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23)

了?

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攻破辰池這座堅硬的堡壘?

在親眼看到之前,即使傳言滿天飛,仍舊有人不信,最不願意相信的,自然是那些還偷偷觊觎着辰池的女人。

但是當辰池今天出現在衆人面前,身旁還跟着個青晨的時候,那些心裏還懷抱着一些希望的人,都發現自己的夢想在瞬間破碎了。

光是青晨挽着辰池手臂的親密模樣,以及辰池偶爾看一眼青晨的柔軟眼神,便已經可以證明某些事情了。

特別是今晚訂婚的主人公帶着自己的未婚妻走到辰池面前之後。

“辰少,今天可終于見着你——還有你身邊的人了。”說話的男人穿着帥氣的西服,眉開眼笑的模樣一看就是要訂婚才能這麽開心,他身邊的女人眉眼溫婉,笑容得體。

辰池伸手與對方握一下,淡然道:“張公子,我又不是消失不見,想見我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可是一點都不容易,以前有點兒聚會還能夠十次有一次叫你出來,現在是十次有十一次都見不到你的人影。”

辰池輕輕笑了一下:“看來是要訂婚太開心,你的算數能力都下降了。”

“下降就下降吧,好不容易要訂婚了,我也開心開心。”張楚松開手之後,順勢用手肘碰了一下辰池,“你也不介紹介紹你身邊這位?”

見對方提到自己,青晨雲淡風輕的笑了一下,和張楚的未婚妻也微笑示意。

辰池不動聲色的覆上青晨的手背,聲線都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青晨,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就已經有了足夠分量。

能夠成為辰池的女朋友,不僅是衆人知道的頭一遭,還是令人驚訝不已的頭一遭。

“青晨……聽這名字有些熟悉。”張楚打量着青晨,她今晚打扮的足夠有魅力,站在這樣的錦衣華服中間也絲毫不遜色,還有着自己的獨特氣質,淡然裏透着一絲誘惑,格外抓人眼球。

張楚沒有想出來,還是他的未婚妻先說了:“我知道,我看過青晨的節目。”

這樣子青晨的身份便讓大家知道了,根本不需要青晨自己多做介紹。

青晨表現的大氣得體,不多說話,但也不怯場,偶爾的眼波流轉間,甚至透出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

尤其是在某些女人懷着嫉妒目光看過來的時候,青晨眼裏那一點淡淡的笑意就像是在告訴所有人,辰池身邊的這個位置,只能夠是她的。

不過當然,這些實際上——是那些女人腦補出來的東西。

某家千金跟自己閨蜜站在不遠處,看着辰池帶着青晨的模樣,便議論開了:“雖然之前就聽說過,但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女人看起來也沒三頭六臂啊,怎麽就讓辰少答應跟她在一起了?”

“誰知道呢,不如你去問問辰少?”閨蜜也打量了青晨幾眼之下,倒是給出了中肯的評價,“長得倒是不錯,也許辰少就喜歡這款的?”

“長得不錯的多了去,辰少憑什麽就跟她在一起了?你也知道我去年追他的時候,他都不搭理我……”千金說着說着,眼裏不由的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那不就證明你倆沒有緣分?追你的人還少了去了?趕緊找個合适的吧,別想着這永遠都不屬于你的東西了。”

千金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還是屬于理智派的人,所以并沒有暗中咒罵青晨,無非就是不甘心而已。

但有些就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這個女人一定是用了什麽方法勾引辰池,看着就是一臉狐媚象。”

“哼,我看不只是狐媚了!我之前就問過一些這女人的事兒,不過就是主播而已,能到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曉得勾引了多少男人。”

“看着不就是像嘛?不靠着自己的身體上位,哪裏可能有今天?這種女人也配和辰池在一起?也不知道辰池是哪根筋搭錯了。”

“放心吧,可能辰池就是一時新鮮勁兒而已,最後還不是會找咱們這些身家清白幹淨的?”

“那倒是……”

不管是羨慕還是嫉妒,但今晚所有人都知道了,辰池身邊已經有了人,沒有空位留給那些癡心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了。

青晨并不知道那些女人私底下都談論了些什麽,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管別人,她這時候正和辰池一起,不斷有人過來寒暄,然後順便将話題引到青晨身上。

這時候青晨才知道,做辰池的女朋友,是件多麽辛苦的事兒。

跟做個名人差不多了,每個人都對她十分感興趣。

在應付完一些主動過來攀談的人之後,辰池改成握住了青晨的手:“走吧,過去。”

“去哪兒?”

青晨随着辰池的目光,便看到了幾個她只會在新聞聯播裏面才見到的大人物。

“既然來了,我們得過去拜訪。”辰池再怎麽說都只是小輩,不過去拜訪的話,是很沒有禮貌的事兒。

青晨不由倒吸了口涼氣:“我緊張……”

青晨還真的是挺怕的,不是和辰池撒嬌。

畢竟這種場合和工作的時候不一樣,以前工作的時候青晨也采訪過一些大人物,但是那種時候都處在工作的環境裏面,青晨只需要自己拿出職業素養,淡定以對就好了。

可現在是私人場合,刨除掉工作環境,要以生活中的狀态去面對這些大人物,青晨想想都覺得心跳加快。

尤其……她現在是以辰池女朋友的身份站在這裏,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間接上代表了辰池,想到等會兒會被那些大人物以審視的眼光看着,青晨挺怕自己出洋相或者犯了其他不該犯的錯誤。

“不用害怕。”辰池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青晨的後背,握着她的手指也用力,将她攥的更緊了一些。

“你只用在意,和我在一起就好了,他們雖然是長輩,也聲名顯赫,對于我們之間來說并沒有任何的意義。”

辰池的意思還是那句,青晨只用在乎他就可以了,其他任何一切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青晨長長呼出口氣:“嗯,走吧,我應該冷靜下來了。”

也正如辰池所說,不過就是長輩而已,不要把他們當成大人物看不就好了,每天都出現在新聞聯播裏面又怎麽樣,對她和辰池的關系并沒有任何的影響。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留下一個最正常的印象就足夠了,要做的更多,她也做不到。

和辰池牽着手走過去,那邊正在說話的幾個長輩便轉過頭來,看到辰池以後,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這個過程,實際上沒有青晨的想的那麽緊張,她以為會很難熬,卻很快就過去了。

他們看到青晨以後,便了然于心,只是對辰池說:“既然準備定下來了,就好好過。”

辰池自然是應下來。

姜還是老的辣,這些長輩根本就不會多說什麽,不管他們滿不滿意青晨,都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畢竟青晨和他們也沒有任何關系。

青晨輕易而舉的就過了這個考驗,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說過,你不用擔心。”

青晨吐吐舌,笑的像個孩子:“雖然我都見過他們,不過他們肯定都對我沒有影響。”

“以後就會有影響了。”辰池淺笑,眼眸深沉。

辰池知道,從今晚開始,青晨的許多資料就會放到那些老家夥的辦公桌上。

京城各家都會對青晨進行一個了解,就因為她是辰池這麽多年,唯一認定過的女朋友身份。

不過,今晚還遇到了一個青晨見過的人。

是在青晨和辰池婚禮上遇見過的,青晨本來都沒有想起來,直到對方說:“怎麽,原來你們沒有離婚?”

青晨臉上的笑容才僵了一下。

倒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青晨安慰自己,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她和辰池過去的婚姻雖然是個交易,也失敗了,但其實也算是種緣分。

辰池很淡定的回答:“誰說離了就不能複婚了?”

“原來還是真愛…。那祝你們幸福。”

當年他們的婚姻,雖然辦的極其低調,還是有部分人知道的。

“很在意?”在那人離開之後,辰池低頭問青晨。

“只是有些…。別扭。”青晨始終覺得那場婚姻算是一場利益相關的交易,尤其在如今和辰池相愛以後,更是覺得那場婚姻太過草率以及功利性了。

總是個不好的開始。

“但是如果換個角度思考。”辰池慢悠悠的勾起青晨耳邊的發絲,在手指尖纏繞着,“沒有那個開始,我們也更加不會認識了。”

也許沒有那個開始的話,在重新和辰池相逢的那個時候,即使王部長帶着青晨過去寒暄,青晨無非說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就轉身而走,甚至還待不到幫辰池擋那一刀的時候。

想到這個,青晨看了一眼四周,低聲道:“其實,我一直有個事兒要和你說,不過你都沒有聽我講。”

“什麽事兒?”

“那次吧,我其實不是故意……”青晨的話并沒有說完,她好不容易想起來要再次和辰池解釋的機會,又被打碎了。

因為周圍的賓客都開始發出歡呼聲和掌聲,臺上的新人已經開始進行訂婚儀式了。

連辰池的注意力都被轉移,青晨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臺上交換訂婚戒指的時候,辰池忽然問:“你想過沒有?”

“什麽?”

“你希望的……”說到一半,辰池又突然沉默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青晨不解的看着他:“你說啊。”

“暫時不說了,以後會告訴你。”辰池直接将青晨摟進懷裏,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沉…。

辰池覺得,那一天應該可以提升日程了。

而在青晨和辰池參加訂婚宴的時候,被鄭諾拉着離開容思咖啡廳的景襄,此刻正和鄭諾在蜂巢裏對峙。

蜂巢還有一段時間才運營,并沒有客人,只有服務生在打掃衛生和布置,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都不時的放在鄭諾和景襄身上。

鄭諾半躺在沙發裏,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着擱在桌子上,雙手抱臂,垂眸沉思。

景襄則站在他對面,目光深深的看着他。

“鄭諾,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景襄說着,摘下了帽子和墨鏡,一瞬間就光彩耀人。

鄭諾卻頭也不臺,冷哼:“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你是男人?那就別這麽擰巴和磨叽行麽,跟個女人一樣。”

景襄這絲毫不客氣的話說出來,讓旁邊擦桌子的服務生吓的手抖,差點兒把毛巾掉在地上。

天吶景小姐可真是夠大膽的,竟然敢這麽跟老板說話,換成別人,直接不想要活下去了好麽!

鄭諾不理會景襄的挑釁,嘴角挂着冷笑。

景襄手臂撐在桌上,身子靠近鄭諾:“你既然什麽都不想說,那就不該把我從容思的咖啡廳帶走,讓我繼續呆在那兒啊。”

“呆在那兒,你呆那兒做什麽。”鄭諾語氣不善。

他想到景襄故意在他面前晃悠,還不時和某些男人擠眉弄眼的場景,就心裏冒着火。

“那你把我帶出來做什麽?”

鄭諾又不回答了。

景襄實在受不了鄭諾不搭理自己,便随手把一個走過去的服務生扯過來,語氣嚴肅的問他:“你告訴我,鄭諾身邊現在是不是有人了?”

“什……什麽人?”服務生被景襄吓了一跳,說話都結巴起來。

“還有什麽人,不是說鄭諾現在又跟其他女人在一塊了嘛,鄭少爺重出江湖了啊,你天天在這兒,怎麽着也見過那個女人吧,怎麽樣,比我漂亮?比我性感?還是哪裏比我好”

“其其其實……”服務生剛想要回答,鄭諾終于擡了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服務生立即頭皮發麻,斬釘截鐵的道:“特別漂亮!特別性感!”

“是嗎。”景襄笑一下,直接把人放了,“行啊,鄭諾這裏的人撒謊本事跟他一樣好了。”

景襄重新轉回頭看着鄭諾,提高了音量:“鄭少爺不如把你的新人帶出來給我看看,讓我知道是誰那麽有本事,讓鄭少爺樂不思蜀,完全忽視我的存在了?”

鄭諾依舊冷笑:“你是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對啊,我就是無理取鬧。”景襄幹脆一屁股坐在鄭諾的旁邊,仰着下巴,滿臉的挑釁,“去啊,把人叫來我看看。”

鄭諾沉默半晌才重新開口道:“我和你分開不是因為她。”

“哦對,我差點兒忘記了,是因為我犯了錯,挑釁了你的主宰地位,所以才被你扔開了。”景襄撇嘴,“看來還是我高估自己了。”

鄭諾又不說話了。

景襄點點頭:“行吧,那不如我們商量商量,以後鄭少爺你不要再管我的事兒,無論我是死是活,遇到什麽麻煩,或者跟誰眉來眼去,您都別管了呗,畢竟我們倆現在分開了,和您不是也沒有關系了是麽?”

景襄的話字字誅心,全部像斧頭似的砸在鄭諾心頭,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如果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的話。”鄭諾冷聲道。

“好啊。”景襄答應的異常爽快,“只要你說一聲,從今往後,和我老死不相往來,那我就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了。”

旁邊偷偷瞄着的衆人心裏可謂是驚濤駭浪掀起,這個世界上一定只有景襄一個人有這種本事,敢這樣嚣張的和鄭諾說話了。

鄭諾眯着狹長的眼,直視着景襄,她動人的眸子裏閃耀着微光,像是有着星星。

恍惚間,鄭諾想到了自己當初包養景襄的時候。

那天也是在這個地方,那時候的蜂巢還沒有成為京城最著名的銷金窟,但也仍然熱鬧非凡。

那時候的景襄模樣還有幾分青澀,頭發剛剛披在肩頭,黑色清湯挂面,沒有刻意的打扮,卻仍然有着精致漂亮的臉龐,讓人看一眼就再也無法忘懷了。

她坐在吧臺上,端着一杯白水看着來來往往的人,酒吧裏燈光暧昧,音樂鼓點擊打在心頭,震動着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但景襄卻和這裏格格不入,她淡然的像是她手裏頭的那杯水。

有男人過去搭讪,直接被景襄趕走了,她小小年紀,卻有着桀骜不馴的脾氣。

有個搭讪的男人不滿自己被個小丫頭片子趕了,便在醉意上頭的情況下,準備硬拉着景襄離開這裏。

景襄不停的掙紮,可沒有辦法贏過一個男人的勁兒。

直到鄭諾從二樓下來,輕而易舉的抓住了男人的肩膀,狹長的目光放在景襄身上,對男人說:“想做這種事兒,最好不要在蜂巢裏。”

男人很快就認出鄭諾是蜂巢的老板,立即轉變态度道歉。

“那就滾吧。”鄭諾薄唇輕動。

“你是這裏的老板?”景襄一點兒都不害怕的樣子,水潤的眸子直視着鄭諾。

“嗯。”鄭諾眼神幽暗的看了景襄一眼,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裏泛起了沒人能夠明白的複雜情緒。

“诶,既然你救了我,我們倆商量個事兒吧?”景襄笑的很燦爛,也很……勾人。

鄭諾便耐着性子問:“什麽事兒?”

“我想成為明星,大明星,不過成為大明星,要麽有錢,要麽要被潛規則,可是我沒錢,也不想被潛規則,你來給我出錢怎麽樣,我以後肯定會賺到比你給我這些還要多的錢,讓你的投資不會白費的。”

向來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的鄭諾,卻讓所有人驚掉大牙的回答了一句:“好。”

剛開始的時候,景襄和鄭諾之間并不是金主包養的關系,也不知道後來怎麽就變了味兒,但鄭諾想過,打從一開始,他答應景襄的要求,目的就不單純。

不過鄭諾其實不知道,景襄雖然讀了專業院校,但從來沒有當藝人的打算。

景襄最早的目标是去當個經紀人。

直到有個男人在一片彈槍雨裏對她說:“你很适合生活在舞臺上。”

他說,無論是電影的舞臺,還是其他的舞臺,景襄都注定了應該受到萬衆矚目的人。

然後景襄才做出了要當大明星的決定。

鄭諾眸色暗了幾分,看着如今的景襄,眉眼裏實際上都還是當年的模樣,有時候笑起來,還像是當年那個景襄。

這麽多年過去,她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從來沒有改變過。

“鄭諾,你到底在想什麽。”景襄現在根本看不懂鄭諾了,或者她從來就沒有看懂過他。

“你不是想看看她,我現在打電話讓她過來。”鄭諾忽然拿出手機,不由分說的就開始打電話。

景襄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消失了:“……你是說真的?”

“你不是想看,怎麽,你又反悔了?”

景襄良久之後終于冷笑一下:“看,當然要看了,怎麽不看,我真的很好奇,鄭少爺身邊的女人,到底有多漂亮?”

鄭諾擺弄了一會兒手機,便将其仍在了桌子上:“她很快會過來。”

景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神情,故作淡定的坐在原地。

彼此之間仿佛陷入了沉默裏,景襄便喊了一聲:“給我來杯tequila!”

調酒師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鄭諾,想知道自家老板的态度。

見到鄭諾沒有任何的反應,調酒師才按照景襄的要求,給她調了一杯tequila,讓服務生端了過來。

景襄很快将這杯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又說:“再來一杯Martini!”

調酒師将Martini調好送了過去。

短短的十分鐘裏面,景襄面前桌上的空酒杯就增加到了五個。

鄭諾的神情看起來不變,但眼神卻愈來愈幽沉。

“怎麽還不來吶?真夠無聊的。”景襄來回看看,卻一直沒有等到鄭諾說的那女人到來。

鄭諾放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緊握在了一起,仿佛在進行着最後的忍耐。

“诶,那就再給我來杯……”

“夠了!”鄭諾在景襄即将再喊一杯酒的時候,陰沉聲嗓音低吼了一聲。

景襄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對鄭諾說:“你兇我做什麽!”

鄭諾眯着眼,直接對調酒師說:“不準再給她酒!”

調酒師被鄭諾的冷峻眼神看的雙腿一軟,老板啊,您要是不想景小姐喝酒,那就早點兒說呗,幹嘛都等到這時候了……

但心裏吐槽是心裏吐槽,調酒師還是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調酒裝備。

景襄怒道:“鄭諾,你管的可真夠寬的,我喝不喝酒跟你有什麽關系!”

“我就說管的寬了,怎麽樣,這是我的酒吧,我有權利管。”

景襄被鄭諾一臉無賴的樣子氣到,但又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繼續說:“你那個女人到底來不來啊,這麽慢!”

鄭諾又不回答了。

“不來我就繼續喝酒!”景襄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決定鄭諾無賴,她也耍無賴,“調酒師不給我調,我自己去拿酒喝可以吧。”

“你覺得呢。”鄭諾哼了一聲,“誰都不準給她酒!”

在鄭諾的命令之下,在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敢動彈了,誰敢拿酒給景襄,那就是存心找死!

景襄實在憋不住了,站起身來:“鄭諾!你簡直太過分了!”

鄭諾反問:“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

“我哪裏過分了?”

“你自己知道。”

景襄突然覺得,鄭諾的語氣就很像是在和她鬧別扭一樣。

但這個念頭一閃即逝,景襄又坐下了:“她到底什麽時候來?”

“你就這麽想看見她?”

“當然想了,我可是迫不及待看見,誰可以讓鄭少爺重出江湖。”

鄭諾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腿背上來回敲擊着,低聲道:“那你還是不用看了,看了也沒用。”

“什麽意思?”

“總之那個人,不會是你。”

這話很是殘忍,景襄聽了之後,臉色也不由的一變。

她突然覺得,自己一直繃着的那根筋,在這個瞬間,就斷掉了。

“鄭諾,你知道的是不是?我為什麽要找江碩來氣你,我為什麽要故意激怒你,為什麽你越不讓我和淩誼白走的近,我越要和他簽約。”

鄭諾幽暗的目光望向景襄:“我不知道。”

“鄭諾,你知道的。”景襄神情倔強,“你都知道,所以你才要和我分開。你知道我已經喜歡上了你對不對?你知道我這些日子不停的出現在你面前,全部都是故意的,我要讓你始終都記着我,想着我,因為我喜歡你。”

景襄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鄭諾本就幽深的眼底更加深不見底了,他的嘴唇緊抿,眉宇間一片複雜的嚴肅。

“不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因為我喜歡你了,所以你才要離開我。”

鄭諾沉默半晌之後,用無情的語氣冷聲說:“我沒有那個興趣去談戀愛,和愛情有關的東西都不适合我,當初我們就說好了,誰都不能動真心,麻煩。”

“是,你對其他女人都是這樣說的,你告訴她們,最好不要對你動真心,因為一旦她們喜歡你了,你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她們。我知道,你對我也會這樣,所以我才從來不表現出來我的心情。”

“那你就不應該喜歡上我。”

“這東西是我能控制的?你以為我想喜歡上你?”

鄭諾表現的十分冷漠:“既然你知道了,那以後也不用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可能繼續和你在一起。”

“好!鄭諾!你夠狠!”景襄猛的站起身,扭頭就走,背影無比的決絕。

景襄就這麽轉身走了。

鄭諾的神情在這個瞬間才陡然間崩塌,眼中有着不易被察覺的痛楚。

對,就是要這樣做,即使此刻心髒痛的快要喘不過氣來,還是要把她推的離自己越遠越好。

這樣才是最完美的結果。

鄭諾不由的閉上了眼,遮住眼底的痛苦情緒。

而他忽然又聽到了耳邊有高跟鞋的聲音,鄭諾以為是自己叫來的人,便說:“你走吧,今天用不到你了。”

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鄭諾狐疑的睜開眼,瞳孔微縮。

站在他面前的仍舊是景襄。

景襄嘴角突然勾出了笑容:“鄭諾,你就是故意趕我走的是不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故意推開我。”

鄭諾皺眉。

一步步靠近他,景襄在鄭諾眼前站定了腳步,彎了腰,靠近了鄭諾,蔥白的手指輕輕放在鄭諾俊美的臉上。

吐出一口氣,景襄語氣幽然的對鄭諾說:“0301,你還記得我嗎?”

鄭諾的表情立即變得很難看。

“你還記得我對不對,你以為我忘記,但其實,我還記得你啊。”景襄看着鄭諾的眼神裏,滿是柔情和癡迷,“應該說,是我認得你才對,你以為我忘記那段經歷了,但其實,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而且我一直将你的臉,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面,從離開的那一天起,再也沒有忘記過……”

☆、chapter 97 塵封秘密

鄭諾這輩子活到現在,很少怕過什麽事情,即使最嚴重的時候眼前就是死亡的模樣,他的心跳速度都與往常沒有兩樣,從來沒有什麽值得他害怕的事情。

但是這樣的淡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開始從鄭諾的生活裏消失了,特別是當遇到與景襄有關的事情,他心中的某些繁雜情緒纏繞着他,讓鄭諾無法冷靜的思考,完全不像是那個無論遇到什麽都無所謂的鄭諾。

尤其當此刻景襄用這樣幽深的眸子緊緊凝視着鄭諾的時候,他竟然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開始不規律了。

鄭諾是什麽人,即使有顆子彈射到他面前,他仍然能不眨一下眼睛,可是此刻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髒跳動速度。

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平常,鄭諾說:“你在說什麽?”

“鄭諾…。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景襄突然有些輕蔑的笑了笑,“我說的都這麽明白了,你還打算繼續演戲?”

周圍的人聽到景襄的諷刺聲,再次吓了一跳,個個都愈發小心翼翼起來。

這個氣氛簡直是越來越可怕了……

“鄭諾,那個時候,你以為我沒有看到對不對?因為我醒來的時候告訴所有人,我什麽都沒有看到,連你也被我騙了。”

景襄嘴邊的笑容讓鄭諾的表情越發難看。

她之前做過的那個夢,是這些年不停折磨着景襄的夢,除非躺在鄭諾身邊的時候,她會忘記,只要自己一個人,常常都會記起來。

在那片叢林裏,當她被人帶走的時候,剛剛扭過頭,就看到了對面叢林中的一個男人倒下,在他倒下之後,身後又露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一直在往前跑,聽到身後的響聲,卻壓根兒沒有看一眼,不斷的往前跑,在他的前面,是一塊靜靜伫立着的石碑。

那裏是邊界線。

如果他踏過去,就成功逃脫了。

可惜下一秒,就有子彈迅疾的射過去,他應聲而倒,再也無法站起來。

之前一直激烈的戰鬥也是從那個時候結束的,景襄看到自己剛剛蹲着的地方,那個即使只有一個背影仍然讓人無法忘卻的男人,看起來毫無波動的将手中的槍收了起來。

周圍的所有聲音仿佛都消失了,景襄在那人感應到什麽,轉過身來的時候,就閉上眼,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

她為什麽會在那裏?

那就源自于更久遠的事情了,如今的景襄,實際上有個不為人知的身份。

她是烈士家屬。

她的父親,是個緝毒警察,在十年前的一次緝毒行動當中,犧牲了。

但實際上,殺掉他的人,并不是毒販,而是鄭諾。

景襄的父親一直卧底在某個盤踞在邊界線周圍的大毒枭身邊,一潛伏就是三年,那三年裏面,景襄一次也沒有見過他。

父親銷聲匿跡,即使過年,即使是景襄的生日,他都沒有出現,仿佛從來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有同學問景襄,她也只能說,自己的父親出國工作了,要很久才能回來。

她不能告訴別人自己的父親去哪兒了,因為母親告訴她,如果說出去,父親會因此喪命。

所以那時候的景襄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做着令她驕傲的工作,即使沒有對這個家庭負起責任,他卻在做着更令她自豪的事兒。

意外也是在那個毒枭打算跨境逃竄之前發生的,連警方都不知道,毒枭是怎樣查到了景襄父親的身份,而且将景襄和她母親都綁了起來,借此威脅警方,放他出境。

後來警方那邊尋求了幫助,去救援的,恰好就是鄭諾率領的隊伍。

景襄很少去想起那段經歷,但是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她至今都記得自己的母親是如何被折磨致死,而自己,又是怎樣在最危險的時候,被鄭諾拯救的。

景襄和母親被毒枭的手下綁到了邊境上,只有她自己等到了救援,她甚至是親眼看見母親在自己面前斷了氣,到死都沒有閉上雙眼。

那天晚上,景襄就被救了。

她看見屋子裏的守衛在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就全部倒在了地上,然後有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他的臉上畫着油彩,但那雙狹長的眼眸卻格外明亮。

“景襄是吧?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男人不由分說的解開了景襄的束縛。

“你是誰?”景襄在那個時候,有着她自己都難以想象的平靜。

“我?”男人輕輕的哼笑了一聲,“記住了,我是0301。”

他們并沒有離開很久,就與毒枭的手下正面碰上,雙方發生了激烈的交戰,那時候剛上高中的景襄處在那樣的環境裏面,整個人的神經實際上都到了快要崩潰的臨界點,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遭遇那樣的事情。

也是因為那樣,她才更加記得,在炮火聲當中,鄭諾為了安慰她,對她說的那些話。

“等回去,好好學習,把這次當做一個游戲忘記。”

“資料你說你才藝很多?是不是打算以後去做明星?”

“不過你的話,很适合在舞臺上發光發熱。”

可是同樣的,景襄也根本無法忘記,是鄭諾的槍裏射出的子彈,将自己的父親殺死了。

在交戰的時候,景襄的父親就已經被當成了那邊的籌碼,甚至當成了毒枭的擋箭牌。

毒枭以為,對面的那些人,肯定不會傷到他們的人。

可是鄭諾卻開槍了。

景襄醒過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去世,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實際上目睹了父親死亡的時刻,連鄭諾也不知道。

後來鄭諾就消失了,等到再一次遇見的時候,就是在蜂巢裏面。

“鄭諾,那一槍是你打的,我看到了。”景襄的眸色深沉到了極點,眼裏漆黑一片,沒有絲毫的光亮。

鄭諾緊皺着的眉頭在景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反而慢慢松開了。

“對,是我開的槍。”

鄭諾無聲的嘆口氣,他在那些年殺過很多人,都從來沒有像那一次那樣,永生難忘。

那也是最折磨鄭諾的事兒。

尤其是這些年,景襄離他越近,他就越發無法排除那一段記憶對他的影響。

實際上,那一天的事兒,這麽多年都在折磨這兩個人。

景襄無法忘懷,鄭諾同樣無法忘懷。

鄭諾以為景襄不知道,也更加不敢讓她知道,因為景襄一旦知道,那麽這輩子都會恨他。

鄭諾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