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陰煞

唇紅齒白, 相貌妖孽而又冷峻, 不是那個私人賭石會遇到的少年,又是誰?

這少年在賭石會上一現而消失,當時被我誤認為鬼魅。他一去便不再出現,如今再在這裏看到他, 甚是奇怪。

少年坐在那裏, 腰挺得筆直, 一聲不吭,就像背景牆一樣。我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他也沒有反應。

戚寶寶還在那裏叽叽喳喳地說着, 說她在學校的趣事, 還有李老師被班裏的同學氣得一佛升天的事,滿車子裏全是她的笑聲。

戚爸爸只是安靜地聽着, 默默地開着車,在緊要關頭的時候搭上兩句, 引得戚寶寶咯咯直笑。

在戚寶寶的嘴裏, 李老師就成了白雪公主裏的那個狠毒的皇後, 專門來殘害他們這些祖國的可愛花朵。李老師變态而可怕, 自己脾氣壞, 教不好, 同學考砸了就大發雷霆, 拿學生出氣。她說:“童真,幸好你換了班,你要是在八班, 她肯定得拿你當出氣筒。這人太可怕了,是個老巫婆,真會吃人。”

戚寶寶是個天真的孩子,她這個年齡,想法很簡單,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李老師作為老師,這樣狠毒對待他們,那就是十惡不赦。

對于李老師會這樣,我早就在天眼還有相術上看得一清二楚了。李老師本身脾氣不好,人又有點刻薄,她在婚姻上又不美滿,老公對她也不好,外面只怕已經有了小三,就更加看她不滿。她不好好地拯救自己的婚姻,只會大吵大鬧,惡性循環,就越來越糟。她的婚姻,只會以離婚收場,把好好的妻子位子讓給小三,當然這些不是我所關注的。我對李老師的感觀本就不好,她如何自然不會讓我費心。

但是她把氣都撒在學生身上,就是她的不對。家裏生活如何,沒人去評價,但是把情緒帶到工作中,還越演越烈,那就是她的錯了。

“寶寶今天考試怎麽樣?”在戚寶寶終于停下了說話的時候,戚爸爸适宜地問了一句。

戚寶寶苦着一張臉:“爸爸,這次考試好難的,尤其是語文,我有很多題寫不出來,末了竟然還要寫作文。五百字呢,我只寫了兩百字就寫不出來了。”

這次的試卷竟然要寫作文,倒也出乎我的意料。

我曾記得,前世裏二年級是沒有作文的,二年級的小學生,字都認不全,如何能寫出一篇作文來,要求竟然還是五百字。我只記得,真正作文的開始,是在三年級,而且當時的要求也只是一兩百個字。如何像現在這樣,需要五百字的大篇?或許是我經歷過後世,寫小學生的作文對于我來說信手捏來,所以當時寫的時候,我沒覺得多難。但是對于戚寶寶這些真實的二年級學生,确實是難了些。也不知道出題的是哪個老師,竟然出這樣刁鑽的題目。

那個時候,各學校的試卷,都是沒有統一放發的,都是各自自己學校的老師出題,然後自己拿個小刻板,一個字一個字地刻上去,然後拿個油印板印刷出來的。

所以如果印得急,沒有涼幹,拿到手裏會一手的鉛油,味道也刺鼻。小孩子又是鬧騰的年齡,往往就是糊得一臉一手的油鉛,學生也不哭鬧,反倒玩得開心。

這時,戚寶寶正在問我:“對吧,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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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配合着她說:“是的,很難。”

戚爸爸卻是安慰她:“沒事的,這次考得不好,下次再努力,爸爸相信你,我家寶寶是最棒的。”

車子開得很穩,從虎嘯鋪的小路開到了大道上,又轉向了縣城的方向。

我看了一眼坐在前座還在說着話兒的戚寶寶,她是城裏人,卻來虎嘯鋪上學,讓我很好奇。畢竟縣城裏的實驗小學,可是教學質量杠杠的,戚寶寶如何就舍近求遠,偏就到虎嘯鋪這個鄉下來?

我又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少年,這少年從我上車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連表情動作都沒有變過,冷冷峻峻的,真是個奇怪的人。

更加讓我奇怪的是,少年臉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黑印子。卦不自算,但是可以從旁人身上探測到自己的一些蛛絲馬跡。我大吃一驚,又去看戚寶寶的面相,她的頭上也籠罩着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黑霧。通過後視鏡,我看到戚爸爸的側臉也已經黑了,濃濃的陰煞當頭,只怕要出事。

這時候,車子開上大道之後,已經很快就進入到了後涼村。

這個後涼村,兼于虎嘯鋪村和縣城之間,古時候那裏根本就沒有村莊,只是一個涼亭,那是乞丐和路人們休息的地方。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那裏建起了一個村子,村子原來叫涼亭村,解放後村子被分成了兩個,分別是前涼村和後涼村。前涼村在山後,而後涼村在路邊。

當然,這條大道也是後來建國後才修建的,劈山而開,把原來只能從山裏繞着過去的小道,改成了這個直接從山中穿插而過。但那條山路至今還在,有不少村民還是會從山路過,因為從大道上過,繞到前涼村需要繞個大彎。

盡管如此,但那條山路還是很荒蕪的。聽媽媽曾經說過,那裏出過人命,後來十年動蕩的時候,那裏成了一些地痞流氓常居的地方。

不過我也很多次從那裏經過,也沒出過什麽事,當然那是前世,今世我到虎嘯鋪村後,要嘛坐爸爸的自行車,要嘛就是坐的小車,還真沒有再從山路過。

小學放學的時間還是很早的,一向四點不到就放學了,但因為今天考試,所以稍微晚了點,差不多就到了四點半了。而從虎嘯鋪開出來到這條大道,已經二十分鐘過去了,所以已經五點。

酉時,雞已進窩,雞向來有辟邪之說,很多做法事時必用到雞血。當雞進窩入眠,太陽也便開始下山,陽氣薄弱而陰氣大盛,也是鬼魅出來搗亂的時候。

以往因為沒有重點探查過這一塊,所以并沒有發現這裏的不對勁,但此時,我卻發現,這裏陰煞極重。

這裏死過人,雖然不是在大道上,而是在大道旁的山中小道上,但是此處地界磁場是相通的,所以地煞湧動,相互聯通,自然也就把陰煞帶到了大道上。

陰煞分兩種,一種是風水沖煞引起的地煞,還有一種是陰魂引起的煞氣。前者,風水磁場發生改變所引起的地煞,只要改變風水格局就能改變。而後者,因為人死如燈滅,生前再善良,死後一旦成為鬼魅,便會分成兩種,一種是神智全無,只憑原始意識做事,而第二種是橫死之後怨氣橫生,這種陰煞最厲害,因為那已經不是陰煞了,而是變成惡鬼厲鬼了。話本裏說的那些死後報仇,攪得人不安生的就是此類鬼魂。

此時陰氣大盛。車上的人,除了我能天眼相看,其他人的都只覺得身上有點冷。

現在這個天氣,已經進入深冬,冷是肯定的,但這時的冷卻不同于以往,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我吐出一口氣,手已經探向書包袋裏。

此時,我只想罵娘。

自己分明是個招災體質,前世是個平凡人生,今生自從修道開始,到哪哪就有事。比如這條道,雖然此處以前确實曾經死過人,但是村民們走得也多了,我前世更是有段時間天天走,也沒出過事,今天不過就是跟戚寶寶去趟她家,就出事了。

天眼所到之處,那是濃得發黑的煞氣,比起在校長家所見到的,那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蔣校長家是因為風水格局不對所發生的地煞之氣互動,也因為風水格局形成的時間尚短,磁場變動引發的陰煞不多,只也是薄薄的一層灰色煞氣。

但這裏卻不同了。那濃得發黑發臭的陰煞之氣,已經将汽車團團圍困,不但如此,陰煞之中還滾有死氣,最可怕的就是這種死氣,這是從鬼門中湧現出來的,一個地方死氣多了,慢慢的就會轉變成絕地。

陰煞雖然可怕,但不會被人體吸收,只有在長年累月的影響下,才會慢慢浸入體表,除此之外除非修道之人作法引動陰煞進體。這個事情,我就曾經幹過,那場私人賭石會,我就引動過陰煞懲治過打劫我的人。

而死氣就不同了。死氣是人死亡之後,屍體被地表運動之後,沒有完全吸收,然後逸出來飄散在空氣中,裏面有屍氣彌漫。屍氣一接觸到人體,就如螞蟻見到了蜂蜜,想着法兒往人體的毛孔內鑽。

屍氣比死氣更加可怕,而往往死氣中就會夾雜着屍氣,兩者相輔相成,缺一而不成立。

很多葬在兇地的墳墓,在風水格局的運動下,地表發生着改變,就會湧現出大量的死氣屍氣,這裏面陪葬的物品,也都會籠罩上一層屍氣。當這種陪葬品被盜墓賊盜出,一旦被人買去或貼身而戴或藏于家中,都會沾染屍氣,最後橫生事端。如果此類墓葬中或有兇靈,那後果更加嚴重,血光之災都是這樣生成的。

閑話少說,扯回正題。

此時,我已經膽戰心驚地望車外那滾動着的煞氣死氣,心裏不只一次地暗罵老天。幸好這段時間我的畫符水平有待提高,已經能畫二級C類符咒破邪符。等級雖不高,對付一般的地煞陰煞足以,便是有怨靈兇靈出沒,這符對付起來也毫無壓力。

“怎麽回事,感覺越來越冷了。”戚寶寶嘟囔一聲。

“在前面小箱子裏有件棉衣,寶寶你快穿上。”

戚寶寶打着寒顫,顫抖着打開小箱子拿出衣服穿上,卻依然冷得發抖,她的聲音裏帶了絲哭腔:“爸爸,還是冷。”

戚爸爸也是沒辦法,嘴裏安慰着戚寶寶,油門大開,只想着能快點回到家裏。

此時,濃霧越來越厲害,有如實質,連肉眼的戚爸爸他們也發現了不對勁,他說:“怎麽起霧了?”

我已經拿着破邪符打在了車窗外,心裏默念:浩然正氣,助我神威,破邪去煞,急急如律令。

符頓時化為一道肉眼不見的薄光,打在了窗外,那濃黑的霧煞像被油煎一般,翻滾了起來。

我的動作做的很隐秘,也是怕引起旁人的注意,畢竟這輛車上還有一位公職人員,而且還是個一身正氣的軍人。

正在這時,旁邊的少年身子突然動了動,擡眉看了我一眼,便又保持了那個動作,剛才的表情動作似乎錯覺一般。

我心裏一怔,被發現了?

怪異地瞄了他一眼,發現他沒有任何的異樣,也吃不準他是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麽。不過就算發現了又怎樣,我既然吃了這碗飯,以後還是要出現在公衆面前的,有外公和師兄在,也翻不出什麽事來。

人有靠山,百事莫怕。我的心定了定,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黑霧還在翻滾,符箓化成的浩然正氣,乃是至陽之物,打在至陰之煞上,沖突起來自是厲害。至于最後誰勝誰輸,這就要看我的功力如何了。

“奇怪,有點暖和起來。剛才是車載暖氣壞了?”戚爸爸嘀咕着。

陰煞尖嘯着,濃霧化開,又急速合攏,慢慢地開始會聚成一張鬼臉。那鬼臉之可怕,眼睛突出,血盆大嘴大張着,從嘴角處涎出一股血注,看着吓人。

“爸爸,那個是什麽?”戚寶寶發現了窗外黑霧的變化,“是……是鬼臉……哇!”

戚爸爸也發現了這一異相,畢竟是軍人,dang教育那麽多年,一直标榜無神論者,又怎麽會被這個現象吓到。安慰道:“別怕,這只是起霧後被車燈折射後的照影,看着像鬼影,其實不是。寶寶要是怕,閉上眼睛。”

我輕嘆一聲,從屋裏拿出幾個木牌,是桃木制品,上面有我初學符箓時刻制的平安符。當時我沒有玉石,就用桃木代替,當時學着刻制符箓,做了很多試驗品,現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場。

桃木去邪,雖然這平安符很粗糙,但是符箓的效果是一樣的。有這平安符牌在,能阻擋住外邪的入侵,讓頭腦清醒。陰煞死氣入侵,會侵占大腦波,讓人産生幻覺,那個鬼臉便是陰煞作用的結果。

“戚叔叔,寶寶,把這個戴上吧。”

戚爸爸怪異地看了我一眼,見這木牌好像也沒有什麽,就是上面的花紋有點怪。他說:“不用,你留着便是。”

戚寶寶卻是早就将木牌收在了手上,左右上下翻看着,說:“童真,你這木牌哪來的?做得真粗糙,我家裏有幾個好看的牌子,做工好,就是貴點,等下回家我送你一個。”

我扁扁嘴,輕咳一聲:“這個不是買的,是我自己雕刻的。這個戴上有好處,戚叔叔還有寶寶,你們快戴上吧。”

戚爸爸本想拒絕,但又怕傷了我的心,說:“那我收下了。”随手就放進了上衣口袋裏,也沒當一回事。

戚寶寶一聽是我親手刻的,驚奇地喊:“童真你能做木牌?你好棒啊,那我要收起來,誰也不給,爸媽問我,我也不給。”她喜滋滋地收了起來,木牌上系有我編的符結,她高興地把木牌挂在了脖子上。

此時,戚寶寶倒是忘記了剛才鬼臉給她的驚吓,只是不停的把木牌扯出來看了又看,呵呵呵的傻笑。

這時,旁邊那個少年終于開口了:“我的呢?”

我瞄了他一眼,原來不是木樁子啊,能動能說啊?嘴裏卻說:“你一直不說話,以為你不需要呢。”

“我要。”少年薄薄的嘴唇裏吐出兩個字。

我扯了扯嘴角,倒也不心疼一個木牌,就是看不得他這樣像個木樁子的模樣,就是想逗逗他。

“你要,我就得給嗎?”

“呃!”少年想了想,從口袋裏取出一個水滴樣的玉墜子,“換。”

真是惜字如金,那次在賭石上說了那麽多字的話,真是不容易。我也不逗他了,将木牌扔給他,也沒有拿他的玉墜子。

他卻伸着拿玉墜子的手不縮回,持意要我收下,“換的。”

“這木牌是我做的,送你了,不要你的玉墜子。”

少年卻抓住我的左手,将玉墜子放到了我的手心。

他的手暖暖的,抓着我的手心勾起一陣的電流。我手縮了回來,也帶回了那個玉墜子。

少年把我的木牌緊緊地捏着,也沒有放到口袋裏。

“俞成。”許久,他吐出兩個字。

啥?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聽他說:“名字。”

他是說他的名字?姓俞?

我想起了私人賭石會時師兄說的話,他說俞家老大來了,難道說的是這個少年?怪不得當時看這人的背影那麽熟悉,原來是他啊!

突然,尖嘯聲大作。

我一怔,往外面望去,發現符箓和黑霧的大戰已經到了關鍵時。

黑霧估計也發現了自己的致幻能力竟然對車內的人再也起不到作用了,頓時大怒,也不怕符箓上那至陽靈氣,撲上去就嘶咬起來。

這一切都在我的天眼裏,戚爸爸他們三人因為有了木牌,自然擋了陰煞的致幻效果,但我不一樣,天眼本就能看破一切虛妄,幻覺在我眼裏也形同虛設,直透實質。

黑霧撞開符箓,直撞汽車,撞得車子微微有些傾斜。

我喊:“戚叔叔,快開。”

戚爸爸額上冷汗滴下,用力咬牙扶着方向盤,想将車子擺正。

這個陰煞,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破邪符只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車子怎麽開不動?”開了許久才發現,一直在原地打着轉,并沒有離開。

這是遇到鬼打牆了,真正的鬼打牆。

這可不是上次外公考驗我所布的困迷二陣,困迷二陣,若不破陣,是不會有危險的,但是這個陰煞所成的鬼打牆,一旦走不出去,陰煞将符箓打敗,我若是還沒有想出應敵的方法,真會出事。這輛車子,可禁不住陰煞的撕毀,只怕沒兩分鐘,就會被撕成碎片,到時候車內的人一個人也跑不了。

我理論知識覺得再好,畢竟實踐不行,實戰能力幾乎為零。此時我有點後悔只顧着學理論,而沒有每天加入到師兄和外公的喂招中,提升自己實戰的能力。

懊惱歸懊惱,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用,提升自己的實戰能力才是關鍵。

突然,眉心處一熱,天邪通過腦電波,傳達給我興奮的意識,就像饑民突然看到了食物的那種興奮。

心裏想:天邪,你是想讓我出去?眉心處跳了跳,天邪傳達過來的意思,就是讓我出去。

我想起來,當時在蔣校長家裏,天邪也有過這種興奮,只是沒現在這般強烈。當時有外人在場,我不敢冒然把天邪拿出來,只是克制着。

但此時,我卻有種克制不住的感覺,更有種異樣的念頭,如果我不按天邪的意思辦,它真的會不顧一切地出來。

“這裏不對勁……”再是無神論者的戚爸爸,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再結合剛才看到的鬼臉,他的臉色有點發白。

車子已經轉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沒有轉出去,濃霧實質化,似乎馬上就要沖破符箓的壓制。

我說:“我下去看看,戚叔叔,車子不要停,我來想辦法打破這個鬼打牆。”此時,已經瞞不了什麽。我雙手一抓,運起靈氣打在了車子四周圍,以免等下陰煞通過縫隙鑽進來侵蝕。

又想了想,從書包裏掏出一大把符箓,有去鬼符,也有破邪符,更有平安符,一股腦的都交給了俞成,叮囑他:“這些符箓是救命用的,別大意,這一整車的人,可都捏在你的手裏。”又囑咐他們,“我的木牌裏刻有平安符,關鍵時候能救命,別不當一回事。”說着,我重點瞄了一眼戚爸爸,這個正氣的軍人,只怕滿腦子只有無神論,到時候真的會出事在他這個想法上。

再是無神論,遇到現在這樣的情況,總會感觀很多吧?

戚寶寶喊:“童真,不要去!”喊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裏帶着哭腔。

“沒事的,寶寶。我會平安回來的。”

戚寶寶卻喊:“我害怕……”後面的話吞沒在她吞咽的口水聲裏,眼中滴着淚水,讓我感動,這個朋友沒有白交。

我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因為有我的靈氣加持,陰煞想在車門打開的瞬間撞進車內吞噬人類,卻被我的靈氣罩彈了出去。我雙手再次翻動,在車子外面再度加持了兩張平安符。

頓時,濃霧就将車子包圍了起來,但也只是包圍,尖嘯着,嘶喊着,卻暫時拿這車子沒有辦法。

周圍的視線,能見度很低。只一瞬間,就看不到了車子的影子。

陰煞将我當頭罩下,想要将我吞噬,那尖銳的聲音特別的刺耳,震得我耳膜嗡嗡直響。

“孽障!”我喊了一聲,在身上打上了許多道平安符,又用靈氣罩加持,護了周身。我還不會畫金剛符,若是有這防禦符箓在身,會更加不怕這些沒有靈智的陰煞,我還是得加強修煉。

眉心處一跳,一個小小的八卦鏡飛了出來,轉了個身,變得有我腦袋那麽大。

天邪從眉心處跳出來,興奮地圍着我的身子轉了幾圈,那種親昵的感覺,讓我心裏暖了暖。如果天邪會說話,它一定會興奮得說上三天三夜。它已經有靈智,只是還沒有發達到能開口說話,似乎缺少些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種直覺,經過今天之後,天邪會大變樣,至于變好還是變壞,暫時還不清楚。

“天邪,你不是急着想出來嗎?是不是這東西對你有用?”

天邪轉着圈兒,停住,上下跳了跳,就像是在點頭。

我說:“既然對你有用,我便留給你,但在此之前,先讓我打上一場可好?”

天邪停住,沒有再轉動,最後才不情不願地跳了跳,通過意識海,傳達着它不甚滿意的意識。

“乖,這是一次提升實戰的機會,天邪你不能太貪心,我跟你保證,我不動這些東西。”

天邪這才跳了跳,轉着圈跟在了我的身後,似在護衛我的安全。

此時,陰煞似乎被我和天邪的互動激怒了。陰煞沒有靈智,它他們不知道好壞,也不知道害怕與否,一心只想着撕了我,吞噬我的靈魂,好壯大自己的實力。

陰煞散開,又急速合攏,化成一只巨手,向我抓了過來。

四周圍的小陰煞也在地底化為一只只的白骨森森的爪子,向我的雙腳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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