣。”
“指不定哪天你就是下一個我。”
“別,我跟你可不一樣。”方悅這點信心還是有的,拍開她的手快步往裏走,“不好意思,任務重趕時間,不聊了。”
任務重趕時間?方悅這是在諷刺她戲份少所以閑着嗎?周詩雅牙都要咬碎了,甩了一把頭發,蹬着高跟鞋氣呼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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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地拍了一天戲,方悅确認第二天白天都沒有自己的戲份後,打算回沈公館住一晚,反正她和周詩雅不對付,不想跟她住一間房找不愉快。
回到家剛好是晚飯時間,她提前告訴過廚娘她會回來吃飯的。
洗了手坐在餐桌上,方悅看着廚娘将一道道菜端上來,一道湯八個菜,她擦擦手問:“沈先生也回來吃飯嗎?”
娟姐給她盛了碗湯遞過來,“不回來,沈先生今晚有應酬。”
方悅放下擦手的毛巾,拿起湯匙,“那怎麽做這麽多菜啊?”
她一個人哪裏吃得了那麽多?看着有點浪費。
娟姐笑說:“沈先生交代的,他說劇組盒飯不好吃,讓我給您多做點好吃的補補。”
原來如此,沈先生竟然心疼她在劇組吃不好,方悅心頭一暖,“替我謝過沈先生。”
“感謝的話還是得你自己說。”娟姐神色暧昧地笑看她。
方悅知道,家裏的傭人都以為她和沈欽北睡過了,是“那種”男女關系,所以她當然能夠察覺到娟姐的神态和語氣間的暧昧。她不由紅了臉,低頭喝湯。
**
晚餐結束,方悅便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劇本。
她坐在化妝臺前,邊看邊用筆将自己的部分重點圈出來。白天拍了一天的戲,過了一遍臺詞後,就累得直犯困,不停打哈欠。
合上劇本準備洗澡睡覺時,方悅聽到門外傳來上樓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趕緊站起來去開門,走到外面走廊,見到剛回來的沈欽北。
兩人視線對上,方悅歡快地叫了他一聲,“沈先生。”
沈欽北腳步一旋,邊解着襯衫袖子上的紐扣,邊走向她,垂眸看了眼她手裏的劇本,“背臺詞?”
“嗯。”方悅點頭。
沈欽北将袖子拉高,露出一截緊實流暢的手臂,從她手裏順走劇本,翻看了一下,“需要幫忙嗎?”
一個人記臺詞确實枯燥,而且方悅适才過了一遍,剛好也想看看自己記住了多少。于是點點頭說:“好呀。”
“我先去洗個澡,等會兒過來。”沈欽北将劇本重新合上,放回到她手裏,然後他便帶着一身淡淡煙草味和酒氣轉身回房去了。
方悅也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抓緊時間沖了個澡,趕走适才的睡意。
她穿上粉粉嫩嫩的睡衣,推開磨砂門從浴室出來,恰好聽到沈欽北過來敲門,她上前去打開門,側身讓他進來。
方悅洗澡的時候,頭發沾了點水,微濕的黑色發絲貼在白皙的頸間,顏色上形成鮮明對比,烏黑發色襯得她膚色更白,還有一絲絲淩亂的妩媚感。
沈欽北的視線掃過她,眸光深沉,擡腿走進來,獨屬于女孩房間的香甜氣瞬間将他包裹。
咳~他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方悅在他身後關上房門,關心道:“沈先生你不舒服嗎?”
“沒有。”沈欽北嗓音沉沉,在靠窗那邊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
方悅撿起床上的劇本遞給他,指了指其中一處,“我們從這裏開始。”
沈欽北認真地看着,“好。”
方悅往後退幾步,坐在床沿,和他面對面,清了清喉嚨,開始背臺詞了:
“聽說你要跟夢潔組隊,你說,你是不是喜歡她?”
沈欽北從劇本上擡起頭來,脫口而出道:“胡說!”
方悅:“……”
她清楚記得,戲裏的男主此時應該回答:“跟你有什麽關系?”
她擡起大長腿,俏皮地用拖鞋踢踢他的褲管,“錯了哦沈先生。”
沈欽北眸光一閃,低頭看向手中的劇本,“抱歉,不是專業的。記詞能力不行。”
方悅雙手抓着床沿,踢着腿笑說:“你不用記,你看着念就行。”
沈欽北:“好。”
兩個人重新調整好狀态,進入下一幕。
“你知不知道,我、我喜歡你。”方悅背出這句臺詞,驀地心跳快了一拍,說完竟不自覺地害羞低下頭。
沈欽北捏着劇本的手指,下意識收緊了一下,眼前的字體都虛化了,低喃了一句,“有多喜歡?”
嗯?
方悅頓時從害羞情緒中抽離,再次擡起頭來。
她怎麽記得劇本裏不是這句?她從床上離開,繞到沈欽北身邊去,探頭看劇本上面的內容,用手指戳戳,“你應該說這句,‘作業太少,閑的?’”
“是嗎?”沈欽北才意識到自己又把潛意識裏的話說出來了,定睛看着她指出的地方,“抱歉,看串了。”
方悅:“……”
“不過這劇本誰寫的?”沈欽北修長手指敲着本子,皺起了濃眉,“男主太不讨喜了,女孩子這麽積極主動追他,他還高傲得像只孔雀,結局能幸福嗎?”他憤怒地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這是部悲劇吧?”
方悅在沙發的扶手上坐下來,笑說,“所以後邊他追妻火葬場了。”
沈欽北挑眉,“追妻火葬場?”
咱們集團大總裁,顯然對這些言情詞彙不了解。方悅難得看到他一臉茫然,笑着跟他解釋說:“就是苦苦追妻的意思。”
沈欽北:“活該!”
方悅,“……”
白天沈先生才說對這種談情說愛的戲碼不感興趣,為何此時此刻,他卻真情實感得像追劇女孩?
不管了,對詞要緊。方悅坐回到床沿,對他念出下一句臺詞:“你一直跟着我做什麽。”
“你說做什麽。”沈欽北突然起身,将方悅推倒在床上,“撩了我還想跑?”
怎麽沈先生還演上了?
劇本裏,這時候的女主角應該是潇灑地回道:“你不是不喜歡我嗎?我離你遠遠的,不是正和你意?”
結果方悅躺在床上望着沈欽北近在咫尺的臉,心跳砰砰地,把臺詞什麽的都徹底抛到腦後了,一雙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兩手捧在胸前乖巧道:“不,不跑。”
作者有話要說:編劇:“???”
悅悅超委屈:是沈先生把我帶溝裏的。
下午六點二更吖
開了本新文預收《入侵他的心》
這是文案:
沈念需要錢救命,顧以澤需要女友應付長輩催婚,兩人一拍即合達成合作。
原本只是假扮情侶,某天沈念多喝了兩杯,假戲真做把顧以澤睡了。清晨醒來看到男人的俊顏,她被吓得卷鋪蓋逃跑。
只是……不到半小時就被男人抓回別墅。
“我昨晚沒能讓你盡興?”
面對這樣的送命題,沈念看了眼跟在顧以澤身後的兩名保镖,謹慎回答說:“你很好,是我……”不配。
客套話還未講完,顧以澤就倏然俯身,用吻封住了她的嘴,“那就留在我身邊。”
合約情人/假戲真做/先歡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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