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門開在左右兩邊,三個輪子,車頂上坐落着純金的天使雕像,它的前面有一個專門供駕車人使用的位置。

路西菲爾率先上了一輛金頂白色繪金黃色花紋車廂的圓頂馬車,安菲兒趕緊跟上,見伊伯上了駕駛的位置,也擡腳便準備邁上,路西菲爾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來,安菲兒的腳如定住了般,讪笑着慢慢的放下腳,退到馬車的旁邊,耷拉着腦袋站着,那可憐樣如被遺棄了的小狗一般。

看着這些男人們紛紛的進了馬車,安菲兒心裏那是無限的怨念,為什麽不魂穿成加百列,這樣她不就可以無限榮光的和他們平起平坐了嗎?

随着缰繩此起彼伏的響起,馬車的金屬車輪緩緩的動了,大部隊人馬朝着耶路撒冷前進,回頭,這一排的馬車,只有她這麽一個悲催的女人用兩只腳走的,轉過頭,心裏的哀怨又深了幾重,緩緩的擡頭看向路西菲爾的車駕,無比凄婉的眼神直直的瞄向前面駕車的伊伯,伊伯的背不自覺的僵硬了一下。

安菲兒的哀怨并沒有持續很久,到了城中,琳琅滿目的商品立馬勾起她的興趣,一邊扶着緩緩前進的馬車,一邊愉快的欣賞着周邊的各樣的店鋪。

見慣大場面的耶路撒冷天使們,看到大天使的車駕,并沒有像第一重天天使們那樣陷入瘋狂,他們也只是出來看來眼,便還該幹什麽幹什麽。

倒是安菲兒仿佛劉姥姥逛大觀園一樣,一臉的鄉巴佬表情,看到這個心裏感慨一下,看到那個心裏又驚嘆一聲,馬車開過去很久了,眼睛還攪在上一次驚嘆中,還未來得及回味,立馬又被下一個驚嘆奪去注意力。

好個耶路撒冷城!安菲兒從來都是列好要買的清單,出去買上什麽立馬走人,絕不停留多看一眼別的主,這一次她卻恨不得立馬抛下馬車上的路西菲爾出去逛街,當然前提是車裏的路西菲爾殿下不會直接處理了她。

馬車行了将近半個小時,最後在在城市的中間高地,一處米黃色的城堡前停了下來。

被勒住的獨角獸甩了甩頭,四蹄在原地踏了踏,方才靜了下來,一見馬車停下來了,安菲兒立馬狗腿的上前打開車門,看路西菲爾金白相間的靴子首先踏出馬車,接着是修長結實晃過她眼前,她不禁想到了聖湖那天,他強壯高大的身軀,以及沒在水下可能什麽也沒穿的下面,那天光顧着逃命,都沒來得急回頭看一看,可惜。

正當她低着頭想入非非時,突然腦袋被一道強力壓住,一個踉跄差點摔倒,想擡頭看看是誰,卻被壓着頭擡不起來,目光所及棗紅色的長袍,一條微微晃動的十字架。

見身下的小腦袋不斷的掙紮,拉斐爾拿開壓住她腦袋的手肘:“你這個小天使,怎麽總能見到你”。

安菲兒揉了揉腦袋頂,她還不想見到這些個大天使們呢,她擡頭看了看拉斐爾,行了個禮道:“拉斐爾殿下,請容我先走了”,說完趕緊跟上已經走到了城堡大門口的路西菲爾。

身後的拉斐爾一臉的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臉:“幹什麽,我很吓人嗎。”聳了聳肩,也跟着走進城堡。

安菲兒一走進城堡的巨大木門,路西菲爾早已不見了蹤跡,而映入安菲兒眼簾的則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踏上紅色的羊毛毯,一路走上進去,大廳中間挂了一盞巨大的水晶,仿佛是盛開的百合花,在百合花中還點着無數支的白色蠟燭。環顧這個大廳,乳白色的牆面配上暈黃的燈火,讓這個大廳搖曳在一片夢幻中,更夢幻的是在牆的四角頂梁柱上還各雕了一個頂着屋頂的女性天使。

一直走一直走,在大廳的盡頭出現了一道大大的白色扶梯,安菲兒感覺自己走進了童話世界中,她慢慢的撫摸上白色的扶梯,一點一點的向上走,書中描寫的灰姑娘和王子的舞會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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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菲兒,你是安菲兒嗎?”

一到突然出現的聲音立刻打破了安菲兒的幻想。

安菲兒擡起頭,忙看向樓梯上的漂亮天使:“是,是啊,我就是”。

“快點,路西菲爾殿下讓你在一分鐘時間內到他的房間,不然——”

突然覺得一陣風刮過,漂亮天使愣愣的看着空無一人的樓梯,那個安菲兒她知道路西菲爾殿下房間在哪嗎?

突然一道棗紅色的身影在門口走了進來,天使忙跑下去,在樓梯口俯下身:“拉斐爾殿下”。

拉斐爾笑着點了點頭,剛準備上樓,突然退回來:“怎麽這兒突然這麽冷清,就你一個人在大廳”。

“因為這一次突然有那麽多的殿下要參加明天捕獲聖獸的活動,所以除了準備晚餐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去服飾各位到來的殿下去了”。天使兩手交叉在身前,規規矩矩的答道。

點了點頭,拉斐爾提起衣擺,走了上去,漂亮天使趕緊的跟上。

一推開精美的大門,路西菲爾靠在大椅上,雙□□疊着,身後站着伊伯,而他的手裏則拿着一條懷表,看也不看快喘不過去來了安菲兒,看着懷表面無表情道:“晚了30秒”。

安菲兒靠着大門,努力的順着氣,大力的吸了口氣走到路西菲爾面前:“殿下,下次一定不會再遲了”。

蓋上懷表,一把扔給安菲兒,站起身,斜着眼看着安菲兒道:“女仆就該有女仆的樣子,過來”。

安菲兒又重重的吸了口氣,走到路西菲爾面前,低頭:“殿下”。

“更衣”

安菲兒迅速擡頭,又感覺低下頭,路西菲爾已經背對着她站在她的身前,安菲兒上前,努力墊着腳伸出手去夠路西菲爾披風上那個扣,無奈兩人的身高實在差了太多。

她又趕緊跑到前面去夠,毛手毛腳的夠了很長時間,路西菲爾一把推開她,臉色陰沉的看着她:

“伊伯,去把莉莎叫來”。

“是”看了眼安菲兒,伊伯走了出去,不一會,進來一個身量修長的天使,漂亮的淡棕色的長發披在身後,她到了路西菲爾的身後,行了一禮,上前,纖長的手臂一夠就夠開路西菲爾的衣扣,然後在衣架上挂好。

安菲兒一臉歆慕的看着面前手腳麻利的莉莎,看他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撤掉,再換上另外一套衣服,然後非常有禮的退了出去。

這次,路西菲爾穿了一件同樣是金白兩色的服飾,只是沒有城慶時那麽華光四射,簡單的裝飾,依舊貴氣不凡的感覺。

看到莉莎出去了,安菲兒低着頭,順着牆角也準備出去。

“過來”

一聽路西菲爾的聲音,安菲兒立馬想也不想的站到了他的面前,路西菲爾點了點頭,顯然對于安菲兒這次的表現相當滿意,慢慢的坐下,拿起桌上放着的書,看着書漫不經心道:“把我耳上的耳扣摘了”。

安菲兒依言走上前,繞道他的背後,伸出爪子,顫顫巍巍的撩開他金色的發絲,發絲入手的感覺,沁涼順滑,仿佛是一捧金色的流水般。

她低下頭,只見他的耳上有一個不起眼的耳扣釘在上面,前後看了看,使勁掰了掰,這個要怎麽打開,只聽到叭的一聲,徹底把安菲兒的小心髒給弄停掉了,愣愣的看着手中斷掉的耳扣,看着他陰沉的側臉,趕緊亡羊補牢的道:“我我我我我去幫你粘回去”。

“扔掉”,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路西菲爾的嘴裏發出,他啪的合上書,站了起來。

安菲兒小身體一顫,趕緊低下頭,眼睛不敢的觑了觑房間中央的路西菲爾,手裏仍然捏着那個斷了的耳扣。

“出去”

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菲兒心裏歡呼一聲,表面仍舊是低着頭一臉忏悔的模樣,腳步不由自主間加快了。

“等下——”

安菲兒老實的轉過身,面對着他站好。

突然一道弧度甩過來,她本能的一接,另一個深紫色的耳扣滾進她的掌心。擡起頭,不解。

“拿去一起扔掉,然後在門口跪着”

正當安菲兒心裏大喊自由萬歲的時候,猛然冒出的話瞬間澆熄了她所有的熱情,仿佛是正歡慶的時候被人澆了一頭臉的水,臉上虛假的忏悔瞬間被沖了個幹淨,看了看房間中央的殿下大人,垂頭喪氣的走到門外,老老實實的跪好。

她懷疑,嚴重的懷疑在路西菲爾的眼裏她就是透明的,什麽情緒他仿佛都知道,在知道後,他會在她最興高采烈的時候重重的打擊她,讓她痛苦。

當然她的笨手笨腳不再他的預料之內。

☆、寶石唯愛

正當安菲兒跪到手腳發軟之時,突然身邊傳來恭敬的聲音:“殿下,米迦勒殿下問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女仆,米迦勒殿下說很抱歉,實在是今天這麽多殿下來,人手不夠用,這會需要找個人和伊利一起購些東西回來,看您的女仆閑着,所以——”。

坐在桌邊的路西菲爾頭也不擡的揮了下手。

“萬分感激”,中年男子行了個禮,轉過身對着安菲兒道:“跟我來”。

搞什麽,誰說她很閑了,安菲兒擡頭,一聽借這個字就極度的不爽,她又不是貨物,低級天使不是天使。

安菲兒腹诽着,面上還是一本正經的起身,剛起身——

糟糕,腿麻了,她擡起頭苦着臉道:“那個,等一等,我跪太長時間,腳麻了”。

吉薩回頭表情嚴肅:“什麽那個這個的,沒有規矩,叫我吉薩大人,快點,大家可都等着用你去買的東西”。

“不好意思啊,吉薩大人”,她低下頭錘了錘腳,勉強扶着牆壁拖着腳一點一點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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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堡後門,一個金色卷發的少年站在獨角獸拉的車前等候,他穿着無袖的褐色衣衫,下面是同色的緊身綁腿褲,腰上是一條白色的寬腰帶,後面仍舊張着一對翅膀。他見到吉薩從城堡裏出來,他立馬上前行了個禮。

吉薩回頭看了看安菲兒,再囑咐了幾句少年後,就回去了。

安菲兒擡起頭,伊利正微笑着看着她,他朝安菲兒招了招手:“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跳上駕駛座,他拉好缰繩,對着後面的安菲兒伸出手,安菲兒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拉住他的手上了車,坐好,少年一揮缰繩,車子又快又平的朝前駛去。

“我叫伊利,你是路西菲爾殿下身邊的天使?”

明顯疑問的語氣,安菲兒微笑回頭,點頭:“嗯,你好,我是安菲兒”。

“安菲兒,和人一樣可愛的名字,你好,我是米迦勒殿下的密爾城堡廚房裏的仆人,非常高興認識你”。

這樣友好的贊美,沒法讓安菲兒不喜歡這樣一個親切的少年,她笑了笑,回頭看了看馬車車廂,看着伊利道:“我們今天要買很多東西嗎?”

伊利看着前方,嘴角一直翹着:“東西不多,但會比較重,放心吉薩管家讓我們在一個小時裏趕回去,買那幾樣東西東西時間足夠了”。

“伊利一直呆在第四重天嗎?”

伊利看了眼安菲兒:“怎麽可能,除了七大□□天使之外,所有的天使都是從第一重天出來的,可能有些天使待的時間比較短”,他頓了頓,将缰繩捏在一只手裏,騰出一只手摸了摸安菲兒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頭發:“不要太在意他們的态度,我們只要活着,并且開心就好了,對不對”。

安菲兒擡起頭,對上伊利溫和的笑眼,她彎起眼眸笑了,伊利收回手,繼續看着前方駕着車。

“伊利是真正的天使”,安菲兒半阖着眼,輕輕的說,輕淺的話語随着馬車的遠走而輕輕的帶進風裏,散入暗藍色的天空中。

※※※※※※※※※※※※※※※※※※

耶路撒冷的城裏到了,到處是迷蒙的燈火,以及來來往往的天使。随着伊利“籲”的一聲,他停住了獨角獸。

“是到了嗎?”安菲兒擡起頭,四處看了看。

“我們先去買些必須的菜,然後再去幫梅塔特隆殿下買一下必須的商品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可能待會要提的東西會比較多”。

“沒問題”,安菲兒掄了掄自己的小胳膊,示意不要小看她的力氣。

伊利笑了笑,跳下車,伸出手幫着安菲兒下來,然後牽起繩子,将獨角獸栓在一根石柱上。弄好這一切,他帶着安菲兒進了一個半圓形頂的長方形建築。

逛了大概有二十幾分鐘,他們就出來了。伊利的速度讓安菲兒咋舌,通常是進了這個店了,買完就立馬趕往另一個店。

“這裏面真大”,左手提着一個籃子,右手抱着一袋東西的安菲兒驚嘆。

伊利将手中的東西投進車中,又接過安菲兒手中的東西放進馬車,關好馬車的門,笑道:“這只是耶路撒冷城中算小的建築,你還沒見過更大的呢。”

“更大的,還有比這更大的”由于周圍比較嘈雜,安菲兒提高聲音驚訝。

伊利也被安菲兒的興奮感染,喊道:“對啊,還有更大的,比這個大了很多很多”。

兩人笑鬧着,将獨角獸車停到一個據說也是米迦勒手下的人那裏。伊利帶着安菲兒進了耶路撒冷賣首飾的街。

迷蒙的街上,每個店都有自己的風格,燈火和寶石的光芒互相催奪着每位來這裏的天使的目光,在這條街上,有幻去翅膀的,也有還帶着翅膀的天使。

不久,安菲兒立馬被一家店給引去了所有的目光,她跑過去,眼貼在櫥窗上,津津有味的看着。

“這些一般是中三級天使來買”,看到安菲兒貼在一家店的櫥窗上看不不停,伊利走上前,耐心的講解。

“只給中三級天使使用的”,安菲兒詫異,看了看伊利,又一臉夢幻的貼上,手還在櫥窗上描摹了一下。

“安菲兒,走,我帶你去更好看的店裏看看”

“比這還好看?”安菲兒一臉疑惑,這是她看過最最最精美,最漂亮的首飾了,晶瑩剔透的光澤,流光飛翼的質感,真的還有比這更漂亮的嗎?

戀戀不舍的跟着伊利到了一家店前,伊利看也不看擡腳就往裏面走,安菲兒站在門外,看了看店面,龍飛鳳舞的字體,可惜她不認識這個字,後面還加了個金色的羽毛樣式。金色貌似在這裏金色是最接近神的顏色了,可以想見這家店的格調了,也許就是配給這幫大天使用的。

看到伊利沖着她招了招手,安菲兒走進店中,店中的一個可愛的女孩天使對着進門的安菲兒鞠了個躬,帶着她到了伊利的身邊。

伊利正在和店老板讨論着什麽,感覺到安菲兒進來了,他回頭,露齒一笑:“你随便看看,是不是很漂亮,我去幫梅塔特隆殿下買一下他需要的東西”。

安菲兒點了點頭也不再打擾伊利,這是一家裝飾精美的首飾店,白色和黃色的格調,讓這家店看起來格外的亮堂。裏面挂滿了銀色的鈴铛,以及各種寶石雕的星星,有大有小,挂滿了整個天花板。在店的門口還安放了一個透明如水的獨角獸的雕刻,按着這種思路,估計也是某種寶石雕的吧,櫥窗全是用透明的,玻璃嗎?這是——

水晶,是的,是水晶,仔細看去,在櫥窗的窗面裏可以看到代表水晶的絲絲縷縷,每個首飾都占了很大的地方,在它的周圍,放了許多的制作成各種形狀的夜明珠的,朦胧的視覺,帶給買的人極大的沖擊和沖動。一個首飾就用那麽多的其他寶石映襯,那這個寶石該有都珍貴。

安菲兒停在一顆藍色寶石前,精致的寶石被刻畫成一個文字的樣式,吸引她的不是這個形狀,而是這個寶石本身,透身湛藍,仿佛有生命般的流淌着,光華清冷,周邊是用鑽石繪成的一朵朵盛開的花。

“您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唯愛”那個可愛的天使走上來對着安菲兒說。

“唯愛?”安菲兒回頭看了看她。

“嗯,這是寶石是從七重天之上,水晶天上來的,你看它本身就被雕成了一個“愛”字的模樣”。

“愛的字樣”,安菲兒有些汗顏,她雖然能聽懂,可是不認識這裏的字,好吧,這個藍色寶石雕成的是這裏的愛的字樣。

“然後你看,這個字樣的周邊鑽石點成的一朵朵花,這種花是百合,代表着純潔和心心相印的愛,它真正的價值在于這花的組成”

“組成?”安菲兒看了眼可愛天使。

“嗯,你看,仔細看這些百合是由一顆顆打磨成愛心型的小鑽石組成的”。

順着可愛天使的手,安菲兒仔細的看去。真的,這些花都是由一粒粒愛心鑽石組成,但實在由于太小所有沒看出來。

“真是美妙的工藝,它真好看”,安菲兒喃喃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全天國僅此一串哦”,天使繼續贊道。

“只有這一串”,安菲兒回頭看了看一臉陶醉的天使,轉回頭,那得要多少錢吶,她瞄了瞄旁邊,立馬一雙眼瞪成了牛眼,一串的零,然後下面是——金幣。一個金幣換一百個鑽石幣,按這麽算一個金幣可以換後面是十八個零的石幣。

她立馬捂住自己身上的斜挎包,那裏面還裝着剛在城慶上領來的一包石幣。

她誇了幾句,就借口走開了,開玩笑,這是她這種低産階級消費的起的嗎?

她繼續在店裏四處亂逛,店裏的每個首飾後面的一串又一串的零讓她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她可是個窮的叮當響的下級天使,按這種價格,就她的身價連進來都困難。這些個大天使真是奢侈,安菲兒心裏不斷的泛着嘀咕,突然在一堆的寶石圍繞中,一顆不起眼的耳扣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是一顆不休風華的深紫色耳扣,雖是深紫,上面泛着的卻是金色的光輝,這個耳扣,安菲兒總覺的在哪見過,哪呢?

她皺了皺眉毛,突然似想到了什麽似的,忙掏自己的兜子,攤開手掌,一顆一模一樣的耳扣,只不過這個有一個被她掰斷了。

伸長脖子,她看了看價牌,立馬有些暈了,這個是——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個零,一千萬金幣,我的天”,她張大嘴看着手中的斷成兩半的耳扣,真是罪過,她将一千萬的金幣的東西折斷了。

“安菲兒,在看什麽?”

突然的出神,把安菲兒吓了一大跳,她反射性的握住手中的耳扣,回頭:“伊利,你你你買好了”。

伊利笑了笑,走上前:“你在看神玄石”,他指了指櫥窗裏的那對耳扣,笑道,“聽說路西菲爾殿下會帶這種的,別看他不起眼,價值連城呢”。

“确确确實”,安菲兒扯着嘴笑了笑,手不自覺的捏了捏手中的耳扣。

“看好了嗎?我們要回去了,吉薩管家規定的時間快到了”

“那我們快走吧”,拉起伊利的手,安菲兒急匆匆的往外走。

被拉着的伊利的臉紅了紅,那雙精致的棕色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安菲兒急急忙忙的身影。

☆、城堡晚宴

從城堡後門匆匆進來後,剛想上樓——

“安菲兒”

安菲兒疑惑的回頭,是那個漂亮的天使,她記得叫做麗莎來着。

放下已經擡起的腳,她轉過身,甜甜的笑着叫了聲:“麗莎”。

麗莎微微颔了颔首道:“殿下讓你到宴會廳等候伺候。”

“不用上去了?”

麗莎點了點頭:“一直向右走,走到底就是宴會廳”。

看着麗莎離去的背影,安菲兒張望了一下,辨別了一下就朝着所謂的右邊走去,走到底,一個右拐,一個房間現在眼前。這是個沒有門的隔間。

一入房間,首先進入眼簾的是打開着的巨大的銅色窗子,窗子邊,淡青色的窗簾微微的拂動,一如它的主人米迦勒般淡雅。窗旁一張明黃色矮幾上,一根白色的蠟燭插在銅色的天使蠟座上,蠟燭上的火早已熄滅多時,整個房間都籠罩在朦胧的月光之中。

安菲兒慢慢的走進來,踏上屋中央的小型地毯,才發現在屋角陰影處的長形靠背躺椅上似乎躺了一個人,修長的身量,長發垂到地上。

安菲兒剛想推出,卻不想躺椅上的人,卻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慢慢的坐了起來,他慢慢的轉過臉,看着站在月光下的安菲兒。

“是你”,他慢慢的起身,身影慢慢現在月光下。

是是是沙利葉,安菲兒的眼睛壓了壓,這個男人果然還記得她,但是在城慶那天卻一直冷眼旁觀,她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沙利葉殿下”,她行了個禮,低下頭撇了撇嘴。

“很好奇,你竟然還活着”

安菲兒一直低着頭,硬邦邦道:“殿下,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告退了”。

沙利葉不退反進,看着地上越來越近的黑色影子,安菲兒猛的擡起頭。

此時的沙利葉銀發有些淩亂,睡意似乎還未退去,他笑着,偏偏銀色的眼眸毫無波動:“有點聰明不代表活着,我很期待你的結局,但是為了你的小命,最好離路西菲爾殿下遠點,不要觸犯了某些人的底線”。

某些人的底線,誰,是路西菲爾嗎?是觸犯他的底線嗎?她不解,愣愣的看着沙利葉嘴邊詭異的笑。

而沙利葉卻話鋒一轉,有些迷糊的揉了揉自己的長發:“宴會該開始了吧”,他慢慢轉身走出房間,籠罩她全身的黑色身影慢慢的退出了她的臉,月光又重新環繞着她,她轉動着眼球看着沙利葉的背影。

這個時候沙利葉突然轉過臉,屋外大廳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襯着屋中的夜色,讓他的臉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他看着她,嘴角翹起一個怪異的弧度。

又是這種笑容,詭異的笑容,安菲兒睜着眼睛一直看着,直到沙利葉的背影消失在屋子的拐角處,才收回心神。

她是怎麽了,剛剛的沙利葉好可怕,就像是一個魔鬼般,是的,魔鬼,但是沙利葉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搖了搖頭,強迫自己鎮定了一下,她記得他說——

“宴會快開始了吧。”

啊——

宴會——安菲兒瞬間睜大眼睛,身影幾乎是瞬間轉身飛撲出房間。

還好路西菲爾殿下還沒來,這是安菲兒到達宴會廳的第一個感覺,宴會廳的落地窗前已經坐了幾個人,包括那個說了莫名其妙話的沙利葉,順着牆角走了進來,老老實實的在牆角站好,幸虧并沒有人過多的人關注自己。

安菲兒正在暗籲一口氣時,突然一個聲音吓了她一大跳。

“小家夥,到這裏來,幹什麽一個人呆在那裏?”

安菲兒擡起頭,額上直冒冷汗。拉斐爾殿下您能饒了我嗎,她只是個低級天使,可不是這些個大天使的對手。

瞄了瞄坐在那裏的沙利葉,他優雅的端着高腳杯,正微微的晃着杯裏的酒,眼睛也只落在自己的背上,似乎他的興趣只在此,對于拉斐爾的邀請不置可否。

看着拉斐爾一臉的笑容,安菲兒只得,暗自咳了咳,低着頭,弓着身慢慢的挪過來,活像個會走路的小蝦米。

“坐這”拉斐爾一臉愉悅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拉斐爾”

安菲兒瞄了瞄出聲的綠色長袍的男子,是城慶上風雲無限的戰神能天使的君主—卡麥爾殿下。

“卡麥爾,你不要這麽拘謹啦,難得大家這麽快樂的聚在一起,這是你第一重天出來的小天使,很好玩的”

拉斐爾笑吟吟的開口,拉了安菲兒一把,安菲兒正想着,突然一個強力直接摔在拉斐爾的身上,心裏咯噔一下,迅速的直起身,低着頭坐好,拉斐爾絲毫不在意的笑眯眯的看着她。安菲兒瞄了瞄衆人,見衆人面無表情,才微微放心。

“這小家夥現在在第一重天可是風雲人物,第一天贊頌會就睡着,沒受洗就先被罰到第二重天面壁,現在又被路西菲爾殿下指定去捕獲神獸,所有人都在談論搞不好這小家夥有什麽過人之處”。

安菲兒被頭發擋住的眼抽了抽,她不甚光輝的事跡似乎變成了拉斐爾殿下口頭百講不厭的談資了,他是怎麽想的,難道他的大腦異于常人。

安菲兒眼球上斜掃了一圈,這幾個不動聲色喝着酒的殿下們都不是什麽善主,一個人講的眉飛色舞的拉斐爾,就是個小白,就這麽點破事仿佛聽到了全世界最有意思的故事,要是她再給他講講聖湖那天他們高貴的路西菲爾殿下勁爆的身材,他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愁沒話講了。小白。

可是這種事總是被拿來分享,心裏還是很憋屈的,尤其是在這麽一幫——

她在擡頭瞄了一圈,尤其是這麽一圈個個都這麽出色的男人面前,她還是要臉的不是。

路西菲爾殿下到——

随着喊聲,頓時解了安菲兒的尴尬,拉斐爾停下。衆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宴會廳的門口,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安菲兒跟在最後,然後将自己的身影往角落裏一縮,盡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金白的高大身影慢慢的走進了宴會廳,他的長發依舊披散着,發間挂了條金色的鏈子,鏈上依舊是那挂殷紅的寶石,後面跟着挎着劍的伊伯。

他長腿一邁,率先走上長條形的園桌主位,餘下的幾個男人也是紛紛的坐了下去

他的眼光猛的一擡,掃向牆角安安分分低着頭的安菲兒,安菲兒不自覺的顫了顫,她怎麽感覺有股殺氣。

米迦勒也是跟着路西菲爾進來的,看到路西菲爾的眼光,他溫溫柔柔的笑了笑:“好了,開席吧”在得到路西菲爾的颔首後,他擡起手,輕輕拍了拍手。

穿着白色仆裝的天使魚貫的進入宴會廳,桌上的花瓶被撤了下去,巨大的燭臺被移到了中間,精致的菜肴,色澤優美的葡萄酒,華貴的銀色餐具。

一邊的安菲兒只能暗嘆:這幫奢侈的家夥。

一時宴會廳一片安靜,只有偶爾的餐具相碰的聲音,以及葡萄酒入杯的聲音。

突然她感覺總有人是不是的看向她這個方向,是誰,會是沙利葉那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嗎?

她擡起眼,對上的卻是梅塔特隆讓人說不出來感覺的眼神,她記得這個男人,在城慶上的一句話差點要了她的小命,也是這個男人不經意的一句話救了她的小命,安妮紗說他也是熾天使級別的,親切而邪邪的男人。

“路西菲爾殿下,明天的那場活動真的讓那個下天使去嗎?”,米迦勒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看着路西菲爾。

安菲兒轉過頭看向路西菲爾。

路西菲爾優雅的端起酒杯綴了一口,慢慢的放下杯子,拿起手邊的摻進抿了下嘴角,頭也不擡:

“我的決定從來不會更改”。

“路西菲爾殿下,往年不都是伊伯去的嗎?哪裏——”

哪裏怎麽了?為什麽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

“拉斐爾”,米迦勒輕斥。

話音剛落,突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宴會廳中的衆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

“薩麥爾殿下”,廳外傳來女仆的聲音,緊接着便轉進來一個灰色發絲的男子,半長不斷的發絲垂在頸後,額發全部抹到腦後,發上罩在一圈金環,顯得幹練而貴氣。

衆人笑道:“想不到是薩麥爾殿下”。

薩麥爾進來,看到衆人又是一笑,當掃到低着頭的梅塔特隆時,嘴角抿了抿,眼中閃過一道陰郁,收回目光,他道:“不知我可有榮幸一起進餐”。

米迦勒笑了笑:“當然,榮幸之至”,他拍了拍手,立馬有人拿着一盤食物和一套餐具進來。

薩麥爾,另一個熾天使。

安菲兒很好奇,據說他從不踏足第一重天,所以他在第一重天就是一個傳說,據說他深情的戀着一個叫莉莉絲的女人,這份深情讓無數天國的女性天使心碎,當然傳說傳說,誰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麽?

“薩麥爾殿下,恭喜了,聽說你造人類成功了,當初天父拉比讓我們所有人都去,現在就只有你一個人成功,真是可喜可賀呀”。卡麥爾笑道。

梅塔特隆低着頭輕笑了聲,放下手中的杯子,捋了捋自己胸前的金發:“難不保那麽積極不會有什麽目的?”

薩麥爾聞言皺了皺眉頭。

“莉莉絲”

梅塔特隆慢慢吐出,衆人皆不安的看向他,他亦不為所動,繼續說道:“當初莉莉絲那個女人死前曾宣誓:‘她将在愛欲與仇恨中重生,那是天國将籠罩在迷茫的絕路,而天國之下将出現另一群統治者’”。

好濃的火藥味,安菲兒的大大的眼珠在梅塔特隆和薩麥爾之間轉來轉去。

“梅塔特隆殿下”,米迦勒嘆氣着出聲。

薩麥爾表情陰沉,發間那雙灰色的眼睛恨恨的擰成一條,是的,他要報複,報複促使他心愛女人死去的那個男人,但不是現在。

他冷冷的笑了笑,沒有接話。

氣氛一時陷入僵局,說也沒有再說話,安菲兒看向路西菲爾殿下,而他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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