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白衣酒保
未等葉卿卿動手,便聽一道清越的生意從巷口傳來,“住手。”
這群被激怒的孩子們擡頭,只見巷口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淡然而立。男子一手提着一個空酒壇,一手拎着把切菜刀。
畢竟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一見那男人手裏拿着刀,而且是個大人,他們便吓破了膽,一哄而散。
葉卿卿微微舒了口氣,将捏在手裏的藥包重新放了回去,然後擡頭打量着來人。剛才,她實在是太沖動了,差點就要惹禍。
這樣一個風度翩翩俊美倜傥的年輕公子哥,竟然操着把菜刀走街串巷,雖然有點不協調,但是由他做起來,卻絲毫沒有違和感。依然是那麽淡然優雅。
白衣的男子見葉卿卿正望着他手裏的切菜刀,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刀別在身後。
一面道,“家裏的刀太鈍了,出去送酒路過鐵鋪正好買了一把。”
不知道為什麽,葉卿卿有些陰郁的心情忽然就這麽明朗起來。她也微微一笑,望着那白衣男子,以往只是遠觀,并未這般細看。
離近了才發現,這男人五官雖然并不十分驚豔,但是湊在一起偏生給人一種出奇的俊逸,看起來賞心悅目。尤其是笑着的樣子,葉卿卿只想用春風拂面來形容自己的感覺,難怪這清河鎮的男女老少都喜歡他。
那群孩子雖然已經被吓跑,但是雪寶依舊抽抽涕涕哭個不停,看樣子委屈極了。
以前他曾問過娘親爹爹是誰,但是每當他問完娘親都會哭上整整一晚。雪寶雖小,但是聰明懂事,他知道這個問題會讓娘親傷心,所以便不再問。
但是現在他被人欺負,就因為他沒有爹爹,這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心理承受了多大的悲傷和憂愁?!他鼓足勇氣,擡頭望着葉卿卿,一雙帶着淚痕的眸子裏充滿了憂傷,“娘親,爹爹是誰?為什麽不來找雪寶?”
葉卿卿啞口無言,有點難過又有點尴尬地望着哭成淚人的小雪寶。她是真的不知道孩兒他爹是誰啊!
自從她穿越到這副身體以後,以前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不堪了。更何況那個男人對過去的那個葉卿卿造成了那麽大的傷害,想必她在離去的那一刻便将記憶封存了。
現在的葉卿卿搜腸刮肚也沒有找到半點關于那個負心男的信息,而這些對于她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
可是,對于雪寶來說,卻是一輩子都難以釋懷的傷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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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葉卿卿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雪寶問題的時候,白衣的男子放下酒壇子走了過來。他俯身蹲在雪寶面前,小心翼翼地替小男孩擦去眼角淚痕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丢不丢人。”
雪寶更加委屈了,“雪寶只是小孩子,不是男子漢。”
葉卿卿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白衣男子,他卻望着葉卿卿微微一笑,那笑容讓葉卿卿有些忐忑的心忽地靜了下來。葉卿卿望着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有什麽辦法哄好雪寶。
只見白衣的男子俯身在雪寶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麽,雪寶頓時眼睛一亮,望着他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如春風般和煦。
雪寶伸出蓮藕般白嫩的小手沖着白衣男子道,“那我們拉鈎。”
他俯身,伸出手修長的手,勾住小男孩的指頭,“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變。”
葉卿卿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狐疑地道,“你對他說了什麽?”
熟料二人一同擡頭,望着葉卿卿異口同聲道,“秘密。”
說着相視而笑,葉卿卿心情有些淩亂。這雪寶也太草率了,才剛剛認識不到幾分鐘,就跟人家這麽親密。而把親娘當做了外人,簡直是反了天。
不過看着雪寶臉頰上未幹的淚痕,葉卿卿心底驀然一軟。算了吧,看在他把雪寶哄好了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她微微一笑,望着白衣男子道,“多謝這位公子。”
白衣男子臉上洋溢着陽光般的笑容,道,“在下雲昭,初來乍到,還請多多關照。”
“名字不錯!”
雲昭起身,對葉卿卿道,“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葉卿卿摸了摸雪寶的頭,道,“九合堂,葉卿卿。”
雲昭望着葉卿卿那張眉目如畫的臉,眼底劃過一絲淺淺溫柔,“姑娘的名字也很好聽。”
雪寶站在兩個大人中間,仰着小臉,一手拽着雲昭一手拽着葉卿卿,有點不高興自己被忽略掉。
“娘親,雲叔叔。”
雲昭低頭望着雪寶,道,“想不到姑娘這麽年輕,就有這麽大的兒子了。”
葉卿卿面色一淡,低頭摸了摸雪寶的頭,“寶寶,該回家了。”
雲昭面上笑容微微一頓,随即恢複如初,關于她的傳聞他自然也是聽過不少的。這清河鎮最不差的就是流言蜚語了,大家在背地裏都說她是個不要臉的賤貨。
未婚生子,原本是該浸豬籠淹死的,簡直比那些青樓的歌女們更讓人鄙夷。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雲昭卻沒有在這個女子的臉上看到半分的懊惱和悲憤,相反的卻是雲淡風輕的恬靜。
葉卿卿拉着雪寶轉身向巷子外面走去,走到巷子口的時候,忽地頓住腳步,回頭望着雲昭微微一笑,“今天謝謝你。”
雲昭淡淡一笑,“舉手之勞,不足挂齒。”
葉卿卿帶着雪寶走出巷子的時候,正巧碰上路十一。他大概是看自己和雪寶久出不歸,所以出來尋找的吧。
見到雪寶臉上身上的傷,路十一的臉驟然陰沉下來,他俯身抱起雪寶,然後望着葉卿卿,“發生什麽事了?”
葉卿卿揉了揉眉心,道,“小孩子打架,沒事。”
路十一臉上刀疤猙獰,一般的小孩子見了他都會吓得哇哇大哭。但是雪寶卻一點都不怕他,甚至還很喜歡他。
也不知道雲昭對雪寶說了什麽,這孩子挨了打但是心情卻還不錯。一把抱住路十一的脖子,歡快地叫了聲路叔叔。
路十一刀疤臉雖然依舊冷厲,但是眼神卻柔和下來。他抱着雪寶,望着葉卿卿柔聲道,“回去吧,飯已經快好了。”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晖鋪滿了大街小巷,将這條街道映照的格外溫暖。黃昏,褪去了夏日的燥熱。路邊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飯菜的香氣也彌漫在空氣中。
出門送酒的年輕公子擡腳進了酒鋪子,在轉身的時候,他擡頭看了一眼對面的九合堂。黑色的大門合起,刻着九合堂三個字的木牌匾上黑漆已經剝落,看樣子已經有些年頭了。
白衣的公子微微一笑,轉身關了酒鋪子的門。
一直在後院裏忙碌的小丫頭見他回來,笑着道,“公子可算回來了,小姐說你再不回來就要出去找您呢。”
小丫頭說的那位小姐正坐在廊前,低頭翻看一本書。雖然穿着男裝,但是根本遮蓋不住少女高貴美麗的氣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娃娃,而且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少女有着明麗的面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雖不施粉黛,卻依舊美得宛如一朵嬌豔盛開的花。
見白衣男子回來,眼角眉梢都是暖暖的笑意。少女笑着放下書本,望着他,“哥哥今日又碰到什麽有趣事了?”
她雖然女扮男裝,但是哥哥依舊不許她随意出門抛頭露面。不過哥哥在外面遇見的有趣事情,回來都會一件不落地說給她聽。
雲昭輕輕咳了一聲道,“也沒什麽,就是遇到幾個小孩子打架。”
“誰家的小孩打架?能讓哥哥這般開心?”
少女好奇地道,從未出門遠行的她,對什麽事情都充滿了好奇。
雲昭微微一笑,“一群大孩子欺負九合堂的那個四五歲的小孩子。”
“啊!這些大孩子太壞了。”
少女天真地說道。
雲昭忍不住微微一笑,摸了摸少女的頭。
“今日做了什麽好吃的?”
少女臉頰緋紅,“只有那盤子水果粥是我做的,其它都是月草做的。”
“是麽?那我就吃水果粥,小涵做的東西,哥哥還是第一次吃到呢。”
少女的臉頰更紅,望着哥哥轉身的背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
“哥哥說的九合堂,就是對面那個寡婦開的醫館麽?”
雲昭一邊端起碗盛了一碗水果粥,一面點了點頭,少女卻将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九合堂哎!她雖然不常出門,但是月草憑借自己的八卦能力,早已将這周圍方圓十裏內的情況給打聽了個通透。
據說,那個女人,是未婚生子,然後被家裏人趕出來的呢。
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和她們做鄰居都覺得丢人。每天看着這鎮子裏老老少少的女人們,趨之若鹜地來看哥哥,她就滿心憂慮。
前兩天竟然還有幾個鄉下婆子竟然吵嚷着要給哥哥說媒,也真是虧了哥哥脾氣好,若換做是她,定然叫人将她們毫不留情地打出去。
她的哥哥是什麽人?!讓這些鄉下女人看一眼已經算是便宜了她們,竟然還妄想要嫁給哥哥,簡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也太......不要臉了!
這是小涵對清河鎮所有女人的統一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雲大帥哥隆重出場,可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