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他媽這是語氣詞!語氣詞你懂不懂!”
“我,我懂……”
“你懂個屁!”
系統筋疲力盡的吼完,覺得自己好難,然後為了避免這只小傻子再鬧出什麽讓它系統梗塞的事,直接甩給她一段原文。
“看着面前清冷如白楊皎月般的少年,金飄飄心中升騰起一股不甘之意。這樣的人,如果能讓他為她折腰,那該是何等美妙滋味……”
折腰?
蘇紛紛歪着小腦袋想了想,然後突然一陣恍然大悟。
啊,她懂了。
系統的原文還沒放完,看到蘇紛紛一臉秒懂的表情,十分懷疑。
“你真的懂了?”
“嗯嗯。”
蘇紛紛用力點着自己的小腦瓜,然後朝陸承看過去,聲音清晰道:“我要你,鞠躬。”雖然蘇紛紛不明白看人鞠躬會有什麽美妙滋味,但既然原文覺得美妙那就美妙吧。
少年面無表情的站在蘇紛紛面前,聽到她這話,臉上表情霍然一沉。
果然,是要羞辱他。
身為男主,陸承有着絕對的傲骨。即使他寄人籬下,每日被金家的人看不起,甚至連保姆都能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但他絕對不容許自己丢了傲骨。
即使百般踐踏,他也要挺直自己的脊背。
陸承單手撐着門框,暗暗收緊力道。
蒼白指骨透出青色經絡,微微鼓起,像是下一刻就要揮到她臉上。
蘇紛紛下意識縮了縮小脖子,有些害怕。
系統急了,這蠢貨到底在幹什麽!
“我他媽是讓你扇他扇他扇他!”鞠你媽個屁躬啊!
蘇紛紛一愣,趕緊道歉,“對,對不起……”然後一臉迷茫的想,“折腰”難道不是鞠躬的意思嗎?怎麽會是扇巴掌呢?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系統幹什麽!”吼完,系統突然就開始咿咿呀呀的哭,“嗚嗚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選你,我不選你,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蘇紛紛苦惱的皺巴着一張小臉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系統還在咿咿呀呀的哭,那邊陸承看到蘇紛紛的表情,還當她以為這樣羞辱他不夠。
原本就難看的面色更加陰沉。
少年突然伸手,一把攥住蘇紛紛纖細瑩潤的腕子,緊緊箍在掌心。
小姑娘的腕子極細,少年兩指一搭,還空出一大圈來,讓他忍不住暗暗收緊了幾分力道。
“唔,疼……”蘇紛紛頓時回神,大眼睛紅紅的朝陸承看過去。那雙黑烏烏的大眼睛上已經蒙了一層水霧,水漾漾的波光潋滟。
清晰透出陸承那張俊美中略帶幾分青澀的面容。
“疼,你也知道疼?”少年将她抵在門框上,那雙漆黑暗眸死死盯住她。
就是這個女人,用這張無辜的小臉蛋,一直将他的自尊放在腳底下踩。
不管踩多少次,都覺得不夠,一定要把他按進泥裏,踩成塵埃,才會罷休。
“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要讓你這樣千方百計的來羞辱我?”
陸承不懂。
他當然不懂。
身為男主,他在原書中的光芒是不可比拟的。
他明明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被社會現實壓彎了脊背的悲苦孤兒,卻偏偏身懷傲骨,清冷至極。單單只是站在那裏,就透出一股高貴氣質。
讓人看到,便忍不住的産生一股蹂,躏感。
想讓人忍不住把他直挺的背脊壓彎,狠狠的踩在腳下,讓他臣服。
這該是多麽美妙的一副畫面。
“飄飄?飄飄?你好了沒啊?我來接你了!~”
突然,別墅門口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
陸承霍然松開蘇紛紛的腕子。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的小手手,一擡眼就看到從陸承身後走過來的一個少年。
少年看着跟陸承年歲差不多。
不過穿的花裏胡哨的像只花孔雀。只有一張臉還過的去。
這是金飄飄的表哥王文武。
王家跟金家的底子差不多,平時也頗有交易往來。
這次陸念過生日,也一起邀請了他。
王文武昨天說要接金飄飄一起去。今天就颠颠的過來了。
王文武是個護短的。
他本來就是只小霸王,這護短的方式就比較奇葩了。
比如,當金飄飄看中陸承脖子上的那根項鏈時,王文武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正直的規勸,讓自己的小表妹走上正途。而是用各種手段幫金飄飄拿【搶】過來。
“飄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王文武故意忽略陸承,擠到金飄飄面前。
對于這只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小表妹,王文武确實是疼惜的緊。
只是可惜,疼惜錯了方向。
而且也正是因為王文武的疼惜,所以才把金飄飄養的越來越歪。
因為王文武的理論就是:喜歡?那就搶過來!
金飄飄對這種理念根深蒂固,一條歪路走到底。
蘇紛紛被王文武哄着上了車。
陸承面無表情的跟上去,下颚繃緊。
王文武斜睨陸承一眼,嘲諷笑道:“你個野雞插根毛也想當鳳凰?那種地方可不是你能去的。”
陸承暗暗攥緊手,聲音微啞道:“是飄飄讓我去的。”
蘇紛紛貼着車門,小臉蛋擠在車窗玻璃上,努力讓自己遠離陸承。
聽到男主的話,她立刻點頭,“一起去,一起去的。”
王文武哼一聲,踩着油門就往前沖。
蘇紛紛一邊被迫生死時速,一邊飙着小眼淚跟系統嘤嘤嘤的說話。
“系統?”
系統沒搭理蘇紛紛。
蘇紛紛想,難道是生氣了?
這可怎麽辦呀?
……
陸念的十八歲生日宴會舉辦的很熱鬧。
過來參加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甚至連因病,所以久未露面的陸家家主都推着輪椅出現了。
足以說明陸念在陸家越發水漲船高的地位。
陸承站在角落,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仰頭灌下一杯酒。
陸承沒喝過酒,他喝完以後也沒覺得怎麽樣,只是頭臉有點發熱。
他放下酒杯,出了宴會廳,往衛生間去。
半路的時候被王文武給截住了。
“老子早就看不慣你了。”王文武拽着陸承的衣領子,把他死死按在牆上。
陸承清瘦的身體被迫揚起,一副毫無抵抗力的樣子。
王文武一拳還沒下去,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項鏈,拳頭松開,一把扯下了他的項鏈,然後把人拽進衛生間,壓在了地上。
“像你這種人,就活該吃屎。還想着攀上飄飄,做夢吧你!”說完,王文武狠狠的踹了一腳陸承,然後拿着他的項鏈揚長而去。
安靜的衛生間裏,陸承趴在地上,突然低低的笑出聲。
那邊,王文武拿着項鏈,正準備去找金飄飄邀功,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盡頭的金飄飄。
走廊暈黃的燈色下,小姑娘穿着漂亮的小禮服,青絲盤起,露出漂亮的天鵝頸,美的不可方物。
王文武一臉興沖沖的過去,“飄飄你看,這個項鏈……”王文武話說到一半,突然就看到了站在金飄飄對面的陸念。
陸念穿着一整套西裝,端着酒杯站在那裏,整個人顯得高大英俊。那絲若隐若現的青澀感也被完全覆蓋,不見一絲半縷。
突然被打擾,陸念有些不耐煩,但當他轉頭看到王文武手裏拿着的項鏈時,眸色一怔。
這個項鏈……怎麽跟他養父戴在脖子上的像是一對?
“這個項鏈,是你的?”
陸念突然開口。
王文武是知道陸家實力的,他也知道他們家想要讨好陸家,所以立刻就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态度,略顯恭敬道:“對,是我的。”
陸念握着酒杯的手一緊,整個人難免露出緊張神色。
畢竟年輕,藏不住事。
幸好王文武不是個有腦子的。
陸念迅速收斂表情。他看一眼一臉懵懂表情的蘇紛紛,再看一眼王文武,果斷選擇了王文武。
什麽東西,都比不過權勢。
“對了,前幾天好像聽說你們王家很屬意郊區那塊地……”
王文武沒想到陸念居然會跟他談這個。
王家有三個兒子。
王文武是第二個。
最爹不親娘不愛的那個。
王文武想,如果他能談成這筆生意的話,一定能在王家有自己的立足之處。
王文武想也沒想,就跟着陸念走了。
那邊,陸承慢吞吞的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到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兩個人,臉上露出陰沉的笑。
……
蘇紛紛的任務是帶陸承去宴會。
雖然中途找衛生間的時候被陸念攔住了幾分鐘,但不知道為什麽,陸念一看到王文武手裏的項鏈,就跟他走了。也不再糾纏她,讓她喝酒。
蘇紛紛沒看到過陸承的項鏈,自然也不知道這項鏈是陸承的,還以為那項鏈真的是王文武的。
沒了陸念的糾纏,現在任務完成,蘇紛紛準備回家了。
陸家專門配了司機送客人回家。
蘇紛紛一回到家,就看到客廳裏燈色昏暗,只開了一盞落地燈。
少年渾身酒氣的癱軟在沙發上。
他穿着白襯衫,領口被解開兩顆扣子,露出白皙胸膛。
雙臂伸展,搭在沙發邊緣,閉着眼睫,白皙面頰泛起酒暈,順着脖頸往下蔓延,整個人身體似乎都透出漂亮的粉。
蘇紛紛想,男主果然是生的極好看的。
“扇他。”
沉默了近一晚上的系統突然開口,斬釘截鐵的吐出這兩個字。
蘇紛紛被吓得連手裏的奶糖都掉了。
她趕緊彎腰撿起來,然後半蹲在陸承面前,看着他緊閉的眉眼,睜着自己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緊張又焦灼的搓了搓小手手。
“等什麽呢?快點扇他!”系統急的差點蹦起來。
現在劇情的偏離度已經太高。
系統只能一味強調這一巴掌。因為這一巴掌不只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陸承的尊嚴,是他對金飄飄最後的仁慈。
這一巴掌打下去,打散了男主陸承最後的一點慈善心,也奠定了金飄飄成為肉餅的結局。
小姑娘雕塑似得半蹲在那裏,只剩下眼睛在動。
系統問她,“你在想什麽?”
蘇紛紛小小聲的哼唧道:“我在想是我先打到男主的臉,還是他先把我的手給折了。”
系統:……你他媽怎麽突然那麽聰明了?
被求生欲支配的蘇紛紛又問,“你們有保險嗎?”
系統:……你他媽閉嘴吧。
系統又生氣了,決定不理蘇紛紛這個小傻逼。
蘇紛紛皺巴着一張小臉蛋,看着面前少年那張晦暗不明的臉,用力咽了咽口水。
她蹲久了,腳有點麻,她又站起來,圍着陸承繞了一圈,然後突然開始伸胳膊伸腿。
系統:“你在幹什麽?”
蘇紛紛小臉紅紅道:“我,我第一次打人,有點緊張,先練習一下。”
系統:……
練習完了,蘇紛紛深吸一口氣,哆哆嗦嗦地站到陸承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手。
沒關系的,男主現在喝醉了。
他不會知道的。
蘇紛紛揚起自己的小手手,那一巴掌剛剛舉起來,少年的眼睛突然睜開。
他死死盯着她。
那種噴薄而出的征服欲和控制感,還有從陰暗內心滋生出來的破壞欲,清清楚楚的倒映出來。
現在的陸承,根本就不是平時的陸承,而是一只真正褪了皮的兇獸。
陰冷滑膩的盯着她,就像是一條蓄勢待發的蛇。
蘇紛紛呼吸一窒,被那眼神吓住,軟綿綿的巴掌呼在陸承臉上,因為力道不夠,所以沒有順勢而下,只是貼在那裏,連響聲都跟蚊子似的。
哦,力道還沒拍蚊子重。
要不是陸承耳朵好,都聽不到。
氣氛有些凝重的尴尬。
蘇紛紛瞪着那雙大眼睛,小手開始哆嗦。
顫顫巍巍的像是在……摸他?
少年慢條斯理的伸手覆住那只蓋在自己臉上的手,然後咻然攥緊。
“你他媽摸我?”少年因為喝了酒,所以連眼睛都紅了。
他搭攏着眼皮,陰測測盯着面前的蘇紛紛,輕啓薄唇,語氣沙啞。
蘇紛紛瑟瑟發抖的想了想,被掐着臉努力的辯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似乎下一刻就會被欺負的哭出來。
“我,我沒有摸你,那,那是在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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