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江山美人可得其一

幾人在殿中聊了近一個時辰,司馬寒優雅的起身。霍許将司馬寒送到殿外,司馬寒離開之前轉身叮囑霍許這幾日多注意一些。

霍許當即一愣:“你怎麽不讓淩言多注意一些?”

司馬寒俊顏一僵,含笑道:“淩兄的本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霍許眨了眨眼,好奇的說:“你怎麽不問問淩言到底是不是淩天閣主呢?你就不會懷疑他其實是冒充的嗎?畢竟正如殿中之人所說,淩天閣主素來神秘莫測,見過其人的人寥寥無幾,也許淩言真的只是騙人的呢!”

司馬寒看了一眼殿中靜靜侍立的淩言,收回目光後道:“不會。除了淩天閣主,我想不出淩兄還能是誰。”

霍許愣愣的看着司馬寒離去的背影,半晌說不出話來。

轉頭看了一眼一襲白衣的淩言,霍許清澈見底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除了淩天閣主,想不出淩言還能是誰……真的是這樣麽?

淩言正站在殿中出神,注意到一抹探究的神色,眼底微動,淩言緩緩轉身,看着站在門口的女子。

冷不防淩言突然轉身,霍許收了思緒,踱步至殿內,将自己往軟榻上懶洋洋的一癱,似自言自語又似和淩言說話:“我的女扮男裝怎麽就這麽失敗啊!”

眼前突然出現一盒精致的糕點,霍許雙眼一亮,又驚又喜的接過糕點,手比口快的撚起一塊扔進嘴中:“唔……淩言你哪來的這些糕點?”

淩言聲音清淡:“剛剛侍衛送來的。”

霍許“哦”了一聲,沒有說話,只一塊一塊的将糕點往嘴中塞。

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女子,淩言眸光微動,然後淡淡的轉身,在軟榻旁坐下。

“淩言,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是個女人的啊?”霍許啃着糕點,鼓着腮幫子問淩言。

淩言淡淡的瞥了一眼某個大快朵頤的女子:“在老伯家借宿的第二天。”

霍許抽了抽嘴角,想到了那天自己嚷嚷着問他“有沒有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淩言面不改色的說什麽也沒看見的情景。

晃了晃腦袋,将腦子裏清空,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窩好,霍許趴在軟榻上開始出神。

三天前司馬寒過來跟自己還有淩言說三日後會為他們舉行一個接風宴,晚上的時候,霍許躺在床榻上怎麽也睡不着,腦子裏司馬寒形單影只的情景一直揮之不去,第二天一早,霍許頂着兩只熊貓眼跑去找淩言,将淩言吓了一跳。

當聽到霍許說用美人計時,淩言眉宇蹙起,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霍許道:“就憑你?”

當時霍許下意識的反駁:“我怎麽了?你敢說一句我不夠好看試試!”

一句話說出口,霍許才反應過來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暴露了自己的性別,真是悔之晚矣。

讓霍許驚訝的是,淩言并未注意到似的,只說了聲“先将眼底的青影弄掉了再來讨論你夠不夠美這個話題”便沒了下文。

當天下午,司馬寒過來,霍許隐晦的表達了一下用美人計去迷惑司徒晟,然後逼其露出原形的主張。

司馬寒當即反對。

霍許追着司馬寒道:“我覺得很不錯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那司徒晟肯定更過不了美人關——”

“你怎知他過不了美人關?”司馬寒一愣,看着霍許。

霍許當即理直氣壯的說:“若他過了,那就說明這個美人還不夠美。”

司徒晟:……

身後有輕微的響動,霍許懶懶的擡眼看了一眼施施然進了東側寝殿的淩言,轉過頭繼續吃東西。

這司馬寒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明知她是個女人的情況下,還将自己和淩言安排住在一個殿內。不過反正不是一張床榻,霍許倒是無所謂,就當是多了一個免費的高級保镖了。

同一時間,君盛太子府靜月軒內。

清風将一封厚厚的信函遞給坐在桌旁的君淩榮,躬身道:“太子,這是這段時間逸王妃的——”

“嗯?”君淩榮俊眉微揚,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清風。

清風咽了咽口水,恭敬的回答:“太子,這是明月傳回來有關許小姐這幾天的詳細記錄。”

“嗯。”君淩榮擱下筆,伸手接過清風手中的信函,如玉的手挑開封條,将裏面的信紙取出。

将幾頁厚厚的紙浏覽完,君淩榮将信放回信封中,提筆繼續處理公文。

清風站在一旁,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就說。”君淩榮看都沒看清風,淡漠的開口。

清風咬了咬牙,朗聲開口:“太子,屬下不明白,既然太子意屬于許小姐,直接将她留在太子府內不就可以了?反正現在天下無人不知,逸王妃紅顏薄命,因病故去,何必将她送離您的視線之外呢?另外,許小姐剛一離開,從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淩天閣主便出現在江湖中,這淩言的身份昭然若揭,要是說淩言與逸王沒有關系,打死屬下也不信。既然屬下能想到的事,許小姐必然也能想到,太子任由他們二人在一起,就不怕他們日久生情,那樣的話太子豈不是得不償失?”

君淩榮執筆的手一頓,劍眉輕挑,看着清風道:“你可知他們大婚三月卻未圓房,這是為何?”

清風想也不想:“這個屬下有所耳聞,似乎是逸王從未踏進逸——許小姐的院子。”

君淩榮嘴唇微勾:“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面的兩個月,确實如你所說。但是後面的一個月,卻是因為她不願意。”

清風眨了眨眼睛,表示迷惑。

君淩榮再次将筆擱下,起身道:“一個男人,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才能如此對一個女人?要麽不愛,要麽深愛。”

清風愣了愣,似懂非懂的點頭。

“至于你說的得不償失,更是大錯特錯”,君淩榮緩步走至院中,看着院外略顯蕭瑟的景致道:“一個女人千方百計想要逃離一個男人,那麽必然是不愛的。三年後,若她回來,那麽本宮便能在得了她的同時狠狠的打擊逸王;相反,若她沒有回來,逸王離京三年,即使他手眼通天又如何?京中早已是換了一片天地,沒了逸王暗中扶持的君淩奕不過是一具空殼,待來日父皇駕崩,那麽坐在皇位之上的人,除了本宮便再無他人。本宮不過是舉手之勞,江山美人卻能得其一,如何說是得不償失呢?”

清風若有所思的點頭,眼中滿是敬佩:“太子英明,是屬下想的狹隘了。”

君淩榮擺了擺手:“回信給明月,讓她務必保護好她。另外——”君淩榮頓了頓,溫聲開口:“告訴她若是沒什麽特別的事就不要往回傳信了,以免暴露了身份。”

清風點頭,應了聲“是”後走了出去。

清風走後,君淩榮轉身,緩緩踱步至桌旁,翻開一本公文看了起來。

同一時間,西涼,太子府,尚淩軒內。

西延睿一襲月牙白錦袍站在桌前,看着手中緩緩化為灰燼的信函,一雙漆黑的眸子忽明忽滅。

他竟為了她這般苦心孤詣,到底值不值得?

也好,只要他能放下仇恨,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同一時間,南楚,王城,長信宮中。

南宮昕一襲冰藍色織錦長袍,長身玉立立于殿外,看着天空中那一輪沉靜明亮的圓月出神。

風九拿着一封信函從游廊處過來,看見的便是自家太子正對着明月出神地模樣。

風九幾步走到南宮昕身後道:“太子,這是昨日三國發生的重大事件的消息。”

南宮昕看都沒看,揮了揮手:“先放着吧。”

風九看了一眼背對自己的南宮昕,暗自嘆息。

自從逸王妃病逝的消息傳到南楚,自家太子便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經常對着北方的天空出神,有時候甚至一站就是一整晚。

風九暗自嘆了口氣,靜靜侍立在南宮昕身後。

------題外話------

君淩榮:嘿嘿嘿!

霍許:給你一個白眼你要不要?

N年後。

君淩榮(委屈臉):本宮後悔了,沒有美人的江山,只是一副沒有色彩的圖畫,空洞無物。

某男人(抱着女主吧唧一口):這一點本大王早就知道了。

君淩榮:嗚嗚,先生求抱抱。

先生(嫌棄臉):好吧好吧,別哭了,我親你一口。

君淩榮(惶恐狀):你別過來,朕要去打江山了。

先生滿意的點頭: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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