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綁拉回.
“是素蘿指使你的吧.”她說道.焱軻的話點醒了她.若有人指使.那一定是素蘿.她一心想讓除掉她.怎麽可能會放過她.
“不許你誣陷我的主人.”綠蕪皺了皺眉掙紮着.說的有些着急.素蘿救過她是她的主人.即便她無心無情感.但還是懂得報恩.她不允許有人傷害她的主人.穆殷禾曾對她說.說她搶走了主人心愛的人.還傷了她.所以她才要替她報仇.“我說了.沒有誰指使.我要成為人類.我需要吸取人類的精血.既然被你們抓住了.要殺要剮随你們.”要指使也只能是算到穆殷禾的頭上.
“殺了你.我也不會放過素蘿的.”念戈的話語也如同冰冷的雪花一樣.
“那你最好也把虞子歸也一同殺掉吧.”綠蕪突然說道.她話中有話.念戈顯然不明白她的意思.虞子歸與這些又有什麽關系.她蹙了蹙眉.綠蕪看到她的神色.突然笑了笑.“看來你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要說什麽.”
“沒什麽.我也不想出賣誰.”她繼續故意說道.可分明已經出賣.
念戈犯着怒意.一把再将她拉進.“虞子歸也是跟你們一夥的是嗎.”
綠蕪不說話依舊是露着笑容.念戈讨厭這樣的笑容.這像是将她玩弄在手中.任人戲弄.念戈出手間.兩人又是一陣搏鬥.
只見綠蕪突然全身被黑色瘴氣籠罩.無論念戈怎麽出手.也不見傷她分毫.一旁的焱軻面色顯得凝重.這分明是邪妖之氣.迷魍林的仙妖之氣倒像是刻意的掩蓋.念戈也察覺到了綠蕪的變化.迷魍林的妖再怎麽入魔.都不會有這麽大的邪氣.一個不小心.念戈被綠蕪鑽了空.她向後退去.焱軻見此.趁機打出一團火焰.分散了綠蕪的注意力.将她也連連逼退.那團火焰毫無預兆的燒掉她半邊的青羽.
綠蕪眼見敵不過.重新變回青鳥的樣子.只是這次的樣子卻是巨大無比.她扇動了雙翅膀引來狂風.荒蕪的山脊随着狂風忽起.一陣迷霧掩蓋.夜色裏本就看不清.如今更是讓他們失了方向.
焱軻拉住還想要追趕的念戈.“她有可能是下個邪妖之首.”他對她說道.示意她不要再追了.若真的是這樣.她的力量定有所保留.唯有用法印去控制.
“即便是神.我也要殺了她.”念戈的腳步是停了下來.可內心的不甘怎麽也停不下來.如今的她像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意一樣.只知道誰害過她.她定要誰償還.
日光傾城前.念戈與焱軻重新回到了皇城.白發的薄義守在城門前等待着焱軻.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轉身做起了那個引路的人.
“桓瑤說了孤師父被穆殷禾重傷.法印也被她奪了去.”薄義開口說道.“皇城附近的城池與山林失蹤的人都成了幹屍.您現在不僅僅是紅獄的主人.更是這人界之主.所以您還是不要随意出去的好.畢竟還是要注意身份.”
焱軻不語.薄義的話他明白.卻是讓他丟了所謂的自由.然後冠冕堂皇的做這人皇治理着人類所有的事物.包括那些侵犯人界的妖物.“既然知道法印在穆殷禾的手裏.那你就和桓瑤一起把法印給拿回來吧.或者令各地仙.也一起.只是.穆殷禾現已擁有了藍魔之魂.恐怕又是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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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戈聽在耳邊.那小和尚讓她重生.不就是為了對付穆殷禾嗎.她輕聲笑了笑.這到底還是與她有關.
“她身邊現在多了雪妖神與青丘國的王.此前還有邪妖神傀煉子.至于其他的小妖小神恐怕也是數不勝數吧.”薄義繼續說道.
“青丘國的王是……”念戈打斷道.
“紫瞳幻狐.”薄義回道.即便不說名字.這樣的代名詞.也直接告訴了她是誰.果真是她.念戈忍了一口氣.她身邊的人似乎每一個都是有目的的.某種恨意又開始蔓延了出來.魔不就是這樣嗎.需要用怨念來強大自己.她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随即又收了回來.
“另一個邪妖神可能又要出現了.”焱軻繼續開口說着某個消息.“大概是雪妖神素蘿身旁的那個丫鬟.昨晚我們遇到了.那些幹屍或許都是她弄的.”焱軻說着.順便看了念戈一眼.此前那些人都誤會了她.他看着她暗淡的神色如同他第一次見她那樣.似乎也讓他看到了這種眼神下藏有的心思.像是怎麽也不被理解的失落.
念戈對上他的眸.瞬間又移了開.
“你.留在我身邊吧.”焱軻突然說道.前面的薄義稍微的怔了怔.但還是淡然的向前走着.
念戈則是停下了腳步.她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話.所有的不适應一齊冒了出來.
“怎麽了.”他問.
念戈搖了搖頭.她還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他們說我需要一個王後.可我找不到合适的人.”焱軻解釋道.
遠處的薄義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們說道:“念戈姑娘是妖.如今又是魔道上的.恐怕不适合.”她說得理性與直接.焱軻不覺得有些反感.
“她說的對.”念戈承認.“我是妖.也是魔道上的.确實不适合.”話語裏帶着自嘲.
“如果不說.那就沒人知道.”焱軻辯解着.
“桓瑤姐姐是地仙.都曾被人看穿.還被下令焚燒.我算是衆所周知的了.”念戈婉轉的拒絕着.妖與人的差別太大了.各自都應該在各自的領地裏.稍有逾越都像是會遭受到除妖人的追殺.
焱軻低頭微微一笑掩蓋某些失落.“也罷.那我還是一個人好了.若有人再逼問.就說我有斷袖之癖.”
“焱軻.”薄義厲聲呵斥道.他耍小孩子脾氣已經不是一兩次了.“我知道你內心有積怨.我知道你喜歡在紅獄裏自由自在的.我知道你看不夠這些人的嘴臉.但是你的使命就是如此.你是皇家的子嗣.必然也是皇位的繼承人.你還要我說多少遍.你不只是紅獄的主人……”
“夠了薄義.”焱軻沉下了臉.自顧的往前走去.
薄義深呼了一口氣.“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她說道.他長大了.她也就沒有權力在去管他什麽了.
念戈淡然的聽着他們的争吵.原來不止是她有使命.只是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使命.走着不同的道.她突然想到了蘇若傾.他是怎樣的使命.
061【毀佛身】
白於山的松柏依舊挺拔.晨霧覆蓋于山間.猶如仙境一般.只是山上的道人面容像是都挂滿了緊張.
念戈刻意的換上一套青紗裙.蒙上了面.她藏匿在一排松柏之後.只是想來看看他.
走過的道人弟子三三兩兩議論着什麽.只聽其中一人說道.“了孤師父被邪妖之毒侵襲.若不毀了佛身.怕是支撐不下去了.可毀了佛身.那只能是入魔道了.”
“唉.”另一人搖頭嘆息道:“所以說妖都是一個德行.了孤師父為了那藍魔.替她擋了多少事.又是求妄言上師.找六道使者的.如今卻被她害成這樣.”
“可不是嘛.要是入了魔道這可是對誰都不好.”
“算了.我們還是不要多嘴了.得看掌門和妄言上師他們的決定了.”
白於山後方的盔頂樓閣的周圍被設下了結界.裏面的曲崖面色沉重.看着冰塌上的蘇若傾.全身泛着紫黑之氣.而一旁的妄言則看到的是那微弱的金色光芒正在被一點一點的吞噬.
“動手吧.”妄言開口道.“只能是這樣了.”話一落地.便見蘇若傾睜開了眼.他似乎感受到了某個熟悉的氣息.艱難的爬起身.妄言見此.揮起禪杖将他拉了回來.
“外面有人.”曲崖也感覺到了某種氣息.
“念戈在外面.”蘇若傾告訴他們.他要見她.他需要向她解釋. 只是妄言又是一陣阻攔.他的魔瘴越來越多了.是誰都看得到的.曲崖同樣出手阻止着道“你最好是哪也別去.”
蘇若傾虛弱的仿佛不能觸碰.稍微的一點法力就能将他禁锢住.“放我出去.我要見她.”他仍然掙紮着.
外面突來的一陣吵鬧.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曲崖放下蘇若傾率先走了出去一探究竟.妄言将他封住以後.也跟随其後.
念戈被誤以為是穆殷禾.正和那群道人打的不可開交.本就是相同的兩人.那些人也不敢掉以輕心.妄言握緊了禪杖.強壓着自己的氣焰.他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的蘇若傾.“既然自己斷不了.那我還是得插手.替你了斷.”說着.便揮起了禪杖飛向了念戈.曲崖擺了擺頭.那也只能是對不住河神了.
念戈被步步緊逼.她讨厭妄言.莫名的讨厭.只是那曲崖竟然也幫着他.
另一邊.穆殷禾也偷偷的潛入了這裏.她顯然沒想到.這念戈居然也會成魔重新出現.到底是有人在幫她.不過也好.現在反倒也算是幫了她.穆殷禾從樓閣的後方打開了結界.趁亂之際帶走了蘇若傾.只是從他嘴裏出來的聲音依舊是叫着念戈.
她将蘇若傾帶回了那間木屋.環抱着雙臂.靜靜的看着昏睡的人許久.如今她可是真的要扮演念戈的身份了.
她端來一盆水.輕輕地擦拭着他的臉龐.不放過每一寸肌膚.回想着以前.那些耳鬓磨腮.那些溫柔的親昵一點一滴地牽動着她的心.想到這.她不忘将手放在自己心口.那強有力的跳動都是他帶給她的生命之源.
每一段故事的開始都是有它的原因的.穆殷禾靠近他的臉龐.輕輕地在他嘴上烙下一個吻.她的幸運是遇到了他.她的不幸同樣也是遇到了他.誰能想到.那群羊會在他出現以後恐慌的逃散.
穆殷禾笑了笑.此刻的她像是卸下了一切僞裝.都說牲畜會認識神明.所以那些羊群才會畏懼他吧.她記得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說.不是故意的.可她又怎麽能相信.道路這麽大.他偏偏要站在羊群的中間.就算不是故意.那也是有意的吧.
于是她氣急敗壞的問他叫什麽.他卻禮貌的回答着.說他叫啞桑.是個雲游僧.随後便是問她皇城的方向.
第一次見他.她就被他迷住了.他的斯文.他的禮貌.
“你幫我找回羊群.我就帶你去皇城.”她對他說道.
啞桑看了看草地裏的羊群.現在也就剩下三兩只了.于是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
從東山頭找的西山頭.穆殷禾跟着他的步伐.沒見他喊怨喊累.直到将所有的羊群找齊.那時她只是個人類.不知道什麽是法力.也不知道他是靠什麽才讓那些羊群安安分分的聽話.天黑之前.他就将那些羊送回了村民們的家裏.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皇城的方向了吧.”他沒有停止過他的步伐.安撫好所有的羊群以後.他問向穆殷禾.
穆殷禾坐在門檻上.捶着自己近乎癱瘓掉的腿.愣愣的看着他.“你不累嗎.”
他搖了搖頭.“走多了也就習慣了.”說着便蹲在了穆殷禾的旁邊.“我替你揉揉吧.”
穆殷禾怔怔的看着他伸過來的手.關鍵時刻阻止道.“你一個僧人怎麽能碰女人的腿.”
啞桑微微一笑.“心中無念就好.不過你如果介意的話.那我就不碰你.”他收回了手.浮于空中.一股暖從他浮掌處傳向她的身體.酸痛瞬間減輕了不少.
“你會功夫.”穆殷禾有些驚訝.平原地帶.還真是少見會功夫的人.不覺得有些羨慕.又有些崇拜.
“行走的人.總是需要一點防身的技能.”啞桑回道.
“那你能教我嗎.”穆殷禾兩只眼睛泛着渴望.
“可以啊.”他點了點頭.只是下一刻突然想到:“你還沒有告訴我皇城的方向呢.”他回歸自己的話題.
“這樣吧.你要是教我功夫.我就帶你去皇城.”穆殷禾故意說道.提出交易.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得寸進尺了.但是如果不厚臉皮一點.恐怕就措施了機會.她聳了聳肩.意思就是随便你怎麽樣了.
啞桑咽了咽口水.算是明白自己被她饒了進去.他說不過她.只得同意.
去皇城的路上.似乎并不是那麽的平坦.穆殷禾不是崴腳就是被蛇咬.啞桑無奈唯有将她背在背上.
她回想着.自己是在什麽時候愛上這個人的.也許就是那一次吧.她從山崖上滑落了下去.原以為自己就此喪了命.只是當她睜眼的時候.他好看的眸子正好與她相對.她能感到她的唇貼着他冰涼的唇.他是将那些草藥嚼碎以後送入了她的嘴裏.而她卻猛地将他推了開.
“你在做什麽.”她坐起身.向後挪了挪.
啞桑擦了擦嘴角的藥汁.“給你喂藥.”
“喂藥要嘴對嘴的嗎.”穆殷禾指了指自己的最白.說的有些着急.
啞桑一愣.事後才發現.他的行為确實侵犯了她.“荒郊野嶺的.沒有東西搗藥.更沒有煎藥的東西.唯有迫不得已這樣做了.還請姑娘你諒解.”他解釋道.
穆殷禾轉了轉眼珠子.嘴裏的苦味還是真是那些藥草.“真的.”她反問道.說的有些心虛.
啞桑點了點頭.“我對這面前的月老神像發誓.”
話一落地.穆殷禾瞬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啞桑也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他環顧了四周.這裏确實是一座破廟.而且面前的神像确實也是月老.那不對勁的地方似乎就是那個月老了.他有些尴尬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想到這裏.穆殷禾又是一陣輕笑.他們是被月老簽過紅線的.可為什麽最後還是人緣兩散.她不甘心.
蘇若傾突來的一陣抽搐驚醒了穆殷禾.黑色的血絲游遍他的全身.穆殷禾看罷皺了皺眉.輸入真氣穩住他的心脈.只是傀煉子的毒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真氣還未傳入一般.就直接被反彈了回來.
蘇若傾的佛身正與傀煉子留下的邪妖之毒對立着.佛體是他最後的保護.只是已被她打散.難怪妄言要毀了他.他在這樣下去.必定是入了魔道.穆殷禾拿出法印.她将手中的法印啓動.索性直接毀了他的佛身讓他早日入魔道.緩解着他的痛苦.
少了佛身的束縛.蘇若傾整個人像是被黑暗籠罩.眉宇間似有怪異的記號.雲起風變.喧鬧的吼叫如同魔咒恐吓着大地.遠處飛來的白色光影猛地墜入了他的腦中.
六道使者突然起身.忘情湖中飛出了蘇若傾的癡怨之念.他手中的念珠不受控制的轉動着.本就暗沉的忘情崖底.如今更是黑壓壓的一片.
蘇若傾猛地睜眼.穆殷禾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他狠狠的掐住了脖子.他眼中泛着黑紅.所有的理智消失的無影無蹤.
“若傾是我.”穆殷禾在他加緊力道前.些艱難的說道.佛入魔.誰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她可不想在他入魔以後.就死于他的手中.“我是念戈.”
“念戈.”蘇若傾的手明顯的遲疑了.看着面前的人.他無法分清誰是誰.“你是念戈.”
“我是念戈.”穆殷禾說得誠懇.那雙手在她篤定的眼神下漸漸的松了開.
“真的是念戈.”他繼續反問.熟悉的面容牽引着他.
“是我.了孤師父.”穆殷禾繼續冒充着念戈.她已經準備好要和他一起守下去.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在她眼中.他就是她的啞桑.
蘇若傾手突然顫抖了一下.一把将她擁入了懷中.“對不起念戈.”他仍然在道歉.
“是我該說對不起.以後我們還在一起好不好.”穆殷禾回道.她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一個人在失去了理智以後.似乎所有能安撫他內心的話他都願意接受.
念戈好不容易逃開白於山的那些人.更随着這束邪光來到木屋前.她站在遠處.真真切切的看着他摟着別人.然後叫着她的名字.黑雲密布下.遮蓋了她眼角的光.如今的她就好似一個局外人一樣.
062【逃】
回到皇城.蒼穹上陰雲密布.壓得讓人喘不過氣.念戈有些晃神.蘇木飏一把将她扶住.
“你還愛他嗎.”他問道.
“他現在是愛我的是嗎.”念戈反問着.回想着剛才他的模樣.那麽的憔悴與瘋狂.這不是她認識的若傾.可偏偏這個若傾.嘴裏心裏念叨的都是她的名字.
“是.他一直愛的是你.”蘇木飏說道.那控制不了的癡念思緒因為她.已經重新回到了蘇若傾的身體裏.一個人的情感永遠是這世間最難趟過的劫難.“去把他搶回來吧.”
“搶.”念戈側頭看向蘇木飏.“我有什麽資格……”
“你比誰都有資格.”蘇木飏說道.“這和你是不是藍魔已沒有任何關系.不然.他寧願選擇毀滅.也不會讓自己這麽瘋狂.”他認真的看着念戈.使者曾用念珠護住她的心.看來是有他的目的.不然也不會在她被燒之後讓他找回那顆念珠.他像是看得到故事的發生和結尾.留了某條後路.
“穆殷禾控制了若傾.她冒充了你.”蘇木飏繼續說着.像是在刻意的激起她心中的不甘.
念戈愣愣不語.世人的手段她永遠也不會先知.就好像一開始.她就被拉入了某個圈子.至今都不知道.
風追溯着他們的身影.空氣中浮動着暗影流光.念戈暗自的握了握拳.街道上仿佛在一眨眼間多了許多形形**的妖人.他們僞裝成人類的樣子.大搖大擺的行走着.笑容裏帶着詭異.有的人刻意的撞向了念戈.念戈回頭看了過去.卻被一陣嬉笑掩蓋.
“路上的妖越來越多了.”蘇木飏再次把她拉近了一點.“這些人雖說沒有什麽大動作.卻個個都不懷好意.”
“這些都是邪妖吧.”河神說過.這世上只有邪妖是最不受控制的.她看得到這些面帶黑氣的虛假的人.也聞得到那些邪氣.
桓瑤與小葵立在皇城之上.冷豔的眸子掃視着下邊的人們.除了人類.這世間的所有怕是都知道蘇若傾毀了佛身吧.她向念戈的方向飛身而下.
她将目光轉向念戈.直接說道.“河神讓你把魂拿回來.”
念戈蹙眉不解.“為什麽.”蘇木飏剛剛還說讓她去搶回蘇若傾.現在她卻讓她去拿回自己的魂.她與穆殷禾之間是非要鬥下去不可嗎.她可是難得丢下了那塊石頭.
“你們之間必定有一人要消失.”桓瑤依舊說的直接.河神與六道使者同說過.世間沒有兩個人可以共用一魂.
“消失.”她有些不屑.“都是心魔.要如何消失.誰的怨氣強.誰就活的更牢固.不是嗎.”可念戈的個性.她即便是有怨氣.也是怎麽樣也比不了穆殷禾的.容貌一樣又怎樣.共用一個魂又怎樣.畢竟心終究是不一樣.
“誰擁有那道魂.誰就有權利先殺掉另一個人.所以河神才會讓你拿回藍魔的魂.不然.也只能是她毀了你.”桓瑤繼續說道.“你還記得.在我寝宮的時候.你被她奪魂嗎.她從一開始就在害怕你會殺了她.所以想盡了辦法來奪取你的魂.因為心魔只能由自己殺.她是你前世的心魔.可你居然心甘情願的将魂讓給了她.如今你就成了她要毀掉的心魔.”
“你是在恐吓我嗎.“念戈反問.“是你們從一開始就要滅掉這個魂.殺掉我的.如今是見着穆殷禾擁有了這個魂.你們是擔心打不過.所以又将我推了出來是嗎.”她反問.事實就如她說的這樣.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空桑寺那妄言說要毀了這個魂.以至于她不是被這些追.就是被那些人誣陷的.“如你所說.她是我的前世.我理應和她站在一起.你們要毀.就自己去毀掉那個魂.不要帶上我.”她将這一切推開.
桓瑤有些驚訝念戈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像是變得自私了.這不像她認識的那只青鳥了.
蘇木飏同是一怔.他不清楚她此前的性格.但聽見她說與穆殷禾站在一起.卻也是讓他難以琢磨.見此也只能是附和着桓瑤的話.畢竟這一切還是需要她去解決.前世的因來世的果.前世的孽來世的劫.
“如今的這一切都是穆殷禾的傑作.“他說道.“她要讓這世間不得安寧.她已經做到了.她要讓蘇若傾成魔.她也做到了.誰成魔都無所謂.唯獨蘇若傾不能.因為他是要成為佛的.你現在明白嗎.念戈.”蘇木飏看着她.“你也聽見了他口中叫的誰的名字.那穆殷禾一定會扮成你去迷惑他.至于她會讓若傾做些什麽事出來.誰都不知道.所以才會讓你去奪回那個魂魄和他.把他拉回來.”
“這麽重的擔子.放在我的肩上未免太看的起我了.”她冷冷的回道.她承受不了這樣的重擔.有些顫抖的手推開了扶着她的蘇木飏.“我不明白.有的魂為何就可以獨立生存.有的卻偏偏要依附.”
蘇木飏一怔.她明顯是将她的魂與自己在對比.“那是因為有的魂還有心在控制.有的只是一道游離罷了.”
念戈笑了笑.自顧的往前走了去.只可惜自己并不是那道游離.
“念戈……”桓瑤還想追過去.卻被蘇木飏拉了回來.他明白這些事對她來說有些不公.千年前的穆殷禾不懂大愛與小愛.入了深淵魔瘴.這一世.六道使者只是想讓她看清.也只是想向讓穆殷禾看清.如今得變劫.更像是成為了她們的考驗一樣.而使者将賭注壓在了她的身上.
念戈一路向西.天際的變動加快了落日的到來.如今的一切就好似她一手造成的一樣.她該不該去搶回若傾.該不該搶回那個魂.她承認她放不下若傾.也不甘心穆殷禾冒充她.可她要如何接近.各自走向了兩端.也只能是越走越遠.直到沒有任何交集.
江面上的飄蕩的竹筏上沉睡着某個熟悉的人.念戈斜眼看了過去.是焱軻.他像是抛卻了所有.做了個自由的人.
念戈看了過去“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這裏離皇城隔了好幾千裏.而他卻悠閑的出現在這.
焱軻微微一笑.蓋住了些許孤寂.“突然想游歷了.就出來了.”紅獄雖小至少可以自由自在.皇城雖大.卻更像牢籠.所有的言論都像是要經過審核一般.
他想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其實是個懦弱的人.丢下了天下的責任逃了出來.”看似說得輕松.可笑容裏卻透露着他的自嘲.
念戈看着他.她像是有點明白他的感受.也許和她此時此刻是一樣的.“重擔子壓在身上自然不是很好.”
“你知道.”焱軻反問.
“大概能明白你為什麽要逃離.”她說道.因為她也在逃離.“我也不喜歡将重擔子扛在肩上.”
“看來我們應該是一路人.不過你的擔子好像要比我的重的多.”焱軻自然的擡頭看了看滿是黑雲的天空.在他看來.一個好人總是會有多波折的命運.他從沒覺得藍魔會有多麽的邪惡與不是.千年前的故事他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無非就是僧人為了得道.才将藍魔推下了山崖.歸根到底.終究是僧人的錯.僧人犯了戒.卻讓一個女人生生世世的受罪.
“你想就這樣逃離嗎.”他突然問道.
“你也是來勸我的.”念戈有些反感.這些明明與她無關的事.只是轉了一個彎.卻全部牽連到了她的身上.擁有那個魂不是.丟了那個魂也不是.老天這是在故意捉弄她呢.還是說她不該成為心魔.經歷這些.
“我勸你做什麽.”焱軻不覺得好笑.“我自己不也是這樣.”
“那你就這樣狠心丢下了你的責任.”她也反問道.
“與其做一個傀儡.倒不如直接讓給那個操縱傀儡的人.”焱軻回答.這是他真實的想法.有些話他連薄義都不敢說.此刻卻說于了她聽.
“你可是紅獄的主人.火妖神.也有被別人控制的時候.”
“若是與人鬥法.我自然不會退縮.可若是鬥心計.有多遠我就想躲多遠.”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軟弱.
念戈聽在耳邊.她記得第一次來人間.桓瑤就對她說過.人類的生存靠的是頭腦.她笑了笑.往前走去.此刻的她.想法竟然和他的一樣.然而回想這一路.似乎每個人都在對她耍着心計.她笑自己太傻了.
這世道變成什麽樣就變成什麽樣吧.與她何幹.那些人愛怎麽樣也就怎麽樣吧.她任性的将這一切扣在她肩上的擔子扔了開.只是這一瞬間.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絲毫沒有了怨氣.可她依舊生存着.她小心的感受着身體的重量.放慢了腳步.是那個小和尚在她的心口又留下了什麽.還是她的存在并不是那口怨氣.而是某種不願提及的牽挂與想念.例如蘇若傾.
“你怎麽了.”焱軻注意到她得變化.
“沒什麽.”她搖了搖頭.“我們一起逃離吧.”她說道.她想嘗試把一切丢掉以後的感覺.
063【寵物闕樓】
蒼鷹盤旋在山的另一頭.發出沉悶的聲音.念戈随即看了過去.她認得出這只鷹.是若傾身邊的那只.只是它的姿态像是在随風搖曳着.
“你說當年.佛祖割肉喂的鷹是這一只嗎.”焱軻一同看了過去.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見蒼鷹的動作緩慢.且跌跌撞撞.突然的皺了皺眉.“它是受傷了嗎.”說着.急忙的飛向蒼鷹掉落的方向.焱軻看着她的動作.也跟在她後面.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蒼鷹下落的瞬間破碎成星光點點.好似絕望的心在一點一點的破碎.只是周圍卻沒有任何妖氣和鬥法的痕跡.
“它居然自殺了.”焱軻落在念戈的身旁說道.
自殺.念戈看着那些碎影不語.是因為若傾成了魔.所以它才會這樣嗎.
“為什麽.”她問.
“不知道.”焱軻擺了擺頭.“也許等你收了一只寵物以後才會了解吧.他應該是知道了他主人的劫變了吧.有的會跟着主人一起變化.有的就如這只鷹一樣.選擇死亡.因為他有他自己的心.他無力挽回.那就只有選擇離開.”
“是嗎.”念戈說道.無力挽回.就只有離開.她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她已然是選擇了離開.
夜晚在小心的靠近.同時靠近的還有寒冷.焱軻伸手起了一團火.将枯枝燃燒起來.林子裏圍着他們的熒光.在見了這團火以後暗了下去.附和着低聲的吼叫遠去.
“現在這些妖都開始出來覓食了.”焱軻擺弄了火焰.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團黑影直向他們撲過來.焱軻與念戈迅速起身躲開.一頭紅眼的野狼出現在他們的中間.
“居然不怕明火.”焱軻掃了一眼.
野狼将頭對向念戈.低沉着氣焰蠢蠢欲動.念戈側了側身防備着.如今她能感受到這邪妖的力量.這頭野狼并不好惹.還未來得及多想.野狼便縱身一躍撲向念戈.念戈手起屏障奮力抵擋.卻依舊被它的力量震退.焱軻見此.躍身上前.本身的火焰氣息讓野狼有些忌諱.它稍微的退後了幾步.随着強大的黑色氣焰增加.它調整好肢體.又是猛地撲了過來.
焱軻也不在客氣.手中的火焰直直的打了過去.兩股邪性的力量相對.野狼顯然不是焱軻的對手.步步逼退間轉身欲逃.只見焱軻甩手扔出了什麽套在了野狼的身上.野狼掙紮了幾許便安分了下來.
“攝魂鈴.”眼尖的念戈一眼就看到了束縛在野狼身上的鈴铛.和蘇衍給她的鈴铛是一模一樣的.“你将它收了下來.”
焱軻點了點頭.“不只是除妖人和修行的道人才能收寵物.你也一樣.”他說着.将野狼身上的攝魂鈴收了回來.走到念戈身旁.“把手給我.”
“嗯.”念戈莫名的伸出手.
焱軻毫無預兆的在念戈手指上劃開一道口.一滴血落入了攝魂鈴中.
心魔本就沒有血.即便是有血那也是遺留下來極少的一點.念戈不适應這種有東西從身體裏抽離的感覺.“你做什麽.”她戒備的将手迅速收了回來.有些虛弱.難怪當時穆殷禾會要她的血.
焱軻沒想過會有這種反應.慌亂的将她扶住.冰冷的身體讓他感到一陣.如同冰塊一樣.“我不是故意的.”他急忙道歉.“我只是想把這個寵物給你.所以才會取你的血.”說着.便将攝魂鈴攤開在手中.
念戈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許久.她才緩緩地将攝魂鈴拿入了手中.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雖說是火妖神.卻是如此的冷漠淡然.與現在倒是形成了某種對比.像是有了某些觸動.
他看着面前顯得蒼白的念戈.下意識的俯向她的唇.将自己體內炙熱的靈力傳入了她的身體裏.念戈瞪大了雙眼.面對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