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個星期後，雲端手裏的一樁財産糾紛案件，經過三個月的審理，終于結案。雲端和櫻子滿面春風地從法院走出來，遠遠地就看見韓風靠在他的保時捷卡宴上，酷炫狂拽，帥得一發不可收拾。
櫻子用胳膊肘碰了碰雲端，笑着說：“快去吧，別讓我哥等急了。”
雲端也不再像以前那麽不好意思，自然地邊下臺階邊說：“我走了！”
走到韓風面前，韓風馬上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對着自家妹妹揮揮手，從車頭繞到駕駛座，坐進車裏，然後啓動車子。
櫻子看着逐漸消失在視線的車子，長長吸了一口氣：“咝——什麽人啊，還真讓我自己回去啊！”
雲端坐在車裏，看着韓風的新發型忍不住一直笑，笑得整個人都抽了起來。
韓風偏頭看她一眼，然後又看向前方繼續開車，裝作毫不在意地咳了兩聲。
雲端随即坐正身子，極力控制自己的笑聲。
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你換造型師啦？”
“沒有。”
“哦。”停頓了片刻，又問：“小葉是不是該去進修了？”
“……”
雲端連忙解釋：“我沒有诋毀小葉的意思啊！就是覺得看你這個造型……小葉的審美有點……有點……嗯……”
“唉……”韓風嘆氣，無力地解釋道：“節目需要，制作方覺得戴假發不真實……”
“哦。”
韓風看她一眼，無奈地問：“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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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
“……”自從兩人确立了戀愛關系，雲端在他的飲食上格外注意，每通電話都要囑咐他按時吃飯，多喝粥之類的，雖然覺得她過于緊張，但心裏還是暖得一塌糊塗。韓風笑着說：“其實，我只要不吃刺激性的東西就沒問題的。”
對方想了想，說：“好吧，那你挑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吧。”
“人煙稀少？”
“對啊！就是那種貴得沒人吃得起的那種餐廳，這樣就不會有人認出你了。”
韓風皺了皺眉：“雲端，其實我不在意那些的。我完全可以直接向外界宣布我們在一起的消息。”
“不要！”雲端脫口而出。
對方眉頭鎖得更緊，轉頭看着她：“為什麽？”
雲端白了他一眼：“你們這些成天對着鏡頭的人當然覺得沒什麽，我可受不了律所樓下天天堵着一群人拿着攝像機拍我。”
韓風失笑：“遲早都要習慣的。”
雲端：“那就先讓我過幾天太平日子吧。”
韓風把車停在路邊，然後伸手從後座拿過一個袋子，拿出帽子和墨鏡，帶着雲端下車。
“我們要去哪兒啊？”雲端問他。
“帶你去吃好吃的。”韓風帶上墨鏡，把帽檐壓低，握緊她的手，“這裏人多，別走丢了。”
雲端跟着韓風穿過了兩條巷子，走到盡頭，看到一家沒有招牌的面店。店面并不大，客人卻不少，店裏擺的四張桌子和店門口擺的四張桌子，馬上就要坐滿，一位大約三十多歲的女人正端着面放到一位客人面前。
韓風清了清嗓子，叫道：“這裏來兩碗陽春面。”
那女人聞聲擡頭向這邊看，旋即笑開了：“兩碗陽春面，馬上來！”然後轉身進了廚房。
韓風拉着雲端在最後一張空桌子上坐下，雲端疑惑地問她：“你們認識啊？”
韓風點頭：“我上學的時候在這裏打工，老板娘人很好，每次下班都會給我多帶一份飯給櫻子，每個月都會多發兩百塊錢當做獎金。”
雲端笑：“那你發達了之後是怎麽報答人家的啊！”
“我出道不久，她老公就因為車禍去世了，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很不容易，那時候我剛掙了一些錢，想幫她擴大店面，結果她沒有同意，她說，家裏當家的不在了，自己一個人帶孩子，店大了反而忙不過來，這樣子挺好的。”
雲端轉身往店裏看，老板娘正給兩位客人找零錢。笑着說：“或許，她是想守着她和她老公的回憶吧。”
“是啊！”韓風舒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輕松，“愛得深了，即使守着回憶過一輩子，也是幸福的。”
這時老板娘端着兩碗陽春面走過來，把面放到桌子上，笑着說：“我的大明星，你這大白天的到我這兒晃悠，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幾個月不見，老板娘真是越來越幽默了，我又不是什麽越獄出來的犯人，怎麽就怕被認出來了？”
老板娘笑着坐在了旁邊的空椅子上，看一眼雲端說：“不介紹一下？”
韓風笑：“許雲端，櫻子的合夥人，我的女朋友。”
“喲，牆角都挖到妹妹那裏了！”
雲端：“……”老板娘果然很幽默。
韓風也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可不是挖牆腳。”
雲端只能呵呵地笑，沖老爸娘點頭：“老板娘好……”
“櫻子的合夥人，那也是律師了？”
“是。”
老板娘微微嘆口氣：“既然是律師，那就每次幫他看合同的時候多挑點毛病，讓人家都不敢來找他，讓他多休息休息。”
韓風放下手裏的筷子，笑道：“老板娘，我總得掙錢養家吧，還得掙夠老婆本啊！”說着還特意看了一眼雲端，雲端一聽見老婆本，馬上就低下頭去吃面。
“櫻子也工作了，不用你養活了，你掙些錢夠自己花就行了，至于老婆本，你以前掙得就夠多的了，再說了，我看啊，許律師也不是貪你那點老婆本的姑娘！這錢正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身子才是重要的，你成天不按時吃飯，睡覺也睡不夠，再這樣下去，你身子怎麽吃得消！”
韓風攬住老板娘的肩膀，“你看看，我每次來你都得唠叨一遍。”
老板娘佯裝生氣：“怎麽了，不願意聽了？”
韓風連忙道：“沒有沒有，願意聽願意聽。”
雲端吃着面看着韓風的樣子，突然笑出聲來，老板娘看了雲端一眼，拿開韓風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好了，你們倆慢慢吃，我先去忙了，有事叫我。”
看着老板娘進了店裏，雲端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對韓風說：“為什麽對着我的時候你就沒有這麽趨炎附勢啊！”
“趨炎附勢？”
“呃……”雲端仔細一想，覺得用詞不太恰當，一時也想不出其他的詞，于是說：“嗯……就是一副漢奸狗腿子的樣子……”越說越沒底氣。
聽到這話，正在喝湯的韓風一下子被嗆住，咳了兩下，順過來氣才說：“許律師，你的用詞……”
雲端有點惱羞，雙手一攤：“哎呀，就是那種樣子嘛，你懂不就行了！”
“好吧，那我平常怎麽對你的？”
“耍流氓！”不假思索。
“……”
“你看，我和老板娘都是女人，你的态度怎麽就這麽大相徑庭啊！”
韓風拿起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擦嘴角，笑：“哦，那你是希望我對老板娘數流氓喽？”
“……”雲端默默低下頭吃面，“算了，你還是繼續趨炎附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