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自從蕭誠将段子卿僞裝身份的姓氏告訴給萬進之後,萬進對段子卿就客氣了許多,并且還熱絡了許多,原本在他們之間傳話的都是萬勝,可那之後萬進總是彬彬有禮地親自到段子卿面前報信,這讓蕭誠忍不住漸漸黑了臉色。
“你過來。”中午在一處山林空地上休息的時候,蕭誠就将段子卿給叫到了林子裏,“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了?”
段子卿聳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我現在叫長孫青,我哪兒知道你沒聽明白啊。”
“我怎麽知道這一個姓氏還暗藏玄機?”蕭誠不滿地瞪着段子卿,“所以長孫家到底是做什麽的?”
段子卿探頭沖不遠處的長孫若言喊道:“若言,你來一下。”
長孫若言聞聲轉身,看了看隐在林中的兩個人,便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少主,什麽事?”
段子卿指着長孫若言,笑着向蕭誠介紹道:“這位,長孫若言,長孫家的二當家,家中自祖輩開始就鑽研機巧,如今在這個領域已是翹楚。因此長孫氏在唐國還挺出名的,尤其是在江南一帶。”
蕭誠的臉色一沉,冷聲對長孫若言說道:“你可以回去了。”
聞言,長孫若言看向段子卿。
段子卿也不知道蕭誠又為什麽黑了臉,只好先讓長孫若言歸隊。
等長孫若言走了,蕭誠瞪着段子卿咬牙切齒道:“他姓長孫,你卻一直只叫他若言?”
“咦?啊……恩,是啊,”段子卿茫然地眨眼,“不然叫他什麽?”
若言的名字太長,年歲上又比她小了幾個月,因此她一直都只喊若言的名字,連子鳴都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蕭誠這是在介意什麽?
“不會連名帶姓一起喊嗎?”見段子卿還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蕭誠真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聽段子卿一口一個若言地叫着,他還以為那小子是姓若的,結果卻是姓長孫的?她一個女人,不管是嫁人了還是沒嫁人,怎麽能把一個男人叫得這麽親密?而且還是個護衛,她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麽說?而且她都還沒叫過他的名字,連名帶姓的那種都沒叫過!
Advertisement
段子卿蹙眉,依舊是一頭霧水:“連名帶姓很長啊,四個字呢。”
“你!”蕭誠狠狠咋舌,吓得段子卿一哆嗦,“他又不是你弟弟,你跟他的關系有那麽親近嗎?”
“……有啊。”段子卿眨眨眼,覺得比起弟弟,長孫若言更像哥哥,盡管長孫若言的年紀比她要小幾個月。
“你!”蕭誠簡直是給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恨恨地瞪了段子卿一眼,大步走出了樹林。
“诶?怎麽就走了?”段子卿一愣,趕忙跟在蕭誠身後,“喂!到底怎麽了啊?”
蕭誠卻不答話,氣呼呼地走到駱毅那幾個人男人中間就坐下了,看都沒再看段子卿一眼。
段子卿搔搔嘴角,一臉郁悶地看着蕭誠。
“少主,怎麽了?”隐約覺得事情與自己有關,長孫若言便多問了一句。
“天知道,簡直莫名其妙!”段子卿一跺腳,也找黑錦去了。
“呃……”駱毅看看氣呼呼的蕭誠,再看看遠處的段子卿,頗有些不知所措,“郡王您喝水嗎?”
說着,駱毅還給蕭誠遞上了一個水囊。
蕭誠一把搶過水囊就猛灌一口,将水咽下後盯着那水囊看了看,便又塞回給駱毅,沒好氣地說道:“給郡王妃送去。”
“那個……”駱毅結果水囊,塞上塞子,“長孫若言那裏有。”
一聽駱毅說出那個名字,蕭誠立刻轉頭看着駱毅,冷着臉問道:“你知道他姓長孫?”
“啊?”駱毅一懵,慎重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知、知道啊。”
長孫若言也沒有隐瞞身份,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姓氏呢?這難道是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嗎?
“知道怎麽不跟我說?”蕭誠瞪着眼睛捶了駱毅一拳。
“啊?”駱毅又是一懵,“您、您不知道嗎?”
那長孫若言每天都在郡王妃的身邊晃悠,郡王竟然不知道他的姓名?郡王是當郡王妃身邊的這個大男人不存在的嗎?都沒戒備一下?
跟着郡王出來這麽久,他也大概看出了郡王和郡王妃的關系,自然也看得出郡王妃對郡王還沒上心,這個時候郡王還不戒備起來,難道是想讓郡王妃自由選擇嗎?
被駱毅反問這麽一句,蕭誠氣得又捶了駱毅一拳。
合着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駱毅揉着被揍的肩膀,一臉無辜。
關他什麽事啊?
偷偷盯着坐在遠處的段子卿看了看,蕭誠突然又問駱毅道:“你說……該怎麽追求一個女人?”
他跟段子卿成親之後也過了快一個月了,成親前還相處過一段時日,雖說段子卿是習慣了跟他同床共枕,也習慣了他的親昵接觸,可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呢?他原本是想讓段子卿感受到他的溫柔,現在反倒覺得不該讓段子卿習慣的。
駱毅也跟着看向段子卿,十分認真地思考一番才謹慎答道:“跟她生個孩子?”
蕭誠嘴角一抽,擡手就朝着駱毅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你腦袋裏裝的是漿糊嗎?”
都還沒到那個步驟,生個屁啊!
駱毅抱着頭簡直欲哭無淚。
這到底關他什麽事啊??
隊伍再次啓程,但段子卿和蕭誠之間卻隔了十幾個人的距離,這突如其來的距離立刻就引起了萬家商隊所有人的注意。
這對小夫妻一路上都親親密密的,騎個馬都要手牽手,怎麽突然就拉開了距離?這是吵架了?
一番猜測之後,衆人就理所當然地看起來熱鬧。
一直關注着段子卿的萬進自然也發現了異常,可幾次去找段子卿搭話都被長孫若言給擋開了,這讓萬進不禁心想長孫若言這護衛管得比蕭誠那夫君還嚴。
傍晚,隊伍及時進入下一個縣城,可這個縣城裏的狀況也與之前那個也是不相上下,才一入城就已經能聞到血腥味兒了。
之前聞着蕭誠身上沉香的味道,這血腥味兒還不那麽明顯,可沒了蕭誠保護,這氣味兒便撲面而來,叫段子卿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脊背上汗毛倒豎。
“少主,您沒事吧?要叫霍郎君來嗎?”因為擔心,所以長孫若言和黑錦都盡量貼在段子卿的身邊,一左一右地将段子卿夾在中間。
段子卿的表情有些僵硬,卻還是挺直了脊背,搖了搖頭:“不必,我沒事。”
聞言,長孫若言和黑錦擔憂得面面相觑,而後又齊齊看向蕭誠。
只見不遠處的蕭誠也是不停地向這邊張望,看起來似乎十分擔心,可就是不過來。
好不容易進到了客棧,萬勝手上拿着幾間客房的鑰匙,看着各站一邊的段子卿和蕭誠,不知該如何是好。
段子卿這會兒也是跟蕭誠杠上了,見萬勝為難,便上前一步,從萬勝手上拿起一把鑰匙就轉身上了樓,看都沒看蕭誠一眼。
長孫若言和黑錦只能跟上,可走過蕭誠面前時,兩人都在盯着蕭誠看。
蕭誠站得筆直,心裏卻一直在打鼓。
這可怎麽辦?
拿了鑰匙上了樓,蕭誠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出了門就要去找段子卿,可才一出房門就看見了靠在走廊欄杆上的長孫若言。
蕭誠扭頭看了看段子卿房間緊閉的房門,走到長孫若言身邊站定。
不等蕭誠說話,長孫若言就先開口道:“請不要随便與少主吵架,少主心情不好的時候很麻煩。”
麻煩?麻煩是什麽意思?蕭誠不由地又看向段子卿的房門,靜靜地站在長孫若言的身邊聽了一會兒,蕭誠就一臉的尴尬。
“黑錦,唱個曲來聽聽啊。”這是段子卿。
“……”
“黑錦,能出去玩嗎?”這還是段子卿。
“……”
“黑錦,我想吃肉包子。”這依舊是段子卿。
“少主,這個縣城裏大概只有人肉餡兒的,要嗎?”這是黑錦。
段子卿立刻就沒了動靜,可沒過多大一會兒就又鬧開了,纏着黑錦盡說一些黑錦做不到的事情。
蕭誠摸了摸鼻子,低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難怪長孫若言要站在外面,他還真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黑錦了。
蕭誠突然好奇地問長孫若言道:“她以前跟蕭永在一起時也這樣嗎?”
這話問完蕭誠就後悔了。
他這嘴,為什麽非得問這個給自己添堵?
長孫若言挑眼看了看蕭誠,沉聲道:“不知道,我們都是三年前來的少主身邊,而以前伺候少主的女婢和侍從全都拿了錢回了老家。”
他們就是在段将軍的墓旁與那些人交接的,之後那些人都走了,他們便去了長安城。
蕭誠暗松了一口氣,想了想,又問道:“你是長孫家的人,那黑錦呢?她是什麽來歷?”
“請您自己去問少主。”
長孫若言這話剛說完,段子卿的聲音就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若言,你進來!”
蕭誠眉梢一挑,戲谑道:“嘿,叫你了……”
蕭誠一轉頭,身邊的長孫若言卻已經不見蹤影,蕭誠轉頭往房梁上一看,立刻就看到了一片沒來得及拉上房梁的衣擺。
搖頭笑笑,蕭誠走到了段子卿的房門前,敲響了房門:“夫人,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