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段子卿點點頭,看着蕭誠得意一笑:“你當我是誰?父親的東西落到我手上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話是這樣說,可段子卿的心裏卻是沒底的。

父親的手裏并沒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他訓練出的唯一一支軍隊雖然彪悍,但那是屬于唐國的軍隊,而非楚國公府的府軍。

蕭誠說父親有些舊部,可實際上父親的舊部就只有十個人,便是長孫若言他們,幸運的是這十個人個個都是人中翹楚,那些聽命于他們的人也間接地成了父親的手下,不幸的是父親已逝,而她并沒有讓這十個人一直輔佐他們的自信。

不論如何,這十個人是她目前僅有的依靠,她也只有竭盡所能了。

蕭誠的臉色一沉,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了:“與段将軍這些舊部聯絡的方式,除了你和子鳴,還有誰知道?”

她可千萬別是都已經跟蕭永說過了。

段子卿搖搖頭,道:“除了我,沒人知道。”

子鳴只知道若言他們是父親的謀士,卻不知道這十個人的本事,除了黃瓊和清寧,她沒敢讓子鳴與其他人多有接觸,如此一來,一旦出了什麽事請,多半是不會連累到子鳴。

蕭誠愕然:“連子鳴都不知道?那武邑侯呢?”

聽蕭誠提起武邑侯,段子卿狐疑地看着蕭誠,道:“子鳴常在我身邊,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但能瞞的我都瞞了下來,我都沒與子鳴細說,對其他人就更是不能開口了。”

聞言,蕭誠看着段子卿的眼神突然多了一絲熱切。

對段子卿來說,這是需要謹慎對待的事情,她不曾對任何人說過,甚至沒有讓段子鳴知道全部,卻唯獨對他坦言,而且還是一副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要瞞他的模樣,這份信任砸在心裏,叫他心動不已。

“子卿。”蕭誠低喚一聲,突然伸出手,輕輕地将段子卿擁入懷中。

突然就被蕭誠溫柔地抱住,段子卿傻眼。

這正說着正經事兒呢,蕭誠抱她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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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蕭誠的懷裏擡起頭,段子卿茫然地看着蕭誠:“怎麽了?”

看着段子卿不明就裏的迷糊模樣,蕭誠笑笑,又将段子卿的腦袋給按了回去,懶懶地抱着段子卿問道:“你打算利用那一支商隊進入這個區域?”

用這樣的姿勢談正事?

段子卿推了推蕭誠,奈何蕭誠跟狗皮膏藥似的,推開了卻又黏回來,段子卿撇撇嘴,道:“我是這麽打算的,那支商隊已經到了襄陽城,只等一個機會了。”

“方才就是瞧見那支商隊了,所以才追了出去?”

“恩。”段子卿點點頭。

“下回先跟我說。”這麽大個人一轉眼就不見了,天知道他有多慌張。

“……好。”如果來得及的話。

蕭誠突然嘆息一聲,道:“看樣子我得再加把勁了。”

他的郡王妃這麽能幹,倒是顯得他一無是處了。

段子卿非常認真地想了想,卻還是沒想明白蕭誠是要在什麽地方、為了什麽而加把勁,只覺得今天的蕭誠有點兒奇怪。

接下來的三天,蕭誠在襄陽城中等着自己的屬下們前來彙合,順便四處暗訪,段子卿則帶着長孫若言和黑錦在那支商隊的活動範圍內晃來晃去,試圖與那支商隊裏的人結識一番。

但那支商隊總共也就只有三十來個人,偏生每一個人的警惕心都很重,不管是靠近他們當中的哪一個都會立刻被避開,三天下來,段子卿的各種搭讪計劃全部失敗。

傍晚,回到客棧的段子卿橫躺在客房裏的太師椅中,兩條腿搭在太師椅一側的扶手上,兩只腳晃來蕩去。

坐在一旁的蕭誠好笑地看着一臉煩躁的段子卿,提醒道:“你好好坐着行嗎?”

段子卿那樣坐着倒是舒坦了,可駱毅卻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了。這房間裏又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一個女人,能注意點兒嗎?

一聽這話,段子卿毫不客氣地說道:“這裏是我的房間,不愛待就出去!”

做什麽跟她說話?她煩着呢!

蕭誠搖頭失笑,将駱毅遣退之後,就起身從書案後走到段子卿面前,彎腰将段子卿打橫抱起,而後又轉身抱着段子卿坐進了那張熱乎乎的太師椅。

段子卿瞪着眼睛看着蕭誠,道:“你就非得搶我的地方坐?”

賴在她房裏不說,怎麽連椅子都要跟她搶?

聞言,蕭誠語塞。

這女人就不能往更加溫馨的事情上想一想嗎?這房間裏又不缺坐的地方,他搶她坐的地方做什麽?他就不能想要抱抱她安慰她嗎?她還記得他們是夫妻嗎?就算暫且只是名義上的,可那也是在一張床上睡過的!

這三天的時間裏,蕭誠算是徹底了解了段子卿的不解風情,不管他做了什麽樣親昵的舉動,總是會被段子卿曲解無視,好不容易營造出那麽一點點暧/昧的氣氛,轉眼間段子卿就已不在狀态。

頭一次想要讨一個女人的歡心就出師不利,是段子卿缺了那根筋還是他的方法用錯了?

“別不開心了,”暗嘆一口氣,為了自己着想,蕭誠決定無視段子卿的不解風情,“那支商隊越是異常,不就越能說明楚地的異常嗎?不然尋常的商隊哪有警惕性這麽高的?”

“這我當然知道!”坐在蕭誠懷裏的确是比坐在太師椅上舒服,段子卿也懶得再制止蕭誠這些莫名其妙的親昵,索性就靠在了蕭誠懷裏,“可總得想個法子跟那商隊裏的人親近起來,就算不能混入商隊進到楚地腹地,至少也要打聽出點兒什麽吧?”

“不急,”蕭誠摸了摸段子卿的腦袋,“反正我們與他們是要往同一個方向去的,這一路上總會尋到機會的。”

這段子卿自然也知道,可事情不如想象中那麽順利,她這心裏到底還是不舒坦。

“心情好點兒了?”蕭誠看着段子卿,笑得溫柔。

“并沒有,”看了看蕭誠的笑臉,段子卿從蕭誠的懷裏跳了出來,“我去睡了。”

話音落,段子卿就大步走到客房的內室,拉上一道屏風,手腳麻利地爬上床鑽進了被窩。

望了望窗外夕陽的暖光,蕭誠抽了抽嘴角,撐着頭看着那一道屏風,無奈地笑着。

這天夜裏,蕭誠依舊是賴在段子卿的房裏與段子卿同塌而眠,理直氣壯地說這是為了保護段子卿的安全。

段子卿說不過他,更是無法戰勝蕭誠出乎意料的厚臉皮,惱羞成怒後也只能順了蕭誠的意。

是夜醜時,段子卿和蕭誠睡得正香,客房的門闩就突然被人從外面挑開。

噠的一聲微響在屋內響起,蕭誠霍地張開雙眼,盯着床帳的帳頂側耳細聽,轉頭看了看身畔還睡着的段子卿,蕭誠翻了個身,側躺着将段子卿摟進懷裏護住。

另一邊,睡在客棧房梁上的長孫若言正目光如炬地盯着段子卿房門口的那個黑衣人,見那人推開房門蹑手蹑腳地走入,長孫若言也輕手輕腳地沿着房梁爬到走廊邊兒上,而後輕巧地從房梁躍下,落地無聲,見那黑衣人直奔床邊去了,長孫若言就瞅準一個時機進門,身形一閃就在瞬間去到了離床最近的一個櫃子旁,繃緊身體躲在了櫃子後面。

等那黑衣人走到床邊時,段子卿也突然睜開了眼睛,意識到自己是被蕭誠摟在懷裏,段子卿就轉頭看向蕭誠。

沒料到段子卿也會被驚醒,蕭誠吓了一跳,幸而段子卿沒有輕率地發出任何聲響,只是轉頭看了過來。

沖段子卿笑笑,蕭誠就閉上了眼睛,而此時床邊的黑衣人已經撩開了床帳。

段子卿一驚,即便并不知道蕭誠的計劃,也還是跟着閉上了眼睛,裝出熟睡的樣子。

那黑衣人盯着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觀察了半晌,突然就探手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舉起來後卻沒有立刻刺下去。

長孫若言從腰帶內側摸出一片柳葉刀夾在指間,目不轉睛地盯着那把匕首的刀尖。

比量了半晌,那黑衣人終于下手刺了下去。

蕭誠的手突然在段子卿的腰側掐了一下,段子卿也不知道是懂了還是沒懂,反正人是安穩地躺在蕭誠懷裏一動不動。蕭誠也沒有動,就連櫃子後的長孫若言都在此時将手上的柳葉刀收回了腰間。

噗的一聲輕響,黑衣人的匕首紮在了蕭誠的枕頭上,就在蕭誠腦後一寸遠的地方。

那黑衣人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才拔出匕首,又看了看床上自始至終都在“熟睡”的兩個人,黑衣人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走了。”不一會兒,長孫若言的聲音就在房間裏響起。

蕭誠長舒了一口氣,放開段子卿坐了起來。

段子卿也跟着起身,狐疑地問蕭誠道:“他不是來暗殺的?”

“失禮了,”長孫若言撩開床帳,仔細檢查了一下蕭誠枕頭上的豁口,“匕首上沒有毒,下手時沒有殺氣。”

蕭誠輕笑一聲,道:“大概是我們這三日太過招搖,叫人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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