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紙鶴贈別

幾人到了偏殿,君淩墨坐于上位,西延睿和南宮昕則分坐兩旁。霍許坐在君淩墨身邊,托着下巴倚在桌上,伸手自碟中撚起一顆蜜餞,往上一抛,然後張嘴穩穩的接住。

西延睿低着頭品茶,似乎眼前之物是絕世佳釀一般。

南宮昕一雙漆黑的眼睛在屋中環視,目光不經意的略過某個淡紫色的身影。

又是一個将蜜餞往上抛,霍許身子後仰,誰知這回幅度太大,眼看着身子往後摔去,霍許下意識的“啊”了一聲——

南宮昕下意識的想要起身——

霍許眼前白影一閃,随即一個寬大的衣袍滑過自己的臉頰,在自己的身體快落地時,霍許感覺自己身下的椅子突然被托住,霍許感覺這一刻時光似乎定格了一般。

君淩墨俊顏有些蒼白,如墨的發絲随着彎身的動作垂落在身側,發稍落在霍許的脖頸間,有些癢。

霍許心想,這個畫面可真是眼熟,前世看的很多電視劇裏,男主都是一把将女主攔腰抱着,畫面唯美而煽情,到了她這,怎麽就成了男主托着椅子呢?這椅子可真礙事。

霍許被君淩墨深情款款的模樣吓到,這個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一直這麽僵着不好吧?君淩墨還受着傷呢。

伸手扒住桌面,霍許用另一只手推了推君淩墨:“那個……我沒事了,你先讓讓,我要起來。”

君淩墨勾唇一笑,伸手将霍許身下的椅子連帶着椅子上的人扶正:“坐個椅子都坐不好,以後若本王不在身邊,你豈不是得躺在床上才不會摔跤?”

霍許翻了個白眼,起身拱手對君淩墨行禮:“謝謝王爺的出手相救,小女子無以為報,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如何?”

君淩墨将手中的一顆蜜餞遞到霍許嘴邊,示意霍許張嘴:“王妃你只需以身相許即可。”

霍許震驚的看着君淩墨,這人什麽時候接住那顆蜜餞的?

張嘴咬住那顆蜜餞,霍許一邊吃一邊含混不清的說:“這個要求有點高,我還是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比較好。”

君淩墨眼眸一動,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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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昕在君淩墨起身時便立即按捺住了自己,此時看着霍許拒絕君淩墨,心中似乎有煙火盛開一般,喜不自禁。

西延睿優雅的将茶盅放下,似調侃又似羨慕:“逸王與逸王妃伉俪情深,真是羨煞旁人。”

君淩墨眸光淡淡,但眼底的喜悅卻似乎要溢出來一般:“許兒頑皮,少不得我多操些心,讓兩位太子見笑了。”

西延睿笑了笑:“逸王妃性情灑脫肆意不輸男兒,又何來見笑一說?”

南宮昕點了點頭:“依本宮看,逸王妃這叫真性情,比那些只會繡花的大家閨秀好了不知凡幾,又怎會見笑。”

霍許扭着頭得意的看着君淩墨:“就是就是,我這叫真性情,三比一,你輸了!”

君淩墨看着霍許因為驚吓有些微紅的小臉,笑着點頭:“是,本王的許兒自然不是一般人及得上的。”

霍許盯着君淩墨看了幾秒,“哼”了一聲轉過身繼續扔蜜餞玩。

西延睿淺笑着起身:“今日叨擾許久,先行告辭。他日若逸王到我西涼,本宮必盛筵以待。”

君淩墨點了點頭:“如此,先謝過睿太子。”

霍許突然插話:“怎麽,若本王妃去了,你就不招待了?”

西延睿一愣,随即淺笑道:“豈敢。逸王妃大駕,本宮親自出城相迎。”

霍許滿意的轉身看着君淩墨,眼中笑意盈盈。

君淩墨寵溺的刮了一下霍許的鼻尖:“你呀!”

南宮昕優雅的撫平身上的褶皺,起身行禮道:“若有朝一日逸王與逸王妃到我南楚,十裏紅毯相迎。”

君淩墨含笑作答:“先謝過昕太子。”

霍許沒想到南宮昕這人如此有眼力勁,頓時忘了當初被南宮昕逼着當殿作詩的仇,十分熱情的說:“那就說好了啊,正好我一直想去南方——南楚看看,若是以後我去了南楚,一定要到你那打攪一番。”

南宮昕聽到霍許的話,眼神一亮:“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霍許含笑點頭。

将西延睿與南宮昕送到逸王府門口,霍許突然從懷裏掏出兩個紙鶴分別塞到西延睿和南宮昕手中。

西延睿看着霍許挑了挑眉:“這是何物?”

霍許笑了笑:“古人都喜歡折柳贈別,這王府門口也沒有柳枝給我折,再說你們兩個貴為太子一人拿着根柳枝實在不像話。這個呢叫千紙鶴,有祈福之意。就當是我預祝你們回國一路順風。最後呢,我以後若是去了西涼,到時候若是惹了什麽麻煩還得你罩着點,到時候就以此紙鶴為信物,如何?”

西延睿看了眼手中的紙鶴,随即笑着點了點頭:“也好。”随即低頭将随身的漢白玉玉佩取下放到霍許手中:“既如此,這是回禮。”

霍許一愣,剛想說不用了,一塊通體漆黑的龍形玉佩落在霍許手心,南宮昕聲音閑散:“若只是睿太子一人回禮,倒顯得本太子失了面子,這是本宮的回禮。”

霍許看着手心一白一黑兩塊玉佩,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我那個紙鶴值不了幾個錢,你們的回禮太貴重了……”

西延睿笑了笑,沒有說話。

南宮昕看了霍許一眼,意味深長的道:“這紙鶴雖不值幾個錢,但是心意卻是無價的。”

霍許下意識的看了君淩墨一眼,君淩墨眼中含笑,正看着自己。

霍許心中一驚,退後兩步,迅速将玉佩塞在懷裏:“這是人家給我的,你不要妒忌我。”

西延睿失笑出聲,南宮昕看着霍許如此寶貝自己的玉佩,心中一暖。

君淩墨聲音清淡透着暖意:“為夫不敢。”

霍許瞪了君淩墨一眼,沒有說話。

目送着西延睿和南宮昕的馬車離開,霍許掏出懷裏的玉佩看了看,眼中似有什麽一閃而過。

眼前突然出現一只白皙修長的手,霍許一愣,立即将玉佩收好,看着君淩墨理直氣壯:“你不是說不會眼紅我的麽?”

君淩墨聲音有些幽怨:“我的紙鶴呢?”

霍許一愣,随即搖了搖頭:“沒有了,只折兩個。”

君淩墨:……

西延睿坐在馬車上,對着光端詳了一下手中的紙鶴,眼神一亮,小心翼翼的展開了紙鶴……

腦海中閃過幾日前霍許與他的對話——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坐在馬車上看書的他淡淡的問:“什麽事?”

女子遲疑了一下說:“還不确定到時候需要你幫忙,但是先準備好總是好的。你只說你會不會幫忙?”

他笑了笑,将手中的書放下:“你不說什麽事,我怎麽确定能幫得上你呢?”

霍許咬了咬唇,似是下了重大決心一般,終于開口:“我想離開逸王府,不管去哪,我不想再在逸王府了。”

他一驚,離開逸王府?

“你為什麽要離開?”

霍許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确定一定要走,我也不想走,但是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我只能離開。我将事情告訴你了,你幫不幫我?”

他看着她一張小臉真摯不似說假,垂着眼睑,沉默半晌後吐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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