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史無前例少夫人
雲瓊放下飯菜，先前的害羞一掃而光，恢複了常态的他顯得更有男兒氣概，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面前放着給美男，我早就使出渾身解數先享受了在說，可是現在是公元年代，我不矜持，也得故作矜持。
“雲大少爺，怎麽了？誰又惹到你了？”
“身體剛剛好，你就又教廚房做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是說的好好的了，不準瞎折騰自己了，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沒有。”
“那你就好好吃飯。”
“不，我要堅持。”
“不用等了，我已經吩咐廚房不做你的飯了，以後都不做了。”
“你……”
“還不趕緊吃，以後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懷疑你了，你也不用每日克制自己的飲食。”
“誰說的。”
“我說的。”
“我不。”
“你想怎麽樣？”
“我好不容易瘦下來，你難道還要讓我胖回去，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啊？”我委屈的說。
“我是作為朋友關心你！”他理直氣壯。
“我才不稀罕，你不教我吃自己的飯，我就不吃了，我絕食！”我使勁跺着腳，向他表示抗議。
“你……你就那麽想離開雲府，去找你的新歡？”他眉頭微皺，顯然還在因為我剛才的話生氣。
“怎麽了？我尋找我自己的歸屬，難道還要征求你的同意？別忘了，你只是我的朋友，做不了我父母的主！”
“你就這麽需要男人？”他毫不掩飾，絲毫沒有在意我是個女孩子。
聽到他的話，我真想狠狠給他一巴掌，他說的廢話，找到屬于自己的愛情，是每個女人的夢想。更何況我，我也是女人啊！
“是，我是需要男人，可我更需要我的自尊！哪個女人不愛美，我愛美，我貪慕虛榮行不行？我就是要繼續瘦下去，然後去找我自己的男人！”我指着他，氣急敗壞的道。
“你這女人，真是無恥至極，虧我還把你當朋友，好，你繼續你的，以後你在把自己折騰的半死不活，我才不管。”
“我才不要你管，你只自私的想到你自己，憑什麽為了你的面子就要犧牲我？難道我就一點自主的權利都沒有嗎？”
“權利？你還要什麽權利？我們雲家的少夫人權利還不夠？你還想去哪？究竟誰才能滿足你的虛榮？”正在氣頭上，顯然他也紅了眼。
“我心裏有誰，你比我清楚。”我含着淚，終于說出了冷笑笑埋藏在心低的話，如釋重負，原來她一直在逼我，喜歡上這個人。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第一次見面？那日在涼亭裏？還是從剛剛？我不知道。
“我們能不吵架嗎？自從你被救了上來，一切都變了，你會說話了，變的越來越陌生，我從你身上找不到一點以前的影子，你究竟是怎麽了？”他放低了音調，開始和我攀談。
“以前的我或許已經死了，或許你根本不了解，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淡淡的說，冷笑笑的心智漸漸從我腦海裏退了出去，我又恢複到我的本色。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還是以前的你，雖然外表看起來笨笨的，可是卻永遠那麽安靜，讓人心生憐惜。”他輕聲說着，似在懷念從前。
“從前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在想了，而我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冷笑笑已經死了，被你害死的，你身上背負着一條人命，你拿什麽償還？就算你救了我，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可是真正的冷笑笑卻是真的不在了。
他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飯菜，退出去了。也許是我們八字不合吧，怎麽一碰到一起就會兩敗俱傷呢？
“小姐小姐……”嬌嬌進來，看我沒有異樣，才放慢了語氣說：“剛才我看姑爺一臉憂郁的出去，我以為你又出什麽事了，真是吓死我了！”
“怕什麽？你說的我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放心吧。”
她放下菜盤，說：“老爺和夫人傳話來了，說教您晚上去花園裏吃酒席，已經挑好了吉時，待會奴才會來接你，您可千萬別誤了時辰。”
“嗯，知道了。”
“對了，小姐，聽說你的衣服不合身了，剛剛夫人差人已經送來了一身衣裳，說是她年輕時穿的，教你試試呢，我現在去拿來？”
“嗯”我邊吃着，邊含糊的答應。
濃妝淡抹，嬌嬌幫我挽起高高的發髻，珠光寶氣一應俱全，嗯，這才像個少婦嘛。對着鏡子裏貌美如花的自己，又一次滿意的笑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雖然緊了點，但看上去卻很豐滿，一點也看不出肥胖了。第一次穿上合身的衣服，自信終于找回來了。
昂首挺胸，二十一世紀裏的我都是這麽走路的，這才像我嘛！
嬌嬌看我的樣子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感嘆道：“小……小姐，你真的是小姐……”
我摸摸她的頭，道：“廢話，不是我，難道是鬼啊！”
“好漂亮……”說話間，她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滿意的笑着，“走，從今天起，咱們主仆倆就要揚眉吐氣了，跟着我吃香喝辣，有你的好日子！”
嬌嬌重重的點點頭，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後。乍一看，我們倆怎麽有點小人得志的意思？
一月不出門，才剛一出去，奴才丫鬟的目光齊刷刷的向我襲來，集萬衆矚目于一身，這才是我要的。
“你聽說了嗎？少爺信納小妾了？”
“沒有啊？不是說今天是給少夫人沖喜？估計她是少夫人的姐妹，來給少夫人道喜的吧。”
“嗯，應該是，那個胖女人生成那樣，他的姐妹倒是漂亮的緊啊，你說她們是一個娘生的嗎？”
“我看吶，不像！”
他們雖然小聲議論，可我還是聽的清清楚楚。看來我昏迷的這半個月裏，沒有人管教，下人都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嬌嬌聽了，氣不過去，替我罵道：“你們幾個狗奴才，讓你們幹活你們倒在這裏說少夫人的閑話，你就不怕我告訴少夫人把你們家法處置？”
“嬌嬌姑娘說的這是什麽話？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們說你家夫人閑話了，再說了，你和我們一樣是奴才，罵我們是狗，你自己是什麽？”那幾個奴才顯然不把嬌嬌放在眼裏，估計這段日子，她沒少挨欺負。
“少夫人，你看他們幾個，該怎麽辦？要不要我去通知雲管家？”嬌嬌故意放大音量，讓他們聽的清清楚楚。
“少夫人……？”
“啊？少夫人……”
一聽見是我他們全都吓破了膽，別說是他們，估計現在我站在雲瓊面前，他都認不出我。
“少夫人，小的該死，求您饒了我們吧，求您……”
“少夫人，饒了我們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冷笑，雖然沒打算處置他們，可是殺雞給猴看，我還是要做做樣子的：“哼，睜好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你們的少夫人，奴才就是奴才，守好你們的本分，別整日發牢騷。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不宜見血，你們幾個半年的工錢我扣下了，回頭自己去雲朝那領罰。”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記住了，再有下次，我一定家法處置，絕不容忍。”
那幾個奴才屁滾尿流的走遠了，我才與嬌嬌憋不住的笑出了聲。
“小姐，今天真高興啊。”
“剛剛被人罵了，還高興？”
“可是小姐幫我教訓他們了呀，而且小姐還不知道吧，你可是史無前例的少夫人啊。”
“史無前例？”
“是呀，以前夫人管家，都是等到老夫人離世了才接管雲家的，而小姐才十八歲就當了家裏的女主人，還不算是史無前例？”
“真的？這麽說，我還是蠻厲害的喽！”
“當然，小姐越來越厲害了，嬌嬌佩服的五體投地！”說笑着，接應我們的奴才已經來了。見到我先是一陣錯愕，但畢竟是此後雲青松夫婦，眼力不是一般人能抵的，見面，先是一叩，道：“小的恭賀少婦人福體安康。”
我聽着，止不住的笑容滿面。道：“起來吧，別客套了，可是公公婆婆教你來接我。”
“是，少夫人請随我來。”
沿着長廊走了好遠，才來到雲府最大的花園，雖然天色已經漸黑，可是花的香味卻老遠就能聞見，燭光将花朵的影子照的通亮通亮的，看上去別有一番滋味。
“好漂亮。”
“小姐在雲府住了半年，才第一次來這兒，以前我怎麽說都不肯出來，如今卻是自己找來了。”嬌嬌說着，竟然開始取笑。
“臭丫頭，還敢拿我開涮，看我今天不懲罰你。”說着，我的手指伸向她的肋骨，惹的她一陣閃躲。
“小姐，我錯了，饒了奴婢吧……哈哈。”
“哼，看本小姐心情了。”
一舉一動，都被席間的客人看在眼裏，他們交頭接耳，完全忘了主席上的雲家夫婦。
“咳咳，笑笑，還不快來問安。”還是雲瓊提醒了我。循聲望去，他坐在次坐，正好是雲青松夫婦的正左側。眼裏的驚訝還沒消退，顯然，對于我的打扮他非常滿意。
雲瓊，我在也不會給你丢臉了，心裏突然冒出冷笑笑的想法，随即煙消雲散，仿佛不曾出現，或許，是我已經與她融為一體了，她的感知，足以影響到我的判斷。
“笑笑給公公、給婆婆請安。”邊輕聲細語，邊微微福身。
“起來吧，身子剛好，不必太拘泥禮數，大家都等你好一會了，趕快入席吧。”雲青松臉上抑制不住的笑浮現出來。
“是。”我應着，尋找自己的位置，四周坐的滿滿的，壓根就沒有空的，我納悶，不是給我慶祝麽？怎麽搞來這麽多人？
“笑笑。”雲瓊低聲叫我，擺擺手，又拍了拍旁邊，我才明白，原來是叫我過去坐。
坐下，看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與我吵過架，面帶溫和的笑容，還給我夾菜，我心裏一緊，他裝的，這裏面肯定有詐。
主席上的雲青松清了清嗓，開始說話：“大夥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今天我叫大家來，主要是宣布兩件事情，就是從即日起，瓊兒開始正式接手我們雲家的買賣，他年紀尚小，以後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請再坐的諸位多多包涵，多多指點。”說罷，下面開始了小聲的議論。
“其次，就是前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關于瓊兒與笑笑不合的傳聞，其實都是外人造謠的，你們也看見了，他們倆好的很，至于謀殺罪什麽的，都是不存在的事情，而且我的兒媳你們也見到了，根本就沒他們說的那麽誇張，胖點是有的，但不影響傾國傾城的美貌。此次擺酒席，就是為了慶祝她大病初愈，另外，從今天起，我們雲府內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少夫人了。”說完，他自己先鼓起掌來。
議論聲依舊不絕于耳，但是老大發話了，他們也不敢有所質疑，只能跟着拍手附和起來。
“什麽雲府娶了個胖夫人，根本就是狗屁的謠傳，百聞不如一見，少夫人美貌傾國傾城，能娶到她大少爺真是三生有幸啊。”底下有人開始拍起了馬屁。
“是呀是呀，你看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可不是，以後要是添了個小少爺，那可真是雙喜臨門啊。”不知是哪個大叔喝高了，開始信口胡謅。
我與雲瓊一同看向對方，雖然沒有之前的反感，可是這麽公然的出雙入對，未免還有些尴尬。他停止了不停向我碗裏夾菜的筷子，我則恨不得将說話那人拖出去丢到大街上。躲開對方的目光，他看向別處，我則低頭不敢在擡起來。不小心瞟到碗裏，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家夥還真想把我喂回去？夾了這麽多菜給我？
我在下面狠狠的掐了他的腿一下，恨恨的說：“想把我喂回去，想的美，我說了，我要堅持。你要是不想我出去找別人，就把我收了。”
他一聽，臉上剛剛散去的紅色又一次覆上，也許是因為酒精的關系，使得他喘氣都加快了起來。
“你這個女人，什麽時候變的這麽……”
“怎麽？變的怎麽了？”
“哼”別過臉，在也不理我。
我用手肘撞了撞他，他故意撞回來，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樣子。我趴在他耳邊悄聲說：“你爹在喊你。”
他這才反映過來，看他爹，他爹則無奈的為他開脫：“小兩口鬧別扭，我們當大人的就別管了，來來……咱們舉杯。”
雲瓊臉色難看，面對衆人的巡視幹巴巴的笑了笑，咬着牙小聲說：“等下在跟你算賬。”
“哎呀，誰年輕的時候沒拌過嘴，重要的兩人心裏有彼此，什麽別扭不別扭的，不有這麽句話麽，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來來來，我敬大少爺和少婦人一杯。”說着，一個半老的男人端着酒杯一飲而盡。
喝酒我還是蠻擅長的，以前在那邊幾乎經常需要應酬，只是不直到冷笑笑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不管了，先喝在說。
舉杯，也一飲而盡。雲瓊看我喝的痛快，也跟着幹了杯中酒。
“少夫人果然豪爽，頗有昔日老祖宗的風範吶。”敬酒的人皺眉道。
“賤內只是的為人平和，哪能和老祖宗相提并論。”雲瓊聽到別人誇獎我，竟然高興的笑起來。
不理會，感覺嘴裏甜甜的，低頭一看，怕我喝多，杯中的酒水早就被他偷偷的換了，想不到他心還挺細。
“大哥真是謙虛，久聞大哥擅長音律，今日可否為諸位叔叔嬸嬸演奏一曲，也算是為大嫂助助興如何？”站起來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媚眼與雲瓊有些許的相似。
“潛弟高擡，我只是平時喜歡琢磨些小玩意，不足以拿出來獻醜。”雲瓊一皺眉，顯然對他提出的要求很不高興。
“哎，坐着幹巴巴的喝酒多沒意思，要我說少爺還是來上一曲吧，也讓我們這些俗人沾沾文采。”又一個人跟着哄起來。
聽他們一說，我想起那日雲瓊在涼亭裏的簫聲，很好聽嘛，他就演奏一下又不會少什麽？幹嘛還裝蒜？我推推他，小聲說：“你去嘛，讓他們見識見識你的才華，他們以後會更佩服你的！”
他白了我一眼，生氣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還看不出來嗎？他們這是早就預謀好的，等着看我的笑話。”
“你們不是親戚，他們怎麽會和你過不去？”我好奇。
“爹和我是雲家長子，是雲家正宗，而他們大都算是外戚，雲家家大業大，當然也就赤手可熱，誰不想将它握在手中，當然也包括他們。”
“那你就更應該去了，讓他們心服口服。”我無辜的眨着眼。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只能順從，“既然諸位強烈要求，那在下就獻醜了。來人，拿我的蕭過來。”下人剛走，下面又有人喊道：“自古以來都是好事成雙，夫唱婦随，少爺都屈尊獻曲了，那更不能少了少夫人呀！大家說是不是？”見雲瓊屈服，他們又将矛頭對準了我。
“是呀，是呀。”
這下我笑不出來了，感情我已經同意了似的。我尴尬的看了看雲瓊，他橫我一眼，說：“看吧，他們真正想看的是你，人家挖好了坑你自己非要跳進去。”
“那怎麽辦？”
“能怎麽辦，只能按他們的要求做了。怎麽說你也是雲家少夫人，總不能什麽都不會吧？歌舞？不會嗎？”
我搖搖頭。
“那詞呢？書你總是讀過的吧。”
我顫顫巍巍的說：“我緊張，念不出來。”
“那算了，就和他們說，你什麽都不會，等着別人看笑話吧。”他故意無奈的搖着頭，等着看我怎應對。
身為雲家少夫人，是絕對要有應變能力的，雲青松與雲母始終沒有發話，似乎等待着我的答複。
“背詩，我會背詩可以嗎？”
“古詩是個人都會背，你就沒別的了？”
其實也不是什麽都不會，而是我會的東西太先進，怕他們接受不了而已。這是古代，不是現代，在大庭廣衆之下跳爵士，明天整個北京城都會傳出雲府的少夫人也許是青樓出來的妓女了！
談話間，下人已經把蕭拿了過來，雲瓊拿起蕭，使勁的握了握，無奈的走向中央，艱難的開口：“對不住各位了，賤內并不精通音律，所以只能由我一人為大家演奏了。”
“什麽？哈哈，堂堂的雲家少夫人竟然不懂音律？我沒聽錯吧？”
“說不定大字都不識一個，徒有其表罷了。”下面對雲瓊不滿的人占了上峰，開始大聲嘲笑。
雲瓊手攥的緊緊的，有憤怒，卻只能壓抑。
看着他們盛氣淩人，我也暗自抱怨。誰說我什麽都不會？我可是我們公司頂級的外交官，談判的專家，論口才，誰能比的上我？這點小困難怎麽難的倒我，算了算了，死了就死了，反正今天我是要一舉成名了。拿起雲瓊放在桌上的酒，我一飲而盡。
“誰說我什麽都不會，我只是會的太多，沒辦法做出選擇。相公大人，你是想聽我的曲呢，還是想看我的舞？”我故意的放高音調，讓他們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看，我就說，少夫人肯定多才多藝。”又有人吶喊道。
“曲有了，要是能請夫人舞上一曲才是錦上添花呀。”
“載歌載舞，歡聚一堂！好，好！”那人說着鼓起了掌來。
雲瓊起初是驚訝，随後又換上欣喜的表情，道：“冷笑笑，你越來越讓我意外了。”
“這算什麽，以後多着呢，睜大你的眼看好，你的夫人将是史無前例的雲家少夫人！”我對着他壞笑，換來他陌生又夾雜着喜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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