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落葵合上門,擔心越大人不會跟過來:“公主,要是他不來。”

“他會來的。”青澄深吸了一口氣,從落葵手中接過匕首藏入身後,他一定會跟來。

別人有賊心沒賊膽,越括他就敢仗着越家和皇後這麽來,在他看來太子是傻的,這皇位遲早會由三皇子來繼承,區區一個允寧公主,他從太子手裏搶了又能怎麽樣,皇上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果然,沒多久就響起了敲門聲。

落葵打開門,越括站在門口面露擔憂之色,看半靠在椅子上撫額的青澄,他心頭大喜,真是絕佳的好機會。

當時在榆陽山莊時沒有摟着她一起掉入水裏,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她從自己掌心裏逃出去。

“公主,您不舒服?”自顧着走入屋內,越括走到青澄身旁,比在亭子裏還要近的距離,那手已經搭在她的肩膀上,十分溫柔的要攙扶她起來,“我扶你過去躺下休息。”

“不用了。”青澄避了避,讓落葵扶她起來,走到卧榻前靠下,轉過身時落葵被吓了一跳,越括就站在她身後。

落葵沒好氣道:“越大人,男女授受不親,請您出去,公主要休息了。”

“我在這兒陪着公主吧。”越括腆着臉皮要留下來,青澄臉色微變,語氣涼了下來,“越大人,還請你自重。”

越括眼底噌的燃起了火苗,她敢拒絕他。

她在宮中高高在上的畫面歷歷在目,公主殿下,他非要把她從那神殿上拉下來不可,就像是在臨江花樓裏,再貞潔烈性的女子,到最後還不是屈于他的身下。

“越大人,請您!你幹什麽!”越括忽然抓住落葵的手,蠻橫的拽着她直接把她拽出了屋子,毫不留情甩在地上,面色陰冷的警告,“你最好不要去找人,否則,允寧公主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落葵急忙起身要沖進去,越括早一步直接關上了門,插上插栓,任憑外面怎麽拍打。

青澄從卧榻下來往牆壁避,警惕的看着她:“越大人,你要做什麽!”

“公主殿下,做太子妃有什麽好,那個傻太子他什麽都不會,他就只知道哭鬧玩。”越括嘴角一勾,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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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不過聖旨已經下了,你這太子妃還是得當,既然太子是個傻子什麽都不會,不如你把這夫妻之實交給我。”越括朝着她一步步走去,尤為享受這貓捉老鼠的感覺,青澄快被惡心吐了,就是心中早就有所預料他會說的話,從他口中聽到還是厭惡萬分,“你住口,你再敢過來,就是死罪!”

“死罪?今天這事傳出去,毀的可是公主您自己的名聲,我堂堂越家大少爺怎麽會對允寧公主做這種事。”越括走到她面前,擡手在她臉頰上輕撫了下,在她還手時又桎梏住她一只手按在牆上,湊近在她的肩膀上輕輕聞了聞,眯眼享受,“都會說是允寧公主耐不住寂寞,知道太子是傻子,什麽都不會,所以啊,找到了我。”

“你!”人能無恥到這份上也是不易,青澄側過臉去,一炷香的時辰變的特別漫長。

“我會好好疼你的,只要你願意,将來我還能再納你為妾。”

這話太耳熟了,前世他用泾陽威逼他,垂涎于她時說的就是這些話:“你今天講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就不怕掉腦袋。”

“你不會說出去的。”越括享受着她的緊張,這讓他魂牽夢萦這麽久的人,他要仔仔細細看清楚她的反應,要她在他身下哭着求饒,要她徹底摘下這公主的高貴身份。

“滾開!”越括原本壓制她的力道小了很多,青澄用力推開了他,藥見效了。

越括還沒反應過來,以為是她拼命掙紮力氣忽然變大,于是他一步步走近,把她逼到了卧榻,不遮掩眼底□□裸的欲望,說的話惡心露骨:“你這是在等我?”

“放開我!”青澄掙紮開他一只手,繞到了身後,越括感覺到有一陣暈眩,搖了搖頭不甚在意,确信她逃不掉,擡手開始解衣服上的扣子,可扣子突然變得很難解,越括隐隐意識到不對,福身用力抓住她的手腕,面色陰沉,“你做了什麽。”

“你放開我,越括,你以下犯上,我可以賜你死罪!”

“那你試試。”越括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漸漸喪失,發了狠,伸手就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掙紮之餘青澄握住別在身後的匕首正要抽出來,就此時,關着的門砰的一聲被踹開,泾陽沖了進來,身後急跟着孫白依和侍衛。

“畜生!”泾陽鐵青着臉大呵一聲,從侍衛腰間抽出劍,朝着越括刺去。從他的後背直接刺入,刺穿了心髒。

以越括的身手絕對躲的掉,可他想躲的身子卻不聽使喚了,發麻的腳無法從卧榻上離開支撐他迅速做出反應,他以為可以避開的時間裏其實才離開不過幾寸的距離。

越括瞪大着眼睛,伸手要去擋那沖過來的劍。

噗的一聲。

鑽心刺痛,越括低下頭去,那劍已經沒入自己的胸口,刺穿了心髒。

再沒有氣上來,越括瞪大着眼睛垂着頭,目光死死的盯着胸口的位置,不再動彈。

屋子裏陷入了死寂,落葵沖起來跑到卧榻邊把青澄扶下來,拿起披風裹住她的身子,青澄站穩後朝着泾陽看去,他的手還沒松開那柄劍,維持着那個姿勢。

“泾陽。”

“啊!”

青澄剛喊出口泾陽就大叫了起來,松開劍後朝着椅子邊上躲去,神情慌張。

随着那劍被松開,重量下垂,越括直接從卧榻上摔了下來掉在地上,低垂着的頭擡起,瞪着他那難以置信的雙眼,死不瞑目。

“啊,啊!”泾陽見此叫的更害怕,青澄忙蹲下身子抱住他,伸手輕輕捂住他的雙眼安撫,“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泾陽飛快摟住她,藏在她懷裏不斷的發抖,那模樣看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吓。

唯有青澄知道他抓着自己的手有多牢,懷裏也不是恐懼慌張的臉:“別怕,泾陽,不會有事的。”

若是沒有來之前那一面,孫白依會以為太子這些反應都是正常的,心智殘缺的太子殿下做出殺人的舉動,緩過神來後肯定吓呆了,可事實呢,太子這演技,難怪能把那些老狐貍都騙的團團轉。

孫白依派人回宮禀報,把剛剛在外面的那些人全部都留下,沒多久,皇上下令,刑部尚書前來,把他們都帶到了刑部。

......

越将軍趕到刑部,看到躺在地上,蓋着白布的屍體身子一晃,險些站不穩要倒下去。

跟在他後面的越夫人卻沒能克制住,直接撲到了屍體旁,顫抖着手掀開白布,見到是自己兒子後,哭聲都沒出直接暈了過去。

“夫人!”越将軍失聲,多年來為官的鎮定都不能讓他冷靜下來,他擡頭看刑部尚書,“何大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越将軍,越少爺在撫琴山莊內把公主關在屋內,意圖行不軌之事,被太子殿下硬闖後拔劍所殺。”

“不可能!”來的路上這理由他已經聽過一次,再糊塗他都不可能在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

“是真的!”何大人還想為他留點顏面,聲音放低了些,“外面許多人都聽見了,他把公主關在屋內,說了很多不應該的話。”

越将軍不信,太子不會武功,自己兒子雖然混賬了些身手卻很好,怎麽可能被太子一劍斃命還直中胸口。

何大人嘆了口氣,就此時,外面朗聲喊道:“皇上駕到。”

衆人下跪行禮,皇上走進來,看了眼越将軍,再看放在地上的屍首,什麽都沒說,走到了何大人的左下方坐下,擡手示意何大人繼續審。

“來人,請允寧公主上來。”

青澄在落葵和微茵的攙扶下上來,身上裹着披風,面色蒼白,還沒緩過神來。

“允寧公主,究竟發生了何時?”

從她在撫琴山莊久等表哥開始,表哥沒出現,越家少爺卻來了:“越少爺坐下之後就與我提起大婚之事,說太子殿下配不上我,我不願與他多交談,就先告辭回閣樓休息,孰料,越少爺卻跟過來了。”

越将軍眉頭一皺,沒有作聲。

“我不舒服要休息,他還不肯走,把落葵趕出去後竟然從裏面鎖上了門,他!”青澄羞憤難當,不能再繼續往下說,顫抖着身子兩行淚滑落,“他說太子傻,什麽都不懂,他要替太子與我行夫妻之事。”

“我不從,呵斥他趕緊走,他卻還以我名譽盡毀為要挾。”青澄伸出手,手腕上都是他用力抓着的痕跡,白皙的肌膚上那青紅的淤青格外顯眼。

“要不是泾陽趕到,我恐怕......”說到這兒青澄泣不成聲。

這還能有什麽可狡辯的,越括的确是做了這些事,可死的是他唯一的兒子,越将軍沉着臉不能接受這事實,難道他的兒子真的會荒唐到這份上。

“就是你害了我兒子!”

就此時,醒過來的越夫人朝着青澄撲過來,滿眼腥紅的瞪着她:“是你,是你勾引了我兒子,是你害了他,要不是你他怎麽會在宮中丢人,怎麽會受責罰!”

青澄身子一晃,越将軍拉住越夫人,沉着臉警告:“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老爺,老爺啊,您也千萬要為括兒做主啊,他怎麽會就這麽死了,他是被人害死的,他那麽懂事聽話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些事,是她,是她害了括兒。”

“你住口,還嫌不夠丢人是不是!”越将軍狠狠捏住她的手,要将她捏疼到暈過去為止,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樣的人他最清楚,當這皇上的面這麽哭鬧還說這番話,這是要讓皇上再治越家一條罪!

越夫人再度暈了過去,越将軍就算覺得這件事蹊跷也改變不了兒子對允寧公主意圖不軌的事實,那是已經賜婚了的太子妃,對太子妃意圖不軌,這就是死罪,毋庸置疑。

之後那些人的證詞就沒有聽的必要了。

“臣有罪。”越将軍跪了下來,面前就是兒子的屍首,今早父子倆才切磋過棍法,現在卻已經天人兩隔,“請皇上責罰。”

皇上看着他,鐵骨铮铮的将軍,征戰沙場戰功赫赫,他的膝蓋不是那麽好跪的:“越将軍,你來告訴朕,這件事該怎麽辦。”

“臣擇日就上書辭官。”

“越将軍。”

“臣在。”

“越家過去為我大順朝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可功歸功,過歸過,我宗政家可有虧待過你們越家。”

“臣慚愧。”

“朕原本對你兒子也寄予厚望,他是你的兒子,應該有你當年的風采,不會比蕭将軍差,可他太讓朕失望了。”剛回來沒多久就在宮中偷窺允寧公主及笄禮,之後還在宴會上追逐個舞女,光天化日行不軌之事,正正當當的事沒做出幾件,魏安城中到處傳着他的風流韻事。

“前幾天,朕還聽說,他在臨江河邊的花樓裏,弄死了一個花娘。”

那是給越将軍留顏面了,花樓裏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恐怕越将軍腆着老臉都沒好意思說。

“臣教導無方,罪該萬死,請皇上念在我越家忠烈的份上,允了臣辭官。”

“你先把他帶回去。”皇上揮了揮手,沒有答應他的請求,越将軍忍着痛楚磕頭跪謝,為兒子蓋上白布,叫人擡屍首出去,帶着越夫人離開了。

公堂內,何大人看了皇上一眼:“陛下,臣以為,此事莫要宣揚出去才好。”

皇上點點頭:“交給你來辦。”

何大人出去後皇上走到青澄面前,從披風下拉起她的手看了看,與剛才是截然不同的神情,微嘆了聲:“回宮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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