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節課後,便打車去了陽光幼兒園
,這就說明,他并不知道是誰生下了傅子焓,也或許都不知道在什麽情況下有了他。
“爸爸讓我相信不論媽媽現在在哪裏,她一定會是最愛自己的人……”傅子焓将傅景逸那時告訴他的話複述了一遍,之後開口說:“媽媽,爸爸說的很對,是嗎?”
楚安然聽完孩子的話,陷入了一陣沉默。
之後,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當然,你爸爸說的很對。”
“那……我們一家人什麽時候才能生活在一起呢?如果有時間能去找小爍玩嗎?”
一連幾個問題,也能讓楚安然了解到傅子焓內心的焦灼與不安。
“小焓,答應媽媽,現在先不要告訴爸爸好嗎?等媽媽準備好,咱們給他一個驚喜,怎麽樣?”
楚安然思慮再三,開口說。
她已經能想象的到,如果小焓現在跑去告訴傅景逸這件事情,他會直接開車過來,直接逼迫自己拿着戶口本拉着她就去民政局門口等着。
只是——
上一世,她受夠了傅家的那些條條框框,受夠了看着別人眼色生活,現在讓她再一次失掉自由,折斷翅膀,她并不願意。
也或許,她還不夠愛傅景逸,她的愛還不夠讓自己願意放棄一切和他在一起。
“好吧。”傅子焓情緒有些低落,不過還是很乖的答應下來,“媽媽,你要告訴小爍我有時間就會去看他的,讓他不要傷心難過。”
“媽媽知道。”
聽着她叫自己媽媽,楚安然泛起點點波瀾。
好在,兩個孩子并未責怪自己從小沒有陪在他們身邊;好在,楚子爍是在楚雲易的保護下長大,而他是在傅景逸羽翼下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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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兩人又東扯西扯聊了很多,最後在傅子焓的要求下,楚安然拿出通話故事,通過電話給他讀睡前故事。
傅子焓此時躺在床上,耳邊是媽媽吳侬軟語溫柔的低喃聲,這一刻他卻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幸運的孩子。
他有媽媽了,美麗、溫柔,愛着他和弟弟的媽媽。
就這麽想着,慢慢進入夢鄉。
這端,楚安然試探性地喊了兩聲,并未聽到傅子焓的回答,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之後,楚安然抿唇一笑,将電話挂斷。
“小焓……小爍……”
還能有比現在還幸福的事情嗎?
得知自己擁有兩個寶貝,他們會甜甜地叫着自己媽媽,會在她懷中撒嬌……
翌日清晨。
楚安然醒的很早,依舊圍着社區跑了一圈。
然後回到家中為楚子爍準備早餐,待她早餐全部做好後,楚子爍也醒來。
“麻麻,楚蜀黍什麽時候過來?”楚子爍眨巴眼,搖晃身子走了過來,跑到凳子上說。
楚安然将粥放在他跟前,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他是媽媽的叔叔,你應該叫叔公,不然輩分不是亂了嗎?”
“可素……可素楚蜀黍辣麽年輕,頭發也沒有白,怎麽會是公公呢?”楚子爍喝了一口粥,含糊不清地說。
“喝完在好好說話。”楚安然佯裝生氣,坐到她對面。
“麻麻,小爍覺得蜀黍太年輕了,叫叔公不好。”楚子爍把嘴裏的粥咽下去,繼續說道,“而且,小爍這麽叫他,楚蜀黍也沒有反對呀。”
楚安然斂眸抿唇,或許楚雲易是覺得小爍這這一輩子都不會和自己有交集,所以才默許了他的稱呼吧。
但是現在她已然知道,再這麽叫下去,輩分就亂了。
“那小爍聽不聽媽媽的話呢?”楚安然輕聲出聲,“小爍不是說會永遠聽媽媽的話嗎?現在媽媽只是讓你換一個稱呼,你都不願意了?”
“米有……”楚子爍撅着嘴巴,委屈地眨巴眼睛,最後說:“媽媽,我改就是了,媽媽不要生氣。”
“好,小爍真乖。”楚安然眼眸中含笑,将雞蛋剝好放在他碗裏。
約莫十分鐘,母子兩将早餐解決。
楚子爍在客廳裏玩耍了一會後,楚雲易便過來了。
昨晚從咖啡館回來的時候,楚安然便和楚雲易約定好讓他明早過來陪楚子爍。
“麻麻,你每次和帥蜀黍約會的時候,都會把小爍撇開,要麽送給笑姨、要麽送給唐钰小寶……”
聽着楚子爍的話,楚安然背着包的手頓住,走到楚子爍身邊,蹲下來與他齊平說道:“媽媽這次是去見偶像,等回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彌補你好不好?”
“麻麻,小爍沒有再怪你哦,只是想說約會愉快。”楚子爍說完,直接倒在楚雲易懷裏,眼眸笑得彎下,“叔公,我們一起看電視吧。”
“去吧,”楚雲易擡手将楚子爍圈住,不讓他從沙發上掉下來,用調侃的語氣說:“我在這裏,你還不放心?”
“好,中午只要把冰箱裏的菜熱一熱就好,晚上回來給你們做飯。”楚安然叮囑再三,見一大一小已經将視線落在電視上之後,才放心離開。
楚安然剛走到怡安公寓大門,就見傅景逸靠在一輛車前。
“換車了?”楚安然走上前,見他開得并不是紅色跑車,而是換了一輛低調奢華黑色邁巴赫,問道。
她以為,照着男人的性子,一定會靠着炫酷RT跑車來等她。
傅景逸将駕駛座車門打開,伸出右手護住楚安然的頭,待她坐進去,體貼地将安全帶系上,一系列動作做完後,才開口:“周老為人低調,開太騷氣的車子,他會看不慣。”
楚安然輕笑出聲,“你也有怕的人?”
在她眼中,傅景逸給她的印象便是嚣張無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卻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傅景逸眼眸與她相對,“不是怕,是尊重。”嗓音低沉性感,眸中似水柔情,“正如別人所說的怕老婆,那都是尊重的一種說法,安然,我也會尊重你的。”
男人說完,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将門帶上,繞回駕駛座。
楚安然被他突然間的認真怔住,耳邊是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沙啞卻迷人,令她心跳突然加快。
似乎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總能這麽一本正經的撩撥你。
車內,密封空間。
傅景逸偏頭打量楚安然,上身是白色長袖下擺點綴一些蕾絲,下身穿着淺色牛仔褲,白色板鞋,簡單的裝束,卻依舊讓人移不開眼。
臉上花了淡淡的妝容,那雙脈脈含情秋水漣漪的眼眸微微眨動,連帶着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
傅景逸就這麽看着,便覺得口幹舌燥。
兩個人三天沒有見面,期間他除了陪着傅子焓操練新兵蛋子,腦海中想的便是她,每每想到他都想掏出電話,但轉念想到她正在上課,便壓住內心的沖動。
“怎麽了?”楚安然轉頭看着他,用眼神問他怎麽不開車。
但當對上他的眼眸時,臉上就不由得燒紅了。
男人此刻的眼神與那次在病房裏無異,眼中泛紅,仿佛一把火焰一樣,只要遇到易燃體就會引火上身。
傅景逸自然是注意到楚安然的變化,臉頰的那一抹紅暈,更是刺激到了他,解開安全帶,俯身靠近楚安然。
“你……唔……”
楚安然準備說話時,唇瓣便被堵住。
十一月的空氣,涼意十足。
但車內卻因為點燃的暧昧溫度升起,充着暖意。
男人輕輕舔舐她的唇,慢慢勾勒出她的唇瓣,輾轉深入。
“安然,我好想你……”傅景逸貼在她耳邊,輕輕低喃,最後含住她的耳垂,“真的很想你。”
僅僅只是三天,他便嘗到了所謂的相思之苦,那要是以後他真的回到軍區了,豈不是沒日沒夜都飽受這樣的煎熬。
耳邊傳來男人慵懶低沉的聲音,心裏微微顫動。
楚安然解開安全帶,擡手環住他的脖頸,似是邀請似是安慰,低喃:“我也想你。”
尤其是昨晚,輾轉在床上難以入眠,真的很想聽一聽他的聲音,告訴他小焓是他們的孩子,告訴他,他還有一個孩子。
楚安然話落,男人埋在她脖頸的頭緩緩擡起來,與她對視。
他的眼睛很好看,笑的時候是彎彎的,不笑的時候似醉非醉令人沉溺進去,無法自拔。楚安然仰頭親在男人的眼睛上,眸光略微閃動,最後貼在他的唇瓣上,學着他輕輕臨摹唇型,青澀生疏卻讓男人欲罷不能。
呼吸聲與銀絲聲相交織,車內異常暧昧。
良久,傅景逸将下巴磕在楚安然肩膀上,眸光悠悠轉深,閃着亮光說道:“安然,我們開房去吧。”
此話一出,楚安然暈乎乎的腦袋猛然清醒過來,不客氣地把傅景逸推開,系上安全帶,悶聲說:“快開車,遲到了會很不禮貌。”
傅景逸神色詫異地看向楚安然,随後垂眸低笑出聲。
剛剛兩個人都時意亂情迷,竟然還能惦記着去見周老,可見重視程度非凡。
男人摸了摸鼻子,覺得有些吃味呢?!
随後,傅景逸發動車子,駛向和周钰平約好的地方。
開車約莫一個小時,最終到達目的地。
下車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古羅馬式的雕像,充斥着歐洲的建築風格。
當跟着傅景逸走進院子時,卻還發覺裏面別有洞天,南方的園林設計在這裏發揮的淋漓盡致。
小橋、流水,藤蔓、假山,這些錯落有致地在院中。
微風吹拂而來,是竹子的清香,耳邊是清脆流水之聲,若不仔細辨別,楚安然倒覺得自己是在蘇南的某別苑中。
“這裏的建築都是出自周老之手,林林總總大抵有五六種風格。”傅景逸順勢牽着楚安然,兩人走上小橋,向着前面走去。
“大師就是不同,一處地方若是超過三種風格就會讓人覺得很雜,建築無魂,但是這裏的每一處都轉變的自然,并未覺得絲毫不妥。”楚安然說完看向傅景逸,興奮地整個人都挂在了他身上,“真的很謝謝你,能帶我來這裏。”
即使見不到周钰平,能來他住的地方,已經讓她收獲很大了。
最近美術A類課上,老師要求每個人都要交上一副自己畫的結構素描,她也正在構思,卻遲遲沒有動筆,而今天來這裏,給她不少靈感。
男人揚眉一笑,說道:“我還是傾向于你說愛死我諸如此類的話。”
聽到傅景逸的調侃,楚安然佯裝不滿地放開他的手,跳起來掐着他的脖子,“叫你調侃我,說你以後不會再調侃了。”
傅景逸眉眼含笑,将手舉在頭頂,嗓音愉悅開口:“聽老婆大人的,以後再也不調侃你了。”
楚安然‘哼唧’兩聲松開手,踮起腳尖輕拍他的頭,“好,真乖。”
傅景逸見她心情這麽好,不由得就想逗她玩,想着也就這麽做了,垂頭對着她說:“以後不調侃你,只調戲,怎麽樣?”
楚安然面色驟然變紅,叉着腰看着他,“傅景逸——”
見傅景逸眨着眼無辜地盯着她看,楚安然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他總能在自己被氣得暴跳如雷的時候,讓她頓時沒了脾氣。
撒嬌、裝弱、外加現在……是在賣萌嗎?!
“你別這樣看着我,每次都讓我覺得在欺負你。”楚安然說完,悶聲向前走。
男人揚聲一笑,緊跟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別鬧別扭了,要讓周老笑話了。”
說完,他上前與楚安然并肩,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間,将她帶到一處涼亭中。
楚安然聽完他的話後,才意識到涼亭裏坐着一位老人。
秋風吹拂,老人端坐在那裏,左手拿着畫筆,在面前的畫板上勾勒,在見兩人來後,并未說話,而是繼續置身于繪畫中。
老人身體健朗、精神抖擻,坐在那裏,給人以清風道骨的感覺。
楚安然有些緊張地握着傅景逸,她在來的時候就應該問一問追星的人,見到了偶像該怎麽辦?!
此時,她完全就是不知所措。
“周老,我帶她過來看您了。”
傅景逸說完,熟絡地拉着楚安然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楚安然見他自然坐下,自己卻松開了他的手,雙手交叉有些緊張地站在一邊。
眼前的人,便是建築界泰山級別的人物,雖然已經步入老年,但從內而外散發出的氣質卻是人難以忽略。
老人放下筆,擡眸看了一眼楚安然,語氣不算熱絡地說:“坐吧,不用拘束。”
說完,他拿起調色盤,開始調色。
“最近賺了不少錢吧?”周钰平調好色,掀開眼皮看向傅景逸。
“……”
傅景逸沉默沒有說話。
而坐在傅景逸身邊的楚安然是不明白老人的意思,知道老人說出後半句話後,才恍然大悟過來。
“有三個月沒有過來了吧,看來恢複的不錯。”周钰平用調侃的語氣說出口,而後看向他身側的楚安然,“這位就是電話裏提到的人?”
“嗯,她就是楚安然,帝都大學景觀與設計學院的一名學生。”傅景逸說完,将目光投在楚安然身上,似是無聲的鼓勵她。
楚安然深呼出一口氣,對着他開口,“周老先生您好,我是楚安然,一直都很崇拜您,今天能有機會拜訪您……”
“行了,這些客套話就別說了。”周钰平揮手打斷楚安然的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傅景逸,說道:“你這小子打什麽主意,我還能不知道?”
------題外話------
咱家安然大寶貝已經知道自己有兩個小寶貝了,就差傅大少了…
可憐的傅大少,要是知道真相會不會哭瞎啊?!
感謝有美妞們的陪伴,唐唐愛你們。
感謝
【高冷小公舉】、【啊勒勒】、【蔣炯炯2016】、【範小莉1989】、【live】、【茶茶1234】、【570471040】、【key曦】、【136**7301】、【繁花似錦的年華】送的評價票、月票、鮮花和鑽石
☆、103、保護孩子
周钰平揮手打斷楚安然的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傅景逸,說道:“你這小子打什麽主意,我還能不知道?”
自三個月前,他便沒有再來過這裏,能推算出傅景逸認識這個女人也不過才三個月,卻願意把她帶過來,這倒是令他大吃一驚。
視線落在楚安然臉上,倒是長得幹幹淨淨,眼眸清澈不像是心機深的女人。
拍賣會結束後,他接到了拍賣行的電話,說是傅景逸拍下了那張設計圖,當時他還覺得納悶,當初自己那麽多張設計圖讓他挑選,他都沒有拿,竟然會花大價錢去買下那張。
後來一經打聽,才知道當時陪着他參加拍賣會的是個女人。他想,能讓傅景逸一擲千金的大概就是她了吧。
“周老,我是帶女朋友過來看你的,還能打什麽注意?”傅景逸笑着回,起身走到楚安然身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慌張。
“哼。”周钰平輕哼一聲,轉而将視線落在畫板上,“老頭子這裏三個月都無人問津了,這下算是熱鬧了。”
楚安然站在傅景逸身邊,聽着兩人的對話,有些詫異,似乎沒有想到周钰平會是這般平易近人。
她對于周钰平老先生的印象僅僅停留在電視采訪節目上,當時他正在批判一個學者,嚴肅的模樣都鎮住了經驗豐富的主持人。
原來他老人家私下是這麽随和,與節目上塑造的形象完全不同。
三個人在涼亭裏坐着,楚安然聽着傅景逸和周钰平聊天,在周钰平将問題抛給她的時候,她也會插上兩句,氣氛還算融洽。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周钰平最終放下手中的筆,輕聲嘆了一口氣,“老了,畫這麽一幅畫都累的不行。”
老人說完,擡眸看向傅景逸和楚安然,“你們兩都過來看看吧。”
傅景逸和楚安然并肩繞過去,當看到畫板上的那副畫時,兩人皆是一愣。
男人眉眼含笑,唇角略微上揚,彎腰垂頭看着小女人,而女人稍微踮起腳,擡手摸上男人烏黑泛着光澤的發絲,眸中是靈動的狡黠。
傅景逸和楚安然來了不到一個小時,他竟然捕捉到了兩人剛剛玩鬧的這一幕,且船身地畫出來。
楚安然不由得擡手放在那副畫上,眉眼間是喜愛亦是崇拜。
“畫的真好。”
楚安然說完,仰頭看着傅景逸,目光在畫與人之間流轉,手指劃過畫上男人的眉梢,“這裏畫的最為傳神,把你的痞樣都畫出來了。”
痞樣?
傅景逸聽完揚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原來在她眼中,自己竟然是痞子形象嗎?!
他以為不是那麽高大形象,也應該要帥氣才對。
男人看向畫板,撇開畫功,就畫中的暖色調、溫情氣氛的表達就已經算是上乘,再加之兩個人眼眸之間的互動,的确能讓人動容。
“周老打算送給我們?”
傅景逸将視線轉移到周钰平身上,揚聲問。
周钰平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些年你在我這裏搜刮了多少東西走了,我要說不給,是不是又打算用相同的手段了?”
“景逸不敢。”傅景逸笑着回。
而後将畫從畫板上拿起來,仔細卷好,裝進了畫軸中,然後垂眸看向楚安然,“等你搬來和我一起住,這幅畫就能挂在客廳裏了。”
楚安然一時語結,神色有些不自在地別開,卻正好對上了周钰平的。
“小姑娘挺不錯,配景逸這小子是有點可惜,老爺子正好有個孫子,長相人品也是沒話說……”
“周老——”
傅景逸出聲打斷周钰平的話,語氣有些焦灼出聲,“當着我的面就挖牆腳,非君子所為!”
“這小子着急了,”周钰平轉而一笑,清咳兩聲說:“快到中午了,你的任務到了,去吧。”
“什麽任務?”
楚安然疑惑地出聲問,并未聽懂兩人的話。
男人無奈癟嘴,說道:“準備午餐。”
“我也去吧。”
就在楚安然準備和傅景逸一起的時候,周老直接發話,“就讓那小子去,你留下來陪陪老爺子聊天解悶。”
之後,傅景逸離開涼亭。
“那小子不在了,繼續剛剛的話題,小顧念對我孫子感興趣不?”
楚安然看着周钰平老先生一臉認真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好脾氣地說:“周老,您孫子條件一定好,我配不上他。”
“嘿,這有什麽配得上配不上的,景逸那小子從小和我孫子長大,要是不放心就去問問他。”周钰平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楚安然聽完,眼中含笑,确定周老不是來逗弄大家的?
自己現在和傅景逸在一起,然後去問傅景逸別人給自己介紹對象的人情況,如果真這麽做了,她應該會被傅景逸治吧。
老人見楚安然實在對他孫子不感興趣,也就不再提及,轉而将話題引到傅景逸身上,嘆了一口氣說道:“景逸那孩子從小吃了不少苦,小姑娘要是真心和他在一起,就好好珍惜他。”
楚安然聽了老人的話,心裏微微一顫,問道:“他是在部隊長得的嗎?”
“怎麽?他沒對你說嗎?”
周钰平見楚安然并不知道,似乎是來了興趣。
要說傅景逸已經和這女孩在一起了,卻并未提及自己的過去,應該是太想将她護在羽翼之下,以至不願意提及曾經的事情。
楚安然搖頭,垂眸想了一會兒說道:“周老您能和我說說嗎?”
周钰平輕抿了一口水,最後緩聲說:“在外面的人看來,傅景逸作為傅家的長子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湯勺,過得生活可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但事實卻是完全相反……”
周老說道這裏,仿佛陷入了回憶中,繼而開口,“約莫會走路的時候,傅忠國就把他扔在了部隊,你知道部隊都是一群糙漢子,能怎麽照顧小孩,除了帶着他訓練就還是訓練,那麽小的孩子接受強度大的訓練,堅持下來的很少……”
他記得有一次他是以看親的名義去見自己的孫子,也是在那個時候看到了傅景逸,明明比他的孫子還小,卻倔強、沉斂到令人覺得可怕。
“後來呢?”楚安然出聲打斷周老的沉思,“傅家難道沒有人知道他在部隊裏很辛苦嗎?”
“哼,傅家那群只知道顧自己的自私鬼,估計都巴不得那小子死在部隊,還會關心嗎?”周老不屑開口,“好在,好在那小子争氣,軍事作戰、實戰演練都是優,一口氣升到中校,狠狠打了傅家那群人大耳光。”
楚安然聽完周钰平的話之後,內心發酸,堵得慌。
她一直以為傅景逸現在的性格是從小而養成的,但聽完周老的話,她很心疼他。從小沒有家人的關心,只能憑借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她也曾經這樣過,所以沒有人比她更能了解那種痛楚。
“小姑娘,別哭了啊,不然景逸那小子還以為是老爺子我欺負你了。”周钰平輕聲嘆息,抽出一張紙遞給楚安然。
“周老,您知道後來他為什麽離開了部隊嗎?”楚安然将眼角的淚水擦幹,擡眸問。
有些事情,不是聽第三個人說,她或許永遠不會知道。
慶幸,今天能見到周钰平,讓她知道這些事情。
周钰平聽了楚安然的問話,眉頭不由緊蹙起來,似是在考慮這件事該從何說起。
最後,為難出聲,“這件事有機會還是聽景逸告訴你,老爺子不方便開口。”
“周老,您是知道傅景逸的性格,對于過去他閉口不談,我想從他嘴裏得知太難了。”楚安然的聲音有些哽咽,帶着央求之意。
雖然她和傅景逸從認識到如今,才過去四個月而已,但是她對傅景逸還是有所了解,對于過去那些痛苦,他不願意也不會向自己提及,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徑去問別人。
傅景逸身邊的阿華太過衷心,自己這邊問出口,傅景逸那邊怕是就知道了;而小焓呢,雖然他聰明,但畢竟是個孩子,能知道多少關于他爸爸的事情?
今天,她好不容易又遇到一個有所了解傅景逸的人,又怎麽能錯過?!
“這……”周钰平面露難意,沉吟一會兒說道:“具體情況我也并不清楚,但應該能說個大概。”
“四年前軍四區接到上頭的任務,大抵是要捉拿國際毒枭頭,出任務的便是傅景逸帶領的行動組小組,原本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但最後一晚去抓捕的時候,事情突然發生變化,毒枭頭早就乘船逃離國境,一切不過是個陷阱,而作為行動組組長的傅景逸也在當晚受重傷後不知所蹤,直到三天後,救援隊伍找到昏迷不醒的他,經救治後,身體才慢慢恢複過來,但醒來後卻不記得那三天到底發生過什麽……”
“小姑娘,這些都是老頭子孫子說的,他是傅景逸的戰友,從小一起長大,但是他知道這件事卻是從領導嘴裏說出來,所以……別報太大的希望。”
周钰平說完,深深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出涼亭。
楚安然坐在石凳上,突然覺得好冷,身上不自覺地顫動。
所以在她問傅景逸為何會離開部隊時,他才會用極其輕淡的語氣說‘就當是因為害怕吧’,那三天,他一定經歷過什麽吧,所以即使忘記了卻還是過不了那個坎。
她也明白周老最後話中的意思,別報太大希望,或許這件事傅景逸永遠不會提及,或許真相也永遠不會知道。
“想什麽,這麽入迷?”
傅景逸走到她跟前,擡手揉了揉她的發,很遠就見她一個人坐在這裏,眼神放空地望着前方,連他叫她都沒有聽到。
她一直心思敏感、警覺性很強,似乎很少這樣。
楚安然擡手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倒自己身邊,歪頭靠在他胸口,“讓我抱一會……”
傅景逸眸光略微閃動,擡手攬住她的肩膀,“怎麽了,周老欺負你了?”
離開之前,她的心情明明很好,怎麽才離開半小時,反差就這麽大了?
楚安然将頭埋進他懷中,用力抱着他,仿佛想以此來證明他還在自己身邊。
良久,楚安然慢慢消化了剛剛周老說的話,起身與傅景逸對視,嘟嘴俏皮說道:“我就是突然矯情一下,你允許我矯情嗎?”
男人眉眼間的擔憂在聽到她的話後消散不見,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當然,如果你每次矯情都這麽主動,我當然樂意。”
楚安然聽完男人調侃,怪嗔地看了他一眼,欲轉身離開時,去被傅景逸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
“……快放開我,會被人看到的。”
“我抱老婆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男女的聲音交織響起,女人羞赫腼腆,而男人卻是理所應當,語氣中還帶着點點驕傲,給正午的院子增添了絲絲生機。
之後,傅景逸和楚安然在周钰平家中用過餐後,便告辭離開。
路上,楚安然手裏握着畫軸,眼眸含笑看着傅景逸說道:“周钰平老先生的真跡啊,以後沒錢了還能賣掉圖個生計。”
“周老要是知道你這麽說,估計要氣吐血不可。”男人輕笑出聲,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只手空出來揉了揉楚安然的發。
“頭發都亂了……”楚安然将他手推開,叮囑他好好開車,便将頭轉過去不再理睬傅景逸。
她要是繼續和他說話,估計兩個人到家天都要黑了。
“下午真的有安排?”
車子停在怡安公寓門口,男人疑惑出聲。
心裏想着唐钰和葛笑笑已經離開帝都,還能有什麽安排排在他之前?
“真的有。”楚安然坐在車內看着他,哭笑不得地開口,“傅景逸,你要記住你是男朋友,不是爸爸哦…”
男人額頭有些微蹙,他就是習慣性多問兩句,就成爸了?!
“我會給你足夠的個人空間,可能現在做的不夠好,但我會慢慢努力。”
努力不那麽強勢、霸道,會收斂自己的占有欲。
傅景逸說完解開楚安然的安全帶,然後推門下車,護着她的頭迎她下車。
“那……我回去了?”楚安然現在他跟前,指了指公寓。
“嗯,去吧。”
楚安然向前走了兩步,回過頭便看見男人單手插在口袋裏,斜倚在車子旁,目光如炬注視她。
傅景逸見她沒走,出聲說:“回去吧,我看着你上去就走。”
楚安然眸光閃動,跨步上前走到男人跟前,不顧周圍還有人,伸手環住他的腰,“傅景逸,我很在乎的,很在乎你。”
傅景逸在聽到她如此說時,身形明顯一怔。
插在褲兜中的手中浮出薄汗,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楚安然說完将頭靠在他懷中,兩人在一起時,一直都是傅景逸不停努力、不斷靠近自己,而她從始至終都是處于被動狀态,從未言表自己心中的想法。
所以,他才會沒有安全感,以至想知道她所有的動态。
“我也在乎你,永遠比你在乎我要多。”傅景逸單手輕拍她背,內心劃過一絲暖意。
他愛的女人總是能讓他感覺到溫暖,那次在蘇南,他返回船上拿車鑰匙,最後她找不到自己是那麽焦灼,也許那時真的如她自己所說怕他出事連累到她。
但——
她面上當時的焦灼、責怪她的語氣,無一不讓他感動,所以他沖動的強吻了她。
也或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逐漸愛上她。
一個能給他帶來溫暖、快樂的人,他怎麽舍得讓她從身邊溜走?!
兩個人在一起,注定不會是公平的,總有一方會多付出一點。對象是她,他主動付出又有什麽關系?!
更何況,她已經在回應他了。
回到公寓。
楚安然的臉頰還是有些泛紅,心跳依舊加速。
将自己甩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臉,竟然說出那麽肉麻的話!
轉念想到自己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情侶之間正常的情話而已,有什麽好害羞的?!”
沖進衛生間洗了把臉,躁動的心逐漸平穩下去。
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便聽到門鈴聲。
開門就見楚雲易抱着楚子爍站在門外,伸手接過楚子爍,“小爍有沒我乖乖聽話?”
“麻麻,小爍很聽話呦,不信你問叔公~”楚子爍摟住楚安然的脖子,笑着說。
“小爍從小就乖,帶他不費事。”楚雲易捏了捏他的臉,眉宇間皆是溫潤的笑意。
“小叔叔進來坐。”楚安然讓開道,示意楚雲易進來。
“不了,下午約了朋友。”楚雲易說着,看向楚子爍,“小爍,改天再來看你。”
“叔公白白~麽麽!”楚子爍做出飛吻的動作,送走楚雲易。
待楚雲易走後,楚子爍纏着楚安然,“麻麻,你就打電話給哥哥,我想他了。”
“這個點你該睡午覺了,可能哥哥也睡了。”楚安然哄着他。
“小爍還不困,麻麻就打電話吧。”
最後,楚安然沒有經得起楚子爍的軟磨硬泡,撥通了傅子焓的電話。
将電話給楚子爍後,楚安然便坐在了客廳沙發上,目光柔柔地看着孩子。
楚子爍和傅子焓兩人聊了一會兒後,跑到楚安然面前,對着她說:“麻麻,哥哥說下午過來看我,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