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4章
傅新桐率先走上了小木屋的臺階,站在綠蘿植物間對顧歙像模像樣的比了個‘請’的手勢,顧歙左右看看,上了臺階,擡腳跨入了采光不錯的花房。
花房內的情景,也大大出乎了顧歙的預料,盡管排列毫無章法,但花房中的花草全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生長的特別旺盛,不是哪一個品種特別好,而是所有的花,看着都生機勃勃,沒有半點萎勢。
傅新桐進來之後,見顧歙并沒有想說話的樣子,只是在各種花草前走動,觀賞。
傅新桐的耳邊叽叽喳喳的響起熱鬧的聲音:
‘呀,這是誰呀,長得可真俊。’
‘就是就是,跟桐桐一起進來的。我之前在花園裏看見過他。’
随着這一株角瑾的話音剛落,小屋裏其他都很好奇的花草全都像是炸開了鍋,完全不考慮傅新桐這個當事人的感受,‘旁若無人’的談論起來。
直到有一道聲音說:
‘我知道了,定是桐桐的未來相公。’
傅新桐下意識就喊了一聲:“才不是。”
這一聲過後,花草的聲音沒壓下去,倒是把自己和顧歙吓了一跳,顧歙原本正彎着身子欣賞一株本不該在這個時節開放的蜀葵,聽傅新桐猛地開口,顧歙便直立起身子,轉身看向了傅新桐,目光中帶着疑問:
“你說什麽?”
傅新桐尴尬的簡直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才好,趕忙搖手賠笑:“沒,沒什麽,我,我是說該,該……澆水了。”
說完之後,傅新桐便低着頭走到一片紅黃白相間的百日草旁,蹲下身子仔細的給她們澆水,不敢去看身後顧歙的表情,确定顧歙沒有其他反應之後,傅新桐才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的彈了一下面前一株橘黃色的百日草,先前那驚世駭俗的話,就是它給說出來的。
‘哎喲,疼。’
嬌嫩的一聲過後,傅新桐對它輕輕哼了一聲,用手指作勢還要去戳它,百日草立刻慫了:‘不要不要,桐桐別戳我。’
傅新桐本來就是吓唬它的,沒有真動手,澆完這一片之後,站起身,猛地感覺身後的氣息不對,顧歙來不及後退,傅新桐就站了起來,傅新桐轉過來擡頭看了他一眼,顧歙居高臨下睨視着她,半點沒有尴尬的樣子,完全把傅新桐當做一個小妹妹,從容不迫的指着那片百日草,問道:
“你先前……吓唬它做什麽?”
顧歙想了好半天,才想出了‘吓唬’這個詞,雖然有點可笑,但他從傅新桐剛才的表情分析下來,分明就像是吓唬。
傅新桐瞪着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裝作聽不懂顧歙的冷幽默,其實心裏有些打鼓,不得不說,這人的感覺實在很準确啊。但準确歸準确,傅新桐也不能直接回答,裝傻說最好的方式了。
果然,看着傅新桐呆愣的表情,連顧歙都忍不住為自己的用詞不當而反省了,挑了挑眉,這個話題算是揭過去了,傅新桐眨巴兩下眼睛之後,就繼續轉過身去給花兒們澆水了。
顧歙環顧一圈之後,自顧自的坐到了花房一角上挂着的一根秋千板上,手裏抓着秋千兩旁的繩子,靜靜的在那裏看傅新桐給花澆水,他發現這姑娘養花,并不是靠的運氣,而是她真的知道,哪一種花需要澆水,不需要的那幾盆都會很自然的跳過去,忽然發現秋千裏面的繩子後,木柱壁上挂了一本冊子,顧歙覺得好奇,便将那冊子取了下來,翻開看了起來。
傅新桐澆完水,從窗臺上取了筆墨,準備記錄今天的情況,發現她要的東西居然莫名其妙的到了顧歙手上,傅新桐走過去,對顧歙伸手道:
“顧兄長,可否讓我先把今天的份記錄完你再接着看?”
顧歙坐在秋千上,長腿彎着吃力,幹脆兩條腿全都伸長了,又直又長,身材比例非常好,傅新桐的目光,好不容易從這一雙長腿上移開,接過顧歙遞來的冊子,趴到窗臺上去書寫起來,顧歙兩手環過繩索,十指交叉,對傅新桐問道:
“你每回都記錄嗎?”
那本冊子說她每日過來澆水,施肥,剪枝的日常記錄,寫的很詳盡,很細致,從那本冊子上,顧歙就能明白為什麽這花房裏的花開的都特別好了,因為花和人一樣,是需要被精心護養的。
傅新桐邊寫邊回答:“嗯,總要記下來,下回才不會出錯嘛。”
因為今天只要澆水,所以傅新桐很快就寫完,翻看着前面的記錄,傅新桐對照着在花房裏巡邏起來,顧歙不打擾她,就那麽坐在秋千上,感受着今天他這突如其來的好興致,明明在來這之前,心裏還很煩悶,在他最喜歡的花園裏疾走都不能纾解,可是到了這小小的花房之中,看着這麽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忙前忙後,侍弄花草,溫柔細致的仿佛在對待一個個嬌弱的孩子,盡管她自己還是個孩子,但有些人的善良,就是她的天性,不管年齡大還是小。
傅新桐一個個的查問過去,确定花房裏的小家夥們全都精神很好,沒病沒痛的,她也就放心了,至于它們完全不知道顧及她這個當事人的心情,在那裏熱火朝天的讨論她和顧歙的關系,傅新桐除了選擇漠視與不理會,別無他法,反正她也不能對這些嬌嫩的花兒怎麽樣,平時還能稍微罵兩句,可今天顧歙在,連罵它們的機會都沒有。
“我這裏的活兒都幹完了。”
傅新桐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的活兒幹完了,可以走了,大哥你是走還是不走啊?
顧歙仿佛沒有聽見,眉頭微蹙,目光空洞的看着他正前方,似乎正在考慮着什麽事情,傅新桐覺得有點尴尬,上前喊他不是,不喊他也不是,正無奈之際,花房外響起了姚掌櫃的聲音:
“新桐啊,你要的那種軟土,花坊裏正缺,明兒才有的到,要不明兒再……”
姚久娘邊說便走進傅新桐的花房,一句話還沒說完,眼睛就瞥見了坐在傅新桐專屬秋千上的那人,姚久娘當場愣住,一只腳跨進了門,另一只腳就猶豫了,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跨入,目光看向傅新桐,一副等她解釋的表情,可傅新桐能解釋什麽呢,地盤兒說你們的,花房也是你們的,她自己都是客人,客人也不能限制主人的行動不是。
顧歙回過神,看向門邊的姚久娘,冷聲說道:
“我與三姑娘半路遇見,來瞧瞧她的花房。”
姚久娘對顧歙很是恭謹,進門之後,便行福禮退到一旁,有人來了,打斷了顧歙的思緒,只見他從秋千上站了起來,小小花房內,原本地方就不大,一下子擠進來三個人,實在有些擁擠,顧歙蹙眉走到門邊,姚久娘和傅新桐站在兩側恭送,顧歙跨出了門檻,忽然又停下了腳步,轉頭對傅新桐說道:
“你要軟土的話,我那裏還有一些。随我來吧。”
随意的一句話,讓姚久娘和傅新桐都愣住了,顧歙說完話的人倒是走的很潇灑。
兩人看着他走了挺遠之後,姚久娘才來到傅新桐身旁,輕聲對她問道:
“我們公子跟你這小姑娘很熟嗎?”
傅新桐連連搖頭:“不熟啊。我才幾歲,跟他也不是一輩兒的。”
姚久娘想想也是,新桐今年才十一,兩人就算認識,也不可能很熟悉才對,忽然又一想,問道:“那說你家中哥哥與他相熟?”
傅新桐繼續搖頭:“我親哥連見都沒見過他。”
見姚久娘還想繼續八卦,傅新桐趕忙擡手制止了她,說道:“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和你家公子沒有任何你腦中想象的關系,我看他今天有些不對,可能心情不好吧,所以說話做事不能跟平日裏相比較的。他讓我去拿土,那我就不客氣了,回頭我跟你算錢。”
傅新桐說完這話後,便不等姚久娘反應過來,就兔子一般蹿了出去,生怕姚久娘再揪着她不放,問東問西的。
其實姚久娘的問題,也正是傅新桐心裏納悶的問題,顧歙今天肯定心裏有事兒,要不然他怎麽可能會這樣表現呢。
傅新桐去往蘭舍的路上反複回想上一世她所知道的顧歙的消息,他今年十六歲,十六歲的顧歙,應該已經進了樞密院吧,樞密院直屬皇帝親管,掌軍機,皇城,軍機管的是軍政,皇城管的說情報,以顧歙的家族勢力,必然是進的軍機了,軍機處的事情,可不是她這種升鬥百姓可以知道的。
這麽一想,傅新桐就不再勉強自己去回憶了。
想到這裏,傅新桐猛地在通往蘭舍的小路上停下了腳步,眨巴兩下大眼睛後,擡手在自己的腦門兒上重重拍了兩下,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道:
“傅新桐啊傅新桐,你在想什麽東西。顧歙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系!”
真是莫名其妙,顧歙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傅新桐自己身邊的事情還搞不定,焦頭爛額的,居然有心思去想別人的事。
再三告誡自己,顧歙與自己沒有關系,不管他今後會是什麽下場,好也罷,壞也罷,總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就對了,顧家的水太深,遠不是她一個小小女子可以改變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好久啊!!但不管多晚,我還是替換過來了。
ps:防盜章暫停幾日,我要捋一捋劇情。麽麽噠。再次提醒,上章發紅包哦,是上一章,上一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