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宮中從不缺少流言,後宮更是八卦滋生的沃土,水殊真心佩服這件事的傳播速度,難道這些女人都是用輕功去傳播這些閑事的嗎?

梅夫人要娘家背景有娘家背景,要身孕有身孕,聽聞她昏倒,太後一道懿旨清楚表明立場,禦醫院清一水的年長禦醫都被請去號脈保胎,水殊這邊卻只請到一名剛及冠的年輕禦醫段賢者。

而就是這名年紀輕輕的禦醫,愣是沒趕上太後她老人家的步伐。等他擦着汗站在水傾苑門口時,太後已然端坐在大堂,地下還跪着他要醫治的對象。

來之前他有從上一次來請脈的禦醫那邊要來記錄翻看,本就是落水受了寒,怎生得再在這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跪着呢?!

“微臣禦醫院主簿段賢參見太後。”段賢者不顧自己醫童的阻攔,猶豫片刻還是進了大廳,跪拜施禮。

“呦,段太簿這是來為水姬請脈的?可惜了,今兒哀家便可治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水姬。”太後正眼都沒瞧一下段賢者,太簿不過是從五品的小官,可當替死鬼應該也是夠格的。

“微臣愚鈍,不知太後是何意思?還望太後指點一二。”段賢者進宮前他師父便一再警告他,習得醫術便可,萬萬不得參與宮中的争鬥,特別是後宮之事。

他一直謹記,但醫者仁心,這個是他從醫的初心,什麽都比不得這個重要。進來時偷偷看了眼水夫人,渾身濕透,應是被澆了涼水驚醒過來,正靠左夫人扶着方可跪在地上,而不至于昏倒。

“哼,段主簿倒是好大的口氣,竟要勞煩哀家來為你解釋?”太後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剛剛碰到嘴唇,太後便放下茶杯,拿起帕子擦拭,“不愧是錦衿帶出來的人,庸俗不堪,連茶都不會選。”

這茶可是皇上前幾日親賜的,可太後說不好,她們這些下人又有何立場反駁?水傾苑的衆人将頭低得更低,生怕太後再找她們什麽不是。

而靠在左藍莜身上的水殊只得在心中苦笑,裝作将将要暈過去的樣子,等着太後下一步的動作。

希望秦歧那邊盡快得到消息吧,盡管她沒報多大希望。

“微臣知罪,只是水夫人前幾日落水,至今身子仍在調理中,不知太後想如何醫治?”他也聽聞了今日的流言,沒有親眼所見他不敢妄言,可是第一次和太後對話便讓他皺了眉。

“那今兒哀家可要在段太簿面前班門弄斧了,等哀家先診治再由段太簿接手好了。”太後不過四十出頭,位居其位。保養的自是極好。一笑也是明豔動人,當年待字閨中之時更是名滿整個帝都。

只是可惜,現下這笑容哪裏還有當初的靈動,會讓人覺得驚豔,可也僅僅止于此。

“來人,先來五十大板吧,如果水姬不醒過來好好認個錯,就繼續打下去,打到她‘痊愈’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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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侍衛立刻走近大堂去架起水殊。

“太後,這……”段賢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倒了,還未将話說完,一旁跪着的左夫人卻開了口。

“太後,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錯,與水姐姐無關,太後想罰罰我便是。”左藍莜死死拽着水殊,不讓侍衛将她帶走。帶着哭腔向太後懇求,主動将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左姬,放心,少不了你的份。如若不是你和水姬一起為難婉兒,她怎麽會昏倒?你們最好好好祈求上蒼,保佑我泷澤的皇兒無事,不然你們倆好好想想後事吧。”

太後此言一出讓左藍莜不知如何替水殊求情了,也不用拉着水殊了,她自己也被侍衛架了起來,一道向門外拖去。

“太後……”段賢者從未見過這場面,終是不忍,想要試着求情。

“段太簿且好生看着吧,待會兒還要給水姬請脈不是?”

秦岐,你不是要封水姬為後嗎?好啊,哀家倒要看看你如何封一個死人為後!還有這左藍莜,一個庶出罷了,能走到今日的位置,也該讓她好好認清認誰為主才是上策。

水殊沒有睜開眼,耳邊不僅能聽到宮女的嗤笑,還能聽到左藍莜的哭泣。

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絕對強權面前,争辯有意義嗎?難道就因為你老板想包你,你拒絕了便因此丢了工作,你就要去申訴?

這事确實是她過于自大了,有欠考慮的後果她該承受,只是連累了左藍莜。這孩子替自己挨了一巴掌不說,還連帶挨板子,如若是有所圖還好,要真是因為想要報答水姬的恩情,那自己罪過就大了。

不過現下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第一板子落下時,水殊簡直是清晰地聽見了皮開肉綻的聲音,衣服本來就因為被太後令人潑了涼水而濕透,侍衛打了一板子,水花四濺,甚至砸他自己臉上了。

水殊是有些想笑的,苦中作樂也是她最擅長的奔本事之一。萬幸的是方才捏碎珠子,向梅夫人撒的少量“迷魂苓”自己也吸入了些,倒也有助于減輕些痛感。

可也只是減輕少許,這木板可不是劇組道具,可是真真100%實木來着,她忍的連嘴唇都咬破了,卻還是忍不住悶哼出來。

丫的,秦岐!要你出現的時候不出現,不讓你出現的時候到哪都能看見你!還真TM的見鬼了,MDZZ!

實實在在地疼痛感,還是讓水殊在心中破口大罵起來,要不是今兒遇見秦岐她也不會這麽倒黴,不知道那堆醫術中哪一本有介紹傷藥的啊/(ㄒoㄒ)/~~

相比她身旁的左藍莜比她表現的好多了,一樣重的板子落下身上,但她還斷斷續續,身殘志堅的安慰“昏迷”中的她,一口一個殊姐姐堅持住,讓她的內疚感近嗖嗖嗖地上漲。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侍衛每打一下就會報次數,已經打了這麽多下了,可力道仍沒有減輕。

都三十了嗎?臀部是已經被打的沒有感覺了,可是頭又開始暈眩,她甚至都快産生神一般的第六感了,竟然感覺秦岐在向這邊靠近。

他是和賈真言那個騙子一齊走的,是商量什麽鬼國家大事去了吧,這一時半會兒肯定商量不完,而且估計還是那種密室會談,他哪裏顧得上自己。

她和他是什麽關系呢?系統君說秦岐對她的好感度提升到了14,可14又是怎樣的地位呢?

水殊思緒混亂的時候就喜歡天馬行空的瞎想,這具身體真是個病秧子,挨幾下板子就讓她有一種看到黑白無常的錯覺。

诶,不對啊,她不應該見過鬼差的啊,怎麽感覺這兩人并不面生啊?

“殊姐姐,陛下來了!你快醒醒,別睡過去啊!”

迷糊中她只聽到這句話,大腦連做出反應都來不及就死機了。

“嗯,好疼……”水殊還沒睜眼便感覺這個睡姿很不舒服,想要翻個身,但全身無力不說,為毛線臀部會疼得撕心裂肺的。

“醒了就喝些藥吧,活血化瘀,還能止疼。”秦岐語氣不善地說道,雙手抱胸,看着床榻上的女人因為疼痛而突然驚醒,又迷糊地皺着眉閉上眼不知思付什麽。

“陛下,您還在這兒啊?方才多謝您了。”她現在趴在床榻上,鼻息間皆是熟悉的味道,終是松了口氣。回想起昏迷前最後聽到的那句話,秦岐還是來了啊。

可是來得也太晚了吧,她臀部鬧木鬧木地疼啊!水殊伸手向身後摸索去,嘤嘤嘤,她臀部不會被打成大餅吧?好不容易有個這麽個标志的身體,她可不想變成大屁股女人。

“啪!”

手掌擊打手背的聲音清脆不悅耳,水殊不高興地收回手一看,她手背紅了好不好!不是,她摸自己的臀部,這死變态打她幹嘛。

“才敷的藥,你要想屁股變成大餅你就可勁兒摸。”秦岐頗為不屑地撇了水殊一眼,從看到這女人被打那一刻心中就有團莫名的火氣。

一掌打飛了那個執行仗刑的侍衛還是不解氣,要不是莫清哥攔着他,他今日估計會沖動之下和太後翻臉。

真是煩躁!莫名其妙!

“當皇帝還說話這麽粗俗。”水殊将自己埋在枕頭裏不滿地嘟囔,這變态能不能趕緊回去,随便跟哪個夫人玩去,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

再者有這麽和受傷的姑娘家說話的嗎?她都銀輝地用臀部這個詞了,他也古人,還張口就是屁股,無恥之徒!

“你又在嘟囔什麽!起來喝藥!”這女人也是能睡,都子時了才醒,還不趕緊喝了藥他好就寝。

“陛下,臣妾受傷的是屁股,不是腦子,可坐不起來。”哼,你丫都直言不諱了,那我也不矜持了,屁股就屁股,來互相傷害啊。真是,是她受傷,這變态還兇她幹嘛?

“啧。”秦岐聽出了這話是在說他,可一想到下午水殊被打的凄慘模樣,他也懶得計較了,一擡手,桌上的藥碗穩穩當當落在他手掌中,一摸,他眉皺的更深,“詩韻,熱藥。”

“諾。”很快詩韻推門而入,端走了這碗藥,只是關上房門前,擔憂地超水殊這邊看了好幾眼。

“詩韻,我沒事,你快些去熱藥吧!”水殊不想搭理秦岐,便叫頭扭到另一邊。

可是詩韻一進來,她就将頭扭了過來,全程目光都追随者詩韻,在詩韻看她時,她還勉強聚氣大喊了聲,示意自己沒多大的事。

啧,挨了三十好幾的板子還這麽生龍活虎啊?那是不是可以陪他解解悶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要坐火車回學校了,想想還真有點想哭,這周被丢去了活力榜單,一周要求更新兩萬,所以小天使們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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