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聯姻
申時末,皇宮太和殿內——
太和殿內燈火通明,太和殿玉階之上擺着皇帝君天賜的金龍大宴桌,旁邊是皇後的金鳳宴桌,第二層玉階有三桌,分別是逸王君淩墨、太子君淩榮、六王爺君天越的的宴桌,第三層玉階之上,分別擺着西涼南楚、北狄等使臣以及君盛大皇子君淩奕的席位。
玉階之下東西一字排開擺設內廷主位宴桌,東西頭桌分別是左右丞相及其家眷,再往下便是依據品級排列的官員。
宴桌之上,金杯銀盞,玉案瓊漿,精致的糕點層層疊疊,新鮮的水果上凝着細小的水珠,讓人一看便忍不住想要品嘗一番。
君天賜一襲明黃色描金龍紋長袍坐于玉階之上,俯瞰太和殿內的所有人。眸光掃見玉階之上君淩墨一身染血的衣袍自酌自飲的模樣,眸光一黑。
西延睿坐在君淩墨下首,修長的手指藦挲着晶瑩剔透的白玉杯,眼中若有所思。
南宮月正襟危坐,一雙小手緊緊的攥着錦帕,眼光掃見那個俊逸的身姿,小臉立即一片緋紅。那個人,即使衣袍髒污,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景致。
南宮昕坐在西延睿右側,心中煩悶之時,目光突然掃見南宮月眼底濃濃的擔憂,順着南宮月的目光,南宮昕一眼便瞧見坐在座位上自酌自飲的君淩墨。
南宮昕眼底掠過風暴,這樣自甘堕落不堪一擊的人,怎配的上那個明媚的女子?
君淩墨喝了一杯又一杯,眼中微醺但心底卻清明的很。無視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他此時唯一擔憂的是霍許。他已經動用墨門勢力在皇宮各處尋找,為何此時還沒有信傳來?
李全躬身詢問:“皇上,宴席準備妥當,是否開始?”
君天賜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随着李全一聲“壽宴開始”,身披輕紗的宮女魚貫而入,在太和殿正中的空地上翩翩起舞。
因為逸王妃失蹤,衆人明顯感覺今日這大殿的氛圍不對,看着玉階上自酌自飲的逸王,衆人以各自為官多年的經驗猜測,今日必有大事發生。此時看着眼前輕歌曼舞的情景,衆人頓覺是自己想多了。
逸王再也不是曾經那個鮮衣怒馬的七皇子,而是個沒了母妃的閑散王爺。
想到此,衆人不覺在心底嘆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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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淩墨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南宮昕的聲音響起:“君盛陛下,我南楚國此番前來,一來為賀君盛陛下五十大壽,二來,乃是攜了本宮父皇的旨意,與君盛聯姻而來。”
君天賜語帶笑意:“不知貴國和親的人選是?”
南宮昕轉頭示意身後的南宮月:“月兒乃是我南楚公主,與本太子乃是一母同胞。此番的聯姻人選,正是舍妹。”
南宮月聞言,一張小臉頓時嬌羞不已,低着的頭埋的更低。
南宮昕掃過嬌羞不已的南宮月,不知為何,腦海中閃過霍許的身影來。若将自己這妹妹換成霍許,想必定然是另外一番模樣。
君天賜看了一眼南宮月,随即将目光收回:“不知月公主意屬朕的哪位皇子?”
南宮月腦袋微微擡起,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目光略過某個俊逸的身影,聲音輕淺:“但憑皇兄做主。”皇兄自小就十分寵她,此番定然會為她做主。只是,那個人,卻已經有了王妃——
南宮昕将目光落在南宮月身上,只見南宮月身着粉紅宮裝,一身盛裝之下顯得女子雍容華貴,儀态萬千。臉上雖帶着些許稚氣,但五官已經是極美。
自己這妹妹從小就心性純善,所以自己便多顧着點她,沒想到她此時卻如此看不清局面,她一個和親的公主,哪有什麽選擇的餘地?
半晌後,南宮昕沉聲開口:“我等既是聯姻而來,自然是聽貴國的安排。”
南宮昕一句話前飄飄的将話題扔給了君天賜。
南宮月驚愕的擡頭看着南宮昕,小嘴張了張,南宮昕微不可察的搖搖頭,南宮月扁了扁嘴,低着頭不說話。
君天賜大笑,笑聲渾厚有力,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是胡說的。
笑了一會,君天賜這才開口:“既如此,月公主覺得,朕的太子——”
“君盛陛下,我等奉我王之命,護送慧敏格格前來聯姻,不知陛下如何裁決?”呼延卓站于位置上,看着君天賜道。
君天賜一臉仁德,眸中精光一閃而過,這北狄三年前雖被君淩墨大敗,但是三年過去,實力自然不可小觑,如今兩國都有意君盛聯姻,看來此事不可貿然。
片刻,君天賜大笑道:“北狄王既然誠心與我君盛聯姻,朕自然不會草率敷衍了去,必不會委屈了格格。呼延将軍容朕與衆臣商議後再回複将軍如何?”
呼延卓看了旁邊南楚使臣的宴桌,什麽也沒說就坐下了。
君淩墨端着酒杯坐在座位上,俊眸微眯。
君淩奕與他都已有正妃,以南宮月和司馬冉的身份,為妾顯然是不大可能。
太子妃人選未定,但終歸只能有一個,且不算上西涼,如今南楚與北狄同時和親而來,君天賜想要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了。
戌時正,西延睿終于回了行宮。
霍許等的着急,西延睿一進門就抓着他的袖子:“走,趕緊去逸王府!”
吃晚飯的時候,送飯的丫鬟禁不住霍許使詐,不小心說出了君淩墨比武失敗被重傷之事,霍許立即沒了胃口,但考慮到答應了西延睿,只好乖乖呆在行宮等,卻迫不及待換好了小厮的衣服。
此時見西延睿終于回來了,迫不及待想要趕緊去跟那個人報平安。比武受傷,是因為她嗎?
西延睿剛進屋,就被一個小厮撲上來抓着袖子,身後就是門框,根本無處可閃,本想一掌打開,卻在發現小厮是霍許假扮的後,急急收住了掌風。
俊眉微微皺了一下,西延睿淡淡道:“逸王妃就不想知道宮中的情況?”
霍許現在不想聽這些,但看西延睿一副“你不問我就不去”的模樣,只好識時務的說了聲“路上一邊走一邊說。”
西延睿又豈會不知霍許的小心思,心中閃過一絲煩躁,但看到霍許明亮的雙眼時,只好冷冷的說了一聲:“那就走吧!”
馬車上,扮成小厮的霍許兼任西延睿的車夫,一手拿着馬鞭一手抓着缰繩,小心翼翼的趕車。
突然身子一輕,霍許被甩進了馬車。霍許剛要發飙。
西延睿淡淡開口:“你那趕車的模樣,是個人就會發現你是假扮的。”
霍許:我忍。
西延睿瞥了一眼氣鼓鼓的女子,低着頭不說話。
霍許很吃驚!
西延睿家的馬,居然不用人趕路也能準确的找到逸王府。
注意到霍許好奇的眼光,西延睿淡淡的開口:“趕車,趕的是速度。”
霍許:“……”
不就是故意不讓她早點回去。
西延睿笑了笑:“逸王妃就不想知道今日壽宴上發生了什麽麽?”
霍許淡淡的瞥了西延睿一眼,恹恹的問:“發生什麽?”
西延睿玩味的看着霍許:“逸王君淩墨與北狄大将軍比武失敗,有失君盛顏面,皇帝很不爽,于是——”
“于是什麽?”霍許一驚,迫不及待的問。
“于是皇帝以逸王比武失敗為由,罰俸一年。”西延睿淡淡的開口,眼睛盯着霍許的反應。
霍許一聽,呃……罰錢?君淩墨應該不差這點錢吧?
想了想,不對呀,君淩墨本來不會輸,還不是因為她在不見了他才會分心導致失敗?
“不對呀,君淩墨是因為我不見了才分心導致失敗的,他就沒有争辯?”霍許忍不住問。
西延睿笑了笑,随即說:“逸王什麽也沒說,只說願意受罰。不過——”
看着故意賣關子的西延睿,霍許只想一把敲暈他了事。但是霍許忍住了,嗯,小不忍則亂大謀。
“不過什麽?”霍許立即配合某個賣關子的人。
西延睿笑了笑:“不過後來有個人站出來說,逸王乃是擔憂逸王妃才會分心,失手也是情有可原。所以——”
霍許翻了個白眼,淡淡接話:“所以皇帝就免了君淩墨的罪,是吧!”
西延睿笑了笑,随即戲谑的說:“所以,皇帝陛下以逸王心系兒女私情不顧大局為由,罰了他三年俸祿。”
霍許只想破口大罵。這什麽破事,別人找他比武,贏了是天經地義,輸了卻要罰人家的錢,這什麽事嘛!
想了想,霍許決定回去之後要好好幫君淩墨掙點錢安慰一下君淩墨的小心髒,嗯,以自己一個現代人的經濟思維,掙錢什麽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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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月:我不管,本公主就要君淩墨。
南宮昕:要不君淩墨你考慮考慮?
君淩墨但笑不語。
霍許:君淩墨,要不你還是收了小公舉吧,不然我跑路之後你一個人怪孤單的。
君淩墨:嗯?
霍許:什麽小公舉大公舉,統統靠邊站!君淩墨是我一個人的。
君淩墨:本王聽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