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身份可疑

東宮.燈火通明.如同白晝.棵棵樹苗高聳入雲.碧綠通透的葉子在燈光下如同一個個身姿窈窕的少女.婀娜多姿.

不時有人走動.有人悄聲說話.寂靜的夜色中.這裏卻同白日沒有什麽區別.

書房裏.到處擺滿了燭燈.梨花木做成的書桌後.司馬景單手托腮.看着書桌上的燈盞.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蕭晨坐在離司馬景不遠的地方.腦海中紛亂雜陳.

“蕭晨.你說那個錦天到底是什麽人啊.成天神出鬼沒的.看他今天那樣子.似乎跟辛婷有仇.你說這仇是不是從上次元宵節的時候就結下的.對了.今天他身邊的那個紅衣男子.你以前見過嗎.看上去就很邪惡.不是個好人.你說錦天為什麽會跟他走在一起.看上去.他們兩個很相熟的樣子......蕭晨.蕭晨.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本來.蕭晨一直在聽着司馬景的話.但是.他一提到“紅衣男子”.蕭晨的心情瞬間就降到了谷底.他擡起一手撐着腦袋.昏昏欲睡的樣子.腦袋如同小雞啄米一般.不停地點上點下的.

司馬景一看蕭晨的樣子.心中不由升起幾分愧疚.這會兒都已經快到子時了.平日裏蕭晨就睡得很早.今天是硬生生被自己拉出宮去的.也是難為了他了.

“啊.殿下.不好意思.在下失禮了.您在說什麽.”

蕭晨睡眼朦胧地回過神來.疑惑地問司馬景.心中卻在想着另外的一番話.

那個女人不知道現在回來了沒有.居然跟花仟閻混在一起.她到底知不知道花仟閻是什麽人啊.而且.居然敢在花仟閻面前沖着自己吼.是自己太放任她了是不是..

心中氣悶.蕭晨哪裏還有心思陪司馬景閑聊.原本.一個太子妃的頭銜.就已經讓他感覺到了莫大的威脅了.況且.那個女人又經常跟言禦風那小子眉來眼去的.現在.居然又多了一個花仟閻.那個女人怎麽那麽會招蜂引蝶啊..

“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司馬景擺了擺手.心中升起幾分愧疚.

“那屬下告退了.”

蕭晨等得便是司馬景這句話.一聽到這句特赦令.他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朝司馬景做了一個揖.嘴中說着告辭的話.

司馬景只當是蕭晨實在太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睡覺.便也沒有多想.随意擺了擺手.便放蕭晨出了門.

關門.轉身.站在東宮書房門口.蕭晨又不由自主地轉頭朝着窗口看去.微弱的燭光将司馬景的身影映襯在窗紙上.

這個人雖然年紀跟自己相當.但是思想卻那麽的單純.他全身心的信賴自己.可是自己卻無時無刻不在想着算計他.那件事情非做不可.自己現在能做的.便是盡己所能.把對他的傷害降到最低了.

司馬景.抱歉了.這件事情.我只能選擇自私了.要怪便怪這個世道.怪那些推動那件事情發生的元首吧.

踱着方步.心中思緒萬千.他的心髒只有拳頭大小.卻裝了整個世界的事情.每一寸都沉甸甸地.他卻努力挺起胸膛.昂首闊步.

還未進門.幾乎是天生的警惕.便提醒着蕭晨寝室內有別人的存在.他趕緊收拾心思.輕手輕腳地朝寝室靠近.伸手猛地将門推開.掌中內力凝結.便朝着感知到的方向奮力襲去.

屋內的人似乎也很是警覺.側身躲過他的掌風.便也将掌力凝結.朝着蕭晨便揮了過來.兩人在室內你來我往.不相上下.

路數相似.只是一個充滿邪氣.一個掌風淩厲.沒過一會兒.打鬥停歇.蕭晨徑自走到桌邊坐下.也不點燈.也不說話.好像在等着來人的解釋.

而來人卻似乎很是急切.還不等蕭晨坐穩.便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急急地道:“你去哪裏了.我都等了你快一個時辰了.快點兒.別在這兒坐着了.我有急事.”

“你能有什麽急事.先坐下來喝杯茶再說.跟你交了這麽一會兒手.我就覺得疲累不堪了.你的武功真的是長進了不少.看來.我得加緊練功了.”

蕭晨很是悠游自在.在他的心目中.花仟閻從來就沒有過什麽真正的急事.每次跟他說有急事.卻也是可以緩上兩三天的事情.這次自然也是絕不會例外的.

“我沒時間在這裏聽你瞎說這些.也懶得跟你啰唆.慕容瑾出事了.這宮裏.你比我熟.趕緊找個可靠的大夫.否則.我恐怕她的小命難保.”

蕭晨的悠閑刺激着花仟閻.他已經在這裏等了蕭晨一個時辰了.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情況怎麽樣.如果不是因為宮裏戒備森嚴.他又沒有認識什麽可以信賴的大夫.又何至于在這裏受制這麽長時間.要知道.每拖一刻鐘.那個女人就随時都有可能沒命.

花仟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時辰可以這麽的漫長.漫長的好似過了幾個世紀.他焦慮不安.卻又不能貿然跑出去找蕭晨.心中又擔憂着慕容瑾.這樣的煎熬簡直比自己受傷還讓他難過.

“你說什麽..”

花仟閻的話音還未落下.蕭晨卻突然激動了起來.他猛地起身.一把揪住花仟閻的衣領.低喝一聲.

“你不是跟她在一起的嗎.怎麽會讓她受傷.花仟閻.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繞不過你.你先去錦繡苑守着.我随後到.之後再跟你算賬.”

慕容瑾受傷了.而且.還随時都有可能死......

他想過自己死.想過司馬景死.想過司馬明死......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女人會死.她好像在他心裏永遠都是活蹦亂跳.永遠都是活着的.好像永遠都不會死.

可是現在.那個女人居然讓自己受傷了.而且就幾乎還在剛剛.她還在跟自己頂嘴.還在沖着自己大吼大叫.

蕭晨的心髒一陣陣抽緊的疼痛.好像心髒突然被人掏空了似的.空空蕩蕩的.找不到着落.找不着落腳的地方.

原來.不知不覺.那個女人居然在自己的心目中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沒了她.就好像自己已經是死的了.

花仟閻看了看蕭晨.卻還是出了門.幾個點腳.消失在芒芒的夜色中.

如果慕容瑾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就算蕭晨會原諒自己.他自己也絕對無法饒恕自己的.

蕭晨随後出了門.夜色中.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卻有許多事情.已經在冥冥之中發生了變化.而且終将催動歷史的車輪朝着原本就已經注定了的方向加速前進.

“主子.錦繡苑傳出太子妃落水的消息.說是太子妃在水池邊賞月.不小心掉到了池塘裏.受了風寒.東宮的蕭總管請了前兩日揭了皇榜的言大夫去看了.”

金碧輝煌的宮殿裏.燈火通明.燈光的陰影中.一個人影在金黃色的軟塌上盤膝而坐.紗織帷幔随風搖曳.将他的身影拉得若隐若現.

床前.一個身着華麗太監服的公公.手執拂塵.恭敬地弓着腰.很是謙卑的樣子.

“怎麽請了他.宮裏可有那麽多的禦醫呢.怎麽就偏偏請了他.難不成有什麽特殊的原因.”

紗曼中的人疑惑不解.宮裏的禦醫可都是從全國挑出來的頂尖的大夫.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剛剛入宮沒多久的年輕人.

再說.慕容瑾的傷恐怕不是風寒那麽簡單.剛剛殺手便已經向他傳達了消息.說是慕容瑾受了很重的傷.而且落了水.箭上又是淬了毒的.恐怕是活不成了.現在卻對外宣稱是受了風寒.而且還請一個剛剛入了宮的人.這中間難不成有什麽聯系.

“好像說是蕭總管接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去太醫院請人的時候.偶然在路上遇到的.您也知道.這太子妃并不得太子殿下的歡心.底下的人自然也都是見風使舵的.便稍加怠慢了一些.不過.一個小小的風寒.應該是哪位太醫都看得的吧.”

公公不知道其中緣由.大膽猜測.心中也十分疑惑.主子今天這是怎麽了.這麽晚了還讓自己去打聽錦繡苑的消息.他不是一向不喜歡太子妃的嗎.而且.太子妃長成那個樣子.恐怕也沒有人會喜歡吧.

“嗯.你先下去吧.”紗帳後的人擺了擺手.如玉般的手指似乎是經過精心得當的保養.

蕭晨.言禦風.這兩個人跟慕容瑾到底是什麽關系.

蕭晨可是宮裏的老人了.在太子身邊呆了也有十多年了.卻一直也不見有什麽動作.難道他是慕容霸天派到宮裏來的眼線.而且居然在宮裏不露聲色地潛伏了這麽多年.

還有那個言禦風.才剛剛進宮.蕭晨怎麽會找他.他跟慕容瑾又是什麽關系.跟慕容霸天又是什麽關系.難道他也是慕容霸天派到宮裏來的細作.專門來保護慕容瑾的安全.最重要的是他是揭皇榜進的宮.身份背景不明.

這麽看的話.蕭晨、言禦風.這兩個人真是十分可疑了.

看來.他得好好查查這兩個人的背景.小心提防着這兩個人才是了.

紗曼中.一道陰氣森森的目光凝聚在一處.冷氣緩緩凝結.充滿了森寒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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