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玫瑰

他和她相識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是新年。

他早早買了一束紅玫瑰，穿上新買的西裝，站在游人如織的街頭，看着萬千人群中那個矮小瘦弱的她。

她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快要摔倒時被他伸手接住，她感激一笑：“謝謝。”

他把玫瑰藏在身後，腼腆地說：“不……不客氣。”

她一路穿過人群，上了輛冷清的公交車，他趕緊跟上了車，坐在她身後的座位。

公交車開到了郊外，他們在同一站下了車，新年這天，唯有這裏了無人煙。

她緩緩往樹林裏走，輕聲說：“我要走了。”

他緊了緊懷裏的玫瑰，啞着聲音說：“我知道。”

“以後，就見不到你了吧？”她回頭，蒼白的臉上擠不出一點笑容，“你是不是認識我？”

“嗯。”他應着。

走了一會兒，她的身影漸漸隐入黑暗中：“對不起，但我不記得你是誰了。”

“沒關系。”他停下腳步，彎腰将玫瑰花放在地上。

那是一個新鮮的墓碑，上面貼着的照片是個姑娘，笑容溫柔。

“謝謝你能來送我，那麽，再見。”她說。

“再見。”

他低着頭，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就聽見她說：“花很漂亮，我很喜歡。”

從此以後，月明風清，夜深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