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談離婚
陸則川微啞了片刻, 那口還沒咽下腹中的紅酒,不上不下地卡在喉頭。
頓然一怔, 他望着顏舒月,顏舒月是認真的,高腳杯一直伸在眼前, 他把酒杯放下,不發一詞, 有幾滴酒水已經嗆進了喉嚨裏,他重重地咳嗽兩聲。
修長白淨的手指再一次伸過來, 同時手裏多了一張餐巾,陸則川的嘴角被她用餐巾輕柔地覆住, 顏舒月語帶關切道:“慢一點, 終于可以跟我離婚了,就把你激動成這樣嗎?”
陸則川:“……”
唇邊抿出一抹冷淡的笑意,陸則川淡着眼睛望她:“今天過來, 就是想和我談離婚?”
怎麽和電話裏說好的不一樣?
顏舒月眨着漂亮的眼眸,十分不解:“有什麽問題嗎?”
陸則川看到她将一側的長發,撩到耳後, 珍珠耳飾泛着溫潤的光澤, 如同今夜的她一般, 似乎散發着溫柔的氣質。
顏舒月輕輕一笑, 好像是很惋惜的笑容,眉眼低了下去。
城市的夜景很漂亮,霓虹閃爍, 在海德酒店的三樓,正好能眺望到很遠的地方,天上有一輪彎月,銀鈎皎潔。
顏舒月語聲裏,帶着濃濃的憂傷:“則川,這麽久了,我們也該好聚好散了。”
系統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畫風弄得一噎,默默上線敲她一下:宿主,難道你并沒有不想離婚?
顏舒月反問:我什麽時候說過,不想離婚?
系統君懵逼:可那次在醫院裏面,陸則川來探病,帶了離婚協議過來給你簽,你不是表現得比較“抗拒”嗎?
顏舒月:沒有呀,那次我得醞釀一下感情,讓他覺得我對這件事充滿了無限的隐忍,與對他的祝福。
系統君咋舌,才想起來那次的陸則川盡管帶了離婚協議過來,最後反悔不讓玩家簽名的人反而是他。玩家從頭到尾可沒說過一句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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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再一次要甘拜下風了:……宿主,你,你繼續自由發揮吧。
原本端正坐着的陸則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即刻沉默下來。
他無聲地坐在那裏,一雙濃郁的眉下,淺淡的眼眸,看上去很溫柔,但他的氣質要冷冽得多,如同寒冬臘月裏最刺骨的風,讓人只看了他一眼,就覺得如墜冰窟。
不敢真的那麽靠近,甚至和他說話都得小心翼翼些。
而此刻的他,下巴線條收緊,手指也一根根地在蜷緊,比平時還要冷峻的表情,顏舒月垂下眼眸一看,他的指間關節已經開始發白,手背上的青筋因此凸起,似乎在極力地隐忍着、克制着什麽,接着可能是她直勾勾的目光太露骨了,陸則川的手指全部松開,态度恢複如常,眼眸淡淡的。
“所以你想說什麽?”
見他都沒有與她碰杯的意思,顏舒月只好将酒杯收回來,伸直長頸一口氣将杯中的酒飲盡,偶然有一滴液體從嘴角淌過,陸則川看向那個地方,從她粉嫩的唇裏伸出綿軟的舌頭,舌尖沿着唇瓣來到嘴角,輕輕一舔,顏舒月才往椅背上一靠,笑道:“今天的燭光晚餐,當然是為了你即将恢複單身的日子而做的慶祝。”
看着面前的人,臉色紅潤,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陸則川拿起餐巾擦一擦嘴,唇線緊抿,什麽也沒說。
“叮——”的一聲,系統卻在提示她:啊啊啊啊啊宿主,你要玩脫了啊,陸則川的心動值正在狂降。
本來就是呈負數的心動值,達到-500那麽可怕的地步,顏舒月還敢這麽玩。
提示音結束以後,顏舒月就把目光投向陸則川,确實見到他的心動值已經狂降了100點,如今變成了-600。
但是她一點都不着急。
也告訴系統君做人呢,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別發愁,要想有大回報,就得先期做小投資。
系統君不明覺厲,只能說自己還是太不了解男人的心了!
陸則川擦完嘴後,站起來,他有點不耐地看了一眼坐在原位的顏舒月,她還在慢慢品紅酒,剛剛的那杯下肚之後,兀自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此刻臉色是真的有些微醺了,陸則川很想走到她身旁,将那杯酒一把奪過來,在原地立定半天,最終他還是沒有去奪。
陸則川聽到自己的口中,語氣有些壓抑地問出:“你就這麽想離婚?”
顏舒月聽後,眯着眼,奇怪地笑了。
仰頭,那雙眼睛好似充滿了許多無辜:“不是你提出來想離婚的嗎?”
陸則川一愣。
是啊,是他提出來,是他想要離婚,她現在說的沒錯,已經滿足了他的願望,如今為什麽……
扯了扯領帶,陸則川感覺渾身到不對勁,他扔下一句話:“我去衛生間一趟。”擡起腳步轉向樓下的洗手臺了。
……
顏舒月趴在桌上,其中一只白嫩的胳膊伸長了,貼着耳邊,呼吸聲時沉時輕,顏舒月的眼睛微眯,隐隐約約好像看到一個穿着花襯衫、寶藍西裝的男人在慢慢走近。
今天的她穿了一條裸粉色的包臀裙,背面才是這條裙子的精華,裸露了一大塊。進來酒店之後,飲了一點小酒,她感覺有點熱,将罩在外面的那件輕薄的外套脫了,此刻趴在桌上,微卷的長發随着呼吸在一點點滑動,經過光潔的皮膚時,靓麗的黑發襯得膚質更加白淨。
短裙在趴着的時候,往上提了幾公分,一雙美腿明晃晃的,修長又白細。
石蘇到處轉了一圈之後,回來發現原本在享用燭光晚餐的小夫妻,如今少了丈夫的角色,顏舒月還一臉迷醉地趴在那裏,似乎是酒喝多了。
他趕緊長腿一邁,走過去,未免被人誤會,只是輕輕碰一碰她的肩膀:“嫂子?嫂子?”
陸氏兄弟是他的發小,陸則川和陸嶼之兄弟兩個人是同胞出生,一前一後相差兩分鐘而已,從小到大,他們兩個人誰都不服誰,長輩們也總喜歡拿兩個相像的孩子作比較。其實夾在兩個人當中的石蘇最倒黴,論脾性,他應該和弟弟陸嶼之更臭味相投一點,但是用現代用語就是,他根本hold不住對方。還是陸則川相對來說,好懂一點。
他察覺出顏舒月和陸則川之間,應該出了什麽事情,否則她不會一個人留在這裏買醉。
等了大概十分鐘,陸則川都沒能回來,顏舒月也只是輕輕地“嗯”了兩聲,石蘇想到打電話的辦法,從兜裏摸出手機。
一只軟嫩的手,先他一步握住他的手腕,石蘇察覺到什麽情況,低着頭,顏舒月正睜着朦胧的眼,凝望他。
她的臉那麽小,大概只有他一個巴掌大,五官精致,挺翹的鼻,未經修飾過的眼,不知是剛剛睡醒,還是心裏難受,泛着一點凄楚的,甚至叫人心疼的淚光,更顯得她氣質溫婉,楚楚可憐。
幾乎是不施粉黛,原本是什麽樣,如今是什麽樣,清麗得脫俗,可因為她略有些上挑的桃花眼,有種連她都沒察覺出來的勾人的妩媚。
石蘇被這一眼撩得心神蕩漾,喉結上下滾動,他的手腕還被她輕巧握着,手心裏幹燥,但是如同一團火苗一樣,引着他全身的火在往外冒。
他的身子都有些僵了,石蘇一笑,想化解尴尬:“嫂子?你醒了啊。”
胸前有點悶悶的,顏舒月捂住胸口,整張臉瞬間變得慘白,石蘇聽到她幹嘔的聲音,馬上動手要扶起她。
手不經意地按在她的肩膀上,顏舒月瞬間倒進他的肩窩裏,酥軟的前胸,隔着衣料貼着他的胸膛很緊,石蘇的身子更加僵硬了,她的身上很香,有種石蘇都分辨不出來品牌的香水味道。
他不敢把手按在她的腰上,以防她突然醒過來,誤以為他在鹹豬手。
規矩地将兩只手都舉在半空,懷裏嬌軟的人,可能把他錯當成了誰。
低低的啜泣聲,突然自下方傳來。
顏舒月細白的手指,揪着他的花襯衫,石蘇的下巴都不敢動,只能略微看到一點她此刻是什麽狀況。
濃黑纖長的睫毛,在燈光照耀下,眼睑下方投上一圈扇形的影子,她的哭是讓人心疼的那種,不敢放聲大哭,一直收着勢,和受驚的急需人保護的小兔子一樣,身子一個勁發抖。
石蘇的心裏莫名就軟了,想寬慰她:“嫂子,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說,沒準我能開導你。”
她只是哭,哭得人心碎,也不說話,石蘇都有點急了,一時間忘了剛剛腦海裏定下的規矩,手直接按在她的肩膀上,石蘇想安撫她坐下再說,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帶着勢如破竹之勢,很快走到他的身後。
石蘇來不及回頭,右肩就被人從後面重重地按了一下。
他才想起來可能是誰來了,可顏舒月還在他的懷裏趴着,而他的手,正扶着人家的肩和腰。
……
陸則川鑽進洗手間裏,用清水不停地洗臉,想因此冷靜一下。
不知過了有多久,他才覺得心內的煩躁似乎沖淡了不少,顏舒月還在原地等着他,他趕緊對着鏡子重新系好領帶,身上西裝的褶皺也都檢查了一遍,紙巾擦幹淨臉,才腳步一轉上到二樓。
然後他就看到,賊心不死的石蘇,居然趁他去上洗手間之際,又來趁火打劫。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體有點不舒服,明天的章節十二點過後不一定發。
我先去休息一下,一會兒醒了以後看看有沒有碼字的感覺。
依然祝各位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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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蘇:嫂子!
石蘇:哥!
石蘇:都是誤會……誤會啊!
石蘇:咦?我的手怎麽拿不開?
石蘇:哥,我的手上好像被抹了502膠。
石蘇:真的不是我的錯啊!!!
陸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