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這麽烈的酒,你也敢喝?!”唐钰奪過酒杯,打了響指讓調酒師調一杯解酒茶。
不出所料,葛笑笑并沒有等到解酒茶調好就已經開始頭疼身體乏力。
她撐着吧臺起來,踉跄一下直接撲倒在地上。
唐钰張了張嘴,無奈彎腰直接把她大橫抱起,準備送去包間。
“我不要睡在那裏!”葛笑笑直接環抱住他的脖頸,“我想去你家!”
唐钰眼中猛然一變,眸光悠悠轉深,聲音沉下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
“小姑娘以後在外面不要喝那麽多酒,也不要随便說出剛剛的話。”唐钰出聲訓導,擡步走向包間。
“我不要,我不要去那裏!”葛笑笑在他懷中掙紮,猛地大叫出聲:“啊——我要告訴安然你欺負我……”
唐钰一臉黑線,在四周的手下要沖上來時,被他用眼神止住,垂頭緩聲說:“葛笑笑……”
“你別說話,我知道你就是嫌棄我,我只是想睡覺而已。”
唐钰對上她那雙無辜純真的眼眸後,只有無奈妥協。
——
帝都市立醫院。
傅景逸趕到時,傅老已經從手術室出來,被送進病房。
病房裏只有劉副官一人,傅家其餘人全部圍在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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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傅顯山和白姝玫夫妻倆,加之傅景之、傅景嫣兩兄妹之外。
病房外還多了一男一女,女的容貌與傅顯山有些相似,約莫四十來歲。她是傅忠國的小女兒傅清水。
在看到傅景逸來了後,傅清水連忙上前,“你爺爺做手術前就一直念叨你,快進去吧。”
傅景逸微微擡眸,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對着她點頭擡步走了進去。
“司令,少爺來了。”劉副官附在傅忠國耳邊輕聲說。
傅忠國微微眨眼,擺手示意劉副官出去。
此時,病房內只剩下傅忠國和傅景逸兩人。
除卻醫療設備發出‘滴滴’聲,就是傅忠國粗喘氣的聲音。
“咳咳……景逸,你過來。”傅忠國眸光流轉,歪頭看向他。
傅景逸走到病床邊,伸手握住傅忠國的手,“爺爺,我在這裏。”
“哎,好孩子,爺爺就怕這麽去了,最後都見不到你……”
也就一個星期的時間,曾經健朗的老人瘦了很多,眼窩都有些下陷。
“爺爺身體一直健朗,過了這道坎就好了。”傅景逸緊緊握着老人的手,輕聲說。
傅忠國看着他,眼角都不禁染着濕意,“在傅家,爺爺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你說我要是就這麽走了,怎麽放心把你留在那虎穴裏面啊?”
“爺爺……對不起以後別說了,孫兒承受不起。”傅景逸用棉簽沾了點水,給他潤唇。
“哎,”傅忠國點頭,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對長孫的疼愛,擡手握住傅景逸的手,說道:“答應爺爺一件事情……盡快成家,給子焓找一個好媽媽,不要再讓爺爺操心了。”
“我知道,上次和您說的人還記得嗎?”傅景逸說完,抿唇看向傅忠國。
傅忠國聽到他提及,面色略微變了變,更用力握住他的手,“這世上的好女孩多得是,答應爺爺以後不要和她來往了。”
老人語氣中帶了不容拒絕的堅定,強勢如軍令。
傅景逸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面色猛然變了。
眼眸中染着詫異,不可思議地看向傅忠國,仿佛還未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爺爺,當初是您讓我帶她回來的?”
傅忠國将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清咳幾聲說道:“當初我是不知道她的出身,楚家的私生女,就單憑這點她就沒有資格進傅家的門,再說她竟然還和喬家走得……”
“夠了!”傅景逸抽出手,起身站在病床邊,面色已然陰沉下來。
“傅景逸,當初你選擇棄政從商時,是怎麽保證的?”傅忠國掙紮着起身,沉聲說。
男人垂于身側的雙手握拳,青筋已然暴起。
一字一頓開口,“……只此一次,絕無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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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唐钰和葛笑笑這對CP挺好玩的,就讓咱們笑笑可勁折騰唐钰小寶吧!
☆、090、借酒壯膽
“記得就好,記得就好啊……”
傅忠國躺在床上,略帶欣慰地開口。
只是傅景逸後面的話,卻是讓他狠狠打臉。
“記得,但這次并打打算遵循。”男人握緊的手松開在握緊,最終松開。
“你……忘了軍人第一條準則是什麽了嗎?”傅忠國擡手指着他,被氣得夠嗆。
以前在國外見不到人,愛怎麽混怎麽混他也管不着,可是現在他既然回國,就不可能不管,雖說他和楚安然那姑娘并未見過面,但出于為子焓的考慮,應該要找一個和景逸年齡相當的女人,這樣才能照顧好孩子。
“您也忘了,我現在不過是一身銅臭味的商人。”傅景逸平靜出聲,眸光清淺泛着光澤。
曾經年少不懂事,所以才會立下‘只此一次,絕無下次’的軍令狀。
如果當初知道将來在這個時候會遇到楚安然,那麽當初就算承受再大壓力、經歷再多苦難也不願說出那樣的話。
“傅景逸,你也不小了,做事不能為子焓多考慮一點嗎?他會接受年僅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做媽媽?相反那個楚安然能照顧好他嗎?”
傅景逸站在床邊,視線落在傅忠國身上,“我的事情和子焓沒有關系,娶妻子也并非是為了讓她來照顧孩子,子焓我一個人帶就足夠了。”
“屁話,孩子這麽大了,總得有個媽媽!”傅忠國急得直接說了髒話。
他年輕時候就是部隊裏的軍官,多多少少被帶的會說些,後來掉到中央,成了家也就極少罵了,今天卻是被氣得說了出來。
“爺爺,我也沒有媽,同樣長這麽大了。”傅景逸單手插在褲兜裏,語調不經意開口。
“……”傅忠國捂着胸口,良久都未說出一句話。
“相較于我來說,子焓是幸運的,至少他還有個尊重他的爸爸,而我同樣沒有。”
傅景逸擡眸說,語調雖還是漫不經心,但聽在傅忠國耳中讓他一驚。
“你……知道了?”傅忠國不确定問。
傅景逸抿唇輕蔑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爺爺這句話還是您當初教我的。”
“你…景逸你聽爺爺…呃……”
病房內,醫療設備突然“滴滴”響起來。
沒一會兒功夫,從外面沖進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傅先生,您先出去。”
傅景逸眸光略微閃動,薄唇緊抿住,轉身走出病房。
“傅景逸,你和爸說了什麽?!”傅顯山瞪眼看着他,厲聲呵斥。
“就是,爸剛剛還好好的,這不你一來又遭罪了,這萬一就這麽蹬腿去了,該怎麽辦哦?”白姝玫站在一邊附和,佯裝擦着眼角的淚水。
傅景逸眸光閃過冷意,直射白姝玫,像是蓄勢待發的野獸,随時可能撲過來。
“看……看着我做什麽,難不成我說的不對?”白姝玫清了清嗓子,向着傅景之身邊走來。
“媽,你少說兩句,大哥怎麽會是氣爺爺的人?”傅景之揚聲開口,示意白姝玫不要再說了。
白姝玫哼了一聲,走到一邊坐着。
除了幾年前傅景逸在家裏大鬧一場搬出去後,這麽多年來算是第一次見到他把老爺子氣到。
雖然沒親耳聽到他們談話內容,但十有八九她都能猜到。
前不久聽妹妹說過,在喬家的宴會上看到了傅景逸。聽完這個,她就有些納悶了,這些年傅景逸從未參加過此類宴會,更別說高調出場了。
一打聽才知道,是為了一個女人。
再詳細了解,不過是蘇南楚家的私生女而已。
老爺子最痛恨私生子私生女,當初若不是騙老爺子景之是早産兒,怕他直接連人帶孩子都掃地出門了。
況且這個女人還和喬家老太爺有匪淺的關系,傅忠國那個老古板又怎麽可能會同意?!
不過——
這樣也好,老爺子骨子裏是軍人的倔脾氣,他只要不讓步,那麽這爺孫兩的關系也就到此了。
對自己來說,就是坐收漁翁之利。
約莫半個小時,醫生出來。
反複對家屬強調,要穩定傅忠國的情緒,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
最後,傅景逸也沒再見傅忠國一面,便離開。
他并未回家,而是去了創傷外科值班辦公室。
傅正堯這邊剛要交班,擡頭就見他走進辦公室,眉頭不由一皺。
這麽晚還在醫院,面色還不好,于是開口問:“出什麽事了?”
“爺爺住院了。”傅景逸走到辦公桌跟前,疲憊揉着太陽穴。
“老毛病?”傅正堯問。
男人輕嗯一聲。
“沒什麽可擔心,注意休息飲食就行。”傅正堯轉動筆,擡眸看着他。
傅景逸眸光微斂,“當初你離開傅家,有想過未來嘛?”
傅正堯沒有料到他突然問這個問題,揚眉看向他,“離開傅家以後,我已經做了一無所有、一事無成的準備。”
未來?
帶着傅梓歆離開傅家的時候,就已經報着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念頭。
好在,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景逸,你是傅家的嫡孫,能在這個時候做自己的事情,他已經讓步了,人要學會滿足。”
傅正堯比傅景逸大上不少,俨然是長輩的語氣開口。
“知道,他現在就在醫院,有時間去看看吧。”傅景逸沉吟半晌開口,起身離開。
人要學會滿足……
他,現在是商人,商人怎麽會滿足?!
——
錦江綠地。
唐钰現在所住的小戶型別墅。
葛笑笑是第一次來,光着腳丫開始參觀。
看着牆上挂着的書法字畫,不由砸吧嘴,一個在璀璨明珠混事的人,竟然把家裝點的這麽文藝。
唐钰将鞋放在地上,說道:“家裏沒有女士鞋,先穿這個湊合一下。”
錦江綠地,是他名下的房産。
将怡安公寓給楚安然後,他就搬來了這邊。
葛笑笑把鞋穿上,寬松很大。
轉了兩圈看着唐钰,開口問:“你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家裏沒有一點女人氣息呀?”
唐钰額頭略微跳動幾下,這話問的……他是單身,平時對那方面要求也高,自然不會亂搞,家中有女人才奇怪。
“快去洗漱,房間在樓上左手邊,浴室有浴袍,先穿着。”唐钰開口,指着樓上說。
葛笑笑白了他一眼,輕吐‘無趣’二字後,擡步走上樓。
唐钰看着她的背影,無奈搖頭,走進廚房。
約莫半個多小時過去,唐钰端着醒酒茶走上樓,先是敲門,确定她已經洗好,才走進去,“晚上喝那麽多酒,睡覺前把這個喝掉。”
葛笑笑裹着浴袍躺在床上,見他要走,一個鯉魚打滾起身跳下來,直接握住他的手,“唐钰!”
唐钰垂眸掃向被握住的手,疑惑出聲,“怎麽了?”
葛笑笑就這麽愛拉着他,眸光略微閃動。
男人穿着白色襯衫,袖口翻折平整,扣子也全部系上,渾身散着禁欲氣息。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認真地打量他,此刻不僅是心跳很亂,就連臉頰也開始發燙。
葛笑笑仰頭,有些孩子氣地出聲問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第一次唐钰幫她,或許是看在楚安然的面子上,開始這一次呢?
完全和他沒有關系,但是他還是出手管了,等事情解決後,他也可以抽身離開,卻不放心她一個人,一直在璀璨明珠陪着她,甚至把她帶回家。
這一切,難道都僅僅是因為她是楚安然的朋友嗎?
“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唐钰不動聲色地掙開她的手,回道。
朋友?
現在這個年代了,還有男女之間是純潔的友情關系?!
葛笑笑擡眸看向他,咬唇直接撲在他身上,雙手直接環住他的脖子。
“葛笑笑,別鬧了……”
唐钰壓根沒有料到會是這樣,雖然詫異,卻還是托住她,怕她掉下去。
“我沒有鬧,”葛笑笑由上至下注視着他,低頭直接啃在他唇上。
生疏的吻技、胡亂的吻法,卻像是用盡了力氣。
葛笑笑面色紅潤,眼眸含着羞澀,語氣卻霸氣側漏,“唐钰,你敢不敢要我?!”
唐钰愣在那裏,眸光略微轉深,語調低沉帶着沙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是太久沒有女人了,以至這樣生疏的吻都能讓他有所反應?!
唐钰不清楚,擡手就要推開她。如果在這麽下去,他就不敢保證不會發生點什麽了。
葛笑笑用力纏着他,“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你這個膽小鬼,還是不是男人,我都這麽主……唔……”
話未說完,唇已經被堵住。
不同于剛剛的吻,這個吻仿佛要讓她窒息,宛若海水逐漸吞噬她。
房內,暖黃的燈光籠罩。
男人用手托着女人,極致纏綿悱恻地索吻,暧昧氣氛與兩人喘息聲交織。
兩人壓在純白床上,床凹陷下去,增添暧昧氣息。
唐钰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擡手将她擋在臉上的發絲捋順,輕聲說:“現在停下還來得及……”
此刻,他的理性尚在。
他知道她還小,所以所做的一切可能都只是一時沖動,現在後悔一切都還來得及。
“你磨磨唧唧幹什麽?”葛笑笑大聲吼,怎麽看都覺得自己是個糙漢子,要強搶民女。
唐钰抿唇看着她,見她神色迷離帶着絲絲情欲,俯身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嘶……唐钰,你屬狗呀!”
葛笑笑委屈地看着他,眼眸染着濕意,擡手就要錘向他,卻被他一手握住。
委屈的眼神,撒嬌的嗓音,紅撲撲的臉頰……沒有一樣不刺激他的神經。
男人嗓音沙啞,眸光染着欲望,“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因為——
他不會給她機會。
翌日清晨。
葛笑笑在是被尿憋醒的,掀開被子急吼吼地下床。腳剛落地,直接就摔在了地上,下體酸疼難忍。
猛然間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敲了敲腦袋,垂眸沉思。
要說後悔,倒也沒有這麽想,畢竟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她是清醒的。
唐钰從外面進來,就見她坐在地上歪頭發呆,抿唇無奈搖頭,走過去将她從地上拉起來,“都十月的天了,坐在地上不嫌冷?”
葛笑笑張了張嘴,在看到唐钰時,面色有些古怪,直接推開他爬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現在知道害羞了,昨晚那豪放勁兒去哪了?”唐钰輕笑出聲,欲要過來揉她的頭發。
“你別過來!”葛笑笑擡手止住他的步子,“我暫時不想看到你……”
唐钰見她将頭蒙在被子裏,上前問道:“怎麽了?”
葛笑笑擰眉露出兩只眼睛,“我難道還不能害羞了?!”
“呵……能,當然能。”
“那你趕緊出去,我都快憋壞了……”
聽到她孩子氣的話,唐钰語氣輕快開口,“好,我出去,你也快出來,別捂着自己。”
聽到房門帶上的聲音,葛笑笑一把掀開被子,這次輕輕落地,姿勢奇怪地走進衛生間。
頭發淩亂、眼睛腫着加之就穿了一件男士襯衫,狼狽極了。葛笑笑在鏡子裏看到醒來就是這樣,恨不得直接挖坑鑽到洞裏去。
梳洗過後,葛笑笑下樓來到客廳,聞着味道進了廚房。
唐钰轉頭看到她還穿着自己的襯衫,先是一怔,而後眸光略微閃動,“先去外面坐着,早餐馬上就好。”
兩人面對面而坐。
葛笑笑啃着吐司,有些郁悶。
怎麽說昨晚兩個人已經發生那層關系,卻感覺唐钰對她還是不溫不火。
按照言情小說的套路不應該是她睜開眼時,就能見到他深情看着自己,然後給一記深吻,兩人濃情溫存嗎?
可是葛笑笑也沒有想到,如果按照這套路,作為女主的她早上起來不應該是起床奔向衛生間?!
其實,早在天還未亮之際,唐钰的确深情地看過她,不過那個時候她還在熟睡罷了!
“沒胃口!”葛笑笑将吐司扔在盤子裏,起身看着唐钰,“我要回去了,你給我找套能穿出去的衣服。”
見她情緒波動很大,唐钰擰眉看向她,“衣服給你洗了在陽臺曬着,我去看幹了沒?”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葛笑笑快速起身,沒有給唐钰這個機會,轉身走上樓上。
從陽臺拿了衣服,葛笑笑進了衛生間換衣服。
嘴巴已經撅到鼻子上,惡狠狠套上衣服,昨晚那種情況,他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去給她洗衣服?!
真是佩服了!
換好衣服,發現脖子上有一片紅痕,心裏更是生氣,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好歹她是女生啊!
對唐钰的怨念已經極深,如果他此時出現在她面前,怕直接要上腳踹他了。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依稀記得昨晚聽他附在自己耳邊說過‘要負責’之類的話,雖然她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根本沒想讓他負責,但他不聞不問是要負責的态度嗎?
推門、下樓,葛笑笑已經将情緒控制好,對唐钰說道:“我先回去了。”
“我送……”
“不用,我自己就行。”葛笑笑直接打斷唐钰的話,對着他笑了笑推門離開。
唐钰站在客廳,望着空蕩蕩的家,似乎家裏還殘留了她的氣味。
心不由猛地一怔,抓起車鑰匙就追了出去。
——
怡安公寓。
楚安然一夜未眠。
上半夜被葛笑笑的事情打斷睡意,下半夜被傅景逸擾亂心緒。
她想到了楚子爍,孩子有權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同時又想到了傅景逸,他也有權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
可是,她該怎麽提及呢?!
她甚至連傅景逸是否在四年前碰過一個女人都不清楚。
好像對他的了解太少了,比如外界對他的傳言與真實情況,比如除了知道他叫傅景逸以外的其他事情……
“麻麻,你昨晚沒睡好嗎?”楚子爍揉着眼睛走出來,看着楚安然面色憔悴,心疼地問。
“沒有的事,小爍昨晚睡得好嗎?”楚安然将他摟在懷裏,輕聲問。
“嗯,睡得很好。”楚子爍笑眼彎彎,開口問:“麻麻今天要去和帥蜀黍約會嘛?”
楚安然眸中含笑,一把抱起他,“媽媽發現你很喜歡提到帥蜀黍呀?”
是因為父子之間的血緣聯系嘛?才會讓小爍那麽喜歡傅景逸。
“當然了,他長得好看呀!”楚子爍揚起小臉,一本正經地開口,“幼兒園小朋友都誇小爍長得好看,所以都說小爍的爸爸媽媽一定也很好看,那帥蜀黍長得好看,這樣我才會被小朋友鄙視。”
楚安然聽到這個理由,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抱着他走到飯廳。
早飯過後,楚安然把楚子爍送到社區幼兒園後,就步行去了學校。
因着葛笑笑被停課了,她回了躺寝室拿書。
文舒敏和林詩瑤已經離開寝室,寝室留下安甜心和何茜。
何茜見楚安然回來,向上前和她說話,卻礙着面子,便也就沒上來,坐在椅子上開始捯饬臉。
安甜心收拾好,看了何茜一眼,“我先去上課了,中午一起吃飯。”
“嗯,好的。”何茜回。
楚安然把該帶的書帶上,也準備離開,卻被何茜叫住,“那個……葛笑笑一晚上沒回來,怎麽樣了?”
楚安然狐疑看了她一眼,“若真是擔心,那就自己打電話問。”
說完,離開寝室。
今早,她就收到了唐钰的電話,內容大抵是說笑笑昨晚醉了就睡在他那裏了。
楚安然對唐钰算得上信任,自然不會懷疑什麽,回了句好好照顧她,便也沒多想。
這下經何茜這麽一問,但是心裏懷疑起來。
如果真是醉了,他大可昨晚就發短信?
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楚安然撥通唐钰的電話,得來的結果是無法接通後,眉頭不由皺起。緊接着打給了葛笑笑,這個直接是已關機狀态。
唐钰應該在忙璀璨明珠裝修的事情,笑笑昨晚宿醉,沒醒也是正常,這樣想着,也就放下心來。
上午第一節是體育選修課,依舊是徐一凡帶着做準備活動,圍着操場跑兩圈,就直接原地解散。
楚安然坐在樹蔭底下,随意擺弄手機。突然聽到一陣吵鬧聲,操場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只見遠處,一群西裝革履的人走過來,衆人都圍着穿酒紅色西裝的男人,不時指着一邊的建築物與他攀談着。
楚安然美眸淺眯,似是沒有料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裏,眉頭不由蹙起。
“為首的人是顧言之,你認出來了吧!”安甜心走了過來,看着楚安然。
坐在一邊的文舒敏和林詩瑤在見安甜心過來主動和楚安然說話,皆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都沉默不語。
“那又怎麽樣?”楚安然眸光閃動,她自然不會自戀到認為顧言之是為了自己才到這裏。
起身準備離開時,卻被安甜心一把拉住,“楚安然,你……”
原本安甜心想說的話,在對上她的目光後,皆咽了下去。
她在小資家庭中長大,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長大,吃的、用的什麽都是最好的。她也知道自己自尊心強、好面子。
所以——
讓她如何再說出拜托楚安然搭橋牽線的話來。
這麽想着,她放開了楚安然的手腕,抿唇站在一側不語。
遠處,顧言之被學校各領導圍住抽不開身。
擡眼望向四周,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楚安然。
烏黑的發紮成馬尾,身上穿着淺色外套,下身是一條短褲,這樣的打扮在人群中是最普通不過的,卻還是讓他一眼認出來。
“之後的時間我自己支配就好,不勞煩你們了。”
顧言之扔下這句話,擡步離開,只留下面面相觑的衆人。
“顧總……”
“這……突然離開是什麽意思呢?”
……
“楚安然——”
顧言之突然出聲叫住楚安然,止住了她的步子。
楚安然的本意是想找到徐一凡,和他大聲招呼就直接回去。
畢竟這堂課對于她來說,可有可無。每天早晨堅持晨練,身體素質已經逐漸提升,自然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些運動項目上。
楚安然停下步子,眸光疑惑地投向他。而後将視線落在他身後的那群人中,竟然就這麽把那群人撇開了?!
“顧先生,你好。”
出于禮貌,再加之現在兩人是合夥關系,楚安然揚起笑容,率先打了招呼。
顧言之眸光略微閃動,視線落在她揚起客氣疏離的臉上,一時間有些晃神。
誠然,楚安然比他見過的女人都要令他心動。
他的身邊從來不缺乏女人,清高冷豔型、可愛蘿莉型、成熟性感型……這些他都見過。
卻是沒有見過像楚安然這樣,即使不着絲毫妝容也能美得驚心動魄的女人。
淺笑的眸子,略微勾起的唇角,以及算計人時眸中的狡黠,一颦一笑都是那麽吸引人。
可是——
這樣的女人,不屬于他。
想到這裏,心就堵的難受。
“顧先生來這裏是?”
見顧言之不說話,楚安然問。
“談生意。”顧言之眼眸微挑,語調揚起出聲,“楚安然,我們很有緣分,這麽大的校園也能遇到。”
“那我不打擾顧先生談生意了。”楚安然眸光微斂,抿唇一笑,轉身向着徐一帆方向走去。
顧言之站在原地,目光悠悠轉深,擡腳跟了過去。
“大班長,能先回去嘛?”楚安然走到他跟前,開口問。
“……可以。”徐一帆點頭,想再說些什麽,卻在看到楚安然身後的顧言之後,止住了。
楚安然擰眉回頭,見顧言之跟過來,眸光閃爍,抿唇未說話。
“既然遇到,帶我逛一逛學校,可以嗎?”
“顧先生……”
“剛剛是以朋友的身份請求的,你如果拒絕,那麽我就要用投資方的身份要求了。”
顧言之眼眸沉下來,唇角略微上揚,面上是勢在必得。
楚安然的話被打斷,眨了眨眼說道:“顧先生,請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操場,雖然低調,卻還是讓有心人看到。比如眼眸含着恨意的安甜心,再比如眸中染了疑惑的何茜……
她揚眉看向安甜心,雙手環胸說道:“這個楚安然還真不簡單,和傅景逸暧昧不清不說,這不,連顧言之也搭上了。”
何茜語氣酸溜溜的,嘴上是這麽說,心裏卻滿是對楚安然的羨慕。
想她也算得上能夠上帝都的上流社會,也不乏追求她的男人,只是那些個男人和傅景逸、顧言之比起來可就是差了太多了!
何茜不說還行,她開口說出來,倒是讓安甜心心裏更不平衡了。
早就知道楚安然是這樣的人,和顧言之不熟?對那些不感興趣?這些話不過都是說辭罷了!
眸光流轉狠意,被戲耍的這口氣要怎麽咽下去?!
“甜心,你去哪裏啊?你和徐一凡的關系只是一般,萬一被報上去三好标兵你就拿不到了……”
何茜見她快步走出操場,無奈跟了過去。
按理說,她其實可以和葛笑笑一樣不用上課。只不過怕安甜心一個人來上課孤單,她才起了大早。
這下看着她不打聲招呼就走了,心裏是有些不舒服。
此時,楚安然已經領着顧言之走到帝都大學的南區。
楚安然手指向右側,“這棟建築是我們的一號教學樓,正前方就是南苑食堂。”
顧言之眸中含笑,垂頭低聲輕笑出聲,在對上楚安然疑惑的視線後,清咳兩聲開口,“圖書館在哪裏呢?”
楚安然面上閃過一絲不耐,聲音泛着冷意說道:“顧先生,我想你不是真的想參觀學校,如果你只是想找個人消遣,我想很多人會樂意。”
明明他們出了操場遇到的第一個建築物就是圖書館,自己也和他介紹過了,這時候竟然又問起來。
顧言之唇邊含笑,眼中的笑意加深。
他難道做的這麽明顯?
的确,參觀學校不過是個幌子,為得就是能和她多相處。
“咳……咱們繼續,這次我一定好好聽。”顧言之向前走,根本不給楚安然說離開的機會。
若不是顧言之的投資資金并未到賬,楚安然壓根不想離他。
耐着性子,繼續開口介紹,“帝都大學的一號教學樓前後經過十幾次翻修,但總體風格都沒有變過……再往前面走,就是小型的花園式設計……”
顧言之視線一直落在前面帶路的楚安然身上,耳邊是她吳侬軟語,柔柔的,落在耳中很好聽。從後側正巧能看到她的側臉,曲線優美的脖頸,小巧的鼻子俏挺,許是走了太多路,鼻尖浮起小汗珠,在太陽的照射下泛着光澤,俏麗可愛。
“你似乎很懂建築?”顧言之插嘴問。
楚安然回頭看着他,回道:“我是學這個的。”
顧言之揚眉點頭,更是對她刮目相看,半開玩笑開口,“那以後顧氏競标成功的地塊,建築設計就能找你了?”
“顧先生,真會開玩笑,我不過是個學生而已。”楚安然客氣地回,并未打算接他抛出的橄榄枝。
許是覺得這麽逛着挺無聊,顧言之提議找個安靜涼快的地方坐一會。
楚安然想了一會兒,最後帶着他去了南苑食堂與教學樓之間的走道,那裏開了一家咖啡館。
“兩位需要什麽?”學生兼職的服務員問道。
“檸檬水,謝謝。”楚安然說完,看向顧言之。
顧言之擰眉看着桌上的列表,最終輕吐出聲,“一杯拿鐵吧。”
因着還是上午時分,店裏的人并不多。服務員記下後,很快就把飲料送來。
楚安然喝了一口檸檬水,視線四處打量咖啡館。
設計偏歐式,牆上是著名的建築圖案,牆角還擺了架鋼琴,店內彌漫了濃郁的咖啡味,壞境安靜、很适宜午後過來休息。
最後,她将視線落在對面顧言之面上,見他擰眉喝了面前的拿鐵,最後艱難地咽下去,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于是試探性問:“不好喝?”
“咳……喝不慣。”顧言之面上有些尴尬,開口想要緩解,“下次請換我請你,那裏的咖啡口味純正,你一定會喜歡。”
聽完他的話,楚安然眸光微閃,抿唇垂眸并未說話心中卻已是了然于胸。
“今天下午資金就會到賬,想好璀璨明珠要怎麽翻修了嗎?”
顧言之見她不說話,找了她可能感興趣的話,問道。
楚安然握着吸管攪着杯中的檸檬水,随意開口,“設計圖是唐钰請人設計的,其他地方他還沒有詳細和我提,所以也不清楚。”
璀璨明珠在外人看來不過只是普通的會所、酒吧,但事實并非如此。它包含了很多娛樂項目與場地,如旗下的高爾夫球場,酒店、度假村等等。
而自己現在唯一了解經手的不過只是一個會所而已,其餘的到目前為止還沒來得及涉及。
“看來你很信賴唐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