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了看,這是一個小型的獨立庭院,落木扶疏,石板道上在巨大樹木的掩映下,一幢乳白色的西式的房子落入她的眼裏,在房子的正對門是一個小型的噴泉,圓柱體,上面是碗型的傳統噴泉,清透的水流在這裏也顯得特別的清雅,門口巨大的柱子分別列在兩邊,裏面是一扇圓拱形的木門。
再仰頭,上面是一排排的镂空陽臺,上面挂了些衣服。這裏是什麽地方,正當安菲兒納悶之時——
“看夠了?“
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在前面響起,安菲兒才想到她不是一個人的,別西蔔還在前面等她,她趕緊拉起還未來得換的破爛的衣服跑上前去。
走進大門,走進房子,裏面是一排排的房子,走上樓,裏面的一個中年女子謙恭的走了出來,五體投地的跪倒在別西蔔的身前誇張道:“請大人安“。
“起來吧”
別西蔔沒有任何的不适,仿佛是習以為常,女人站起來,彎着身笑着道:“大人,請怎麽有空到這下人住的地方來。”
別西蔔厲眸一掃,女人猛的一縮脖子,唯唯諾諾的退後一步,別西蔔率先走了進去,別走邊道:“跟上來”。
安菲兒一低頭趕緊的跟上去,她怎麽感覺這裏的人都和他的主人一樣高傲,當然除了那個有些誇張的女人除外了。
安菲兒看到別西蔔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她站在他的身後,身後的女人看到別西蔔已經等在門口了,趕緊的小跑上來,谄媚的打開門。
一推開門,一見素雅的房間出現在眼前,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長背靠椅,一條藍色的垂地窗簾,巨大的落地窗戶,門外可以看到無數巨大的樹木。
別西蔔走了進去,轉頭:“這以後就是你的房間,有什麽問題問瑪麗,她是這裏的主管”。
瑪麗轉過身,眼神一觸及道安菲兒身後巨大的翅膀時,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不屑,卻正好落入安菲兒眼中,她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瑪麗掃了安菲兒一圈,轉頭滿臉堆笑對着別西蔔道:“大人,您盡管放心,我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別西蔔點了點頭,轉身對着眼睛正亂瞟觀察着四周的安菲兒道:“你在這裏的工作瑪麗會安排,竟然殿下将你交給我,這個月我會比較忙,月後,以後的每周我會抽一天時間教你基本的禮儀,女仆的禮儀瑪麗也會教你的,如果沒什麽事,以後就住在這裏吧,當然不要幻想再見到殿下,做好下人的本分就可以了?”
“天吶,大人您說她她是殿下親自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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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西蔔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恭送大人”,瑪麗趕緊蹲下身,安菲兒一看瑪麗蹲下,立馬有樣照樣的蹲下身。
看到別西蔔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兩人起身,安菲兒趕緊上前:“瑪麗大人”。
瑪麗一聽立馬全身舒坦,她往椅子上一坐,吊着眼睛道:“看你這個小小的低等天使還不是無藥可救的,你只要好好的幹活,不要像有些不要臉的女天使一樣幻想着殿下有天會垂青自己,攀上殿下,以後啊,嬷嬷就會好好照顧你的”。
“嬷嬷說的是,安菲兒一定好好的幹活,絕不胡思亂想”安菲兒感趕緊道。
瑪麗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吧,先不要收拾了,帶你先熟悉一下城堡,然後再給你安排一下工作”
“是”安菲兒畢恭畢敬的回答,心裏卻滿地的打滾,想想自己在第一重天時多潇灑,想幹什麽都可以,有安妮紗,米莎,還有可愛的魯卡老頭,哪像現在做一個什麽自由都沒有的女仆,受盡別人的白眼,如果不靈活點,被誰害了都不知道。
小心的跟在大搖大擺走在前面的瑪麗身後,心裏不斷的長籲短嘆,突然衣袖裏有什麽鑽了出來,阿蒙伸出帶着骨翼的小腦袋,露着兩顆尖尖的小牙,好奇的張望着。
見瑪麗轉過身,安菲兒趕緊手摁在阿蒙的腦袋上,一推又将阿蒙推回了衣袖,她一臉笑容的看着皺着眉頭的瑪麗:“嬷嬷,怎麽了?”
“有沒有聽到我說的”
“當然”,安菲兒立馬一臉堅決的看着瑪麗。
瑪麗點了點頭,繼續在前面邊走邊介紹:“這裏是城堡的中庭,你左手邊的牆壁上繪的都是我們偉大的神創造了這個世界以及各位殿下的事跡”。
安菲兒擡頭看了看,精美的繪畫,活靈活現的表情,說真的她還真的不太會欣賞繪畫作品,突然一副圖畫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當所有人的像或正或側,或喜或怒,唯獨有一個人,這幅畫只有他的背影,手中一把金色的長劍,一身白色的披風,整個頭部被白色鑲金邊的鬥篷帽子遮住,微微轉過臉,只能看到一些臉部優美的線條。
看到安菲兒站住,瑪麗走過來,看着這幅像雙手交握在胸前道:“這就是我們偉大的神子,上帝的寵兒路西菲爾殿下”。
“他就是路西菲爾殿下”
“嗯”瑪麗自豪的點了點頭道,“當年惡魔侵入,路西菲爾殿下率領撒拉弗天使軍和基路伯的天使軍同惡魔展開大戰,終于殺退了進犯的惡魔,殿下的高大形象一直就留在所有天使民衆的心中,勝利的那一刻,殿下便成了永恒,有工匠請命要給殿下繪像,申請了無數次,殿下才首肯将這張圖放在這裏,我們的殿下真是偉大又謙遜的君王啊”。
突然衣袖中的阿蒙動了動,安菲兒趕緊拿手拍了拍,繼續看向滔滔不絕的瑪麗點了點頭,這瑪麗簡直跟誇自己的祖宗一樣的賣力,有必要這麽誇張嗎?
看完繼續往前,看完基本上天已經擦黑了,她大致上對城堡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前庭是外堡,這裏是下人和獨角獸飼房所在的地方,中間是巨大的草坪和湖泊樹木,緊接着是路西菲爾所在的內堡,裏面據說更漂亮,瑪麗沒帶她去,但遠遠的,透過層層疊疊的樹木和假山,安菲兒依舊能感受到那城堡的高大,一如在下車時看到的那般震撼。
尖頂,垂直的線條,乳白色和金色兩種顏色的輝映,讓這個城堡看起來如神般的耀眼。
瑪麗說她的工作現在只是打掃花房,上午七點到七點半,下午四點到五點。花房,看來工作還不錯,果然和上級搞好關系收益絕對不淺,路西菲爾不讓她好過,她偏要活的有滋有味的。
☆、花房偶遇
草草的吃過晚飯,回到房間,反鎖上門,阿蒙早已等不及的飛了出來,它在空中飛到這邊飛到那邊,到處的張望,仿佛是剛來到世間的孩子般。
安菲兒做到椅子上,掏出一直暖在懷中的羊奶放到桌上,對着阿蒙招了招手:“看,給你帶東西了”。
在空中飛上飛下的阿蒙唰的轉過頭,瞬息來到羊奶面前,兩眼放光,小爪子放肆的扒上比自己差不多高的瓶子:“媽媽真好,媽媽對阿蒙真好”,軟軟的聲音充滿了滿足。
它舔了舔小舌頭,眯着眼,肉肉的臉頰對着奶瓶一頓猛蹭。
“好了,你先喝着,我去洗個澡”,安菲兒笑着起身,突然惡狠狠的回頭,“可不準弄的到處都是,也不準到處跑,聽到沒”。
“嗯,媽媽, 阿蒙會很乖的”,阿蒙趕忙信誓旦旦的保證。
安菲兒拿着瑪麗給她的換洗衣服,帶着木桶和布巾帶上門,走了出去。
※※※※※※※※※※※※※※※※※※
再回來時,安菲兒一手拿着木桶,一手用布巾揉着自己濕濕的棕色長發,反身關上門,卻發現桌上似乎有什麽東西。
她走進房間,放下木桶,走進一看,看到的場面讓她哭笑不得,只見阿蒙四腳繞抱着奶瓶,砸吧着嘴正仰面睡得正香,臉上似乎還有隐隐的紅暈。
紅暈?怎麽會?
安菲兒将布巾挂在椅背上,俯下身伸手戳了戳它阿蒙肉肉的小身子,阿蒙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子,還是抱着那個早已空了的奶瓶,搖搖晃晃的起身,小蹄子在桌上扭扭歪歪的走着,扇了扇腦袋上的骨翼,東倒西歪的撲向地毯。
安菲兒一驚,趕緊伸手接住,捧起一看,不會吧,它竟然醉了,還是因為喝羊奶醉倒的,這是羊奶,又不是內蒙古的羊奶酒,有沒有搞錯。
安菲兒有些無語的看着淌着口水的阿蒙,她抽出一支手,彈了彈阿蒙的額頭,阿蒙嘟嘟囔囔的抱着奶瓶轉了個身,側着身體繼續睡着。
捏了捏他的小翅膀,她将它捧到床邊放在自己的枕頭旁邊,伸手去抽它抱着的奶瓶,竟然抽不出來,無奈,安菲兒只好拿被子的一角連身體帶奶瓶一起蓋上。
第二天一早——
安菲兒早早的醒了,坐起身在床上轉了轉腦袋,回頭去看阿蒙,卻見阿蒙腆着肚子四仰八叉的斜躺在枕頭邊,其中一只腳還異常嚣張的翹到她的枕頭上,大張着嘴,露出一對尖尖的小牙,被子完全被他踢到一邊,而昨晚被他抱在懷裏的瓶子則跑到了頭頂方向。
安菲兒笑了,搖了搖頭,将手邊的一條幹淨的布巾蓋在他的肚子上,疊好被子,迅速的漱口洗臉下樓找瑪麗去了。
到的時候瑪麗也才剛出來,這一排的房間和她穿一樣衣服的天使們都陸陸續續的出來了,到了噴泉前面集合好,由瑪麗說幾句話,一起去就餐,早餐完畢就各自去工作了。由于是上工的第一日,安菲兒被瑪麗帶着到了那個花房,這個花房竟然就在外堡和內堡的交界處,開門進去。
只聽的一陣嘩嘩的瀑布的流水聲傳來,間或有清脆婉轉的鳥啼聲。
安菲兒還沒來得及擡頭看,只聽到瑪麗道:“記住時間,早七點到七點半,晚四點到五點,不要超過這些個點,萬一有任何差池,到時候你可擔待不起,聽懂了”。
安菲兒低着腦袋:“聽懂了”。
“打掃的工具在花房的後室,一直走拐彎就可以看到了”
“哦”安菲兒依舊低着腦袋目不斜視。
“好了,開始幹活吧,這兒結束了來找我,喏,這的鑰匙,完後記得鎖門”。
安菲兒應了一聲,看着瑪麗走了後,她将鑰匙揣到口袋中,擡頭看着四周,花房很大,好似中型的花園,整個花房全部都打薄的水晶圍成,陽光透過水晶四散的落在植物上。
低下頭,入眼是青色的方形石板,一片延伸出的翠綠植物蓋住了大片的石板,在植物的縫隙中依稀可見招搖的色彩,有紅的,黃的,粉的,紫的,各種各樣的花,瞬間飽和了整個花房。
安菲兒算了算時間,只有半小時,她來不及細看趕緊往後室跑去,拿起清掃的工具就匆匆忙忙的開始打掃。在這裏她的工作基本上就是掃掃地,澆澆花,還是很輕松的。
她揮着類似現代掃把的工具,哼着歌慢慢的掃着,這裏幹淨的安菲兒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掃過了,她将有些灰塵的地方掃了掃,拿起水壺就開始澆水。
當澆完水的時候,時間也才過了十幾分鐘而已,将工具遠處放好,安菲兒開始在這花房閑逛,反正瑪麗說了不要超過半小時就好,半小時之內的應該可以原諒的吧。
她一直朝着有水聲的地方走去,這兒是她看到的卻來不及流連的地方,穿過一片清幽的花障,水汽的清涼瞬間撲面而來。再靠近就是一片巨大的假山,假山上郁郁蔥蔥的樹木花藤從背後探出來,讓安菲兒有一種置身森林的感覺。
一道淡青色的瀑布從假山上沖下來,晃動着旁邊的藤葉,這就是她進來時聽到的嘩嘩聲了吧。
安菲兒找了塊還算幹燥的石頭,正打算歇歇腳,突然一聲貓叫響起。安菲兒驚的猛彈起身,一道身影頓時極快的竄上假山,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着安菲兒。
什麽東西?貓?
安菲兒擡頭,對上一雙灰蒙蒙的雙眼,那貓通身雪白,正翹着尾巴俯視着安菲兒,它的兩肋有一對慢慢合上的白色翅膀。
有翅膀的貓,安菲兒張着嘴非常鄉巴佬的死盯着小貓看,貓,天使貓?
“喵喵”
聽到它的叫聲,安菲兒摸了摸口袋,從袋中掏出一小片準備帶回去給阿蒙的食物對着假山上的小貓道:“喵,下來啊,下來就給你吃”。
小貓看着安菲兒手中的東西叫了幾聲,低頭看了看,又擡頭盯着她看,嘴裏不斷的喵喵叫着。
喵——
安菲兒為了以示親近也學着貓叫,她笑眯眯的晃動着手中的東西:“天使小貓咪,餓了吧,要不要,給你吃”。
對峙了許久,見小貓全無反應,仿佛知道她會最終投降一般。
眼看時間快到了,安菲兒撇了撇嘴:“好了,給你了,我要走了”,她伸手朝小貓一丢,只見小貓縱身跳起,食物是叼到了,可是還未來得及展開翅膀,身體卻直直的落進水中。
安菲兒眼疾手快的抓住它的一只爪子,小貓激烈的掙紮着,瀑布的水被它一陣攪,全濺到了臉上,她閉了閉眼:“別動了,我馬上就将你拉上來了了”,微一用力,安菲兒将它提了上來,往旁邊一甩,抹了抹臉上濺到的水。
擡頭卻見小貓起身使勁的甩了甩自己濕了的的毛發,展開翅膀撲棱了幾下,依舊叼着吃的東西,坐下,眯着眼後爪惬意的撓着腦袋。
“莉莉安”
一陣呼喚聲由遠而近的傳來,安菲兒轉頭,一個和她穿着同樣衣服的女仆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一見到渾身濕透的小貓立刻大驚小怪起來。她轉頭怒氣沖沖的看着安菲兒:“這可是殿下的貓,是你弄濕的?”
安菲兒一臉莫名其妙,随即展開笑顏:“我可是救了他的耶,它不小心跳水了了,是我幫他出來的”。
這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好似煞有其事,女仆懷疑的看着一臉笑眯眯的安菲兒:“真的?”
“當然”安菲兒睜大眼睛,“我沒有理由去害殿下的貓,我是剛來的不是,而且我這是第一天上工,再說殿下如此偉大,我崇拜還來不及呢?”
女仆抱起貓咪,撫了撫它濕濕的毛:“可憐的貓咪,回去擦一擦吧”,說完就準備走,安菲兒湊過頭:“這是殿下的貓?殿下看起來不像是養貓的人啊?”
“不,這是一只可憐的貓咪,是殿下撿回來的”
撿回來的,安菲兒的下巴瞬間掉了下來,她僵直着眼看着女仆從她眼前走過。路西菲爾會這麽有愛心的去撿一只小貓咪,她愣愣看着女仆和貓的背影遠去。
難怪一來這裏,別西蔔就說什麽殿下又撿了莫名其妙的東西。
敢情她也是他撿的了。安菲兒滿臉的黑線,慢慢的退出花房,不過她是真的無法想象路西菲爾撫着逗弄小貓的場景。
一晃半月過去了,她一直安安靜靜的過着,還真的再沒有見過路西菲爾殿下,連偶遇都沒有,倒是經常見到這個叫做莉莉安的小貓咪,由于她經常給他帶點吃的,故而他們很快就熟悉起來了。
這一日她早早的就到了花房。
“莉莉安,看我今天給你帶來什麽”
安菲兒笑嘻嘻的穿過花障,花障的盡頭,一具高大的身影背對着她站着,金色的長發鋪散在身後,随意的白色無袖服飾,健壯的手臂上套了一圈金色的臂環。
路路西菲爾。他正伸着手,面無表情的将什麽舉到樹上,安菲兒擡頭,頓時眼珠瞪了出來,樹上是莉莉安,他竟然在逗貓,雖然這不是普通人的逗法,但這确實是逗貓。
聽到響聲,路西菲爾慢慢的回頭,金色的眼漸漸的投進了安菲兒的眼中。
安菲兒一驚,迅速的回身就跑。
“站住”淡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頓時讓安菲兒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來早了?沒有啊,就是這個點啊,最多來早了幾分鐘而已。
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安菲兒感覺自己的心跳快的都要跳出胸腔了。
☆、魅惑天使
安菲兒的腦飛快的轉着,跑抑或主動認錯,還沒等她想明白,身後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身後。
“怎麽不跑了?”
聽到路西菲爾的聲音,安菲兒心底翻了翻白眼,跑她才是個傻瓜好不好,都已經被逮住了。她低着頭轉過身,耷拉着腦袋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副标準的女仆像。
路西菲爾冷冷的笑了笑,直笑的安菲兒汗毛直豎,她有些不安的翹了翹眼角,路西菲爾他怎麽了,想幹什麽。
捕捉到安菲兒微擡的眼光,路西菲爾上前,一把扣住安菲兒的下巴,将她的臉強制的擡起和自己對視,他垂眼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女孩道:“看來你接受的教訓還不夠,直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什麽叫做奴隸”。
安菲兒被迫擡起臉,她擡起眼睑看着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路西菲爾,無懼:“反正無論我做什麽殿下都不會滿意的,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就只是目睹了殿下的洗浴嗎?還是言辭上冒犯了殿下,還是殿下在害怕什麽?殿下我做了那麽多,難道還不夠償還殿下的嗎?”
路西菲爾愣了愣,微微的松開捏住她下巴的手,他在害怕,他為什麽要如此針對眼前的這個女孩,就只是她從自己手裏跑了嗎?一開始是的,後來慢慢的就變了,他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一樣了。
他眼底一冷,一把扣緊她的下巴,安菲兒微微的皺了皺眉眼神靜靜的和他對視。
路西菲爾冷笑:“看不出來你平時裝的挺聽話,原來——還真是低估你了”。
安菲兒被迫仰着頭,她看着路西菲爾字字清晰的說道:“殿下,我并沒有裝或者什麽,人性本就是這樣的,為了活着我會傾盡全力,也請求殿下放過我,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殿下大恩的”。
“你憑什麽讓我放過你?”
安菲兒微楞,她憑什麽要他放過自己,她要如何去說服眼前這個男人放過自己。
“怎麽,說不上來”,路西菲爾慢慢的俯下身,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安菲兒甚至可以呼吸到彼此之間的灼熱的氣息,然而路西菲爾卻仿佛絲毫沒有感覺似的,繼續保持着這樣暧昧的姿态。
安菲兒的眼眸動了動,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難道說這個殿下特別的遲鈍,還是在這方面是個老手,這樣靠近的距離讓安菲兒更加無法思考。
她張了張嘴,無力的看着近在眼前那雙帶了些質問的金色眼眸。看着安菲兒的神色,路西菲爾皺了皺眉頭,他微低頭,不經意的掃到她飽滿的紅唇,突然一道電流掃過,頃刻間一道不算遙遠的記憶紛湧進腦海,柔軟的觸覺,甜美的感覺。
路西菲爾愣了愣神,低頭看着安菲兒的唇,仿佛是中了邪般,他慢慢的低下頭,慢慢的靠近,靠近,金色的發絲流水般的洩落在他的兩側。
看着他不斷靠近的臉,安菲兒閉了閉眼,輕聲道:“殿下”。
仿佛瞬間恢複神識,路西菲爾停了下來,他閉了閉自己的眼,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兩次差點吻了她,看來他是真的禁欲太久了。
路西菲爾放開她,後退一步,兩人都沒有說話,花房中嘩嘩的水流和鳥鳴聲在兩人之間回蕩着。
安菲兒擡頭看着靜靜站在那裏的高大男人,心裏輕輕笑了笑她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為什麽卻越來越難了呢?
“殿下——”
驀然一聲恭敬的身影在花房門口響起,是別西蔔,他的出聲瞬間打破了兩人之間無言的對視。
路西菲爾慢慢的走上前,看也沒看她,擦身走過,立在她的背後不遠處,背對着她:“說!”
“薩麥爾殿下想要邀請您去參加為慶祝創造人類成功的宴會”
話音剛落,背對着門口的安菲兒怔了怔,創造人類,對啊,上次在米迦勒的城堡裏不久提到了已經成功造了人類嗎?人類,也可以算是對後世影響巨大的事件竟然就這樣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了,宴會?她倒是很好奇那個被叫做亞當和夏娃的男女。或許他們可能現在連名字都沒有。
路西菲爾沉吟了半響,語氣不變:“都誰去?”
“米迦勒殿下,拉斐爾殿下,卡麥爾殿下,沙利葉殿下,加百列殿下,亞內爾大人臉梅塔特隆殿下都在邀請之列”
“梅塔特隆”
路西菲爾低低道,“薩麥爾邀請他了?“
“是”
威嚴的聲音在門口畢恭畢敬的答道,“那殿下——”。
“去,去将切西亞找來”。
“殿下,您的意思?”
路西菲爾冷冷的掃了一眼別西蔔道:“別西蔔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是”
別西蔔剛想躬身退出,突然路西菲爾話鋒一轉,淡淡道:“以後就将這個女人調到內堡去吧”。
別西蔔擡頭,有些吃驚,他轉頭看了看站在花房裏面背對着他,背挺的僵直的少女,她的雪白的羽毛此刻耀眼道灼目。他收起驚詫的表情,又恢複了面無表情道:“是”,躬了躬身,他慢慢的退出了花房。
路西菲爾站了會,也不回頭朝外走去。
“殿下”
聽到安菲兒的叫喚,路西菲爾停了下來,他微蹙眉,史無前例的等着她的問題。
安菲兒轉過身,靜靜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他鋪散在身後的金發,輕聲道:“殿下怎麽樣才能放過我,屈服,跪下抑或侮辱,殿下我所求的無非是活着”。
路西菲爾道:“想要活着就讓我滿意”。
“滿意?”好寬泛的詞語,看着不斷走遠的金白色身影,安菲兒呆愣住了,讓他滿意,讓這個高傲的男人滿意,需要什麽?
※※※※※※※※※※※※※※※※※※
宴會這一天,離花房事件已經三天了,安菲兒在瑪麗有些惱恨的眼神以及衆多天使羨慕的眼神中搬出了那個住了将近半個月的房子。如果是作為這個生命随時受到危險的人而言,即使天天可以看到路西菲爾這樣的天神般的男人也不會感到快樂。
再說路西菲爾經常不在自己的城堡中,故而自從那日花房一別之後她也再沒見過路西菲爾了。
安菲兒低着頭,拿着手中的抹布擦着大廳中巨大的據管事說是瑪瑙做的矮幾,又心不在焉的抹了抹矮幾上插着花的精致花瓶。
“切西亞大人,請這邊走”
別西蔔威嚴而沉穩的聲音從廳外傳來,旁邊和安菲兒一起幹活的天使輕輕的拍了拍仍在有一下每一下擦着花瓶的安菲兒。
安菲兒吃驚,回頭看了看,才接收到那天使的眼神,她立馬低頭和大家一起跑上前站在大廳門口,對着一條緩緩拖過眼前的長裙子恭敬道:“切西亞大人安”。
切西亞,她曾聽這裏的天使提到過這個名字,據說切西亞瘋狂的戀着路西菲爾殿下,但是路西菲爾的态度一直就是這樣不冷不熱的。能對切西亞不為所動的男人也許除了米迦勒就是路西菲爾了,畢竟切西亞可是天使中最嬌媚可人的天使,同時也是天國中所有男性天使除加百列之外的理想伴侶。
魅惑天使切西亞,在天國中算不上什麽的天使,,卻憑着神賦予她的天生的魅惑而時時成為上三級天使的座上客,因而被尊稱為一聲大人。
她慢慢的扭着身姿往前頭,回頭望了望一幹俯首的女仆,她嬌笑一聲,媚眼四處掃了一圈,最後定在別西蔔身上:“殿下呢?這可是殿下讓我來的,自己卻不出來見人家,真是讨厭呢”。
撒嬌的語氣,嬌嗔的眼神讓偷偷瞄着她的安菲兒全身酥麻,媽呀,這個女人真是媚的可以,難怪所有的上三級天使都受不了的誘惑。
別西蔔道:“切西亞大人,難道想過問殿下的事?請大人上樓等候,殿下回來自會召見大人”別西蔔的語氣中恭敬更多的是警告,切西亞嘟了嘟嘴,有些惱恨的轉身,突然回頭道:“我可從來不會自己動手,那就——”她掃到安菲兒的翅膀,眯着眼笑道。“殿下城堡中竟還有這樣低級的生物。那就她吧”她指了指安菲兒, “讓這個低級天使來伺候我吧,我也正無聊”。
安菲兒擡頭,正看到切西亞風情萬種的轉身上樓,安菲兒看向別西蔔,別西蔔對着切西亞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讓安菲兒趕緊去伺候着。
安菲兒收回目光,将手中擦花瓶的布交給身後的天使,真準備邁步往前走,突聽到一句輕聲的話:“請小心”。
小心?什麽?安菲兒回頭,那提醒她的天使已經轉身幹活去了,安菲兒皺了皺眉,掃了眼面無表情的別西蔔,就往樓上走去。她何必去指望別西蔔呢,他只會和他的主子一樣,巴不得她活得不好。
上了樓,敲了敲切西亞的房門,只聽到一聲:“進來”,安菲兒推開門走了進去,擡頭看到切西亞正斜躺在床上,裙子半開半合,露出半截健美修長的大腿,殷紅的唇彩,慵魅的眼神無聊的睇着她。
“請問大人您需要什麽?”
“你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或者游戲?”
“游戲?”安菲兒皺了皺眉,搖了搖頭道:“大人,我只是個女仆,并不懂什麽游戲?”
“不懂?你一個小小的低級天使可以到這裏來工作只有兩種可能,要不特別的優秀,要不殿下看上你了,這兩種都不是我希望的,你應該知道對于殿下我是勢在必得的,有你在無論怎麽說都很礙眼”。
安菲兒擡眼,随即低下頭冷靜道:“大人,我剛好不在這個範圍內,我既不是優秀也沒有被殿下看上,我是因為得罪了殿下才來這裏接受懲罰的……”
“懲罰?你不要笑死人了,這裏是所有天使夢寐以求的地方,連別西蔔這樣上三級天使都甘願來這裏當一名小小的管事,你一個小小的天使憑什麽?懲罰,真正的懲罰是堕入地獄,永世不得為神。”
什麽意思?這是很多人都羨慕的工作嗎?不是懲罰,那路西菲爾殿下為什麽?
突然一道身影慢慢的走進她,安菲兒擡頭,卻不料“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在毫無意料的情況下揮來,她的臉瞬間被打的歪在右邊,臉上頓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安菲兒回頭,看到切西亞輕蔑的笑着,手中拿着布輕輕的擦着剛剛扇了她一巴掌的手。
☆、屈辱一跪
安菲兒轉過頭,扯着嘴笑了笑,揚起手“啪”的一聲打了回去,這一巴掌頓時将切西亞臉上的表情給打掉了,安菲兒後退一步,靜靜的盯着切西亞。
她忍并不是什麽都忍,低級天使怎麽了?別路西菲爾諷刺,現在又無緣無故的被她扇了一巴掌,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沒有什麽公道嗎?
看着不遠處的安菲兒,切西亞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臉,在這個世界,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事,有誰敢如此正大光明的反抗自己,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小小的低級天使。
她上前,突然看到門邊的金白色的袖擺,臉上兇狠的表情瞬間一換,抽泣着撲到門邊。
安菲兒轉過身,只見到路西菲爾從門邊慢慢的轉出來,立體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金色的眼眸冰冷的看着她。
“殿下,您看您的奴隸?沒有教養,沒有尊卑,她竟然,竟然——”她委屈的湊上自己的臉。
路西菲爾看也沒看切西亞湊過來的微紅的臉頰,雙眼死死的扣住安菲兒過分晶亮的雙眼,慢慢的走進房間。
走到安菲兒的面前,他居高臨下看着她,湛金的雙眸微動,語氣平淡道:“身為奴隸,得罪主人的貴客,理應下跪道歉并施以鞭刑二十”。
安菲兒身體微震,她直直的盯着眼前這個男人,下跪道歉,他明知道她捍衛着自己的尊嚴,他知道的,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這樣做的,看她痛苦,看她難受。
她張了張嘴,微微顫聲道:“殿下,如果我拒絕呢?”
“那你的朋友将和你一起受罰,關入第五重天”
“第五重天”安菲兒喃喃的念着,不變的語氣,不變的表情,難道身份卑微的人真的只能接受不平的命運,也就該理所當然的接受嗎?這是多麽可笑的借口,曾在電視上看到官府的大門是朝南開的,難道說天堂的大門也是坐落在南方嗎?
第五重天,堕落與迷途的象征,天使的噩夢,聖者的棄所,進了第五重天也就意味着天使修行中永不可磨滅的污點,那麽虔誠的米莎,那麽率真的安妮紗,他們的錯誤僅僅只是與她的短短相遇。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翻出眼眶的眼淚逼了回去,她不會哭,她不要哭,她堅信着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擡起頭,安菲兒恢複了鎮定,只是那鼻頭卻有些微微的泛紅,她看着面無表情看着她的路西菲爾,有些沙啞道:“殿下,我跪就是了”。
她轉身慢慢的走到切西亞的面前,努力的抿了抿自己的唇,鼻尖忍不住有些酸脹,她慢慢的屈起膝蓋,緩緩的跪了下去,晶瑩的淚還是忍不住的掉落下去,快的讓她來不及反應,她睜大眼,目光死死的扣着地面。
膝蓋接觸到地面的冰涼的感覺猶如心底的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