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扒小號

江萍蕊這次是真的頭疼了。

她告訴江笑:“這事已經不是最初設想的那樣了,馬上清空你的微博,解散你的粉絲群。”

“我不!憑什麽”江笑辛辛苦苦經營這些年的結果,她哪能甘心。

“你知不知道事情已經已經發展到了什麽地步,嗯?你說你,做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凱瑟琳王妃那種人怎麽能說罵就罵呢!”

“那是我那些粉絲罵的,我哪裏管得了!”江笑不服。

為什麽每次都是蘇蔓占先,她都要變成檸檬了。

“管不了也得管!”江萍蕊已經和她吼上了。

“你懂不懂這事情的嚴重性?”她苦口婆心道:“就不說這位王妃的國際地位了,就是陸時遠,他也不會容忍你這麽做!”

“可是她那麽誇贊蘇蔓,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臉!”

“一個誇贊有什麽了不起的。”江萍蕊看着這個不争氣的侄女,真想拎着她的耳朵吼她。

“你之前鬧出抄襲的事情,已經讓自己名譽受損了,這時候低調就好,我們搞蘇蔓,讓營銷公司下場就行了,但是你自個兒別蹦出來啊。”

“營銷公司現在都幫着蘇蔓了,一個個被梵嘉吓得和狗一樣。”

江萍蕊無奈嘆了口氣。

她廢了半天的力氣,也沒辦法和這個侄女溝通,搖搖頭挂了電話。

漫天的熱搜一波接一波,江笑心灰意冷。

所有和她有合作的人,仿佛通好氣似的,全部打電話過來,說取消合作。

她的電話差點都被打爆了。

本來她還想硬挺着,直到梵嘉的人事發過來一封冰冷的郵件,意思是違反了公司規定,解除勞動合同。

她氣得一通電話打了過去:“我這些天人都沒在公司,憑什麽要辭了我!你們有什麽資格,問過陸時遠了嗎?想讓我法院起訴你們嗎!”

人事經理的聲音帶着機器人女聲的質感:“江女士,請您仔細看清楚,這份辭退郵件是陸總親自簽發的。”

“至于法院起訴,只要您願意,我想陸總他并不介意。”

“江女士應該知道陸總的聯系方式,對這份處理不滿,大可以親自打過去問他的意見。”

人事一句一句,回複的有理有據,如刀子一般,全部紮在江笑的心尖上。

“你是在威脅我嗎?以為我不敢找陸時遠?”

“您請去找。”人事客客氣氣的。

江笑卻被氣得發瘋。

道最後,她也只能扔下一句狠話:“你也別以為自己多麽了不起,一個人事總經理而已,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內務府大太監了,你等着吧!”

江笑話說得這麽難聽,如果不是對面的這位總經理有一定素養,估計已經發飙了。

她輕笑一聲:“我是不是內務府的太監不知道,只知道有些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明明連個丫鬟都不是,還天天想着爬皇後的位置,被趕出去還在這嘲諷別人。”

“你想說什麽!”江笑不是傻子,她當然能聽出這句話的意思。

“江女士應該很清楚,我想說什麽,公司離職手續都已經辦好,資料會給您寄到家裏,您也不用再來公司了。”

說完,對面先挂了電話。

江笑拿着手機,眼淚一滴滴滾落下來。

“陸時遠,你真的這麽讨厭我,連辭退我做的都這麽決,都不想再見我一面嗎?”

她想起了上次,她被扒出抄襲的時候,給那個男人打電話。

對方根本不接。

到後來,直接不允許她打電話了。

擡頭看着電腦上那個郵件,陸時遠的大名就在上面,江笑越看越不爽。

她苦笑着從沙發上滑落:“陸時遠做得還真絕啊。”

剛剛就和她姑姑吵了一架,現在她一個人坐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做,該求助誰?

這個時候,她甚至都不敢回國了。

好好的度假,發展到現在,她是徹底回不去了。

給她爸媽打電話嗎?

無奈之下,江笑最後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拿起電話,才發現,她之前因為和父母吵架,已經把他們拉黑了。

痛苦之下,她撥通了自己父親的電話。

“爸。”她啜泣着說了一聲。

對面江父早已知道了這些,他拿起話筒就罵這個不争氣的女兒:

“我提醒過你多少次了!啊?讓你離你姑姑遠點,她從小被你奶奶慣壞了,做人的基本道德都沒有了,你怎麽還和她混在一起!”

江笑哭着求自己的父親:

“爸,我知道自己錯了,你去幫幫忙,求求陸時遠的爸爸,讓他找陸時遠替我說個情吧,我真的不想離開梵嘉,不想離開陸時遠。”

“你居然還在想着陸時遠,你知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我堂堂的一個人民教師,怎麽養出了你這麽個不知羞恥的女兒!”

江笑才不是知錯了,她純粹是想讓父親去給她說清,讓她能重回梵嘉。

“都這個時候了,你滿腦子還想着陸時遠,我前幾天去陸家,陸時遠的母親親口說的,他已經結婚了,你就這麽不要臉,給人家當小三嗎,我怎麽養出你這麽個東西!”

“誰說他結婚了,明明是蘇蔓主動勾搭他,靠孩子威脅他的,誰說陸時遠喜歡她的……”

“你清醒點行不!”江笑父親大吼,“真該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麽鬼樣子!”

眼看着父親也不幫自己說情,江笑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把頭埋在自己臂彎,終于徹底崩潰。

想了半天,她又撥通了江萍蕊的電話,但是對面根本不接。

江笑瞬間有一種被全世界抛棄的感覺。

實際上,江萍蕊當然有自己的打算。

現在江笑這麽涼,要是被人知道趙思晨和江笑是表姐妹,趙思晨也基本要涼涼,她現在只想先保住自己的女兒。

她那些年也幫趙思晨做過不少惡心事,包括買其他明星的黑熱搜,一旦扯進江笑的事情裏,這些都會被扒出來。

這時候自然是離這個侄女越遠越好。

江笑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梵嘉的辦公室,蘇蔓坐在辦公桌前,悠閑坐着自己的工作。

她是設計總監,江笑被辭退的郵件自然也發了她一份。

一直不爽的人消失了,她心情大好。

辦公室裏幾個之前不喜歡蘇蔓,背地裏诋毀過她的人,也都不敢說話了。

江笑下場所有人眼睛都看着呢。

誰還敢惹蘇蔓。

蘇蔓冷眼看着這一切。

她看着那些昔日當面背後侮辱過她的人,現在見了她一個個和耗子見貓一樣,畢恭畢敬。

給她遞文件都要雙手呈遞,點頭哈腰,說話大氣都不敢出。

唯恐他們之前對這位設計總監做過的事情,還讓她懷恨在心,給他們穿小鞋。

蘇蔓只想冷笑。

她不會給人穿小鞋,但也別想指望她對這些人态度多好。

按照陸時遠的說法,這種人都應該趁早辭了,這個季度末尾淘汰的時候,就優先辭退他們。

而她的對面,江笑的位置還在空着,那個位置,不會再有人了。

下午,技術部的人過來處理江笑的電腦。

一個小姑娘捧着杯下午茶笑吟吟過來:“怎麽,她離職了嗎?”

“嗯,不會再上班了。”技術同事處理好電腦,準備和人事交接。

“嘻嘻,她終于走了,自從她過來,這辦公室沒一天不是烏煙瘴氣。”

“瞧她之前每天的打扮,哪裏是上班啊,不知道還以為來走秀呢。”

“就那個身材還走秀,太誇她了吧。”

“還是我們蔓蔓姐好,人美心美設計更美。”

新來的這批小姑娘們吹蘇蔓彩虹屁一波一波的,平時她們工作上沒少受到蘇蔓幫助,江笑這個礙眼的人一走,她們別提多高興了。

“蘇總監,她電腦上有一些設計文件,應該也沒交接,您要看一下嗎?”

技術同事打開江笑電腦,準備格式化前詢問蘇蔓。

公司電腦僅供工作使用,一開始就要求所有員工不能放隐私內容在上面,離職時方便清查。

蘇蔓走過去,剛好江笑電腦上的qq自動開啓,還自動登錄了。

她本來想直接關掉的,但是鼠标放在那裏的一剎那,看着這個qq號,總覺得隐約有點眼熟。

突然間就有了點印象,想起在哪裏看過了。

這不是前幾天在江笑粉絲群裏,號召大家給江笑打榜的qq號嗎?

而且這個號還是個那個群的管理員。

蘇蔓:“……”江笑真是會玩。

也正是那個賬號,在qq群裏讓大家去攻擊蘇蔓,被潛伏進群的有心之人全部截圖,發到了微博上。

一度鬧得風風火火的。

路人眼裏看來,江笑的群管理就是個瘋子,各種辱罵蘇蔓。

現在看來,這位瘋子就是她自己了。

蘇蔓不急不慢喝了一口茶。

她閑時偶爾刷微博,對這個賬號很眼熟,因為在那些截圖裏,屬她跳得最蹦噠。

真是送上門的把柄。

技術同事也看見了這個qq號,直男技術員根本不關注網上的瓜,只關注到江笑不應該用公司電腦上自己qq。

“蘇總監,江笑用公司電腦上自己的qq,處理她的私事,這是不允許的吧。”

“當然不允許。”蘇蔓捧着水杯,緩緩道,“這件事情比較嚴重,公司三令五申禁止的東西,可能還涉及到公司內部資料是否可能洩露,必須全公司警告一下。”

她說完,用手機拍了張照片。

“電腦上的東西都給她格式化吧,沒什麽有用的。”她吩咐道。

“好的。”

轉瞬間,江笑的一切,終于消失得幹幹淨淨了。

這個位置,也不會再有人了。

中午,蘇蔓發了一封郵件,提醒公司員工,不要使用公司電腦辦私事,公私必須嚴格分開。

她還附上了拍的那張圖片。

看着好像一點毛病也沒有,就是提醒一下大家,遵守公司制度。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并沒有給那個qq號打碼。

這個qq,和江笑私下裏聯系同事用的,可不是同一個。

梵嘉的同事,都不知道江笑還有這麽個qq。

很快就有眼尖的熱愛吃瓜的小姑娘發現了華點。

這qq,不就是微博上挂出來的,江笑粉絲群裏那個奇葩管理員嗎?

細思極恐。

大家都不是傻子,馬上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當天晚上,還沒下班的功夫,這封郵件的截圖就被人匿名發到了一個職場社區裏。

發截圖的人認證信息是梵嘉員工,他在論壇發了一個帖子:

大瓜,我司那剛離職的那位設計師,就是愛搞粉圈那一套的,粉絲群的管理員就是她自己。

媽呀真是笑死我了,這位在自個兒粉絲群,號召粉絲罵我們蘇總監,小號今天被扒出來了。

下面簡單說了一下這事的來龍去脈。

“卧槽,這種自爆實在是666啊。”

“你們那位設計總監故意的吧,這個qq在微博上都火了,罵人太難聽了,還有人想人肉一下,但是沒有結果。”

“這位蘇小姐真是牛逼,這都可以給她扒出來。”

“這可是不是人家扒的,是她自己違反公司規定,在公司用私人賬號,搞清楚好嘛。”

“真是作死,估計每天上班在群裏誇自己,罵別人,這世界上怎麽有這種妙人。”

“現世報咯。”

本來這種職場論壇,熱度并不高,平時涼得要死。

也就某公司爆出996的那幾天,這個論壇讨論稍微熱一點。

結果江笑這個瓜一出,訪問的人蹭蹭漲。

敏銳的營銷號和蒼蠅一樣,第一時間發現了瓜田,迅速扒下論壇帖子內容,做了一個簡短的微博,科普了事情的經過。

下面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媽呀我都不知道怎麽嘲好了,親自下場罵人,結果被人家親自扒出小號,這是什麽精彩的劇情。”

“她也是666,敢用公司電腦登錄這種小號,罵自己同事,還是頂頭上司,我實名佩服。”

“我上班罵老板,都是在手機上登錄,在小群罵,哪敢用公司電腦上啊。”

“喂,重點歪了,親自小號下場打榜,親自指使粉絲黑人,這要怎麽說。”

“大型翻車現場,我現在實名佩服這位蘇小姐了,看着不聲不響的,一反擊就直戳重點啊,是個狼人。”

“江小姐真是我的瓜田寶藏,接下來的下半年,我都靠她這個瓜開心了。”

“看她翻車好爽啊,不行我要去抽獎了。”

大概是江笑最近瓜太多了,大家都懶得嘲諷了,全是一片哈哈哈。

她得罪的人又多,不只是蘇蔓的那些粉絲,各家娛樂圈的人紛紛下場,激情嘲諷。

真是比春晚還好看的一場大戲。

蘇蔓安靜看着這一切,心情極其舒适。

終于可以徹底遠離江笑了。

趁着時尚圈這幾天熱度,一個國內時尚雜志剛好采訪了郁晚銘,問了她對當下設計圈子太浮躁的看法。

這個問題的針對性非常明顯。

但郁晚銘應付媒體得心應手,簡單說了幾句,意思無非就是設計師要回歸創作本身,不要每天營造明星人設,精力都放在了經營粉絲上,這會江郎才盡。

都是些套話而已。

本來都是挺正常的評價,但是雜志社的編輯為了奪人眼球,發出去的标題就變成了“郁晚銘痛批設計圈娛樂化粉絲化”。

這個明顯放大情緒的标題被買上熱搜,和另一個熱搜“江笑qq小號被扒”,一上一下出現在熱搜前排。

你看,行業內的大師都這麽說了,你江笑就是個搞粉圈那一套的垃圾,有什麽臉繼續混啊。

原本讨厭她的人,看見郁晚銘這個采訪,罵江笑罵得更起勁了。

恨她的人只覺得太爽了。

甚至有營銷號蹭熱度,讓大家評選你最讨厭的人。

選項下都是平時被黑得很厲害的流量明星,只有江笑一個是設計圈的。

結果大家投票,江笑票數遙遙領先。

下面各種罵聲不絕于耳。

孽力回饋,她終于體會到那些天,蘇蔓過的是什麽日子了。

她坐在酒店的沙發上,雙手捂着臉,低着頭一言不發,越想越氣。

蘇蔓明明就是故意的!

可她連門都不敢出,昨天剛出門準備逛街,就被不知道什麽人,兜頭潑了一腦袋泔水。

這還是在法國,她隐隐有預感,回國會更慘。

主要是前一段時間,凱瑟琳王妃的那條推特,給蘇蔓帶去了不少海外的粉絲。

這些人知道了最近江笑的事情,紛紛為蘇蔓鳴不平。

于是,總有那麽幾個神奇的粉絲,他們打聽到了江笑住的酒店,提前準備了一桶泔水,趁着她出來的時候,找機會兜頭潑了上去。

而且還分工明确,哈哈大笑下,有人在一旁負責拍照,有人在一旁起哄。

江笑罵罵咧咧,悲憤地回了酒店,在酒店服務生奇怪的目光中,滾回她自己的房間,忍着惡心去洗澡。

那髒水黏糊糊的,這些人也不知道在裏面加了什麽。

江笑差一點就吐了。

這還沒有結束。

拍完照之後,江笑打開手機,本來想報個警,結果收到了一個艾特。

這些人拍完照,還随手發到了推特上,艾特了江笑的賬號。

她差點沒氣昏過去。

這張圖很快被國內娛媒轉發過來,發到了微博上,再次引發群嘲。

江笑是真的要瘋了。

人瘋了的時候,總能做出點奇葩的行為來。

她帶着怒氣,撥通了那個她最不想打通的號碼。

響了三聲後,對面接通。

沒等蘇蔓說話,她先吼上了:

“蘇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的qq傳出去的!”

對面的蘇蔓冷笑一聲:“你這麽有自知之明,又來問我做什麽?”

江笑聲音憤憤:“蘇蔓,你不要得意,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等着啊。”蘇蔓的語氣輕飄飄的,是真的根本不在意她。

她還在繼續捅刀:

“江笑,你還真是變了,以前你可是不管發生什麽都笑眯眯的,現在怎麽這麽氣急敗壞了?”

她故意用疑問的語氣問。

江笑是真的氣壞了,她咬着牙:“是呢,沒蘇總監厲害,剛畢業就爬上了總裁的床。”

“想爬床的是你吧。”蘇蔓喝了口去火的冰茶,悠哉悠哉道:

“承蒙江小姐照顧,如果不是你姑姑安排人給陸時遠灌醉,可能還沒有我和他的今天。”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江笑破口大罵,音調高了八個不止,“真是好不要臉,背後勾搭秦晟,自己被Jone雜志取消資格還不自知。”

“江笑,被迫害妄想症嚴重的話,可以考慮去精神病醫院。”

“少裝正經了,你知道Jone雜志是什麽嗎,陸時遠親自贊助的雜志,現在取消了你的資格,怎麽樣,臉疼嗎?陸時遠一定恨死你了吧,背地裏還勾搭秦晟。”

江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蘇蔓聽着江笑這樣的腦補,她只想笑。

“如果這樣想能安慰你的話,我并不介意。”

江笑還在繼續罵罵咧咧:“真是沒有和你這樣惡心的人了,我和陸時遠從小就在一起玩,你是什麽人,憑什麽把她搶走。”

蘇蔓聽了笑得淡定。

她不急不慢道:

“江笑,你要是知道陸時遠早就認識我了,你是不是要氣死?”

“你要是知道陸時遠已經取消對Jone雜志的贊助了,會不會想跳樓?”

“你要是知道陸時遠家人早就知道我們的關系,已經催促我們舉辦婚禮了,你要不要去陸家割腕鬧自殺?”

對面特別安靜,只能聽見江笑急促的呼吸聲。

“還有啊。”蘇蔓把電話放在了耳邊,壓低了聲音,帶着她特有的音色,“別以為藍魂的事情,我會放過你,江小姐好好等着哦。”

她說完,把手機扔到一旁,任憑江笑在電話裏繼續大喊大罵。

一句話也不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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