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

一路将段子卿扛回房間,蕭誠直接就把人給丢在了床上。

段子卿機靈地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就想從蕭誠身旁的空隙竄出去,不想蕭誠眼疾手快,正好就在段子卿将要逃脫成功時把人給攔住,又丢回了床上。

擡腿跨上床,蕭誠将段子卿罩在身下,咬牙切齒道:“在幾位皇弟面前揭我的短你很開心?”

“王爺怎麽這麽小氣啊?我不是都道歉了嗎?”段子卿不滿地瞪着蕭誠。

蕭誠俯身湊近段子卿,咬牙切齒道:“我就是小氣,怎樣?”

段子卿一臉郁悶地看着蕭誠,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就伸出了手,趁蕭誠不備竟是大膽地解下了蕭誠的面具,等蕭誠回過神來,那張一直遮着蕭誠半張臉的面具已經掉在了段子卿身上。

蕭誠僵住,愕然地看着段子卿,段子卿也打量着蕭誠,尤其是盯着蕭誠額心的那一道紅痕看了半晌,突地哈哈大笑起來。

“天啊!我就說這東西怎麽眼熟,哈哈哈哈……唉呀媽呀,笑死了……哈哈哈哈……”

看着段子卿笑得滿床打滾,蕭誠擡手摸了摸額心的疤痕,一臉不解。

“你笑什麽?”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看到他額頭上的疤後就哈哈大笑,段子卿是想到什麽了?

段子卿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躺在床上指着蕭誠頭上的疤,道:“王爺看過《道藏》沒有?”

蕭誠搖了搖頭。

《道藏》是道教的書,他倒是聽說過,可因為不感興趣,所以從沒看過。

段子卿擦了擦眼淚,道:“那若有時間,王爺去看一看吧。”

蕭誠摸着那道疤,依舊是一頭霧水:“跟我這疤有什麽關系?”

“有。”擡眼瞧見蕭誠的疤,段子卿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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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誠蹙眉,盯着段子卿看了半晌,不滿道:“不行,那書太厚,你又不告訴我具體是要看什麽,我不去看,你既然知道,就你來告訴我。”

段子卿搖頭道:“不行,王爺得自己去找才有意思。”

“我不需要有意思,”蕭誠瞪了段子卿一眼,“你說不說?”

段子卿滿眼笑意地搖了搖頭。

“好,那你可別後悔。”這話說完,蕭誠突然開始撓段子卿的癢。

“喂!啊!王爺你耍賴!”段子卿翻身就要逃,奈何床鋪不夠大,段子卿總是會被蕭誠拽回去,“哈哈哈……王爺你恃強淩弱!我不玩了不玩了!”

“那你說不說?”蕭誠抓着段子卿的兩只手,得意地看着段子卿。

段子卿給鬧得氣喘籲籲,渾身癱軟地躺在床上:“嗚……王爺耍賴……”

“你到底說不說?”蕭誠眼睛一瞪,伸手又要攻擊的樣子。

“啊!!我錯了我錯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嘛,”段子卿撇撇嘴,“《道藏》所記載的神官中,有一位叫王靈官,長了三只眼,那第三只眼就是長在額心,這第三只眼若是閉上了,大概就跟王爺你這疤一模一樣吧。”

“王靈官?”蕭誠是知道很多人都看他額心的這道疤不舒服,總覺得像是妖物,因此他才戴了面具遮上,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他這疤是神官面相,“他是做什麽的神将?”

“呃……”段子卿移開了視線,“護法鎮山神将。”

“……什麽意思?”蕭誠沒太聽懂。

段子卿睨了蕭誠一眼:“鎮守道觀山門的。”

“……守門的?”蕭誠眯起了眼睛,“你覺得我這個長安城裏唯一的王爺像是個守門的?”

段子卿心道不妙,趕忙解釋道:“這可不就是王爺嗎?王爺你是唐國的三軍統帥,邊疆布防不全都是王爺在管嗎?這不正是守着咱們唐國的大門嗎?”

仔細想了想,蕭誠突然俯身在段子卿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這個馬屁拍得好,我愛聽。”

見蕭誠下了床去桌邊坐下,段子卿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伸手撈起掉在床上的面具,舉起來晃了晃,問蕭誠道:“王爺,你不戴了?”

“你又不怕,我戴着做什麽?”每日都在自己的府裏戴着面具來來回回,他也覺得憋得慌,既然段子卿不僅不怕還覺得有意思,那他日後在猗月院裏時也不戴了。

段子卿撇撇嘴,又将那面具丢開了。

“對了,白夫人說想給大郎君換個先生。”

“換個先生?”蕭誠挑眉,“現在這個怎麽了?”

段子卿翻身趴在床上,道:“大郎君已經六歲了,白夫人覺得先前的那個先生學識不夠。”

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先前給蕭言澤聘的先生,蕭誠問段子卿道:“那你覺得呢?”

“我?”段子卿懶洋洋地說道,“我跟大郎君不熟,又從沒見過那個先生,我哪兒知道啊。”

“晚飯之後,你到書房來一下。”說完這話,蕭誠就離開了猗月院。

于是吃過晚飯,段子卿就依着蕭誠的吩咐,去了書房,才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瞧見了站在書房門前的白銘。

段子卿眉梢一挑,走了過去:“白夫人這是在做什麽?要見王爺嗎?”

突然聽到段子卿的聲音,白銘給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便先給段子卿行了個禮:“妾身見過王妃,妾身并不是想要見王爺,是王爺突然召大郎君來書房,妾身是陪着大郎君來的。”

“哦?”段子卿轉頭看了看書房緊閉的門,“那白夫人怎麽等在門口?”

白銘垂頭道:“沒有王爺的命令,妾身不方便進去。夜裏風涼,王妃還是快些進去吧,妾身在外面等着就可以了。”

段子卿也不知道蕭誠的規矩到底是什麽,便也不好邀白銘一起進去:“那我就先進去了,若是等得久了,白夫人就去偏房裏等着吧,可別着了涼。”

“多謝王妃關心。”白銘福身。

段子卿這才轉頭看向站在書房門口的胥仁,但不等段子卿開口,胥仁就笑着推開了書房的門。

“王妃裏面請,王爺等您好一會兒了。”

段子卿撇撇嘴,擡腳進門。

一進書房,段子卿就看到了坐在書案後淡定看書的蕭誠,以及站在書案前忐忑不安的蕭言澤。

“王爺,”段子卿走到蕭言澤身邊站定,沖蕭誠行了個禮,“不知道王爺找我來書房是有什麽事?”

蕭誠放下手上的書,笑着沖段子卿招手,道:“你過來,坐這裏。”

段子卿的眉心一跳,睨了蕭誠一眼,這才繞過書案,走到蕭誠身邊坐下。

蕭誠這才對蕭言澤說道:“澤兒,聽你母親說,你想要換個先生?”

蕭言澤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依照白銘的教導,先給蕭誠行了個拜禮,然後才回答道:“啓禀父王,孩兒想要換個先生。”

蕭誠又問道:“為什麽?現在的這個先生教的不好?”

“唔……”蕭言澤看了看蕭誠,又看了看段子卿,低下頭嗫喏道,“也不是不好……”

蕭誠的臉色一黑,沉聲道:“男子漢說話底氣要足,聲音要亮,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怎麽說話像女孩子似的?”

敏銳地察覺到蕭誠的不悅,蕭言澤肩膀一縮,紅了眼眶。

段子卿沖天翻了個白眼,而後借着書案的遮擋,偷偷踢了蕭誠一腳。

他對一個六歲的孩子這麽兇幹什麽?想要讓人家大聲說話就直說,不多那一句嘴他會死嗎?

被踢的蕭誠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踢,疑惑地看向段子卿。

白了蕭誠一眼,段子卿起身,款步走到蕭言澤面前,而後就牽起蕭言澤的手往書房的榻邊走去。

“澤兒今晚上吃了什麽?”

手突然被人牽住,蕭言澤有些茫然,不知道可不可以跟着段子卿走,就一邊跟着走,一邊扭頭看向蕭誠。

注意到蕭言澤的動作,段子卿柔聲道:“你父王今兒晚上吃撐着了,等他消消食就過來說話。”

“……哦。”蕭言澤懵懵懂懂地點頭,一直也沒見蕭誠喝止,就邁着步子努力跟上段子卿故意放慢的腳步。

走到榻邊,段子卿停住了腳,看着蕭言澤笑道:“自己能上去嗎?”

蕭言澤仰頭看看段子卿,再看看齊胸的榻面,抿着嘴點頭。

段子卿先在榻上坐下了:“那就上來吧,來榻上坐着陪母親說說話。”

蕭言澤又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努力地往榻上爬。

段子卿笑眯眯地看着,偏頭吩咐月韻道:“去廚房拿兩盤點心過來,不要太甜膩的,順便沏一壺茶。”

聽到這話,蕭誠忍不住開口道:“他才吃過晚飯,吃什麽點心?”

段子卿搖頭道:“一看王爺的童年就缺少樂趣。小孩子都有兩個胃,一個用來吃飯,一個用來吃零嘴。”

“誰跟你說的?”蕭誠哭笑不得地看着把歪理說得理直氣壯的段子卿。

“還用人說嗎?”段子卿輕笑一聲,“我就是這麽吃着長大的,子鳴也是一樣。”

“那難怪你那麽沉。”蕭誠調笑一句,自然是惹得段子卿狠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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