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的眼睛裝下了天空裝下了我》自此完結~ (4)

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安全感。

驀的,像是受到了某種未知的召喚,紅發的少年突然轉頭凝神望向古樹包圍的森林更深處,他眯起一雙淺碧色的眼睛像是陷入了一種思索,站在一旁的手鞠禁不住愣了愣——是她的錯覺嗎?她這個可憐可悲又可恨可怖的弟弟,竟然在那一剎那露出了如此溫和的神色……

被殺者的同伴見我愛羅發怔,慌慌張張地放下卷軸便想奪路而逃,然而修羅在他們邁開第一步的同時就移回了視線,随着他擡起的雙手充斥着鮮血味道的沙子也将兩名下忍所包裹,漫天赤色的血雨見證了他們與隊友相同的結局。

勘九郎冷哼一聲,手鞠卻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果然,是錯覺啊……也對,那可是我愛羅啊,他……真的會有感情嗎?但如果我堅信他不可能擁有感情,那之前一瞬的期待,又是因為什麽呢?

在姐姐動搖的時候,勘九郎已走上前将地上的卷軸撿起,驚喜的神色頓時出現在眉梢眼角,“是天之書,真湊巧!”他将卷軸在空中揚了揚,“好了,去高塔吧!快點到那兒結束這一切,我受夠了!”

“随便你。”我愛羅一眼都沒有看他的大哥,反而轉身朝森林深處的方向走去。

“我愛羅?你去哪兒?!”手鞠疑惑而緊張地叫出弟弟的名字,她突然回想起了少年之前那一瞬間的柔和神色,這樣的表情與目光,印象裏他只對一個人顯露過……

“去找人。”修羅冷冷地丢下一句話,查克拉在腳底聚集,輕輕一躍便敏捷地落在高高的樹枝上,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跡。

——去找,他最重要的那個人。

“喂!嘁,那個小鬼!”勘九郎惱怒而不明所以地叫嚷着,手鞠卻已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無奈,他也只能追了過去。

在他們所追尋的方向盡頭,周邊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古樹已被破壞得面目全非,目之所及盡是瘡痍滿地,無形間形成了一種充斥着厄難感的氛圍。

“碰”!

少女纖弱的身形狠狠撞在一棵還算完整的樹幹上,鮮血自嘴裏咳出,飛濺成一道赤紅的弧線,然而她的神情仍是亘古不變的冷淡與漠然,襯着她唇角流淌而下的殷紅血跡描畫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半透明的風蝴蝶如同最忠實的仰慕者不離她左右,也遮蔽了對面敵人的視線。

大蛇丸低笑着扯下臉上已然殘破不堪的人皮面具,單膝跪在同樣滿身傷痕的萬蛇頭頂,通靈獸自喉嚨中冷冷地哼出一聲,但顯然也沒有更多的精力與注意力浪費在自己的搭檔身上了。

“雖說血脈的壓制占了很大便宜,不過你确實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男人詭異地挑起一側嘴角,上上下下打量着渾身上下除了唇邊的血跡竟是纖塵不染的金發少女,她趨于蒼白的面色清晰地倒映在金色的蛇瞳裏,“可惜,呵,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吧……鳴人君?”

“唔……”鳴人一直冷淡得好像一張畫一樣的臉容竟出現了痛苦的神色,她似乎在盡力維持着這幅擁有奇異力量的狀态。

萬蛇探出蛇尾略帶試探意味、小心謹慎地向少女靠近,後者的視野卻因為頭腦的眩暈而無比模糊,即使敏銳依舊的感知能力讓她可以得知危險的逼近,然而逐漸變得虛弱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她幾次努力想要站起來,可最終仍是只能靠着樹幹軟軟地滑落、癱坐在地。

冷冰冰的蛇尾終于纏上了鳴人的身體,一圈又一圈恍如最堅固的束縛,從腰際一直到脖頸都被捆得密不透風,勒得已很是虛弱的她幾近窒息。随着她的脫力,一直都不離不棄的風蝴蝶也消失了。

她無力反抗的姿态取悅了敵人,大蛇丸緩緩站直身子,長長的舌頭舔着面頰,笑容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詭秘,他已做好了在目标身上留下咒印的準備。

然而少女嘴角的血因為肌膚痛苦的抽搐再次滴落,無可避免地濺在萬蛇尾巴上,通靈獸竟發出一聲短促低沉的驚叫,巨大的蛇瞳狠狠收縮,仿佛被某種熾熱的物體燒灼了一般迅速地退開,鳴人失去支撐的身體再次無力地倒了下去。

模模糊糊間,她聽見了兩個敵人的對話。

“怎麽回事?!”大蛇丸少見的愕然的聲音,似乎難以理解眼前發生的景象。

“該死的!”萬蛇的聲音惱怒甚至是氣急敗壞,“我早該吃了你這家夥大蛇丸!這丫頭的血帶着劇毒——只對蛇類産生作用的劇毒——當然作用對象也包括你,與我們簽訂通靈契約的可惡家夥!”

可怕的沉默。

“呵呵呵……”大蛇丸令人難以理解的低笑突然回蕩在殘破的戰場,然而他身上清晰地散發出陰沉到極致的氣息,他的聲音更好像從地獄深處傳來,“果然……哪有這麽容易……可以了萬蛇,你是時候回去了,我想我還是得去找佐助君——希望宇智波家的末裔不要記恨我之前的無禮。”

萬蛇又低聲咒罵了幾句,緊接着他的氣息就從鳴人的感知中消失了,黑發的男人緊随其後離開了她的探知範圍。

又過了一會兒——說不清是多久,可能很長很長也可能很短很短——鳴人覺得自己稍稍恢複了一點知覺,她吃力地睜開恢複蔚藍色澤的眼睛,扶着樹幹經歷了數次失敗後終于勉強站起,用力地搖晃着腦袋想讓混沌的大腦恢複清醒。

我的血……對蛇有劇毒?不、不,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那混蛋去找佐助了,佐助有危險!我必須趕過去……

她費盡所有的力氣和僅剩的查克拉縱身一躍,可是雙腳剛剛觸碰到高高的樹枝便猛然踏空,她如同折翅的鳥兒摔落下去。

失重的感覺讓她想要尖叫,可是她的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然而就在那時光的縫隙間,有什麽密集細小而溫暖的事物穩穩地托住了她,好像捧着一個美麗而脆弱的稀世之寶一樣小心翼翼。

這是……沙子?

緊接着,她便掉進了一個更加柔和溫暖的懷抱裏,恍惚間似是看到了一雙傾注了濃重得令人心悸的感情的淺碧色眸子。再之後,她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一片狼藉的樹林中,紅發的修羅緊緊抱着他此生不換的珍貴寶物,滿足而莫名悲切地發出一聲嘆息。

“找到你了……”

——我的陽光。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阿羽:中忍考試部分是我鳴福利~

佐助:我記得這段劇情我剛學會千鳥?

阿羽:……!櫻醬!救命!

小櫻:別鬧,我在數我的積蓄明年夠給你捎多少紙錢。

阿羽:╭(°A°`)╮

☆、莫名重視

冰藍色調的宮殿深處,戴着蛇面具的少女睜開了一雙半透明的眼睛,平靜地注視着單膝點地跪在王座下的人。

“都取來了?”她漫不經心地問着。

“禀報殿下,”無質深深低着頭,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裏回蕩,“太陽血、碎裂之雷與地母皇石皆已取到。”

“喔?”奇娅于唇角勾起一抹玩味而意味不明的笑,“拿了這麽多寶貝,布萊克家的妮子居然沒有為難你?”

無質因為神皇少見的玩笑而有些愣怔,但他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安大人她詢問了殿下索要這些物品的理由。”

少女挑起眉,“那你是怎麽說的?”

“屬下如實回答——為太子女大人制造一把武器。”

“呵,很好。”奇娅站起身,随意地理了理一頭半透明的長發,“既是本皇的妹妹沒必要藏着掖着。我已經幫那孩子覺醒了風蛇,通知夭夜讓他盡早準備。”

“可是殿下,雲之國已經下了挑戰書,夭夜他……三日前就趕往前線了。”棕發少年的聲音很是平靜,聽上去似乎根本不在意即将爆發的戰争。

“他的話,不會介意在戰争間隙指點指點那孩子的。”奇娅輕笑着,眼底的光芒卻冰冷得仿佛地獄的幽泉,“雲之國那幫蠢貨,以為背後有長老會撐腰就萬事大吉了嗎?看來,本皇的确銷聲匿跡太久了,久到愚昧的子民都已經忘了誰才是真正的統治者,需要,做出點實質的威懾了……”

無質的嘴角因少女的這番話緩緩勾起,他深埋着頭行了一個保準的古典禮,“右首将軍——弑神皇無質及右軍全體将士,定将誓死追随殿下!”

與此同時,44號演習場

“佐、佐助……”櫻發的少女紅着眼眶用幾近哀求的音調叫着隊友的名字,但她卻沒有走上前去——一半是因為被殺氣侵襲而沒能及時緩過來,還有一半則是因為面對少年決絕的神情失卻了勇氣。

宇智波家末裔的寫輪眼因為一種絕望的憤怒而顯現出觸目驚心的赤紅,比之更多的情緒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不甘與屈辱,他的雙手分別握着許多手裏劍與影風車,其用力之大導致指節都開始泛白,他的嘴裏緊叼着三把苦無,慘白的面色比泛着寒光的冷兵器還要令人望而生畏。

“你的眼睛裏有我很喜歡的東西……”大蛇丸金色的蛇瞳中閃爍着奇詭的流光,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雙非常漂亮且個性鮮明的眼睛,和他詭秘的氣質一樣容易辨認,以至于即使摘下了人皮面具他還是被黑發的少年一眼認出,“或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九尾人柱力的身上……”

雙勾玉的寫輪眼狠狠收縮,佐助咬着苦無的動作越發用力,導致嘴角都被微微地劃破,細細的紅色血液從白皙的面頰上滑落而下,少年清秀的面頰此刻的表情竟是令人畏懼的猙獰,“我再問最後一遍,你把那個白癡……把鳴人怎麽樣了?!”

“确切的說,是她把我怎麽樣了……”男人用戲谑的口氣玩笑一般地說着,無視于年輕的宇智波末裔陰鸷的氣場,他漫不經心的姿态似在述說他的胸有成竹,“現在該讓我領教領教你的本事了!”

“這是你自找的!!”佐助的聲音裏夾雜着一絲變調的尖銳,查克拉在腳底迅速聚集,他借着躍起的動作攀住一棵樹幹,身形敏捷地于林間如鬼魅一般飛速穿梭,手裏劍、苦無以及影風車在每一個難以用肉眼觀察的間隙裏飛出。

小櫻眼睜睜地看着同伴的戰鬥,滿含痛恨地捶着她仍在發軟的雙腿——我到底在幹什麽啊混蛋!這樣下去、這樣下去……不是比真正的春野櫻還要沒用嗎?!該死的腿,你給我動啊!給我動啊——

可是,在很多時候,或者說在絕大多數時候,意志真的不能決定一切。

于是她只能看着大蛇丸輕松地避開了所有的忍具,看着佐助沿着忍具後系着的細線發動了豪火球術,看着那個有着蛇一樣眼睛的男人攜一身滾滾烈焰毫發無傷地再次露出她深深恐懼着的笑容。

沒有任何征兆的,大蛇丸迅速結束了結印的動作,驟然伸長的脖子急劇拉近了與佐助的距離,在少年的頸項上狠狠咬下——

“吓——”小櫻到抽一口涼氣,翠色的眸子迅速放大,漂亮的面頰扭曲在一起。

黑發的少年就這樣倒在她的視線裏,大蛇丸又說了些什麽,可是大腦一片空白的她什麽也沒聽到,甚至不知道那危險的男人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她所有的心神,都被一樣東西攝去了。

就是那個咒印——改變了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一生的咒印,或者,是作為一個導火線引導他們走向極端的咒印——結果到頭來、到頭來,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嗎?避開了藥師兜的接近,靠實力威懾了其他的考生,選擇了不一樣的路途,卻還是會通向一樣的結局嗎?

不管做出什麽,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大蛇丸還是會選中佐助的軀體,佐助還是會為了複仇與力量出走木葉,鳴人還是會為了一個“一生的約定”花費整個最美好的青春去修行、去追逐,他們——因陀羅與阿修羅的轉世還是會在這三年多的糾纏中飽受傷害,再不會因歲月而痊愈……

更何況,她什麽都做不到,不是嗎?說什麽要守護好他們,她——葉櫻,就算成了春野櫻,還是誰都保護不了,不是嗎?

什麽,都做不到……

天色逐漸的暗了,純澈得甚至有些虛假的墨色淹沒了整片死亡森林,沉澱了白晝所有來不及流露的淚水,使得那跳躍的篝火顯得如此格格不入而不真實。

金紅的火焰倒映着跳動在鳴人海藍色的眸子裏,披散在肩頭的陽光色長發柔順中帶着一點精疲力盡的淩亂,抱膝而坐的她右手中還緊緊攥着一把苦無,隐藏在長袖子裏的手腕處盤着一條小小的蛇紋,半透明的色澤如同風一般可見卻不可觸碰。

“還是很戒備我們嗎?”手鞠的笑容親和而無奈,她的視線從那小獸一樣的少女手中的兵器上一掠而過,“你一直都握着它呢……”即使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戰鬥的力氣,仍然本能地釋放着警惕與敵意,這樣的坐姿和對武器的掌控欲很容易就透露出她的戒備和對安全感的缺乏。

坐在不遠處一段高樹枝上的紅發少年聞言投來一道令人在意的視線,被姐姐很輕易地捕捉到了,她禁不住嘆了口氣。

“不……”鳴人原本不想也沒有什麽力氣回答女忍毫無意義的問題,同時她也很清楚對方并不需要自己的答案,但是當那雙淺碧色眸子望過來的瞬間,她便像一只躲在角落裏舔舐傷口卻被發現的小動物一般無可避免地被驚動了——說什麽都好,只要不繼續保持沉默就可以緩解這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覺。

“只不過,握着它能讓我平靜下來……”

不知是她含糊不清的話語奏了效,還是她局促的模樣被看穿,總之,紅發的少年重新移開了視線,毫無焦距地看着前方。

這樣的寂靜令手鞠有些尴尬,她不知說些什麽,于是索性也陷入了這份寂靜。

可是在座的人并不止他們三個。

一直一臉事不關己的勘九郎從鳴人隔着篝火的對面的位置站起來,順手拿起身旁的水壺,似乎很自然地就坐到了金發少女旁邊,顧不得姐姐略帶詫異的視線,很随意地把水壺遞了過去。

“喂,拿着。”他沒有正眼看鳴人,聲音也壓得很輕,像是怕驚動自己的弟弟。

我愛羅依舊放空視線看着遠處一團虛無缥缈的空氣,看樣子并沒有覺察。

鳴人不免有些疑惑,但她還是接過了那只水壺,并微微點頭表示感謝,然而她并沒有喝——由于她其實一點都不渴。

“喝一點。”砂忍村的下忍不悅地說,不過仍然刻意控制着音量,“你別看那家夥一副冷漠的樣子,其實他在意你在意得要死——畢竟朝夕相處了那麽久,我看得出來。你自己可能感覺不到,但虛脫的身體還是很需要補充水分的。要是你因為脫水出了什麽事,那小鬼非發瘋不可!哼,只要是熟悉他的人,可沒有一個希望出現在他發怒的現場的……”

鳴人眨眨眼,自初次不愉快的見面後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少年,她探究的視線讓勘九郎畫着油彩的臉容神情不自然起來。

“幹嘛?!”他低聲地嚷嚷着。

金發的少女毫無征兆地綻開一個漂亮的笑容,令勘九郎也令一直關注他們的手鞠措手不及,她搖搖頭,用同樣刻意壓低的音量回應着,“沒什麽。只是很意外——看樣子你對我愛羅很好,就算你不承認。”

勘九郎愣住了,過了半晌,他以一種異常疲憊的感覺嘆了口氣,“不管怎樣,他是我的弟弟,我是他的大哥。”

鳴人看看他,又看看隔着篝火由于大弟弟的話語而露出訝異觸動神色的手鞠,腦海裏驀然間劃過簡單的一句話。

——真好。

這樣子的親情,真好。

“喂,漩渦鳴人是吧?”勘九郎突然轉頭正色着繼續說道,“雖然我不清楚個中原因,但很明顯,我愛羅非常重視你。所以你給我聽好了——別讓自己陷入危險,別讓那家夥再因此受到刺激。另外,盡管有些突兀,我還是得說,為了你對于我弟弟的意義——就算是不知原因的意義——我必須說一句,謝謝!”

他沒有給接受道謝者反應的機會,說完這句話他便站起來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手鞠複雜的視線與他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不知互相傳遞了什麽信息,但最終皆是黯然地垂下了眼簾。

鳴人卻也沒有理會這些,她望向了仿佛一無所知的紅發少年,他的周身似是有一種看不清摸不着的怪異氣場,這氣場保護了他,但也令他受到了周圍事物的排斥。

還是不能理解啊……你如此在意我的“理由”。你的痛在我的眼中如此清晰,你的氣息讓我好像找到了同類,可是我無法理解你對我的執着與重視,這種重視甚至讓我感覺承受不起……

可不管怎樣,至少你救了我,不是嗎?至少,我們會成為不錯的朋友吧……

——TO BE CONTINUED

☆、永不知曉

空曠孤寂的黑暗好像不知名怪物黑洞洞的眼眶,幾乎把小櫻纖弱的身軀連同意志整個吞噬,她驚恐萬狀的模樣簡直像是一只還沒有長毛的幼崽,而懷中失去知覺的黑發少年是她唯一能依偎到的溫暖物事。

為什麽?時間為什麽對不上?沒有襲擊他們的音忍,沒有相熟的同伴,沒有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靠近他們,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與安靜,這才是最可怕的……

她感覺自己被全世界遺棄了,不,是被遺忘了,不留一點痕跡地消失了。

這是對她不作為的懲罰嗎?用這漫長的不知盡頭的孤獨來折磨她,此時此刻只要一個活物的靠近都會讓她欣喜若狂。

就算是最兇殘的敵人也沒有關系,就算是那些可惡的音隐村下忍也沒有關系,我不在乎你們的目的,不在乎你們的到來對于我意味着什麽,我只需要一個出現!只需要有什麽人向我證明不是全世界只剩下我還保留着意識!

“鳴人……你在哪兒……”她用野貓一樣凄厲的聲音哀號着,可是虛弱得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絕望像水一樣淹沒了她。

佐助清秀的面容一片蒼白與沉靜,失去了意識的他難以了解同伴的無助與痛苦。

可是死亡森林的這片角落真的只剩下她春野櫻一個清醒的人了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你在害怕什麽呢?”

突如其來的陌生聲音沒有令小櫻驚恐,正如她所期望的那樣,只需要一個聲息的出現,僅僅是一個出現而已,都可以讓她丢棄理智一般的欣喜若狂。

“你是誰?你在哪兒?”她像一只松鼠一樣驚跳起來——當然在那之前不會忘了好好安放同伴的身軀——環顧四周,可什麽也沒有發現,周圍的安靜讓她幾欲以為那個聲音不過是她的幻覺。

還好,再次響起的聲音成功安撫了她。

“我就在這裏,你不用再找了。”這是一個很清冷的女性聲音,其間充滿了理性與冷靜,不是那種做作的面具一樣的冷,而是從裏到外都冷透了。

很奇怪的,小櫻依然沒有正常人所應該具備的警惕和畏懼,好像這個未知的聲音與人于她而言都并不陌生。

“我沒有形體,這是某個交易……”那個冷冷的女聲繼續說着,“無需害怕,無論是對我,還是別的什麽……這裏難道有什麽值得你畏懼的事物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小櫻痛苦地抱着腦袋蹲下來,自心底譴責着自己的軟弱無能,因意識中毫無頭緒而缺乏邏輯、語無倫次,“我什麽都做不到!幫不了忙,甚至動都動不了!我應該保護或者至少幫助他們的,可是、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麽……我、我什麽也不知道!”最後一句話她幾乎在尖叫。

“你知道。”女聲依然波瀾不驚,依然冷冰冰的,“你知道很多很多。知道所有你應該知道的和許多你不該知道的。或許一次的軟弱讓你喪失了信心,使你因為恐懼和自我否定封閉了那些有用的記憶,但我不認為也不需要你長久保持這份情緒。”

櫻發的少女渾身一顫,“我……知道我要做什麽?你清楚我是誰對嗎?”

“當然,你也清楚我是誰。”

“可是……”小櫻遲疑着擡起頭,眼神迷離而恍惚,語氣困惑而不解,“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如果只剩下我一個,那我知道那麽多又有什麽用?如果事情根本不像我所了解的那樣發展,我了解那些又有什麽用?我無法預料,又何來掌控?”

“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冷冷的女聲裏有一絲冷冷的笑意,“我一直都在。我會陪伴你、幫助你、引領你、教導你,甚至在必要的時候保護你。或許你大多數時候聽不到我的聲音,但你應該意識到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從未離開。你能請求我的幫助,但不是現在——你可以自己解決。”

随着她的語句結束可以很明顯察覺她的聲音正在變淡,似乎随時随地就要消失,小櫻立刻再次驚慌起來。

“我需要你的時候該怎樣呼喚你?”她的音色因為無措的尖銳而變調,“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午雪。”女聲仍然平靜,在消逝之前最後說了一句話,“你可以叫我午雪。”

小櫻愣愣地重複這個名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信任這個神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陌生女人,但她不可否認自己的确信任着她,不需要理由地信任。

“午雪……”她最後喃喃了一遍,用理智而堅定的目光環顧周圍,一抹微笑終于眷顧了她長久陰霾的臉,“不管你是誰,謝謝你——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有風吹過死亡森林樹木的枝葉,吹過高高俯視的女子黯淡的墨藍色眼睛與長發,她那一對毛茸茸的貓耳靈敏地抖動了一下。

“午雪已經行動了。”她清麗的面頰似笑非笑,“白鷺呢?”

“早就開始了。”血魂靠在她身後的一棵樹幹上,把玩着自己的一縷頭發,同樣似笑非笑,“當然,我也是。”

“哎呀,”女子誇張地嘆息一聲,貓耳朵高高地豎起,“你們都開始了?莫非只有我不知道着急嗎?”

血魂嗤笑一聲,不過沒有多少惡意,反而因此顯得好整以暇,“得了吧夭藍!你明知道我清楚你已經找到了特異點——那個眼睛裏有勾玉的小子……你早對他動過手腳了。”他的語氣非常肯定。

“呵呵,我果然不該和情報局長耍這種小心眼呢~”夭藍轉頭沖着血魂笑得無比燦爛,“沒錯,我已經找到特異點了。不過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嘛!比起你們我對他的幹預已經夠少了——只不過把他剛剛萌芽的那點小情緒放大了而已……無論是複仇的渴望、複興的渴望、變強的渴望,亦或是……對從未見過的光芒的渴望。呵,他現在的感情可是非常複雜而深刻的,在他那非黑即白的世界裏,他病态的執着和占有已經發展得無比強烈,就好像……你對殿下的感情一樣。”

血魂冷哼一聲,但沒有反駁,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心點副祭司長,你的妹妹比你敏銳得多。如果被四夢衛察覺了我們的小動作,我敢肯定阿質和星焰不會有丁點兒的手軟。”

“右将軍忙着和費阿麗塔宮的交易,”夭藍不以為意,她黯淡的墨藍色眼睛中流光閃爍,“左将軍和我家的大哥已經趕往雲之國前線。至于我妹妹……他們四夢衛只知道關注太子女大人,綠麟那丫頭,自從紫麟死後我就沒見她那麽高興過!”

血魂眨了眨滿是好看細碎光子的眼睛,一開口卻不着邊際,“知道嗎夭藍,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的眼睛是不是真看不見。”

副祭司長明顯表情一僵,她惱怒地拂袖轉身,譏諷道,“我也很懷疑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沒有靈魂!”頓了頓,她緩和下口氣,“你不該拿這個和我開玩笑的血魂……這是必須遵守的交易,夭族付出看見的能力,白族付出說話的能力,星族舍棄理智,午族舍棄形體,麟族舍棄自由,無族失去一生的摯愛,而血族,出賣了所有的血液與靈魂。”

血魂聳聳肩不置可否。

夭藍垂下一對貓耳,嘆了口氣,“想追随弑小椰的人,無不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想殿下更喜歡你稱呼她奇娅,”血魂眯起那雙目光突然間變得銳利無比的漂亮眸子,“聽起來,你對弑族很不滿?”

“別誤會了。”夭藍此時的語調平靜而冰冷,“弑族的仆人,弑小椰的屬下,絕不會有一個背叛者,絕、不——”

她蘊藏着某種可怕力道的聲音消散在黑夜裏,和兩人不知何時消失的身影一樣無從尋覓。不久,黎明的光芒便重新占據了整片天空,宣告着又一個白晝的開始。

手鞠和勘九郎遠遠地站着,很默契地沒有關注正在告別的兩人。

“唔……謝謝你幫了我,我想,”鳴人咬了咬唇,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與紅發少年對視的眼神,“我得去找我的隊友了。”

我愛羅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她。

他的反應令少女莫名不安,她局促地退後了一步,“那……我就走了。”

紅發的少年微微眯起眼,驀的,他的視線聚焦并鎖死在了鳴人的身後。

“等一下。”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制止了少女轉身的動作。

鳴人下意識地停住腳,習慣性地偏過頭疑惑地看着他。

我愛羅的目光依舊停駐在她後方不遠處的位置——清晨的陽光穿過樹葉自少年背後斜照在他們身上,交錯斑駁地拉開了兩道差不多長短的影子。其中一個的肩膀明顯更加寬闊,短短的頭發,背着一個大大的葫蘆;而另一個則纖細許多,梳着兩條及肩的雙馬尾。

此時由于站位和光線角度的關系,短發的影子看着比長發的要高出一些,長發的影子微偏着頭,如同被施展了陽光半透明的魔法,她完美地倚靠在了短發影子的肩膀上,兩個影子親密地依偎在了一起。

——那景象美麗得如此刺目而不真實。

——也如此讓人不顧一切地着迷上瘾。

我愛羅勾起了一個微笑,很淡很淡,但他依舊在微笑。他伸出一只手,無比輕柔而小心翼翼地撫上少女的面頰,阻止了她想要擺正頭的動作,淺綠色的眼眸裏流光閃爍如夢似幻。

他的舉動如此自然,就好像他們已相識好久,好像他對她的每一個小習慣都了然于心;他僅僅只用指尖觸碰對方的肌膚,仿佛她是世間最美也最脆弱的珍寶,稍微一個不留神就會破滅。

“別動。”他的聲音極輕,帶着令人無法拒絕的淡淡柔和,虔誠而絕望,“就一會兒。”

——砂瀑我愛羅是一個溫柔的人。

即使已經因為不斷的背叛和抛棄而陷入絕望甚至于仇恨,他卻依然能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洩露出骨子裏所隐藏的柔軟。

鳴人海藍的眼眸中滿是不解,然而她終究沒有動,陽光照耀在她絕麗的臉容上,完美耀眼得不似凡人。

這就是他所追尋着的陽光。

我愛羅無聲地嘆息,瞳孔裏倒映出得唯有她一人的影像。

漂亮得近乎虛幻,燦爛得令人心悸,站在她的面前,才會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黑暗與渺小。

所以,能夠這樣看着甚至觸碰,就已經很好。

所以,那個可悲得被所有人抛棄而被迫也抛棄所有人的怪物,那個無助得只能擁抱她的殘影才熬得過漫漫長夜的男孩,那個卑微得只能用兩道影子來自欺欺人卻甘之如饴的家夥,那個傷痕累累、浸透鮮血的修羅,通通不要讓她知道就好。

所以——

願此刻永駐。

願你——永不知曉。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說二爺的感情有點突兀,所以這章事先透露一點……不過真的和劇情幹系不大╮(╯▽╰)╭

午雪的特異點是小櫻,夭藍是佐助,血魂是我愛羅,至于白鷺……慢慢猜慢慢猜~

☆、利用價值

[哈,葉櫻?沒事提那心機婊做什麽!]

[她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匹戴着乖乖女面具的狼!還記得她那副故作無辜的腔調嗎?]

[別這麽說——孤兒院的心理醫生早說過她有雙重人格……知道她不正常,不要理她不就好了嘛!]

[據說她是受了什麽刺激……哼!可憐了她哥哥,有個精神出問題的妹妹很辛苦吧?]

[聽說過嗎?她那個好夥伴在那場大火裏失蹤,她卻安然無恙!鬼知道她做了什麽!]

[她只知道利用別人……讨厭的家夥!]

我都聽到了。

那些口口聲聲保證是我“好朋友”的人說的話,我全部都聽到了。不需要讓她們知

神眷[火影 太子性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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