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告訴我，嗯”
上揚的語氣告訴卡菡，他并沒有在開玩笑。
卡菡哽住，收起唇邊的笑容，緊緊的看着他的眼，似乎有無數話要說，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半天才逼出一個字：“……是……”
路西菲爾亦不開口，只是靜靜俯首望進她的眼裏，看着她時而欣喜，時而悲傷，時而晶亮，時而猶豫的表情，循循善誘：“是什麽？”
“……是”
卡菡猶豫，在現代，每一個男孩如果想要自己心愛的人和他在一起，必然會去求婚，雖然只是短短百年，卻是兩個人的永恒，但是作為路西菲爾這個天使來說，婚姻對于他來說應該是永遠也不可能的吧！
“說出來”
輕柔低沉的語氣淡淡的在耳畔響起，卡菡的臉頓時一紅，腦中仿佛有什麽炸開了一般，頭皮都有些發麻。全身都開始不斷的悸動，耳邊唯有他低柔低沉的話語一遍一遍的拂過。
“結……婚”
細如蚊蠅的聲音從卡菡的嘴裏輕輕吐出，她的眼睫不受控制的輕顫着，那捏着他的長袍的手止不住的發緊。
“你說什麽？”
路西菲爾低下頭和她平視，覆上她的手，勾起她的下巴，淡淡的笑意從眼中透出。
看着他的臉，卡菡的喉頭突然發緊，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逃似的轉過身背對着他，心虛：“……算……算了”。
剛轉過身，卡菡就有些後悔，可卻也沒有什麽話再轉回去，只得幹站着，手不安的擰着衣角。
等了許久，也不見路西菲爾出聲，她奇怪，輕聲喚道：“殿下”。
沒有回應，轉過身，身後空無一人，莫大的恐慌突然襲來，她一震，抽氣着，捂着胸口的指尖微微顫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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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夢境又一次重演，難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難道她還在那個十字架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現的？
她怕，怕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虛無，她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憑空想象。
她四處看，殿下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讓她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之中。
提起裙角，跌跌撞撞跑下臺階，幾次摔倒了，從長長的臺階上滑了下去，皮蹭破了也絲毫無覺；在空曠的大廳裏慌亂的奔着，膝蓋，腰部不時的碰到花瓶，燈臺，椅子，案幾，只聽得嘩啦刺啦的聲音，東西倒地的聲音響成一片，但是她依舊渾然不知，一雙眼睛慌亂的四處觀望。
站在大廳的中央，只覺得天地旋轉，穹頂上華麗的吊燈散發着冰霜般的光芒，顫抖的喊聲不由自主的破口而出。
“……殿下”
空曠的大廳，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空氣也沉滞着，讓人喘不過氣來。
“殿下，你在哪裏？”
卡菡的語氣帶了點哽咽，喉間繃緊好似下一秒，便會崩斷了一般。，
“你走了嗎？是我在做夢還是你在懲罰我”
她輕聲低喃着，雙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的滑落在地，坐在大廳中，團起腳，抱住膝蓋，輕輕啜泣。
偌大的大廳中，襯着她的身體越加的嬌小柔弱。
輕輕一聲嘆息。
卡菡剛擡起頭，驀然腰間一緊，頓時身體騰空而起，她生生收住淚，猛然轉頭看向身後。
立體的臉，燦若驕陽的眸子，修長的眉。
不是路西菲爾殿下又是誰呢？
這一刻，淚水開始滿溢，大滴大滴的湧出，她卻死死的咬着唇角，無聲的哭泣着。
路西菲爾放在她腰間的手越收越緊，他沒有看她轉過來淚流滿面的臉，只是抿着唇，一臉冰霜的望着前方。
飛過城堡，森林，他扇了扇巨大的金翼，緩緩的落在一座巨大的鐘樓頂上，至高而下俯覽着整個第七重天。
幽藍的斯達河靜靜的穿過整個城區，遠山微黛，尖銳的頂，圓拱的形鋪滿了整個第七重天，這是象征驕傲和榮耀的金色城市，而此刻，罩了一層幽藍的金色城市卻讓這座城市顯得越加的神秘而迷離。
路西菲爾收回目光，松開放在腰間的手，緩緩的掰過她的身體，伸出雙手，慢慢的探進她的嘴裏，硬生生的撬開她緊咬着的唇齒，将自己的指尖墊着任她咬着，看着微微滲血的手，低嘆：“即使害怕也不可以這樣對待自己，在我面前我準許你哭出來”。
“在我面前我準許你哭出來！”
如此霸道帶些命令的話從這個高高在上男人嘴裏，此刻聽起來确實那般的甜蜜，帶着屬于這個男人特有的寵溺。
卡菡微微松開她的嘴，吸了吸鼻子。
低低的嗚咽聲慢慢的響起，續而越來越大，淚水也好似絕了堤般的一道道瀉下。
“剛剛，我以為你只是我幻想出來的，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曾今我無數次的遇見殿下，可是醒來的時候卻仍是我一個人，這樣的夢讓我好……”
路西菲爾靜靜的站着，緩緩的俯下臉，湊近，一點點的允吸着那不斷掉落的淚水。
碰之即走，動作輕柔的好似允露的青蝶。。
手慢慢的擡起，一手輕輕擁着她，一手捧着她的臉，好似捧着無價之寶般。
“……卡菡”
他低喃：“即刻起，你恢複智天使的稱號，不，我要将你位列熾天使一職，和我一起看着天國衆民，和我一同享受着榮耀”
卡菡沒有答話，只是哭着搖頭。
“為什麽搖頭，不要？這是你該得到的，應該你表達了你的衷心，為了天國，為了神之眼，你甘冒危難”。
卡菡還是搖頭，哽咽聲持續着。
路西菲爾輕嘆，卻不防被卡菡拉住了背在身後的手。
“疼嗎？剛剛……剛剛我把殿下的手指咬破了……你為什麽要用自己的手……”
路西菲爾驚詫過後，垂下眼睫，不動聲色的收回被咬破流血的手指，沉聲：“只是一些外傷”。
“殿下，你剛剛……”
“看不到我，你竟那麽……卡菡……”
“對，我會難過，會不安，會很恐慌，看不到殿下，失去殿下的消息，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會讓我……會讓我……”
“不要說了”
路西菲爾低喃，拉過她，輕擁着她，低聲呢喃着。
沉默！
許久，她的情緒才微微穩定了些，擡起頭：“殿下，你是真的，真好，但是，殿下我是真的想要幫助我的朋友，我喜歡的人，我并不是為了這個所謂的權位，真的”
“傻瓜”
路西菲爾低喃一聲。拉着她的手，轉眼看向那幽藍的第七重天，對着蒼茫大地道：“我要天下，天下皆在我腳下，我便是那天國的主人，而現在我要的只是你，告訴我，你要什麽？”
卡菡怔住，眼前的男人，金發張揚，白袍飛舞，目光淩冽，傲慢之極卻又柔情之至。
這樣的男人，這樣霸道的話，這樣堅定的語氣，這樣狂妄的話語，但是她卻不反感，心底沒由來的震撼。
他問她要什麽，什麽都可以滿足她？她要的是什麽？一直以來只有一樣。
“我要的……一直以來只有一樣”
“好”，他轉過身，看着她，“我便滿足你”
向前踏了一步，挑起她的下巴，俯下身，眼中亮的讓卡菡無法直視，充滿誘惑道：“做我的女人，至此，整個天國都是屬于你的，你便是天國的女主人”
“女主人？‘
“嗯“
“殿下，我并不稀罕什麽天國的女主人，我……只是喜歡你，如果沒有你，天國對我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即使得到了整個天下，又有什麽意思呢”。
路西菲爾一震，目光複雜的看着她，直起身，有些茫然的低沉道：“對我來說，億年來已經習慣了權力今日之前，我只是為了權力而活着，我從未将權力輕許過人，你是第一個，但是也是第一個告訴我權力毫無意義的人。”
“……殿下”
卡菡輕喚。
路西菲爾垂下眼，拉起她的手，将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胸口，幻若未聞，鎖着她的眸子，低啞道：“那我收回全天下，只許你這個，如何？”
卡菡顫了顫雙唇，目光下移，一雙手被這雙修長巨大的手包裹着放在他的胸前，手下，強健的體魄，有力的心髒搏動聲，一聲聲的撞擊着她的手心。
她的眼眉有些濕潤，啞然，驕傲的路西菲爾竟會現出自己的心嗎？而這一顆心只為了她跳動嗎？
她曾經一無所有，而今卻得到了天底下最尊貴的東西。
她要，是的她要！
擡起頭，淚痕中她粲然一笑：“殿下，整個天國，整個天下也不及這一半的重量和尊貴”
“你喜歡，我便給你”
“嗯，我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聽着低柔的話，路西菲爾從來冰封的臉上隐上淡淡的笑容，霎時，如初月破空，清輝流淌。
他伸出手，輕輕的擁住她，将她靜靜的擁在懷中。
聽着他規律的心跳聲，卡菡緩緩的閉上眼，突然又似想到了什麽般，支起頭對上他看過了的目光道：“殿下，魔族？我得到神之眼精魄，這個可以拯救天國，也許可以……現在魔族強大，有了它，我們便可以戰勝魔族，我只希望殿下可以放過阿蒙”。
路西菲爾微微放開她，轉過身，負手面對着着蒼茫的河山道：“神之眼現在是你的魂魄，我不會用的，我路西菲爾豈會拿你的命做試驗”。
“……殿下”
卡菡着急，走到他的面前，拉住他的衣袖，仰頭急聲：“殿下，現在天國危難，我們還這些幹什麽，我相信你，我尋找神之眼就是為了這一刻啊”
路西菲爾轉眼注視着她冷哼：“你以為魔族還是我的敵手嗎？”
卡菡楞，慢慢放開抓着衣袍的手，期期艾艾：“什麽意思？”
“魔族與天國對峙這許久，早就成疲軟之師了，你以為只有魔族才來天國屠殺嗎？魔族首領早就去了七七八八，現在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強悍而來，其實已是朽木枯枝而已。”
“那阿蒙呢？”
“他是魔族裏最機靈的一個，怎麽？你還在想着他”
路西菲爾眯着眼，逼近，捏住卡菡的下巴，陰沉道：“你如果還想着他，我現在便去殺了他”。
看着他作勢要去，卡菡慌忙拉住他。
“殿下，難道這一晚上都白說了，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
看着殿下此刻突然有些孩子氣的眼神，卡菡愣了，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殿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甜蜜蜜一章，
送給卡耐滴你們
某央是不是很好，
是不是，是不是（笑眯眯）
快誇我，快誇我，快誇我（驕傲）。。。。
不誇就算了
灰溜溜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